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取豪奪之兄弟羈絆
番外之肖淼(二)
肖淼一向學習勤奮,他母親對他別的沒要求,唯一的要求就是讓他努力學習,所以他高中考上了S城有名的一所重點高中,雖然不是以出類拔萃的成績考上的,考過去了也不是新學校裡頂尖的人物,但是總歸是進了一個好學校,被說成是一隻腳已經踏進了重點大學。
上高中之後,肖淼再沒有見過尹寒。
雖然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除了上牀,肖淼並沒有別的可回憶的東西,而且尹寒在牀上從來不知道憐香惜玉,總是一味蠻幹,給肖淼留下的實在沒什麼美好回憶,但是,他依然想尹寒。
想他在那天夜幕降臨之時,如天神降臨一般,踢開了辦公室的門,打了猥褻他的老師,而且讓那個老師以後再沒出現在他面前,那時候,肖淼覺得自己就像個古代三從四德的女人一樣,生出了那種自己一生是他的的感覺。
所以之後尹寒總是找他上牀,他也從沒有厭惡怨恨過他,甚至覺得他也是愛着自己的,所以他才找自己上牀,不然,那麼多喜歡他的漂亮女生,他怎麼不找那些送上門的女生呢,偏偏就找了他。
肖淼就這麼傻傻地堅信着,而且一直如此犯傻地以爲尹寒喜歡着他,到之後尹寒再來找他,發現他對感情一如既往地傻,簡直覺得肖淼這個人是不是神經有問題。
高中三年,沒什麼可講,肖淼兢兢業業地上學,成績在班上中上水平,人總算是長高了一些,長到了一百六十公分,但是在班上一衆用各種方法補身高的同學之間,他依然是最矮小的那一類,別說和男生相比,甚至在女生之間,也顯得矮小,因爲沉默寡言,又有些怯懦,便總是很不惹人注意的那類人。
他家裡的變故,是出現在他考上了S大之後。
他的母親的麪包店,因爲又要拆遷而停了業,家裡有了一大筆積蓄,他母親就被騙去地下賭場賭博去了,他的母親在以前,從來沒有這個嗜好,一直都是個任勞任怨做事的好母親,這下一下子迷戀上了賭博,他就完全拿她沒辦法。
她在短短兩個月不到的時間裡,將家裡賠款和積蓄都輸掉了,但是她還是出入賭場,肖淼去拉過她幾次讓她不要去,但是卻勸不住,她說她有辦法把輸掉的錢贏回來。
但是,地下賭場的錢,哪裡那麼容易贏回來。
再過了兩個月,他的母親就已經欠了賭場不少的債,對方要他們用房子來做抵押了,她母親這才慌了。
當然不願意給房子,便鬧得很厲害。
剛剛大一的肖淼,看着還像個初中生,又嫩又羞澀,正好遇到來找他們家收錢的人,對方一眼看上了他,這種看上,大約也只是覺得肖淼給人很重的凌虐慾望。
他的母親被人騙出了門,說有辦法讓她抵消欠債,肖淼被留在家裡,就被那個滿身橫肉的傢伙給強/暴了不說,還因爲反抗捱了打,身上受傷不輕,只剩下一口氣,他母親回來看到他這樣,跪在地上,把頭磕在地上砰砰響,流了很大一灘血。
她不斷地懺悔着,咒罵着自己,發誓說以後再也不會去賭了,甚至拿菜刀要砍掉自己的手指,要不是想着肖淼還需要她照顧,她一定就砍下去了。
肖淼的身板看着又小又弱,偏偏遇什麼事都死不了,被送去醫院,在醫院裡住了小半月,就緩過了氣來出院回家了。
但是,這纔是他的厄運的開始。
他的母親,在這時候死了。
說是她自己因爲欠賭債太多而跳河自殺,但是肖淼根本不相信這話,他的母親,根本不可能拋下他不管,她根本不可能去跳河自殺的,她說以後不會再賭了,會對他好,會先去找個麪包店打工,有錢了又重新開面包店,她還說,要看他長得更高些,說以後爲他養孩子。
