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擺着各種大大小小的科學儀器,佔據了房間面積的三分之二,科學儀器上紅黃藍綠各色顯示燈交替閃爍,高速運轉着。
最引人注目的是房間的中央有根高大的玻璃櫃,直徑大約有半丈左右,裝滿了透明黏稠的液體,液體中立着一個男人,低垂着頭,全身插滿了塑料管子,像是木偶一樣隨着上升的氣泡左右搖動,看起來令人發怵。
玻璃櫃左右圍攏着五個人,小聲的議論着什麼,由於雷鳴距離他們實在有點遠,所以聽不太清楚。不過這五個人其中有四個人是雷鳴熟悉不能再熟悉的人了,他們就是西區天王尤貴、奇商秋正北、孕婦梨雪花和芊月,另外一人不認識,面色不太好,沒有血色,但估計也不是什麼好鳥。
雷鳴的腦袋朦了,有點搞不清楚狀況,眼前的一切給他的衝擊力實在是太強了。按道理說,在這個地方站着的人都不應該是什麼好東西,作爲國家經濟的棟樑人才秋正北卻突然出現在這裡,有點匪夷所思,讓人摸不着頭腦。以他現在的經濟實力和權利,犯不着與這些人在一起,這不是自毀前程嗎?唯一的解釋就是這裡與他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也許馬雲飛事件中就有他的影子存在。
至於梨雪花和芊月爲什麼在這裡,稍微想一想就可以推出,梨雪花肚中的胎兒與秋正北有關係,即使不是他的種,也和他脫不了干係。芊月是梨雪花的姐姐,出了苦血百地域,她隻身一人,當然是和妹妹在一起了。看來一場惡戰是免不了的了。他深吸一口氣,推開門貓身走了進去,以科學儀器爲掩護,慢慢地接近五人。
砰砰砰!三聲悶響,偌大的一間房子燈光悉數亮了起來,將整個房間映照在恍若白晝之下,原先虛掩着的門也迅速關閉。五人轉身微笑着看向躲在儀器後面的雷鳴,原來他們早就發現了雷鳴進來了。
尤貴朗聲道:“既然來了,爲何不現身呢?幹嘛藏頭露尾的,像個烏龜,哈哈......”
雷鳴走了出去,笑道:“五位如此盛重的歡迎老子,老子真的是受寵若驚啊!哈哈......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尤貴,烏龜是你祖宗,你難道不知道?”
尤貴登時大怒,就欲上前,卻被笑呵呵的秋正北拉住了,瞪了尤貴一眼,尤貴立時站在原地不動,怒火熊熊的看着雷鳴。
“對嘛,要聽爸爸的話,這纔是乖兒子,哈哈......”雷鳴這一下連秋正北也罵在其中了。可是秋正北似沒有聽明白雷鳴話中的意思,渾然不在意,仍然笑呵呵的說道:“人生何處不相逢,好久不見啊!老弟,想不到我們會在這裡與你相見,俗話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甚是想念老弟你呢!呵呵......”
雷鳴白了秋正北一眼,沒好氣地說道:“老子又不是女人,你想念我什麼?呸!真他媽的噁心。”眼睛掃向芊月,帶着面具的芊月嬌軀一顫,櫻脣微張,很是激動。
雷鳴冷哼一聲,帶着些許戲虐口氣說道:“嘿,小巫婆,纔多久不見啊,你就迫不及待的追到這裡來,好不害羞。”頓了一下,續道:“原以爲你挺正義的,可是,唉,太令人傷心呢。你竟然與這些雜碎混在一起。可惜了一朵白蓮花被糞便玷污了。”說着,假惺惺的抹了抹“眼淚”,十分悲痛的樣子。
芊月自從看見雷鳴從門外溜了進來,心情就難以平復,有種想要奔上去的衝動,但是看到身旁的妹妹雪花的時候硬生生的吞下了剛纔的想法,定住身形。咽喉上好像有東西堵住一般,說不出話來,半晌,她才沙啞着聲音道:“我說過,即便是天涯海角也要追到你,以雪當日之恥。”
雷鳴茫然道:“什麼恥?我怎麼不知道,嘿嘿......老子今天也要跟你算算舊賬。”芊月怔了怔,他有什麼舊賬和我要算?瞧他的神情似乎充滿了恨意和憤怒,視我如陌生人一般,心中的熱情和激動漸漸地熄滅了,取而代之的是委屈,想要上前抱住他,述說自己數日來對他的思念,但最終消除了這個可笑的想法,冷冷的說道:“什麼舊賬?”
