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取豪奪之兄弟羈絆
在肖淼以爲那水會漫上來淹死他的時候,水很快地退了下去。
但是他全身溼淋淋的,凍得已經不是發抖可以形容的,他甚至以爲自己要被凍死了。
這時候,之前來問過他的鄭選又進來了,他直接端了一杯水給肖淼,捏着他冰冷的雙頰,將水喂進了他的嘴裡。
肖淼沒辦法反抗,只能就那麼喝了水,之後他很快就沒了意識,等再醒過來,發現自己已經是在一張牀上,身上也並不冷了,溫暖的被子讓他感覺很舒服,只是,之前的冷和水的壓迫感已經深入了骨髓,他此時想到,依然是打寒顫。
肖淼睜開眼,房間裡光線柔和,柔和到讓他的神經總算是放鬆了一些,只是,當他看到不遠處坐着的人的時候,他的精神馬上又緊繃起來了。
尹寒翹着腿坐在牀邊不遠的沙發上,手撐着半邊臉,五官精細到讓人覺得高不可攀,帶着寒意的臉上此時面無表情,肖淼看向他的時候,他才微微擡起頭來。
肖淼嘴脣顫抖着,只是看着尹寒,沒有說話,也沒有避開視線。
尹寒先站起了身來,走到牀邊,居高臨下地看着肖淼,他的聲線還是少年剛變成男人的那種低啞磁性,低啞磁性裡又有一種說不出的冷厲,“都是你壞了事,要不是你,我已經殺了顧策霖那個混蛋。”
肖淼還是沒有說話,只是大大的眼睛,猶如冬夜裡無星無月的天空一樣,黑到了透底,卻又有一種說不出的壓抑,他靜靜看着尹寒,似乎要看進他的心裡。
尹寒擡手給了他一巴掌,肖淼躺在那裡,有着枕頭做緩衝,他依然被打得臉頰偏向了一邊,皮膚很薄的臉,一下子就紅腫了起來。
尹寒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大聲罵道,“你他/媽說話啊。你不會還真的對你那淳哥上心了,看上人家了,不要命地擋在他面前,要說,我那時候就該一槍解決了你。”
肖淼閉了閉眼睛,就從牀上坐起了身,他發現自己身上什麼也沒穿,光溜溜的,身上因爲輕微的凍傷而帶着一層紅。
他的心裡很亂,卻依然面對着尹寒的眼神和他的怒氣,沒有一絲要避開的意思。
從一開始接近安淳,自然都是安排好的。
他不過是欠了尹寒用命來償還也換不完的人情債,幫尹寒這個忙,是他的本分。
尹寒對安淳沒有興趣,只是知道安淳是顧策霖的牀上人,顧策霖會在某些不定的時間裡來看安淳,所以,他才找了背景乾淨,而且最能引起安淳的注意和同情,能夠接近安淳的肖淼去做這件事。
顧策霖的行蹤是經常不定的,當能夠確定他的行蹤的時候,他大多是在顧家裡,身邊被保鏢包圍,防範嚴密,根本沒有辦法對他下手。
只有當他出門會情人的時候,他的防範纔沒有那麼緊,因爲畢竟誰和情人樂着的時候,樂意身邊有那麼多電燈泡跟着。
尹寒所知道的,顧策霖的情人,也只有安淳一個,這個接近安淳來得到顧策霖在S城出現的計劃也就這麼被定下了。
當肖淼第一次被安淳帶回家時,他心裡就已經在遲疑了,他不是一個真正的殺手,甚至算不得尹寒的手下。
他本來就沒有辦法做到大奸大惡,沒有辦法做到看着別人死,特別是安淳還對他那麼好,是真的對他好。
所以,纔在之前,他做出了護住安淳,並且帶着他們逃離了現場的舉動。
肖淼看着尹寒,雖然帶着些憂鬱,卻無所畏懼,說道,“那,你殺了我吧。”
尹寒沒想到肖淼能夠說出這句話來,怔了一下,才笑了起來,笑得又邪氣又譏諷,道,“殺了你,那也太便宜你了。”
肖淼反而平靜了下來,說道,“我沒有對他們說出是你。”
尹寒居高臨下看了他一陣,又去那個沙發上坐下了,道,“你可以回去了,最近我都不想看到你。”
肖淼略微驚訝地擡頭看他,尹寒繼續道,“你害我死了兩個手下,這筆賬你要記得,以後一定要找你討回來。”
肖淼還光着身子,撈着被子蓋住了自己,目光幽幽地看着他,“那你要我怎麼樣。我現在只有這條命而已,除此,就沒別的了。”
尹寒冷哼了一聲,看肖淼縮着肩膀,臉上神色怯怯的,眉宇間總是帶着憂愁,好像沒飯吃一樣,他就沒辦法繼續對他發火,只是說道,“所以你這命是我的,你要聽我的。”
尹寒總是這樣霸道,在他眼裡,別的人,都像是螻蟻一般。肖淼嘴脣翕動着,好半天才愁着眉說出一句,“你……你何必要殺那個顧策霖呢,我看他和淳哥在一起,挺好的。”
尹寒眼神突然變得銳利起來,帶着少年的狂妄和戾氣,“你懂什麼。是他殺了我父親,是他毀了我的一切,他現在得到的,本來都該是我的。那些,本來都該是我的,不然,我遭受的那些,又算什麼。還有,你別在我面前說安淳。”
肖淼因他這帶着戾氣的話,不僅沒有對尹寒厭惡,反而對他同情起來,輕聲道,“我可以掙錢養着你的,如果你不介意,我們可以好好過日子。”
尹寒因他這句話一陣大笑,笑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肖淼只是看着他,看着他像個瘋子一樣,尹寒好半天才停下來,嘴角勾起,很是譏嘲,“你明白什麼!你自己都養不活,還要養我。”
說完,又哼了一聲,分明是覺得肖淼太不自量力。
肖淼自己似乎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便不再說話,只是蜷縮在那裡。
尹寒盯着他的眉目,心裡癢癢的,將肖淼突然掀翻在了牀上,人也壓了上去,開始親吻他的脣,肖淼不說話也不動,就由着尹寒對他又親又咬,尹寒看肖淼沒有一點反應,就又惱怒在他的臉上打了一巴掌,不過這次沒有用力,倒像是撫摸,他板着臉說,“你是不是真的對那個安淳上心了,嗯,不知道怎麼伺候人了嗎?”
