慕西瑞的手,還沒有碰觸到嘉漁就被人推開,一直僵持在半空中。
他怔了怔,回神,看到的是已經被慕郗城摟着腰抱在懷裡的嘉漁,女孩兒白淨的面頰上,透出些許微薄的紅,“郗城哥。”
她對於他不顧場合,這麼親暱地抱着她,有些羞.澀。
慕郗城沒有說話,緘默着一隻手摟抱着嘉漁的腰際,另一隻手去解和她長髮糾纏在一起的男士釦子。
長指靈活輕巧地將她的長髮和釦子解開,而後取下嘉漁身上慕西瑞的這件外套,直接丟給慕西瑞,說了句,“天這麼冷,你也別凍着。”
慕西瑞不得已,看着簡直像是朝他砸過來的外套,直接伸手,一把接住了。
那件外套砸在他手臂上,力度的大小,可見一般。
兩兄弟間的這些你來我往,旁人沒人注意到,倒是嘉漁看着他們,蹙了眉。
她看他們這麼近,看得出這裡的氛圍完全不對。
接過外頭,慕西瑞看着慕郗城,隨之淺笑道,“多謝大哥的關心,沒想到女朋友都領回來了,你還有時間顧忌嘉漁,看來大哥真把咱們阿漁當親妹妹疼。”
這話不提還好,一提,即便是情緒掌控極好的嘉漁,也在慕郗城的懷裡,背脊變得瞬間僵硬了。
慕西瑞俯下身看着矮了她大半個頭的嘉漁,笑容璀璨而邪佞,“阿漁,大哥都交了女朋友,我看你還是少和他在一起,不然,他的女朋友會吃醋的。”
慕郗城蹙眉,冷俊的臉上瞬間冷若冰霜,沉鬱的眸底已經大肆被漆黑佔據,握着嘉漁的手,他剛要上前。
只見,有人提前他,向前邁了一步,站在慕西瑞的面前。
嘉漁看着西瑞,脣畔揚起清淺的笑,“西瑞真是說笑了,日後你要娶妻,我難道連和你說句話都不能了,要是這樣,我們乾脆現在就別再說話了,省得日後你妻子生氣吃醋。”
冬日的正午時分,不再落雪,陽光近似琉璃一般炫目在女孩子粉潤的脣角。
她並非那種豔麗傾城的女孩兒,卻讓人越看,越移不開視線。
骨子裡的那份傲,太過吸引人。
嘉漁當時玩笑的戲謔的話,慕西瑞也說不出什麼,只能僵硬地對着她淺笑。
看嘉漁離開,慕郗城並沒有尾隨,他長身佇立在淒寒的冷風裡,一雙眸下是從不遮掩的寒意和冰封。
他不是嘉漁,沒那個閒情逸致和慕西瑞玩兒文字遊戲。
冷冷地睨着慕西瑞,他說,“我和她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插手。”
西瑞臉色霎時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他獨身一人落在了隊伍的最後面,半晌後,自嘲的輕笑了一下。
轉身繼續向前走,看着自己手裡這件剛纔披在嘉漁肩頭的外套,他幾乎是抑制不住地俯下身,埋首其中,深深地呼吸。
清冷的冷梔子味道,少女的香氣,無時不刻不令他着迷。
將那件外套穿在自己的身上,他在黑色鏡框下的眼睛,望着前面女孩子冷傲的背影,又驟然輕笑了起來。
他就是喜歡這樣性格冷漠的女孩兒,太順從的,反倒讓人沒了征服的谷欠望。
“陳嘉漁。”呢喃着她的名字,一邊走,一邊輕聲呢喃。
回味着她的名字,自他舌尖傾吐出來的,那種滿足。
他對她,似乎再也不想要等下去了。
尤其是,慕郗城已經有了姓薄的那個女人,陳嘉漁,他必須要定,且,志在必得。
…….
…….
返程自松鶴墓園回幕府的路上,嘉漁坐在車內,睨了一眼坐在她身邊的慕郗城。
注意到她的眼神和視線,慕郗城將她按在懷裡,側枕在他的膝蓋上,問了句,“怎麼了?”
嘉漁枕在他的堅硬的膝骨上,問,“郗城哥,你現在交了女朋友,我們是不是就不能和以前一樣了?”