肖淼雖然不相信他母親自殺這件事,但是,在他面前的,卻就是那麼一個被水泡得不忍目睹的屍體了,再不是他的熱乎乎的什麼都護着他的母親了。
肖淼纔是個十八歲的孩子,即使懷疑母親是被人殺死的,但是他也沒有證據,而且要去公安局報案對方也不理睬他。
那段時間,是他最傷心的時候。
爲他母親辦完了喪事,那些惡棍就又來找他了。
說他母親欠了他們兩百多萬,要讓他還錢,肖淼不得已,只得把房子抵押出去,其實房子賣了就可以直接還完錢的,但是肖淼捨不得賣,就只是抵押了,所以就還需要再還錢。
但是他還是一個學生,哪裡來那麼多錢。
而那個上次侵犯過他的男人,對他上了癮,說他要是願意用身體償還的話,就可以先不逼他還錢。
肖淼那時候不僅是走投無路,而且是心生怨恨,他知道他母親的死和這個男人脫不了干係,便答應了他。
肖淼也不全然是個傻子,之後在迎合這個人的時候,倒是很少受傷了,或者是他身體天生比較像女人,不僅身體柔軟,而且連那承受的地方,也要比一般男人更加伸縮自如一些。
肖淼一邊上學,一邊跟着這個其實只是個打手的人,但是沒跟多久,前後一個月的樣子,這個打手大約是玩膩了他,或者是覺得肖淼還有大用,就把他獻給了他要討好的一個黑幫小頭目龍四,就是這個黑幫掌管着那個地下賭場。
肖淼跟着這個綽號叫龍四的人,龍四身邊人有好幾個固定的伴,還經常在外面打野食,肖淼在龍四的伴裡便一點也不突出,大約是人太乖巧,不恃寵而驕,龍四才一直留着他,沒有厭棄他。
而肖淼也總讓人忽略他的存在感,不會覺得他是翻得起浪的人,一次龍四的一個手下人說漏了嘴,說了引肖芸芸賭博的事,他們甚至沒有意識到肖淼是肖芸芸的兒子,就很是坦然地說了肖芸芸來找他討公道,然後被他失手推下了水,看她在水裡掙扎,沒有去救她,這個臭娘們,就那麼死掉了,他還說肖芸芸被撈起來後,他還去看了,說人已經被泡過,難看得很。
肖淼當場一聲都沒哼,腦子裡卻已經一片血紅,在之後,他抓着時機,差點一刀子將那個人捅死了,奈何他人小力氣不夠,他最後被人推開了,對方沒死。
因爲肖淼畢竟是龍四的牀上人,龍四還是稍稍念舊情,又知道了肖淼就是肖芸芸的兒子,他就額外開了恩,沒讓人把肖淼弄死,而是把他送去了他手底下的一家叫迷幻男式會所的鴨店。
肖淼本來學業已經算是毀掉了,是他苦苦哀求和答應好好做事,這才保住了繼續讀書的權利。
當然,也是因爲老鴇可以對着客人吹噓,說他是鼎鼎S大的學生,以此來攬客。
這個迷幻男式會所,實在算不得什麼高檔的地方,就是那種給賓館裡打電話或者給人隨便發短信招攬客人的地方,網上一些角落裡也有他們的廣告,客人都是些不入流的客人。
肖淼在一段時間裡甚至想過死的,但是沒有爲他母親報仇,他就覺得自己沒法去死,只得什麼都咬牙忍着。
好在他命運的轉機在兩個月後就來了。
一天他從工作的地方出來,時間已晚,他身體難受,低着頭走路,沒注意前面,就那麼碰巧地撞上了一個人。
撞到了之後,對方什麼都沒說,就要避開離開。
而肖淼卻看到了地上滴落的血跡,他還以爲對方是流鼻血了,所以趕緊擡起頭來,一聲關心的驚呼,“呀,你流血了。”
就這樣,他看到了已經完全長大成人的尹寒。
尹寒已經長到了一百八十五公分以上,但是身材並不是外國人一類的健壯,而是特屬於中國人的那種瘦條條,卻又並不弱,肌肉不凸顯,卻全是力氣。
他一臉嚴寒,雙眸銳利,冷冷看向矮小的肖淼。
肖淼在那一瞬間就認出了尹寒,畢竟這些年,他一直在想他。
尹寒的長相變化並不大,只是更加棱角分明,深邃的眼眸,從骨子裡散發出冷意。
尹寒卻沒有在第一時間裡認出肖淼,雖然肖淼也沒什麼大變化。
肖淼遲疑着喚他,“尹寒?”
