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經過壓制的聲音帶着幾許陌生,顧墨城猛的擡頭,惺忪的眼睛驟然變得像是鷹隼似的,銳利無比:“餘念墨,昨晚上的人是你?”他飛快起身,手緊緊抓着餘念墨的手腕,力道之大,恨不得把她手骨都捏碎了。
餘念墨一張嬌俏的臉蛋瞬間變得煞白:“疼,墨城你弄的我好疼。”嬌滴滴的語氣中帶着點點委屈,她眼睛眨巴兩下,眼角滴下一顆淚珠來。
晶瑩的淚珠落在顧墨成的手背上,他卻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滾,餘念墨,再讓我在w市看到你,我毀了你!”竟然敢利用於淼欺騙他,簡直不要太可惡!
他甩人的力道很大,隨着他手掌一起一落,餘念墨狠狠撲倒在了地上。
手肘碰到圓桌的桌腿,她疼的齜牙咧嘴的,淚水流的更歡:“墨城,是於淼讓人告訴我,讓我在這裡等你的。”
她怎麼會讓餘念墨在這兒?顧墨成臉黑沉黑沉的,把身上越發凌亂的衣服扣好,他怒不可遏的:“胡言亂語,餘念墨,你是不是不想要你那根舌頭了?”
他竟然會說出這種殘忍的話來?餘念墨被嚇的呆住。
腦子裡恍恍惚惚閃現於淼和劉茂的話來,她匍匐着身子,一時竟忘記了站起來。
夜裡的涼意絲絲縷縷穿過衣服,滲透進膝蓋的骨頭縫中,餘念墨感覺心顫抖的厲害。她粉色的脣瓣微微泛白,貝齒使勁咬了咬:“我沒說假話,顧墨成,你大可以找於淼求證。”
聽她說的言之鑿鑿的,顧墨成的心尖猛的顫了起來,手搭在衣服釦子上,他甚至都忘記了要扣。
餘念墨看他這樣兒,心裡暗暗鬆了口氣。
顧墨成凜冽的目光從她臉上劃過,而後落在劉茂的臉上,冷聲詢問:“她說的是真是假?”
他哪兒知道呀?劉茂身子瑟縮了下,支支吾吾的:“應,應該不會是真的吧?”
“少夫人看到她在你身邊還是很憤怒的。”要不然她不會甩下那種狠話來。
劉茂小心翼翼的瞥一眼他黑若閻羅的臉,猶豫片刻,還是磕磕絆絆的說出了於淼臨走時說的話:“少夫人說,讓你愛找誰找誰去,她不會再……”
顧墨成飛起一腳,猛的朝着剛剛掙扎着要起來的餘念墨踹了過去。
一腳直擊心窩。
餘念墨只覺得她的心都碎成了渣渣,擡手使勁捂着心口,她雙眸大瞪着看向顧墨成。
顧墨成因爲動作太劇烈的緣故,身上穿着的襯衣下襬微微晃動。
天上有烏雲籠罩而過,原本明亮的光線變得暗淡不已。
餘念墨只覺得周身有一陣陰風飄過,她雙手擡起緊緊抱住了身子。心裡有些慌張無措,她想,她是真的誤會顧墨成的爲人了,他不溫柔,他很殘暴,可此刻她若是承認她昨晚上的所作所爲,怕是會迎來更加猛烈的暴風雨吧?
她不能承認,絕對不能在此刻說出她的終極目的來。
使勁抿了抿脣,餘念墨癱坐在地上道:“她本來就是想要我當她的替身來撫慰你的,顧墨成,我也不知道她爲什麼會反悔!”希望那個女人教給她的方法能管用。
顧墨成氣急的又踹了她一腳:“滿嘴胡說八道還想要往淼淼身上栽贓陷害?她怎麼可能會讓你來靠近我?”她是他認準的妻子,是顧家上下都認可的未來主母,她怎麼可能會找一個像她的人來蠱惑他?
餘念墨腦子飛快的轉着,語氣急切:“或,或許她就只是不自信呢,她懷孕了不能好好伺候你,就想讓我伺候你,畢竟我們兩個長得那麼相似。”
越說越像那麼一回事兒的,餘念墨說話的語速也變快許多:“我下飛機她就讓人把我帶進這家酒店,還囑咐我不要輕易出去,我越想越覺得於淼就是這心思。”
顧墨成沒有說話,眉頭輕輕擰起,他擡手輕捏了捏眉心。於淼之前的包中明明有那張孕檢單,可她爲什麼沒拿出來?而且她那天還喝了冰水?難道她真的是太沒有安全感的緣故?
兩人之間的關係雖然有了質的進躍,於淼卻偶爾會心事重重,若有所思?難道她不是在爲吳珊珊傷心,而且是另有原因?
顧墨成的腦子裡一時晃過很多念頭。
劉茂看他眉頭越蹙越緊的,大氣兒都不敢喘一聲。
餘念墨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揉揉疼的要命的手肘,她躡手躡腳的往門口走去。
現在的顧墨成太駭人了,她還是有多遠走多遠,離他遠點兒吧。
可不等她走到門口,顧墨成卻又開口了:“真是於淼讓你過來酒店的?”
餘念墨眼底猛的一亮,剛剛扶向門把的手立馬鬆開,她轉身,看不出喜怒的,語調平平道:“千真萬確,那人還一口一口的叫我夫人。”
於淼這是爲了試探他,還是真的害怕他離開而事先做出的挽留?顧墨成一時有些摸不着頭腦。但他的心,卻隱隱相信了餘念墨的說辭。
把手機中於淼發給他的短信翻出來看了一遍又一遍的,顧墨成才攥着手機去了於氏集團。
於淼聽到沉沉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擡眸沒好氣的看向來人,陰陽怪調的:“喲,醒了?美女陪着,春宵一夢,挺樂呵吧?”
這酸溜溜的語氣……顧墨成脣角微不可見的勾了勾:“你這是吃醋了?”他挺喜歡看她這小模樣的!
雙手撐在桌面上,顧墨成隔着張桌子和於淼面面相對。
於淼拍下桌子猛的站起來:“你是不是覺得我和你在開玩笑?”
“顧墨成,我告訴你,我於淼從不開玩笑,我也絕對不原諒你!”捉姦在牀的男人不配被原諒。
於淼氣急敗壞的繞過桌子,伸手去推顧墨成:“你走,我不想看到你,不管是在於家還是在於氏集團,我拜託你,能別再來磕磣我的眼嗎?”來找她竟然還穿和餘念墨在一起時候的衣服,他這是故意來氣她的吧?
惱上心來,於淼推動顧墨成的力量也加大不少。
看她真發怒,顧墨成緊緊抓起了她的手。“淼淼”,他語氣暗沉,眸光深邃:“我是接到你的消息纔過去的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