雷鳴懶得跟她解釋,不耐煩的道:“少廢話,這個房間的門已經被你們關死了,嘿嘿......能夠出去的只有一個人,哈哈......那就是老子。”話音剛落,人已經如箭矢一般激射了出去。
面無血色的男子身形一晃,彷彿是平地直移一般,當即射了出來,擋在了雷鳴的面前,裂開嘴脣,嘿嘿地笑着,顯露出一排凹凸不平黑色的牙齒。雷鳴暗駭,此人好詭異,速度好快。
面無血色的男子肩膀未動,雙臂已然轟了出來,飛速交替,如狂風暴雨一般在雷鳴的眼前形成了一道拳幕,令人目不暇接。
雷鳴急速後退,躲開面無血色男子的詭異招式,身形左右擺動,尋找可趁之機。
秋正北和尤貴則站到了一邊,抱胸看着場中,眼神變化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梨雪花拉着芊月的手向後退了退,靠在控制檯
的一側,緊張的關注着場內的變化。
雷鳴已經退到了牆角,無路可退,避無可避,可是面無血色男子的攻擊依舊猛烈,呼吸平穩,一點勞累的跡象也沒有,令雷鳴大感頭疼和詫異。
砰!面無血色男子的拳頭砸在了一臺科學儀器上,霎時,儀器冒出四濺的火花,停止了運轉。雷鳴抓住儀器的一腳,內勁一運,將儀器掀了起來,砸向了面無血色的男子。男子絲毫畏懼,嘿嘿笑着,不但未退,反而前進,雙腿倏地連番踢出。
儀器好似西瓜一樣,四射開去,變成了粉碎。
雷鳴大驚失色,心神劇震,他到底是不是人?怎的如此強悍?急忙跑到一邊,躲開飛濺的碎屑,取下身旁一根柱子的合金鐵棍,挺此上前。
棍頭搖晃,漂浮不定,一會上一會下,難以捉摸到它真實的攻擊之處。雷鳴突然大喝一聲,蹬地彈起,踩在在一旁的儀器上一角飛身跳出,棍子高舉,以萬鈞之勢直壓下去。
面無血色的男子倏地出手,準確無誤的抓住了雷鳴打下來的棍子,嘿嘿一笑,用力一抖,向側扔去。雷鳴連着棍子甩了出去,撞在了牆壁上,發出一聲悶響,然後滑落在地。
面無血色暗自趁勝追擊,急速跟進,右腳快速的踢了出去。雷鳴頓感腦後勁風襲來,不及多想,翻身將握在手中的棍子打了出去。
砰!鐵棍打在面無血色男子的手臂上,彎折成了九十度,他嘿嘿笑着,取下了手臂上的棍子,扔到了一邊,倏地箭步上前,欲擒住雷鳴。但是雷鳴卻好似泥鰍一樣,從他的手下溜了過去。他還未轉身,雷鳴的腳已然踢在了他的臀上,他受力向前撲了出去,滑行了數米方纔停了下來。
雷鳴哪敢歇息,大力一跳,縱身前躍,右肘彎曲,扣了上去。欲取面無血色男子的後頸,人還未落下,面無血色男子已經反身躺着,雙腿齊蹬了出來,雷鳴收身不及,撞在了他的腳上,手臂上一痛,立時覺得身體向後飛去。
雷鳴反應敏捷,空中後騰翻轉,雙腳恰好蹬在了牆上,雙膝彎曲,跟着猛地一伸,整個人如炮彈一樣飛向正朝他奔來的面無血色男子。
面無血色男子身軀一扭,側身閃過,旋即右臂閃出拿住雷鳴的腰桿,高舉過頭,單膝上扣,直取雷鳴的腰桿。雷鳴大駭,這要是被他扣中了,老子的下半身基本上要和輪椅過日子了,雙手急忙抱住面無血色男子的粗頸,用力把整個身子向上拉去,翻過面無血色男子的肩關節,雙腿分開夾住面無血色男子的粗腰。
