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悅去洗手間處理了一下,再出來的時候,先前圍着容修的那幾個人已經走開了。
池悅躊躇着走向容修,忍不住詢問:“你之前說的今晚我會在這個舞會找到線索,可是到目前爲止我什麼線索都沒發現。”
容修只摟着她的腰,高深莫測地一笑,“不要着急,很快就到正題了。”
說完,伸出右手,在池悅面前微微俯身,“美麗的小姐,能邀請你跳個舞麼?”
池悅其實沒什麼跳舞的心情,但今天這既然是個舞會,那跳舞是無可避免的。
猶豫了幾秒,還是把自己的手遞到了容修的手心裡。
舞池裡,已經有很多人在翩翩起舞,隨着優雅的音樂,或快或慢,如同一道美麗的風景。
池悅也被容修牽着步入舞池,跟着音樂的節奏跳了起來。
舞池裡噴了乾冰,燈光很暗,迷離夢幻,營造出似真似幻的場景,從外面看過去,他們就好像置身於仙境一般。
容修附在池悅的耳邊輕聲道:“你後面三點鐘的位置,那個男的,你還記得嗎?”
池悅聞言,下意識地想回過頭去看,卻被容修制止,“別這麼刻意。”
話音落下,容修就擁着她的腰,帶動着她的身子,兩人直接互換了位置。
池悅這纔看到容修說的那個男的,她確實是有印象的。
這個男的姓古,是一個議員的兒子,不喜歡從政,所以靠着他老爸的關係,自己也弄了個公司。
他的公司,和天衡一樣,主要就是賣技術的。
當時池氏招標的時候,這個古少爺的公司也來參加過,還特意讓那個古議員來接觸過外婆,想要走後門讓池氏和古家合作。
不過外婆是什麼人?
外婆最討厭的就是憑關係走後門,一切都喜歡用實力說話。
當然,後來外婆甩都沒有甩古家,而是選了天衡來合作。
容修特意讓她注意這位古少爺,難道天衡之前遇到的麻煩,都是古家的報復?
池悅疑惑地看向容修,卻見正一臉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
池悅心裡一動,低聲問容修,“你懷疑他?”
“天衡的老闆之前學生時代就是有名的天才,他的團隊雖然都是剛畢業不久的學生,但你外婆的眼光是很毒辣的,這個團隊,再給他幾年的時間發展,必定前途無量。可惜,他們雖然有才,卻沒有任何背景。”
容修緩緩地說着:“而古家那位,也算得上是個有才的人物了,有能力有背景,他心高氣傲的,又怎麼甘心輸給一羣剛入社會的學生?”
池悅點點頭,心裡知道自己的猜測已經是八九不離十。
天衡的事,古家有很大的嫌疑。
說來,外婆當初也只是惜才,但她老人家大概沒想到,她任性地選擇了天衡,卻留下了一個這麼大的麻煩。
容修點到爲止,倒也沒跟池悅說太多。
古家在政壇上也佔有十分重要的分量,若不是因爲對象是池悅,作爲總統,他是不會去拆部下的臺的——
原本說好的不幫忙,要讓池悅學會自己解決問題。
但最終還是沒忍住,給她提供了一點線索。
容修實在是不忍心看到池悅整天愁眉苦臉的樣子。
他的女人,就該站在世界的頂端,和他一起睥睨一切,不爲任何事而煩憂。
池悅雖不知容修心裡所想,但容修爲她指的這個方向卻十分有用。
她不是個不知好歹的人,她知道容修是在幫她。
事關天衡,池氏的未來,她就算再任性,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拒絕容修的幫助。
池悅感激地看了一眼容修,剛想說幾句什麼,突然身子天旋地轉,眼前的視線花了,等她再回過神時,她的手已經攀在了另外一個男人的肩膀上。
回過頭,是剛剛撞到的那個美女外交官,正對她優雅地笑着:“換個舞伴。”
池悅內心本能地排斥,她幾乎從沒跟不熟悉的人跳過舞。
雖然跳舞只是一種交際手段,也沒什麼嚴重的後果,但她心裡就是排斥,不舒服,不喜歡接觸陌生人。
然而,還未等她有所意見,音樂的風格突然由舒緩變得急促了一些,她的新舞伴已經拉着她翩翩起舞,爲了不至於摔倒,她只好被動地踏着舞步。
眼神,卻不自主地往容修那邊瞟。
容修被換了舞伴,過了最初一秒的驚訝,很快就適應了下來。
兩人男的俊,女的俏,站在那裡就算什麼都不做,都是一道美麗的風景線。
容修顯然是跟那美女外交官認識的,兩人在昏暗的燈光下交頸聊着些什麼,音樂聲太大,池悅聽不清。
池悅的心,沒來由地往下沉了兩分。
微微的麻,微微的痛,微微的苦……
也對,一個是總統,一個是外交官,怎麼可能會不認識。
這次換舞伴什麼的,應該也不是臨時起意吧?
池悅苦笑一聲,這才擡起頭看了一眼她的舞伴——
而這一眼,卻讓她微微一愣。
竟然……就是那位古家少爺!
古少爺全名古青陽,是古家的獨子,從小到大也像是大人口中那種“別人家的孩子”,優秀,英俊,出身也好,可謂是一路順遂地走到現在。
雖然沒有選擇從政,但是有古家巨大的背景在,生意也是做得風生水起。
像這樣的人,多半是驕傲的,經不起失敗的。
所以這次招標輸給了天衡那一羣沒什麼背景的小子,纔會如此的不甘心。
池悅對於換舞伴心裡開始還頗有微詞,不過發現對象是古青陽以後,心境倒是平靜了下來。
畢竟,她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解決池家與天衡的麻煩。
池悅努力抑制住內心的不自在,和古青陽跳完了一曲。
“聽聞池小姐是總統先生新交的女朋友?”古青陽的聲音在池悅耳邊響起。
他的聲音,和他的外表差不多,感覺還挺儒雅的。
但池悅想起古青陽做過的那些事,就算再好的外表,也影響不了他在她心裡的壞印象。
池悅微微勾了勾脣,“不過是道聽途說的謠言罷了,我跟總統閣下只是很好的朋友而已。”
……
是朋友吧?
除了朋友二字,他們之前還能如何定位?
又或許……朋友不止,可是戀人……他們,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