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任的機會,我送給林端妮了……”
蘇景要擡起頭,才能看到他深邃又滿是迫切的視線。
顧懷安無動於衷,蘇景越罵,他的身體越是感覺強烈,大抵是真的由心覺得虧待了她,對不起她,被她罵了,如此一來欺負她才能欺負的更理直氣壯,更徹底痛快。
“接着罵,我很喜歡聽。”顧懷安的額頭上突起青一筋,他貼上了她……
……
晚上的九點多,室外廣場。
蘇忱跟鄒哥的母親走了幾步,蘇忱說:“鄒哥好像有很重的心事。”
蘇母坦白:“是跟老闆有問題,說不開了。”
蘇忱低頭想了想,又說:“我妹妹問了情況,其實也不是說不開,我妹夫沒有真的懷疑鄒哥人品問題,只是現在一時半刻找不到是誰出賣的,都在着急。這樣,我跟鄒哥說幾句,總不能這樣兩邊都不溝通。”
鄒母連聲說謝謝。
新年的時候,鄒母跟蘇忱住過一段日子,相互照顧,當時蘇忱的身體很差,沒人在身邊不行,丈夫又總是上門來打擾。平常日子裡,鄒母跟蘇忱像是母女一樣,從不說謝謝。
今天不同,鄒母覺得解決了這個事情,是個大事,得說一聲謝謝。
蘇忱讓鄒哥的母親再鍛鍊一會兒,廣場上的老人們還沒有散開回家去。
鄒哥坐在車裡抽菸,開的是一輛白色的二手車。
蘇忱走過去,車窗都是降下來的狀態。
“鄒哥,我想跟你說幾句話……”蘇忱對錶情很悶的鄒哥說。
鄒哥點了點頭,下了車。
兩人站在廣場一個石像前方,這裡有些黑,周圍也有人經過。
蘇忱看他:“鄒哥,我聽說了你跟我妹夫的問題,我們都相信你的人品,我妹夫也相信,不如你去解釋一下,他會相信。”
鄒哥搖頭,笑了:“不用。”
蘇忱又說:“有事情就要積極的解決,怎麼不用?”
“我活了四十多歲,還沒有被人懷疑過人品方面有問題。”鄒哥說着就掏出煙盒,打算再點一根菸。
蘇忱在一旁提醒:“抽這麼多的煙,對身體不好。”
鄒哥無所謂的點了一根,說:“沒事,減少壽命不重要,怎麼都能活到把我媽孝順走的那天。”
蘇忱望着說這種話的鄒哥,覺得可憐,其實自己也可憐,沒有了父母,丈夫背叛,但是起碼有妹妹,還有妹妹生的可愛的寶寶,這些親人都是能給自己的生活添姿彩的。
而鄒哥,只有一個母親是親人。
身邊沒有一個能幫他分擔壓力和心事的人,更沒有能讓他開懷而笑的人。
鄒哥手上的半根菸快抽完了,聽到蘇忱又說:“這樣吧,這個週末我讓我妹夫過來家裡吃飯,你也來。”
鄒哥看向蘇忱……
蘇忱有些尷尬:“你來不來?”
蘇忱膽子小,也不是話多的人,可是跟更加沉默寡言的鄒哥比起來,就算是話多的人了。
鄒哥終於點頭:“我去。”
蘇忱的臉上露出笑容。
鄒哥也笑了:“上車,我送你回去。”
蘇忱點頭,跟着鄒哥走向車的那邊。
……
小區外吃完燒烤的顧矜東和陸霏,漫步走着。
陸霏說:“照片你刪了嗎?”
顧矜東把手機給她:“你自己刪,我刪你不是怕我刪的不乾淨?”
陸霏心想,是啊,就接了過來,他的手機上次看還是別的牌子,這次,跟自己用的手機竟是同款,陸霏熟練的操作,刪掉了很多照片,刪除照片的時候,難免看到夾在中間的其他照片。有他拍的小狗,小貓,許許多多的小動物。
“可愛嗎?”他問。
“什麼?”陸霏邊刪除照片邊問,沒擡起頭。
顧矜東瞧着陸霏的側臉說:“照片裡的狗。”
陸霏點頭:“可愛。”
顧矜東:“我媽養的,你喜歡我抱來給你?”
