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詢推門進來,看也不看容修一眼,眼神直接落到了池悅的身上。
他緊張地將池悅從上到下檢查了一個遍,確認她並沒有大礙之後,這才鬆了一口氣——
“聽說你差點被吊燈砸到,真是嚇死我了!”
池悅因爲有容修的保護,並沒有受什麼傷,只是被玻璃碎片濺了幾下,擦了點皮外傷罷了。
可是看到言詢關心的樣子,池悅還是覺得心裡一暖:“我沒事。只是一點皮外傷,不出三天就能好……”
“那還真是幸運。”言詢認真地看着池悅,“你沒事就好。”
說到這裡,池悅的眸色一暗:“是閣下推開了我,我才倖免於難的,不然那吊燈一定會落在我的身上,就不只是玻璃渣滓那麼簡單了……”
“這沒什麼。”看着二人之間一直流利對話,直接把他屏蔽在外的的容修,終於忍不住插嘴道,“身邊有人陷入了危險,我既然能幫,總不能在旁邊冷眼旁觀吧。”
言詢知道池悅和容修之間的事情,好看的眉頭微微一皺:“那我還真是代池悅謝過閣下了。”
沒想到容修卻冷哼了一聲:“你是池悅的什麼,你就代替她謝我?”
“閣下!”池悅一驚,沒想到容修會說出這樣的話,“我和言詢是很好的朋友,閣下還是不要誤會了。”
容修瞥了她一眼:“你覺得我會誤會什麼?”
池悅被噎得一下子沒了聲音,容修偏偏轉過頭一臉專注地看着她,更讓她不知該怎樣開口回答。
正要緊時刻,言詢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言詢毫無避諱地接起,皺着眉對那天說了幾句話,似乎不是什麼很好解決的問題。
他這纔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容修,然後拉開病房的門,退了出去到走廊上打電話。
池悅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也沒覺得閣下能誤會成什麼。”
可惜容修卻沒有回答,這讓池悅覺得自己剛纔幹嘛要說那句話……
人家根本沒有在意!
真是……有夠蠢的……
放下手機,言詢開門走回病房,頗爲惋惜地對着池悅說道:“悅悅,我有點事情要先去處理,不能陪你了。回頭我再來看你。”
池悅有些哭笑不得:“我又不住院,你來看我幹什麼,我也沒傷到哪的……”
言詢笑了笑還想再說什麼,卻被容修冷言打斷:“有事就去忙吧,別耽誤了你的工作。”
大Boss下令,已經快要變成端茶倒水專業戶的遠征軍部長,怎有不從的道理?
“既然閣下這麼不歡迎我,那我就先走了。”
言詢聳了聳肩,最後回了一句嘴,這才與池悅道了個別,離開了病房。
病房裡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池悅看着容修,容修看着池悅,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卻沒有一個人願意先打破沉默。
容修是覺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一向都是別人追着他捧着他,主動找話題,他還不太會主動喬話題。
而池悅卻是因爲剛纔的尷尬,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兩個人就這麼僵持了半天,最後終於是容修先忍不住了,漲紅着臉,對池悅道:“扶我起來。”
池悅看着容修似乎是要出去的樣子,下意識地問了一句:“去哪兒?”
容修耳朵一下子紅了,只是前方,輕輕吐出了兩個字。
“……廁所。”
池悅:“……”
之後,容修便開始了住院,而池悅也一直自覺的在病房裡照顧容修。
言詢也挺信守承諾,那天以後,果然常常過來,說池悅也受傷了過來照顧她。
開玩笑,容修這麼大的對手現在就在病房,池悅的旁邊好好地坐着呢,他可不放心讓池悅一個人呆在這裡!
可是看着兩人之間默契自然的相處,躺在病牀上的容大總統也不高興了,於是總是藉口自己病號要求池悅做着做那,結果看着池悅像老媽子似的忙前忙後照顧容修,言詢更不爽了。
於是兩個男人互相看着不順眼,就開始了明裡暗裡的脣槍舌戰。
池悅也發現了,最近兩個人看彼此的眼神都不對了,都像是豹子見了獵物似的,恨不得撲上去直接咬死對方一樣。
而且言詢明明那麼溫文爾雅的一個人,也不知道怎麼了,見到容修的時候就跟看見殺父仇人了一樣,兩個人基本處於見面就掐的狀態。
不過池悅最近一直公司醫院兩頭跑,確實沒有時間去多想這件事情,也就當作是言詢和容修之間合不來而已。
池悅今天在家的時候熬了一點骨頭湯,裝在保溫飯盒裡,帶到了醫院。
門被池悅推開,言詢和容修瞬間極有默契的一同噤聲。
池悅衝着容修微笑,把保溫飯盒放到桌子上,然後緩緩打開,冒着熱氣與濃香的骨頭湯就這樣展現在二人的眼前。容修心裡哼了一聲,眼裡不自覺流露出勝利者的情緒。
而言詢只是瞥了他們一眼就把頭別到了一邊。
不就是個骨頭湯!不跟病人計較!
“我來的時候緊趕慢趕的,好在湯還沒涼呢。”
池悅看見容修手臂上的傷,就會想起那天看到容修手臂上都是血的樣子,不由得心中又是一陣愧疚,“醫生說你不能做太大的動作,我……餵你?”
容修毫無猶豫地點了點頭。
開玩笑,他當然不會拒絕!尤其還是在言詢面前!
池悅坐下來,慢條斯理地喂着容修喝着湯,每一口都會吹一吹,生怕燙着了容修。
言詢看着池悅忽視了自己,也不禁出聲提醒池悅自己的存在:“悅悅,你的手臂應該沒事了吧?”
結果池悅會錯了意還以爲言詢是在怪罪自己,連忙道:“沒事!我都忘記和你說了,最近真是太忙了,這幾天讓你擔心了,還這麼來回跑,真是夠麻煩的……”
“沒事。”言詢連忙擺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本來得知消息的時候我都要急死了,還以爲是你出了什麼事情,沒想到卻是閣下的手臂骨折了。真是萬幸。”
聽着言詢明顯諷刺的話,容修本來想開口想說些什麼,看在池悅正在給自己喂湯,並沒有在乎言詢說了什麼的乖巧模樣,默默地低下頭,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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