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娶嫡女 陰毒醜妃 070 下春藥的人
“這是在幹嘛?”一聲詫異的驚呼,蘇譽冉隨之走了進來,一眼看見蘇紫衣跪在地上,肩頭的血跡已經將半個臂膀浸溼,如玉公子般乾淨的氣質瞬間換上了一臉的驚慌:“紫衣--,你受傷了,還跪着幹嘛?”
蘇譽冉上前一把按住蘇紫衣仍在流血的肩頭,架着蘇紫衣便要扶她起身,一擡頭纔看見汾陽王手裡的匕首正對着蘇紫衣:“爹,你這是幹嘛?!”
蘇譽冉眼裡帶着防備和驚怒,一閃身直接蹲跪在蘇紫衣身前,看着汾陽王手裡的匕首,仰頭不敢置信的看着汾陽王,那醇厚好聽的聲音裡帶着不可思議的顫抖和震怒:“爹,你答應過我不會傷害紫衣的!”
“本王沒有傷她,是她爲了一個奴婢威脅本王!”汾陽王依舊難掩怒火的吼道,手中的匕首隨着出口的話直指向蘇紫衣。
“父王!”蘇譽冉聲音突然就沉了下來,出口的稱呼由‘爹’一下子改成了‘父王’,眼裡的驚怒中帶了些失望:“不管是什麼原因,你答應過我絕不會傷害紫衣!父王可是忘了?!”
汾陽王凝眉看着蘇譽冉,許久,將手中的匕首用力的擲於地上,帶血的匕首落在青石地板上發出清脆的兵戈聲。
汾陽王眉頭深深的擰着,視線轉而看向蘇紫衣,出口的話一字一頓都帶着怒火:“記住你剛纔說過的話!”說完轉身邁步離去,每一步都踏着憤怒。
蘇譽冉緊忙將蘇紫衣扶了起來,和莫蘭、鈴兒將蘇紫衣小心翼翼的扶到牀榻上躺好。
“大夫呢?!”蘇譽冉焦急的問道,看着蘇紫衣額頭的汗水,露出的皮膚毫無血色,呼吸也帶着虛弱的輕喘,蘇譽冉不由的再次大喝一聲:“大夫呢?”
莫伊甩開架着他的護衛,直接跟着蘇紫衣跪倒了牀榻邊,見蘇譽冉這樣問,緊忙道:“大夫正在給蘇大小姐瞧病呢!蘇大小姐只是昏厥,我家郡主……”說着聲音哽咽了起來,眼裡頂着赤紅。
蘇譽冉回頭,這才發現蘇玲玉閉着眼睛倚在太師椅上,手腕搭在扶手上,旁邊坐着個女子正在給蘇玲玉探脈,見蘇譽冉看過來,專心致志把脈的聶輕舞眸光一轉帶了絲蔑視,依舊不動如山的坐着把脈。
蘇譽冉一步竄了過來,看了蘇玲玉一眼,轉而對聶輕舞道:“聶小姐,先看看紫衣,紫衣的傷太重了!”
聶輕舞撇了撇嘴:“令尊讓我先救治大小姐的!”說完,仍舊將手指點在蘇玲玉脈搏上,聲音裡帶着一絲舒緩,在此刻一屋子焦急的人聽來格外的刺耳。
蘇譽冉盯了蘇玲玉看了一眼,突然出手,直接將蘇玲玉自椅子上拽起來--摔了出去!
蘇玲玉本就已醒,此刻措手不及,一下子摔倒在地時,本能的伸手支着地面,轉頭驚訝的看着蘇譽冉:“哥--”
果然是裝暈!蘇譽冉氣的臉色煞白,伸手指着蘇玲玉,手指都在劇烈的顫抖:“紫衣是你姐姐,你居然裝暈,霸住大夫不給紫衣救治,紫衣說的對,你這樣的大家閨秀,只知道拿人之短,心胸狹窄,心不容人!”