陸霏嚇得手機差點掉在地上:“不用,我不喜歡狗……”只能說謊,爲什麼要他媽養的狗。
外面有一點風,陸霏穿了一條素色的連衣裙,紅色披肩隨風揚起一些,顧矜東呼吸着身邊的這股香甜風,望着陸霏側臉,單手插在西褲的褲袋裡,另一隻手伸出去,手指微彎,用手指骨節輕輕碰了碰飄蕩着的披肩一角,觸感很柔軟。
陸霏全神貫注的刪除照片,根本沒有看到。
終於要刪除完照片,到最後了,陸霏看到一張合影,有顧矜東,有蘇景,有郝米,還有幾個男孩子和女孩子。
陸霏沒有注意其他人,只注意了郝米。
郝米左手拿着啤酒瓶,右手摟着一個男生,開懷的笑着喝酒一起合影,陸霏捏緊了顧矜東的手機,定定的看着笑得好看的叫郝米的女孩子。郝米這種開朗類型,是吳仰很喜歡的,記得吳仰身邊圍繞的女生都是這個摸樣。
年紀還小的時候,身邊的同齡人有的怕擔責任,有的三心兩意還不定性,學習壓力也大,所以誰碰了誰,誰親了誰,這些事情的發生可能都無法促成誰和誰最終走到一起。而現在,二十五歲,有些責任逃避不了,有些誘惑逃避不了。
陸霏那麼愛吳仰,他是她心裡裝着的不一樣的精神支柱。
身爲女孩子,十六七歲的時候開始幻想談戀愛,但是不敢,種種事情讓她離開去了國外,可這種蠢動壓不下去,帶着思念,努力學習讓自己變成優秀的人,有禮貌有上進心,但是回來才發現,有些人需要的不是這種女生,而是需要能陪他瘋狂陪他荒唐的女生。
顧矜東看了一眼手機上的照片,問她:“你怎麼了?”
陸霏不說話,眼淚滴在手機屏幕上。
從包裡找出紙巾要擦掉的時候,顧矜東已經搶過了手機,看了一眼照片上的人,猜不出哪裡奇怪,竟能惹得她哭。絕不是被自己帥哭的,他能確定。
“對不起……”陸霏說。
“沒事,別說掉幾滴金豆子,就是你倒盆水淹了我手機我都沒事。”顧矜東是朝陸霏說認真的。
顧矜東沒敢問因爲什麼哭。
揣起手機,心事重重的繼續往前走。
前面一家水果店還沒關門,顧矜東看她:“你先等等,我去一趟很快出來。”
陸霏失神中,自然不知道顧矜東去幹什麼。
顧矜東知道陸霏感冒,還有點發燒。
如果早知道陸霏身體不舒服,他就不會逼着陸霏出來吃燒烤,燒烤對身體不好。想要彌補一下,但是看着滿眼的水果,他不知道怎麼彌補。
顧矜東糾結着便問向老闆:“你們這裡賣的什麼水果最有營養?”
陸霏比蘇忱先到家的。懷裡抱着一個榴蓮,顧矜東說,這是水果之王,很有營養,可是陸霏沒有吃過榴蓮。
到了家,放下榴蓮。
陸霏迷迷糊糊的想起來顧懷安沒走,也不知道自己回來的合適不合適。
尷尬中打開電視機,這樣能好一些。
臥室裡,蘇景早已不管是誰回來了。
顧想想出奇的聽話,縱使爸爸媽媽如何激烈,都不會醒。
身材精瘦勻稱的男人穿好衣服,走過去親了親她:“別哭了,對不起,我拿點茶油幫你塗在那上。”
蘇景狼狽的躺在牀上瞪着他:“麻煩你去死!”
顧懷安笑了笑,揉了一把蘇景的頭髮,他的身體上的傷痕不少,白襯衫剛穿上,後背和胳膊立刻有蘇景抓傷的傷口在滲出血液,染在襯衫上。而蘇景身上一塊一塊的都是曖昧痕跡。
彷彿身體和當時背後靠着的牆壁都要被他撞破,蘇景不知道自己爲何這麼倒黴,顧想想咬受傷的地方,又被他火上澆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