尹寒在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後,這才認出了他,於是心中有了主意,道,“你現在住哪裡?”
肖淼已經是自己租房子住了,便說了地方,尹寒又問,“你一個人住,還是你媽也在?”
肖淼聽他提到自己母親,心臟不由發疼,道,“我自己。”
尹寒道,“我去你那裡住幾天。”
肖淼點頭應了。
尹寒受了傷,背上被刀劃開了一條口子,胳膊上也有傷口,那是子彈擦過受的傷。
肖淼跟着黑/社會混了這幾個月,居然對尹寒受這些傷並不十分震驚。
他買了藥繃帶等東西,給尹寒處理了傷處,就把他養在了自己家裡。
之前一直是肖淼自己一個人住,沒有了母親,讓他很沒有安全感,幾乎每晚做噩夢,但是尹寒寄住在他這裡後,他發現自己睡覺時就再沒有做過噩夢,心裡好像也莫名其妙就踏實了很多。
肖淼因爲要照顧受傷的尹寒,就給上班的地方請了一個晚上的假。
尹寒身體好而且年輕,意志力又十分強,即使流了那麼多血,被處理了傷之後,在第二天,也就可以完全自理了。
兩人三四年沒有見,不由都生出一點陌生感。
不過,很快尹寒就對肖淼放下了戒心,因爲他發現肖淼看着他的眼神,依然一如當年的單純而順從。
尹寒在肖淼家裡養傷,肖淼爲他做菜熬湯,還爲他買衣服,把他伺候得好好的,還因此翹了課,只是上班的地方卻不好總請假。
第三天,他把尹寒伺候着吃了晚飯,自己就稍稍收拾了一下出門了。
尹寒還以爲肖淼是去上課,因爲肖淼說了他在讀大學的事,肖淼並不希望尹寒覺得自己骯髒,所以沒告訴他自己的悲慘遭遇。
尹寒在家裡吃肖淼爲他準備的零食,是肖淼自己做的鍋巴和豬肉乾,尹寒覺得很好吃,就一直在吃,肖淼的房裡沒有電視,肖淼就將一個便宜貨@?平板電腦裡裝了電影,讓尹寒可以看電影打發時間,完全是把尹寒當大爺供着。而且他還沒有過問尹寒爲什麼會受傷的事,也沒問他初中畢業後幹什麼去了,現在在幹什麼這種事。
尹寒電影看完了,零食吃完了,肖淼還沒有回家,這就讓他脾氣不好,但是還是忍耐住了。
肖淼接完客人,已經是夜裡兩點多鐘,收拾收拾了纔回家來。
回來後,發現房間裡燈還亮着,而且尹寒也沒睡,尹寒就像是一頭黑夜裡的獵豹,眼神還陰森森的,朝肖淼瞥過來。
肖淼被他看得嚇了一跳,問道,“怎麼了,你餓嗎,還是傷口又很疼,要不要吃止疼藥。”
尹寒沒答他,眼睛十分銳利的他,已經看到了肖淼耳朵下面的齒痕,那是被人咬的。
尹寒冷冷看着他道,“你怎麼這時候纔回來,去幹什麼去了?”