“我……”蘇玲玉驚慌的看着記憶中從未曾發過脾氣的蘇譽冉,張了張嘴卻無從解釋,父王剛纔明顯是不想給蘇紫衣瞧病,自己不過是順了父王的意思罷了,現下反倒落了個一身不是,無以辯駁,蘇玲玉低頭深感委屈的哭了起來,在身後的丫鬟攙扶下,起身快速的出了屋。
蘇譽冉轉頭看着聶輕舞,如謫仙般的公子此刻看見聶輕舞眼裡毫無愧意的自得時,也控制不住的嘶聲怒吼:“你是現在給紫衣瞧病,還是讓本世子明日上折,你聶家妄稱醫術高明,卻連真暈假暈都看不出來?”
“你們汾陽王府的家事,我聶輕舞不想參與,你讓我給誰治病我便給誰治就是了!”聶輕舞說話時,眼神仍不屑一顧的瞥了蘇譽冉一眼,轉而緩步走向牀榻旁。
莫蘭和童茵固然再氣,也不敢攔着她給蘇紫衣救治,緊忙側身讓了開來,眼神則始終盯着聶輕舞的一舉一動。
聶輕舞也不躬身查看,只微欠了欠身子,伸手直接將蘇紫衣的衣袖撕了下來,衣袖黏着血肉,本就和傷口粘連在了一起,這一撕,有些凝固的地方又再次被撕裂,新血再次留了出來。
蘇紫衣疼的皺起了眉頭,臉色更加蒼白了,卻死死的咬着牙關,眼裡的陰冷在聶輕舞再次靠近時挑了一絲疑惑。
聶輕舞拿起一旁聶輕塵給的瓷瓶,躬身塗在了蘇紫衣的傷口上,隨即將瓷瓶合上:“好了!”說完,小心翼翼的將手中的瓷瓶放下,對於瓷瓶比對病人更加有心。
“聶--小--姐!”蘇譽冉原本儒雅溫和的臉上,因怒氣而顯得有些恐怖:“這就是你聶家的醫術?你聶家的醫德?!”
聶輕舞臉色變了變,卻仍一臉清高的開口道:“世子,這藥膏是我聶家祖傳的秘方,塗上這藥膏,保管藥到病除,世子要的不是這個嗎?”說完,暗自撇了蘇紫衣一眼,剛纔救一個奴婢不是很英勇嗎?就是讓你英勇個夠!
蘇譽冉剛要發怒,蘇紫衣搶先開口道:“多謝聶小姐,莫蘭,着絹帕給聶小姐擦手。”聲音平淡而虛弱,不含半分情緒,眼簾始終闔着,讓人無法參透她面紗下的情緒。
莫蘭歉然應聲,找了塊乾淨的絹帕遞給聶輕舞,聶輕舞接過絹帕,輕輕的擦拭手上的血跡,始終下垂的嘴角抿着一份自得。
“乾脆給聶小姐打水淨手吧!省的本郡的血髒了聶小姐的手!”蘇紫衣接着說道,雙眸微微開啓又隨即無力的閉上,似乎很是虛弱,連說話的聲音都帶着斷斷續續的顫音。
莫蘭又轉身去耳房打了一盆水端了過來,聶輕舞轉頭有些詫異的看着蘇紫衣,終究是因爲手上擦不淨的血跡而就着莫蘭的託舉淨了淨手。
“明日我會按時過來給郡主換藥的!”聶輕舞開口衝蘇紫衣說道,聲音裡有着很明顯的不情願。
蘇譽冉氣的臉色發白,本儒雅如玉的臉上,因怒氣而多了份戾色,可還沒等蘇譽冉開口,蘇紫衣已經搶先一步道:“鈴兒,去送聶小姐!”
待聶輕舞的腳步聲漸遠,蘇紫衣睜開眼睛看向蘇譽冉,嘴角緩緩勾出一道笑意:“勞哥哥掛心了,紫衣的傷並無大礙,紫衣自己就會醫術,無妨的!”