面無血色男子急速出手抓住雷鳴的肩膀,不讓他滑下去,同時,他跳了起來,向後倒去。
想壓死老子,門都沒有!雷鳴空出一手抓住面無血色男子的手腕,大力一扭。面無血色男子吃痛,只好鬆開抓住雷鳴肩膀的手。雷鳴趁機雙手並用,勒住面無血色男子的脖子,身體在墜地的霎那扭轉。
面無血色男子大喝一聲,聲音尖銳似鬼魅,難聽之極。他雙手齊出,撐在花崗岩的地板上,地板立時碎裂,陷入半分。雷鳴迅捷收腿,雙膝跪在面無血色男子的背部,悶吼一聲,直挺腰桿,欲將面無血色男子折成兩半。
面無血色男子面色漲紅,額頭上的青筋怒張,雙手拿住雷鳴的手腕,不讓他扭轉自己的脖子,跟着沉喝一聲,跪地而起,向一旁的牆壁撞去。雷鳴罵道:“我操!”一手掙脫面無血色男子的手,變掌爲爪,迅捷的刺入面無血色男子的頸部側方,面無血色男子一方面陡然加速,想要在雷鳴刺入之前將他扔出去,一方面抓向雷鳴空出來的手。誰知道,雷鳴的速度還是快了一步,單手硬生生的插進了面無血色男子的脖子。
砰!雷鳴重重的撞在牆壁上,跟着被面無血色男子摔了出去。呼!面無血色男子的脖子在雷鳴飛出的霎那,鮮血狂噴,他雙目圓睜,原地打轉,一手捂住破開的傷口,一邊單手伸直抓向雷鳴。
雷鳴疾步上前,錯手拿住面無血色男子的脖子,大力一扭,然後扔向了秋正北。砰!面無血色男子身體齊頸而斷,一分爲二。圓鼓鼓的腦袋激射秋正北。
秋正北面色大變,急忙後退,尤貴側腿踢出,掃開了面無血色男子的腦袋,面無表情,冷冷地看着雷鳴。說道:“你很殘忍!”雷鳴慢慢地上前,疑惑的問道:“真的嗎?我不覺得啊!呵呵......”滿是血點的臉笑起來猙獰恐怖。
尤貴轉身對秋正北說道:“老闆,你先退到一邊,讓我來幹掉這個小子。”秋正北點了點頭,關切的說道:“小心一點。”
梨雪花忽然喊了一聲:“正北,你站過來。”
雷鳴嗯了一聲,扭頭看向梨雪花,眼中閃過一絲濃烈的殺意,說道:“梨雪花!很好。”說罷,撇開尤貴,箭步上前。芊月急忙將梨雪花拉向一側,自己擋在了梨雪花的面前,挺着胸,凝視着雷鳴。
雷鳴停在芊月的面前,未發一言,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幾下,語氣生
硬說道:“你果真要與我作對?”芊月雙眸中蒙上了一層水霧,哽咽道:“不是,她可是我的親妹妹啊!你不能傷害她。”
“操!......”雷鳴話還沒有說完,人已經被後面偷襲而來的尤貴踢飛,撞在儀器上,火花四濺。
芊月悲呼一聲,撲了上去,卻被雷鳴毫不留情的一掌打開,吼道:“滾遠一點。”說罷,一拳打在身旁的儀器上,站了起來,直奔尤貴而去。
尤貴則好整以暇擺好姿勢,等着雷鳴的到來。
兩人一交上手便是以快打快,勁氣橫射,看不清誰是誰的手,誰是誰的腿。乍合倏分,雷鳴退到一邊大口喘氣,眼睛瞪視着氣定神閒的尤貴。媽的,狗日的挺厲害的,根本沾不到他的衣服,防受滴水不漏,細針難插,怎麼辦纔好?
