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想想試圖引起媽媽的注意。
一開始是晃悠着小短腿想讓媽媽坐得不穩,但是沒用,力氣太小,目的沒達成,還差點把自己的小身子骨顛飛!
接着又唱兒歌。
聲音甜甜的唱道:“拔蘿蔔,拔蘿蔔,嗨吆嗨吆,拔蘿蔔,嗨吆嗨吆,拔不動,媽媽媽媽,快快來,快來幫我拔蘿蔔……”
小不點還有些吐字不清,舌頭打卷,但是對比同齡孩子已經是各方面發育都很好很早的了。
顧懷安跟女兒相處的時間最長,聽得懂女兒唱的是什麼,只是加詞改編的調不成調。
顧懷安本想跟女兒說別吵到媽媽,但發現女兒是在討好媽媽後,他收回了原本想說的話。
蘇景聽到了女兒唱“媽媽媽媽”這一句,既欣慰又開心。
車行駛在大街上這一路,車窗外勉強能看得到煙花,但是現在燃放煙花的畢竟少數,總的來說還是不容易看到。
昆遠住本市。
顧懷安無奈之下只能打給昆遠試一試,問他能不能找到一點菸花。
昆遠正在家裡陪老爺子和老太太看電視,突然眼前掉下來這麼一個大難題,差點跳起來,但他在知道顧懷安是給蘇景找煙花後,只能點頭,說盡力而爲。
昆遠心想顧懷安的生活真他媽累,升級成全職奶爸不說,前妻回來,還直接升級成了前妻專用男保姆,只是這保姆人家正經職業可是個公司大老闆。
工作中風光嚴肅,人懼三分,晚上回去卻立變老婆奴。
九點二十,昆遠打給了顧懷安,說:“幫你找到了煙花,知道從哪兒找來的嗎?我二叔家我弟弟放的,我給打劫住了。”
除夕夜裡根本買不到煙花了。
顧懷安感激地開車去拿煙花,昆遠和昆遠的二叔一起往他的車上裝,大的煙花一共四種,小的煙花倒很多。
顧懷安不能讓蘇景知道他是從小孩子手裡拿的煙花,所以在過路口時,他把蘇景放在了就近的一個路口看煙花。
那個路口,正好有人放煙花。
昆遠二叔家的弟弟六歲。
懂事的很,心愛的煙花爆竹被人拿走,也不哭不鬧。
昆遠弟弟轉了轉眼珠,說道:“帥叔叔,你去哪兒放煙花帶上我一個唄?我去給你點火吧!”
顧懷安看得出,這個孩子不捨得這些煙花,只是表達的方式真的很懂事,讓他不忍心拒絕,因爲這本就是這個孩子的煙花,最自私的是他這個37歲的大人。
昆遠二叔說:“兒子,回樓上跟你媽要變形金剛,你上一個玩壞了不是?”
昆遠弟弟不去,知道變形金剛媽媽早晚給買,煙花放完可是真的就沒了,一年就放這一次,孰輕孰重,昆遠弟弟考慮的太明白了。
“昆遠你一起,帶着你弟弟我們到路口去放煙花。”不是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顧懷安不會決定這麼做。
拿這個孩子的煙花,帶着這個孩子一起去放最合適不過。
但是蘇景的狀態不是以前那樣,昆遠會跟蘇景見面說話,而蘇景卻可能不知道怎麼溝通,蘇景面對這些一定會很難過。
跟陳前待在一起半年,回來幾個月,整個人因爲精神狀態不好彷彿失去了社交能力。
昆遠看了一眼自己老闆,只好點頭。
顧懷安家裡的情況如今太複雜,昆遠認爲,顧懷安說什麼照做就是,別問太多。
昆遠弟弟抱住昆遠大腿:“我真高興!”
顧懷安摸了摸孩子的腦袋,抱上了車。
昆遠告訴他二叔就別跟着了,他當哥的一定能照顧好弟弟。上車以後,昆遠解釋說:“我二叔老來得子,就差寸步不離的跟着我弟了!”
顧懷安啓動車的時候在想,如果明年下半年蘇景懷孕生二胎,最快後年生,他這算不算是老來又得一寶貝兒?