蘇譽冉神色複雜的看着蘇紫衣,盯着蘇紫衣的眼裡多了些心痛,似乎還有些化不開的情愫,矛盾的目光在蘇紫衣臉上轉了幾轉,手伸了伸,似乎要上前探視蘇紫衣的傷,卻在下一刻轉身如倉皇而逃般快步而出。
“把聶小姐剛纔擦血的絹帕拿給我!”蘇譽冉一走,蘇紫衣眼底的銳利一顯,臉上原有的虛弱也因此感覺褪去了不少。
童茵緊忙撿起地上的絹帕遞了過去,蘇紫衣拿在鼻息見仔細的聞着,眉頭隨即越擰越緊,隨即轉頭對莫蘭道:“水盆拿給我!”
莫蘭將水盆託到蘇紫衣面前,水盆裡因血跡帶着淡淡的粉色,隨着晃動暈開一圈圈的波紋,蘇紫衣幾乎將整個頭湊了進去,深深的吸着氣,半響才揮手讓莫蘭拿開了。
眼見蘇紫衣再次無力的躺了下去,一直跪在一旁的莫伊跪行了兩步,衝蘇紫衣磕頭道:“郡主--,奴婢該死,讓郡主受苦了!”
“你什麼錯也沒有!”蘇紫衣搖了搖頭,帶着淡淡的笑意看着莫伊:“起來吧!”
“郡主!”莫伊仍跪着不肯起來,哽咽着說道:“以後你要答應奴婢,哪怕奴婢死了,也不能毀了你的胳膊,一個手指頭都不行!”
蘇紫衣搖了搖頭:“汾陽王不會將我怎麼樣的!”別說自己還是五皇子未過門的媳婦,就明面上自己還是汾陽王的女兒來說,汾陽王就不能廢了自己的手臂,何況還沒有什麼說得過去的緣由,蘇譽冉湊巧進來,與其說是給自己求了情,倒不如說是給汾陽王解了圍。
因爲失血過多,蘇紫衣覺得有些犯困,眯着眼睛說道:“不過你們以後都要多加小心……”說完,直接眯着眼睛睡了過去。
鈴兒緊忙上前仔細看了看,隨即轉頭對擔心的幾個丫頭說道:“沒事,只是睡着了!”幾個人這才鬆了口氣。
皇宮內,薛貴妃的鳳曷宮--
薛貴妃身着一件湖藍色的疊褶束身拖曳長裙,外面罩着一件同色的金絲繡馥梅雪紗長罩,正展開手臂,任由貼身宮女託着鏤空雕蘭花的薰香盅爲她薰着香,轉身之間,對候在一旁的老者不緊不慢的問道:“爹,澈兒真就將茹婉郡主抱回了閨房?”
永安侯薛家坪應聲道:“是!本侯的護衛親眼所見!”說着臉上帶着憂色,估計明天彈劾的帖子就會飛到皇上的龍案上,這個時候,怎麼能做出這樣的舉動,讓朝廷上的老學究抓着把柄。
“爹--,澈兒的性子你也知道,這些年爲了讓他放棄武功娶一房媳婦,我們什麼法子沒想過,裝病、裝死、刺殺、下藥,對了--”薛貴妃說着,轉身看向一直默不作聲站在永安侯右側的年輕男子:“亦有,你不是說上次那個無色無味的春藥一定是下到澈兒身上了嗎?整日裡吹噓你配的藥多靈,怎麼還能讓那個臭小子躲過了?”
薛亦有聞言不甘的抿了抿嘴角,心中也是納悶,明明藥效極好的春藥,怎麼到了表哥身上就不好用了呢?!
永安侯白了自己孫子一眼:“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薛亦有不由的翻了個白眼,你們都幹了好幾年了,也都讓表哥躲過了好不好!
薛貴妃拿起香巾擦了擦臉,原本蒼白的臉色瞬間褪去,裡面的皮膚倒也白裡透紅,比之少女也不逞多讓:“本宮不管,好容易澈兒相中了個女子,無論如何你們都要幫他娶到手!”