慕郗城被這個孩子的問題,問得一怔。
他突然想到剛纔慕西瑞說得話,還是給這個孩子造成了一定的影響。
輕撫着她柔軟鬆散地長髮,他說,“傻瓜,你是你,我還是我,當然和以前還是一樣。”
嘉漁沒用因爲慕郗城的允諾,而有半分的歡欣,她,本就不想當他的妹妹。
枕靠在慕郗城的腿上,嘉漁漆黑的睫毛隨着車子走走停停,一顫一顫地在眼睫下方,投射出一大片陰影。
暗戀,有時候真的太折磨人,尤其她初戀的人,還選了別的女人做女朋友。
她是真的想要,他快樂。
*
翌日,1月8號。
幾乎沒有任何疑問的,薄靜秋和嘉漁一起留宿在了幕府,在慕郗城的臥室裡睡了一中午,嘉漁自然不能和他晚上也睡在一起。
好在,幕府三樓的客房第一間,幾乎已經成了嘉漁的房間,她留宿第一間客房,薄靜秋留宿在了她的隔壁客房。
這天,嘉漁晨起後,仰躺在室內的牀上,想起薄靜秋和慕郗城的關係。
這麼生疏,倒不像是郗城哥是喜歡她。
反倒是薄靜秋,時時刻刻看她的眼神,讓她已經覺察了那個女人對她的不喜歡在與日俱增。
她不是臺北言情電視劇裡善良而聖母的女主角,偉大到可以爲了讓自己的情敵安心,就對慕郗城退避三舍。
除卻喜歡這一點不說,郗城哥是她最重要的人,她可以沒有男朋友,但是,不可以沒有他。
而且,幾乎是抑制不住地想到,那天在她臥室裡,慕郗城對她做得那些事,起初嘉漁未嘗情谷欠滋味,覺得恐懼,覺得害怕。
但是,靜下心來想,他那麼對待她,是不是也不單單將自己當做妹妹。
翻身自牀上,起來,嘉漁站在穿衣鏡前,第一次,她想正面面對,那天,慕郗城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
冬衣,絨線毛衣,一件一件脫了,甚至是自己一直羞.澀的裹匈,除了小腿上,痕跡最深的要數她一直最不喜歡的飽.滿,想起那天,慕郗城那麼對待她,頓時覺得臉上難以抑制地灼燒起來。
未經人事的女孩兒,不懂什麼是情谷欠,也不明白,男人爲什麼會對女人有這樣的生理需求。
在醫學知識裡,講得都相當地專業晦澀,不會讓人覺得不好意思。
但是一想到慕郗城對她的碰觸,她會敏感,會羞澀,白淨的臉,近似火燒雲。
這一刻,嘉漁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許,她是真的太過喜歡慕郗城,所以,覺得那天發生過的荒唐事情,可以原諒。
而且,他吻了她,那樣的吻,即便過去整整一天,還是會讓嘉漁臉紅心跳。
當初害怕,排斥,是因爲她從不知道,接吻是可以這麼深入的,並非簡單地脣與脣的碰觸,就是接吻。
穿好了衣服,她有些懊惱,不知道多久這些身子上的痕跡纔會消退,正這麼想着,放在牀頭的手機響了起來。
“阿漁。”
對方冷俊的嗓音,讓嘉漁猶如被當場窺探了心事一樣,臉上驀地灼燒起來。
穩下心緒,她叫了一聲,“郗城哥。”
一邊將手裡的筆記本電腦合上,慕郗城對嘉漁說道,“最近,慕企和威森商貿,都在爲梅林山莊的開發做準備工作,也許我們晚上要過去住一陣子,你好好準備。”
“嗯。”
嘉漁點點頭,她不明白商業間的事情,慕郗城有意和她說,她便應聲答應。
通話掛斷了,嘉漁的心跳還是那麼快,在牀上躺了很久,才恢復平穩。
1月6號晚上,發生的那件事情,她,還是忘了比較好,不然真的沒有勇氣直面慕郗城,想到那晚,現在和他說話,都變得不自然的很。
不能再想了。
嘉漁起身,將這間客房整理好,想到西子還在前庭院的錦鯉池旁等着她。
就將臥室的門鎖上,下樓去,自三樓到二樓,迎面撞上慕西瑞,本就是讓她一驚,尤其是對方看她的眼神,讓她有些不太舒服。
“阿漁,是不是約了西子,要到錦鯉池去。”
嘉漁點頭,不明白他是怎麼知道的。
她本不願意和他一起向下走,可偏偏他站在她的身側,讓她不得已,不和他並肩而行。眼看就要到一樓。
二樓的樓梯拐角處,嘉漁有心速度加快,卻沒想到有人比她更快。
慕西瑞伸手直接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扯了回來。
嘉漁左手受傷,被他握地疼了,幾乎一個不穩,就要栽進他的懷裡。
好在她右手抓住了一旁的樓梯扶手,沒有失去平衡。
“阿漁。”
慕西瑞看着她,和往常不一樣,他的視線太過灼烈。
嘉漁後退一步,被對方扣了手腕,卻無力的掙扎不開。
“西瑞,你——”
“阿漁,你聽我說,我喜歡你,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嘉漁徹底怔住了,沒有想到他會這麼說,清秀的眉瞬間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