肖淼訕訕地說,“沒做什麼啊,就是有點事。你趕緊睡吧,要喝水嗎,我去給你倒水來。”
他把包放到桌子上,人就要往廚房裡走。
這時候,坐在牀上的尹寒卻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在肖淼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已經被尹寒抓着壓在了牀上。
尹寒銳利的眸子裡帶着寒芒,緊緊盯着肖淼,手卻毫不猶豫地脫肖淼的衣服,肖淼這下着急了,死命地抵擋,“你幹什麼,你放開我……”
尹寒雖然身上有傷,但是肖淼在他面前的反抗也不過是螳臂當車而已,肖淼很快就被尹寒扒光了上衣,甚至褲子也被拉了下去。
肖淼就那麼可憐兮兮地躺在牀上,尹寒看到他身上的痕跡,沒有再動他。
肖淼眼睛裡含着淚光,但是沒有哭,默默地坐起身,要把褲子拉起來,卻因爲發抖好半天才拉好。
尹寒看着他身上的各種斑斑點點,被掐的,被咬的,被擰的,被菸頭燙的,都是男人癲狂的時候,毫不留情的痕跡。
尹寒冷聲問道,“這些是怎麼回事?你交新男朋友了?看這牙印,還是個牙齒不整齊的人,這個人,該是年紀不小了吧,只知道掐你,不知道狠命幹你。”
他的話實在不好聽,肖淼真被人逼着去賣的時候,也沒有此刻這麼羞恥難忍。
他垂着頭,只是慢慢地拾掇衣服往身上套,一句解釋也無。
尹寒看他不解釋,胸中積聚着一腔氣怒,擡手就狠狠給了肖淼一巴掌,把肖淼給打得摔在了牀上。
肖淼還是默默地爬起來,繼續穿衣服。
當晚,尹寒睡在牀上,和肖淼賭他自己也不明白的氣,氣呼呼地再沒有和肖淼說話。
肖淼也不敢上那僅有的一張牀和尹寒擠在一起,就趴在桌子上睡了。
第二天,肖淼做好早飯讓尹寒吃,兩人還是不說話,然後他就拿着書包上學去了,中午買了菜回來給尹寒做午飯,午飯桌上兩人也不說話,肖淼是怯怯地討好着尹寒,尹寒則是怒氣衝衝地不理他,大約是覺得他賤格,不值得自己理睬。
肖淼下午沒課,就在廚房裡熬着骨頭湯,又坐在椅子上翻書學習。
他不是個特別聰明的人,全靠努力學習成績才勉勉強強算是可以,再說又要考試英語四級和計算機二級,便不得不好好看書做題。
他做得認真,尹寒什麼時候離開的,他都沒注意到,等他意識到尹寒不見了的時候,站在牀邊茫然了,心裡覺得發涼。
他太需要一個人來相依爲命了,即使是他知道看不起他的尹寒。
但是尹寒傷沒好就走了,讓他不僅是擔心和失落,而且很痛苦。也許尹寒對於他,並不僅僅是他的初戀,還是他一部分生活寄託。
肖淼正不知所措的時候,尹寒回來了,還是寒着一張臉,一言不發,去坐到牀上,朝肖淼發號施令,“我餓了,飯還沒好嗎?”
尹寒態度實在不好,但是肖淼依然覺得高興,只要他沒有不告而別,他就高興。
肖淼趕緊去廚房裡看骨頭湯,時間才四點多鐘,尹寒就餓了,他不得不忙亂地開始做別的菜。
藕燉大骨湯,香味濃郁。
肖淼又炒了兩個菜,電飯鍋煮了飯。
等吃飯時,也才五點半不到。
肖淼收拾了桌子上自己的書本,請大爺尹寒去坐下,就去端了飯菜上桌,拿碗筷吃飯。
湯裡的大骨,尹寒看着就不去夾,肖淼趕緊想他所想地爲他夾在盤子裡,將肉都剔下來,讓他吃肉。
這樣,尹寒才吃了。
一鍋骨頭,全是尹寒吃了肉,一頓飯吃完了,肖淼纔在廚房裡吸吮着被剃了肉的骨頭上殘存的一丁點肉屑吃掉,而且還津津有味。
尹寒坐在牀上,在這個蝸居里,對廚房裡的情況一目瞭然,他心裡滋味難明。
晚上肖淼又去上班去了。
尹寒跟着跟蹤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