肖淼則要把臉轉開,又被尹寒強硬地掰了過來,盯着他的眼睛罵道,“你以前不是在外面賣過,那時候是怎麼伺候別人的,現@?在對我倒清高起來了,嗯?”
肖淼眼如死水地看着他,把手擡了起來,捧着尹寒的臉,開始親他,但是尹寒還是不滿意,一把將他推開了,惡狠狠地道,“滾開,我不需要,不需要了。”
他說着,也不再看肖淼,飛快地從房間裡走出去了。
房間裡安靜了下來,肖淼伸手捂住自己被打得腫起來的疼痛的臉,又慢慢下了牀,四處找衣服穿。
第二天一早,顧策霖就帶着安淳回了M城。
安淳一路都很沉默,坐在飛機上時,也自己看着書,顧策霖數次想和他說話,都在看到安淳冷淡的神色後而打消了念頭。
要過年了,顧家也有了要過年的意味。
年前幾天,顧家辦了一次宴會,邀請了一些世交好友來聚會,顧家一向低調,且沒有正式的女主人,所以很少像別的人家一樣經常舉辦宴會。
所以這次顧家辦的宴會,就尤其顯得珍貴。
收到請柬的,即使有重要事情,也都會抽出時間來參加。
因爲已經有謠傳,說顧家老二顧先霖認了一個私生子回家,這次是正式介紹。大家都知道顧家現在當家顧策霖就是私生子的身份上位,所以對待顧家老二顧先霖的這個私生子,大家也不敢含糊。
而在宴會的前幾天,顧老二的這個私生子,已經被帶回家了。
大約是在顧策霖帶着安淳回家的時候,顧先霖就和顧策霖通了氣,說要帶這個人回來見顧策霖。
而顧策霖在S城遇險的事情,顧策霖沒有透露出來,所以即使有知道內部消息的,也都要當成不知道,連顧先霖也是如此。
尹寒被顧先霖帶回家這一天,M城的天氣不好,雖然有太陽,但是陽光泛白,風很大,吹得人難受。
這是尹寒第一次進顧家的大宅,他從小被寄養在別人家裡,只知道親生父親是誰,不知道母親是誰,日子過得不好不壞,他的親生父親顧哲霖待他其實不壞,只是要求高,他父親對他明確說過,只要他能夠達到他的要求,以後顧家的地下王國就是他的。
他在成長過程中受過很多苦,失去過很多,幾乎所有珍視的東西都失去了,但是他那時候並不覺得痛苦得無法承受,因爲他認爲他失去了這些,以後會得到更多,他可以掌握地會更多。
但是,這一切卻像是老天給他開的一個玩笑。
告訴他,他以前所遭受都是玩笑的,是他的二叔顧先霖來告訴了他,他的父親過世的消息。
不過顧先霖也沒有虧待他,同樣告訴他,他以後會得到他原來應該得到的,只要殺了他父親鳩佔鵲巢的顧策霖死了。
顧家從外面看,看不出什麼派頭,高高的圍牆和巨大的鐵門,遮擋住了這個豪門裡的一切,車開進了鐵門,道路兩旁的高大的樹木,在冬天裡反而讓人感覺到一種蒼涼,那一眼看去就森嚴堅固而死氣沉沉的主屋,也只讓人感受到這個家族在近百年經歷的風雨。
尹寒隨着顧先霖進了屋,房子裡裝修也並不十分華麗,典雅裡帶着精細。
反正,這裡面的一切,與尹寒所想象的並不一樣。
而他想象的顧家主宅是什麼樣子,他自己也忘了,因爲他只在小時候才做過這個夢。
顧先霖說,“你四叔在書房裡,我帶你去見他,記得要懂禮貌。”
尹寒點了點頭,道,“嗯,我知道,爸爸。”
顧先霖很滿意,伸手拍了拍尹寒的肩膀。
尹寒不可察覺地蹙了一下眉,其實他一點也不喜歡顧先霖這個投機家和僞君
口憐的小兔子,你的功能就是被他蹂躪嗎(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