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鳴洗好了菜,全數放在已經洗好了的菜一旁,然後跳坐在廚臺上,安靜地看着區蓉調弄各種調料。區蓉扭頭看了雷鳴一眼,徐徐說道:“你能不能先出去一會,待會吃飯的時候我再叫你們。”
雷鳴不悅的道:“區大姐,你這樣過河拆橋的做法很不對啊!我在這裡勤勤懇懇地幫着你洗菜,再怎麼說也有苦勞是不是?按照道理來說,你也該謝謝我吧,我呢,有一個原則,就是幫了別人不祈求別人的道謝,呵呵......現在我只想要學一兩招你炒菜的技藝而已,這不過分吧!”
區蓉放下手中的玻璃盆,淺笑道:“呵呵......按你的意思,是我該認真的教授你炒菜的技藝,是不是?”雷鳴點點頭。
區蓉頓時就怒了,呸了一聲,道:“你以爲你是什麼人啊?不過是洗了一點菜而已,這一點小事,你就想讓老孃教你炒菜,門都沒有。滾出去,不要臉的混蛋。”說着,撿起身邊的蔬菜扔向雷鳴。
雷鳴怔了怔,斜眼看着區蓉,瞧着她的表情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心中霎時不悅,感覺好像是吃了一隻蒼蠅一樣,重重哼了一聲,扭頭便朝外走去。
區蓉雙手叉腰,朝門外嬌叱道:“混蛋,你別躲在門外偷看,我可告訴你,要是讓我發現了,非打死你不可。”
雷鳴用力地關上房門,撇撇嘴道:“孫子纔會看你做菜,媽的,真是倒黴。”心情極度不爽,恨恨地走出艙內,扶着護欄深深的吸兩口帶着鹹味的海風,平息內心的不忿。
南宮寧笑嘻嘻道:“怎麼,捱罵了?”
雷鳴淡淡的道:“算是吧,他媽的。”說着,兩拳打在護欄上以此來發泄心中的憤怒。自從自己變成了現在的模樣,他就時時刻刻的受到女孩子的歡迎,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遭受打擊。南宮寧輕笑了兩聲,然後又躺了回去,繼續曬太陽。
半個小時過後,區蓉走出廚房來到甲板上,衝着衆夥喊道:“吃飯了。”雷鳴裝作沒有聽到,繼續仰躺在甲板上呼呼大睡。他發誓,以後絕對不吃區蓉做的飯菜,哪怕是湯也不喝一口,如有違背此誓,讓他腸穿肚爛而死。
南宮寧走了過來,輕輕踢了踢他說道:“怎麼,還在生氣?真的不去吃飯?”雷鳴不答,翻身睡了過去。南宮寧蹲下又道:“你也太小家子氣了,女人嘛,就是那個樣子,何必呢?傷了自己的身體。”
雷鳴道:“別管我,你去吃就行了,哼!老子就算是餓死也不吃那個臭婆娘的飯菜。”
南宮寧並沒有離開,而仍然是蹲在他的旁邊,深吸一口氣,做出舒服的樣子,笑道:“你有沒有聞到廚房內飄出來的香味?唔,真是千年難得一見的美味啊!喂,你真的不去吃?”
雷鳴怒道:“不吃就是不吃,男子漢大丈夫說得出做得到。難不成我還會餓死,不會自己做嗎?
”
南宮寧唉了一聲,懶洋洋的說道:“不管你了,我要去吃飯了,呵呵......好香啊!”說完,忙不迭的朝廚房內衝去。
雷鳴不屑的道:“哼,香什麼香?跟狗屎一樣,臭不可耐,臭,真臭!”說着,還用手用力扇扇自己的鼻子。
驀地,遠處的天空飄來幾朵鋪蓋般大小的烏雲,漸漸地越積越大,很快幾朵烏雲融合在一起,變成了一朵極大的鉛雲,低垂的壓降下來,彷彿就在頭頂一般,幾乎與頭髮貼着,霎時,狂風大作,捲起浪花數丈,席捲而來。一瞬間,整個天地都發生了劇變,好像是世界末日來臨一般,甚是駭人。
不多時,海浪直聳起十幾丈高,彷彿是一堵難以逾越的牆,鋪天蓋地的涌了過來,整個船身頓時斜翻而起,一股浪倒了下來,雷鳴心生懼駭,向前猛撲抓住護欄,抵抗住這股極強的衝擊力。
轟!雷鳴只覺得前衝而來的水浪好比十幾個人的拳頭同時砸在臉上一般,疼痛非常,幾欲暈厥。而原來放在甲板上的東西,現在悉數被海浪衝進了海之中,屍骸不剩。
恰在此時,天空鑽出幾條銀色的巨龍,翻騰怒吼,肆意的橫虐天地之間。瓢潑大雨接踵而至,嘩啦墜落而下。
雷鳴盡力的扭轉腦袋,雨水使他的眼睛睜不開去,只能夠半眯着眼睛朝內艙開去,發現艙門不知什麼時候已被弄壞了一些,洶涌的海水立即灌了進去。他暗道:不行,如果海水再灌進去的話,他們怎麼辦?他哪裡知道,船艙內的五人比他好過多了,坐在艙內安逸的觀賞着天地爲之色變的風暴。