……
蘇景一個人站在路口。
那裡有路燈。
顧懷安停好車,把女兒抱下車擱在路旁,低頭叮囑:“老實在這裡待着,爸爸去把媽媽給你叫過來。有煙花看。”
顧想想懂事地點頭。
不敢纏着爸爸。
搬煙花的任務交給了昆遠,昆遠的弟弟熱情的幫忙,因爲得到了一個顧叔叔給的超大紅包。
顧想想站在一旁一動不動,怕一動就摔倒,爸爸不在,沒人能扶她起來,後來想想實在覺得無趣,冒着會摔倒的危險,直接坐在馬路邊上。
眨着天真的大眼睛看着大人和小哥哥倒騰東西。
蘇景走了過來,但是卻被身材挺拔的男人張開雙臂攔截住。
“我去跟昆遠打個招呼。”
“不用,不想打招呼就不要勉強自己,昆遠知道你什麼狀態。”顧懷安輕聲說完,拉起她的手擱在嘴邊上親了親,又攥在手裡來回地捂了捂。
蘇景說:“我沒事了。”
聽說話有氣無力的樣子就是有事,自己總認爲沒事罷了。
顧懷安握着她柔軟無骨的小手,視線望着她白皙的小臉,難免熾熱,面對面這樣站着,其實很想用力的把她擁在懷裡吻她。
場合不合適,只得作罷,而且他也不瞭解她是否排斥。
這幾個月,蘇景躺在他懷裡睡着數次,被他親吻額頭數次,但是她從不主動吻他嘴脣或是有別的曖昧舉動。
他絕對不敢主動,只怕她心理上接受不了。
另一邊。
昆遠一邊搬煙花一邊跟坐在馬路邊上的顧想想說:“小傢伙,長大給我這個弟弟當媳婦怎麼樣?”
顧想想不懂媳婦是什麼意思,年齡太小,皺眉搖頭,戴着毛線手套的兩隻小肉手託着下巴,皺眉一直搖頭。
“不當就不當,你快別搖頭了,乖一點。”昆遠看了一眼那邊的倆人,嘆了口氣,這是手機響了起來,是一條來自於安白的新年祝福短信。
打開一看,一讀就知道是他媽的羣發。
打字回覆,但是後來又反應過來自己在幹什麼?快速全刪了。
在放煙花的時候,顧懷安點火給老婆孩子看,昆遠點火玩着小的煙花給弟弟看,幾個人一起,倒是開心得很。
蘇景跟昆遠說話,昆遠不敢問起人家**,更不敢往那方面上聊,只能蘇景說一句他機智地應對過去一句。
難免會聊起安白。
昆遠虧心的跟蘇景說:“安白工作真的很努力,是你朋友,所以我平時也很照顧這姑娘。”
蘇景也說:“安白是個很容易知足的人,有這樣的助理,是你的福氣……”
昆遠一聽,蘇景這話說完的尾音怎麼拖的如此緩慢?像是有話外音一樣?
蘇景當然知道昆遠對安白不怎麼好,安白爲了不給她添麻煩纔不說,後期她失去聯繫,跟陳前在一起。安白爲了不丟工作,爲了每個月能領薪水,估計一切都在辛苦忍着。
放完煙花,回去的路上蘇景給安白打了一個電話。
蘇景的手機不在手裡,也不在顧懷安的車上,所以她只能用顧懷安的手機給安白打過去。
安白在家裡那邊嚇到手裡的蘋果都掉了,老闆打來?安白用老媽的手機打給了昆遠,問明情況立馬掛了,通話二十秒鐘都不到。
知道可能是蘇景用老闆手機打來的,纔敢去接。
“你上班上的開心嗎?”
這是蘇景問安白的話。
很直白的問。
顧懷安只要聽蘇景說話,就能觀察出她現在的狀態。
安白在那邊說了什麼他不知道,但是,安白的話肯定影響了蘇景,蘇景回去以後就跟他說,打算上班,不想在家裡一直待着,太封閉了。
手上的傷完全好了就不用再這樣待着,否則,這種生活和前幾個月跟陳前在一起的時候又有何差別?一個人,長時間悶着,真的能悶壞。
顧懷安不同意蘇景上班,是因爲覺得太早。
蘇景堅持去上班。
顧懷安回頭問了醫生的意見,醫生說,最好是尊重病人的決定,否則她的心裡會爲了這件事而變得更加鬱鬱寡歡。
你別指望這種病人能冷靜。
在別人眼中,蘇景是個精神狀態有輕微問題的病人,但在蘇景自己的眼中,自己一切都很正常,只是好久沒見外人了,可能交流上會很不自在。
蘇忱不敢阻止妹妹。
但是蘇忱偷偷地跟妹夫商量了,別讓妹妹去別的公司上班。
這個蘇忱是多慮了,顧懷安哪敢讓蘇景去別的公司?除了al,沒有第二個地方是他允許的。如今公司是他的,大權父親已全交給他。
所有人都同意蘇景上班以後,蘇景自己開始準備上班需要的東西了。
第一個是手機。
顧懷安給她手機,其實很擔心陳萌和陳萌她媽會打擾蘇景。
第二個是上班穿的衣服鞋子。
大年初七,顧懷安把孩子扔在蘇忱家裡,開車帶她出去把東西買齊全,也算是一個正經的約會,讓她適應適應外面的喧囂環境。
蘇景坐在車裡主動的問他:“陳前判刑沒有?”
顧懷安握着方向盤打方向盤的動作一頓,視線望着街道,邊找停車的地方邊沉聲說道:“應該要五六月份才能判。”
蘇景點了點頭。
顧懷安的身體緊繃,精神緊繃,說了一句:“百分之九十九點九會判死刑。”
蘇景依舊是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