秋正北趁機躲在了梨雪花的背後,探頭窺視着雷鳴。
忽然,玻璃櫃爆出一團火花,霎時豔麗。隨即堅硬的玻璃櫃開始出現裂紋,以極快之勢躥遍了整個玻璃櫃。
秋正北大喜,高喊道:“兒子,你終於成功了。”說着,抱住梨雪花蹦蹦跳跳,臉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
雷鳴面色微變,暗道不會吧,老子這下子可是倒黴到家了,一個尤貴已經是很難對付了,現在又來一個,我靠!南天王,你死到哪兒去了?不行,在那個怪物出來之前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幹掉尤貴,否則自己腹背受敵,雙手難敵四掌,必敗無疑,葬身此處只是遲早的事情。
趁着尤貴看向玻璃櫃的時候,雷鳴悄無聲音的靠近尤貴,距離尤貴兩步的時候,突然大喝一聲,身子一矮,攻向尤貴的下盤。尤貴早有所覺,只是沒有想到雷鳴會從下盤攻來,愣是慌了一下,不過隨即鎮定,雙腿極速交叉後退,躲閃雷鳴的攻擊。
雷鳴雙手抓進花崗岩的地板上,藉助手肘拉伸,將身子拉了起來,後退拋向前方。尤貴擡腿踢向雷鳴的雙腿,誰知道雷鳴身體詭異的下壓半分,雙腳交錯,纏住了尤貴的腳踝。尤貴一掙扎,居然沒有掙脫,心中一慌,另外一隻腳倏地踢出,雷鳴雙手離地,快極的抓向尤貴另外一隻腳。
其時,雷鳴的身子成拉滿的弓狀,重心不穩,十分兇險,只要旁加一人襲來,他必定飛身出去。可是現場沒有人上前幫助尤貴,尤貴痛呼一聲,倒在地上,被雷鳴抓住的那隻腿折成了彎曲狀。雷鳴胸口貼地,雙腿向後甩出,尤貴隨着這股力道被拋向了半空。雷鳴翻身跳起,準備給尤貴致命一擊,卻沒有想到被人早了一步,搶在了前頭。
“是你!”雷鳴霍然發現玻璃櫃裡裸體的男子是成中,那麼秋正北適才一聲兒子說明了什麼呢?任雷鳴如何聰明,也無法適應秋正北纔是成中的親生父親。
成中抱着受傷的尤貴放在地板上,然後緩步上前,說道:“你認識我?”
雷鳴指着興奮的秋正北問道:“他是你老子?”成中點點頭,面無表情的說道:“是。”
“可是你姓成啊!難道你母親偷人,生下了你?”雷鳴在這個時候還不放過嘲弄成蟲的機會。
成中也不生氣,說道:“我父親也姓成。”
“啊!”雷鳴一聲驚呼,瞪圓了眼睛看着秋正北和成中,半晌才道:“你母親真是偉大啊,一女伺二夫,我原以爲只有在古代纔有,想不到在你們家居然也上演這一幕,你母親很強大。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別多。恭喜你,你有兩個老子,真是幸福。”
成中皺了皺眉頭,不悅道:“你錯了,他也姓成。”指着秋正北說道。
秋正北大聲道:“兒子,別跟他廢話,殺了他。”
成中點點頭,說道:“是你自己動手呢,還是我出手?”
芊月忽然跑了出來,護在雷鳴的身邊,說道:“你不用怕,我和你一起戰鬥。”雷鳴皺了皺眉,冷冷說道:“我怕你捅我屁眼。”
雖然雷鳴說的極是不雅,但是說明了一點,雷鳴對自己極度不信任。芊月心中很痛,好像有一把刀正在割着自己。“我不會的,你相信我。”
雷鳴推了芊月一把,說道:“滾開一點,別攔着我。老子上了你一次當,難道還要老子上你的第二次當嗎?”
芊月抱住雷鳴的手臂,大聲道:“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就算你死了,我也要跟你一起。”
“呸!”雷鳴吐了口唾沫,怒氣洶洶道:“少他媽的在這裡咒老子,老子有妻兒的人可不想跟你一起死,你喜歡死,找他啊。你看看他,長得英俊,本錢很大啊!應該可以滿足你。”說着,指着赤裸成中的垂吊吊的下體。
雷鳴說的越來越不堪,刺耳難聽。芊月圓鼓鼓的淚珠簌簌落下,哽咽道:“難道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雷鳴大聲道:“是!老子打死他再來找你算帳,滾遠一點。如果你想和他一起來對付老子的話,老子不怕,歡迎之至。操!”說罷,一掌打開芊月,跨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