說時遲那時快,他趁着第二股海浪還沒有衝上來的時刻,飛身撲向五米開外的艙門。哪知道第二股海浪比他預計的速度快了一倍,瞬時,海浪猶如一條猛獸張開血盆大口咬向雷鳴,獠牙鋒利,寒光閃現。雷鳴大驚,如若被海水衝擊進入海中,迎接自己的只有死亡。手下沒有一點怠慢,手掌變爪,死死扣住甲板,不讓自己脫落。他終於徹底地感受到了大自然兇怒暴躁的一面。
在雷鳴看來,遊輪現在是大海上的一艘孤舟,風雨飄搖,身不由己,隨時都有可能遭遇翻船的危險,墜身葬海。
雷鳴漸漸覺得手臂麻木,痠軟無力,兩個手掌已經滲出血來,被海水泡的雪白,傷口好像被針刺着一樣,十分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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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漸歇,烏雲漸散。
待風平浪靜,風高日麗已經是十幾分鍾之後的事情了。
雷鳴慢慢地將雙手拔出甲板,看着血肉模糊的十指,暗道:真他媽的兇險,差點就葬身大海了。快速的站起,走進內艙,倏地發現幾個人好整以暇的坐在大廳的沙發上,手中端着紅酒,瀟灑自得的自飲。
南宮寧放下酒杯,笑呵呵的道:“怎麼?剛纔外面的風景還好吧!”
梨雪花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優雅的站了起來,走近雷鳴,淺笑道:“你還真有一身真本事,就連風暴都沒有將你收去,幸哉!悲哉!”說着,發出一聲可惜的嘆息,繞過雷鳴走了出去。
平福依然是面無表情,冷冷說道:“我去把艙門和甲板修葺一下。”方有恨忙道:“我隨你一塊去吧!搭吧搭吧手。”
南宮寧伸了一個懶腰,說道:“我還沒有睡夠,你們忙,我去睡覺了。”區蓉看也沒有看雷鳴,直接走出大廳。霎時間,整個大廳只剩下雷鳴一個人。
他有種想哭的衝動,自己方纔還爲他們幾人拼死拼活,卻不想換來的確是冷言冷語,而且還有令人痛心的嘲笑。他媽的,難道老子真的是人緣這麼差麼?他箭步走到廚房內,忽然嗅到一股若有若無的濃郁香味,他知道這是區蓉剛纔做飯留下的,暗道:她的確是有一套,飯菜此時香味不散,不愧爲特級大廚。他快速的掃視了一圈,發現廚房收拾的好像沒有人來過一樣,很是乾淨,他苦笑道:“收拾的還真是快!你們他媽的夠狠!老子今天記着了,咱們騎驢看場奔走着瞧。”
回到房間弄好手掌上的傷口,他才慢慢地走出房間,緩步到廚房整一些方便的食物填飽肚子。再一次摸起了廚具,海浪般的熟悉感充盈胸間,他笑了笑,拿起一片青菜葉子,翻轉刀身,把青菜嶄成一條一條的,然後打開火爐,拿出麪條。
頃刻間,一碗熱氣騰騰的素面呈現在雷鳴的面前,青色的菜葉漂浮在麪條上,煞是增色不少,他俯身深深的吸了一口蒸氣,啊了一聲,笑道:“爽!”
梨雪花走了進來,驀地看見站在櫥臺邊嗅着麪湯熱氣的雷鳴,怔了怔,問道:“你會煮麪?”
雷鳴端着面走到一張桌子邊,小心翼翼的放下,說道:“多稀奇的事情。煮麪有什麼難度。”說着,慢條斯理的挑起一疊麪條送進嘴裡,表情甭提多爽了。
梨雪花哼哼冷笑兩聲,轉身出了大廳,向甲板走去。
雷鳴衝着梨雪花的背影哼了一聲,小聲的罵道:“八婆!”旋即笑嘻嘻的道:“看她的樣子,好像不會做飯,嘿嘿......一個五體不勤的書生啊!可惜,可惜。”說罷,細細活活的哾着麪條。
吃完了麪條,懶的與其他五人碰面,他乾脆做了幾個大餅和一碗鮮美的魚湯端進房間,到了肚子餓的時候再慢慢的吃。他隱隱覺得這五個人好像早就聯盟在一起,自己完全是一個獨立在外的人,有沒有自己都是無所謂的。隨即訕笑道:“管他的,反正到時候盡到自己的責任便是了,與他們關係搞的好搞不好都他媽的無所謂。反正,一直以來,老子都是一個人行動,與他們合作反而會覺得自己沒有本事了。哼哼......我看有危險的時候,他們會是怎麼一副表情,是乞求我的幫助,還是一身傲骨,臨危不懼。這還真是一個未知數,老子很是期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