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顧言抱着胸,站在窗前,凝視着窗外的萬家燈火。
這幾天沈老爺子住在未央館,他不能也不敢去雅玉苑看她,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她可能還不知道,雅玉苑的房子,他早就過到了她的名下,所以那裡是她一個人的地方,誰都不會有資格去趕她走了!
依着她的小性子,必定是受了委屈,自己一個人躲在被子裡哭得昏天黑地吧!這幾天的確是讓她受委屈了。
知道法國傑洛斯集團要在中國選擇一個合作伙伴,他使計將她從國外逼了回來,並且拿到了她的把柄,見到她的那一刻他才明白,什麼逼她回來是要好好折磨她帶給自己的恥辱,或者是能拿到數量十分可觀的訂單。
他要的,只是一個將她禁錮在身邊的理由而已。
他不停的傷害羞辱她,刻意規避着自己內心深處一直渴望的東西,他只敢在心底對自己一個人承認。
他愛她,愛到了骨子裡!
在香港第一次看見她時,她對着自己甜甜一笑,他就已經把她放在了心裡。
所以,他很嫉妒歷景,他陪着她長大,陪着她經歷了那麼多,而他,竟然覺得自己像一個掠奪者,第三都一樣。
看着她對歷景展現和對他一樣的笑容時,心裡嫉妒的快要發狂。
她重新回到未央館後,他竭盡全力的對她好!
知道她冬天手腳冰冷,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握着她的手,睡覺的時候也把她擁在自己懷裡,讓她枕着自己的手臂睡覺,即使,因爲這樣,第二天醒來時,手臂麻木的快要斷掉,他也甘之如飴。
知道她身體不好,拐着彎的帶她去泡溫泉,沒想到卻弄巧成拙。
他唯獨沒有跟她將那三個字說出口。
他像鴕鳥一樣將頭埋在沙子裡,不肯跟她交心,他怕,怕在自己那麼傷她之後,聽到她的拒絕。
她說過,她不會再原諒他!
如果在兩人婚姻關
系存續期間,他哪怕是有一丁點兒的溫情對待,在事情發生時能夠冷靜的去思考,就不會造成挽不回的傷害?
可是,一切都明白的太晚,他又再一次逼她離開了那個他們曾經的家,她曾經用心打掃佈置過的家,她還會不會再一次回到她的身邊,回到他的心裡,他不得而知。
總之,他現在想得心都疼了,卻不能去將她擁在懷裡,感受她實實在在的體溫。
他不能將她再次置於危險之中!
爺爺的手腕有多狠厲他知道,若他真的狠下心來,恐怕他也不能及時護她周全。
他已經傷她至深,再連她的安全都保護不了,那他還有什麼資格來談論愛她!
汐兒,你等我,等我佈置好一切,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待!
下了班,秦汐不想回去一個人面對空蕩蕩的房間,打電話給了梅朵,去她那裡蹭飯。天際上城的廚子,祖上曾經是御廚,手藝好的不得了,深得她心。
如果不是年齡大了她將近一輪,又是已婚,她一定要上趕着嫁他!
將車停在了離會所隔壁街的路邊上,這個點,那裡早已是人滿爲患,就是這附近的停車位,她都找了近半個小時才找到。
可她的腳步剛在門口停穩,就看見巷子裡一輛熟悉的奔馳停在那裡。
一道修長的身影靠在車身上,腳下已經躺了無數個菸蒂的屍體,看樣子,他已經在那裡等了很久了。
“景哥哥?”秦汐遲疑的喊了一聲,他一向是翩翩佳公子,自律,潔身自好,什麼時候染上抽菸這個惡習的?
距離上次在未央館門口一別,已經是兩個月沒見,他神情顯得有些憔悴,也許是商場上的爾虞我詐讓他有些力不從心了。
他還是適合待在單純的實驗室,不像沈顧言那個天生的商人,腹黑狡詐!
秦汐臉色微變,她怎麼又想到他了?
聽到鐫刻在心底的那個聲音,歷景從陰暗處走了出來
,臉上的點點鬍渣,透露出他萎靡的精神,“汐汐,聽說你從他那裡搬走了?”
春末夏初的夜,還有些微微的涼,秦汐攏了攏身上的外套,他的話,讓她心裡鈍鈍的痛,他是無時無刻不注意着自己的動向,“嗯!是啊,搬走了!”
“他欺負你了?”歷景臉色微變。
一時間氣氛有些凝重。
“沒……我搬出那裡難道不好嗎?還是景哥哥認爲我就是那樣上不得檯面的女人,甘心在委身於他?”秦汐低聲問道。
頭都快低到塵埃裡,景哥哥,對不起!
“汐汐,你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幸福,如果,我是說如果他對你不好,你可以回到我身邊來!”
聽了歷景的話,秦汐更加難過,更是沒臉見他,只是,等她發現燈光下的身影被一個高大的身影覆蓋時,身體已經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景哥哥,你——!”
“別動,就讓我抱一下!”歷景依舊是溫潤如玉的聲音,“他把你接回去,我以爲他會對你好的,其實,我不捨得……汐汐,我愛你!”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可是,我配不上你啊!”秦汐有些泣不成聲,喉嚨裡像有什麼硬塊一樣,哽咽的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歷景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脖頸間,有絲冰涼,還帶着濃濃的酒氣,他這是喝了多少!
也是,沒有喝酒的景哥哥,何時會讓她這麼爲難,堅持了二十幾年的呵護,入骨的體貼,這是第一次這麼唐突!
一陣寒風吹來,巷子口的兩個人都感到刺骨的寒意,這都快到夏天了,怎麼會?
“汐汐,你是全天下最美好的女子,這輩子吃了那麼多的苦還樂觀積極的生活着,你值得這世上最好的幸福,只要是你想要的,我一定會幫你達成!”歷景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做了什麼重大決定,才毅然將她從懷裡鬆開,伸手撫了撫她的頭髮,“乖,快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