“可是六皇子已經向汾陽王府的蘇小姐提親了,還用的是皇上賜給的指婚聖旨!”永安侯擰起眉頭,對自己這個女兒,因爲當年逼她入宮已經是虧欠她了,所以總是多有縱容,但是六皇子的事,關係着永安侯府日後的存亡,一個不好輸了儲君之爭,那就意味着真個家族的滅亡。
薛貴妃緩緩的擦着手:“我雖不知爲何,可澈兒的脾氣我是知道的,認準了就別想回頭,你們只管記住,但凡是澈兒娶親的事,你們就全力配合就是了!”不過是娶個老婆,只要自己兒子想,必然是有能力的,對於這一地點自己從不懷疑。
永安侯憂心忡忡的看着薛貴妃:“娘娘,讓澈兒就勢娶了蘇小姐不是更好嗎?那蘇小姐也是大家閨秀,汾陽王府嫡女呀!”更不用背上奪兄之妻的罪名,這樣罪名必然是爭奪儲君的一大絆腳石。
“娶回來不碰有什麼用,你能壓着他入洞房嗎?”薛貴妃將手中的香巾摔到了桌子上,接着道:“奪妻的罪名和儲君無後,爹爹看着選一樣吧!”
永安侯一聽,臉色一緊,瞬間就做了決定:“臣,明白了!”
第二日一早,餘側妃便帶着一羣汾陽王府的妾侍來看望蘇紫衣,鶯鶯燕燕的站了一屋子,與上次蘇紫衣回汾陽王府不同,短短几個月,蘇紫衣再回來時,一干姨娘庶妹們全都恭恭敬敬的候在屋裡大氣不敢出,與之前的鄙視和看笑話的心態天差地別,臉上的恭敬之中還帶着刻意的討好。
“郡主剛回來,又受了傷,臣妾掌管內府不久,難免有照顧不周之處,郡主如有吩咐,儘管差遣!”餘側妃恭敬的俯下身子,站在所有女子最前面,臉上原有的病態已然被紅暈取代,眸子裡多了些刻意的親近。
林芝蘭自被降爲平民王妃後便一病不起,定國侯府誅六族的事,更讓是林芝蘭心中鬱結更甚,一下子連牀也下不得了,剛接手了不久的汾陽王府內務,便被汾陽王交給了蘇譽冉的生母餘側妃打理。
蘇紫衣看了眼這滿滿一屋子的女子,突然發現汾陽王竟然就蘇譽冉一個兒子,其餘的侍妾、包括正妃林芝蘭生的,能活下來的全都是女子,這讓蘇紫衣不覺得對這個外表纖柔的餘側妃多了份打量,在鈴兒的攙扶下倚在牀榻旁,低聲的道:“哪裡的話,本郡這屋子,餘側妃已經夠用心了,只是皇上賜給本郡的一個護衛,住在內院不合規矩,住的離本郡太遠,本郡差遣起來也不方便,餘側妃……”
“郡主放心,臣妾將李護衛安排在竹鄉院,雖是外院,但離郡主的院子頗近!”餘側妃緊忙應聲道,對皇上賜給的護衛定然不敢怠慢的,何況自昨個下午茹婉郡主受傷的消息傳出去,上至皇太后、皇后、薛貴妃,到各個府邸的小姐們陸續送來的禮品,就足以讓整個汾陽王府的女子們知道,如今的茹婉郡主已經不是那個無依無靠的丫頭了。
正說着,屋外進來了個女子,正是之前的女大夫聶輕舞,一身鵝黃色的束身羅裙,外罩一件雪紗銀色外罩,頭上的髮髻和身上的飾物都用着同色系的紫珠翠步搖,似帶着笑意的眯眼和帶着怒氣般下垂的嘴角,始終融合出一份自視甚高的孤傲。
“郡主需要休息,各位夫人請回!”聶輕舞進門便開口下着逐客令,臉上是不容拒絕的清冷。
一屋子的女人都道是蘇紫衣的意思,緊忙退了出去。
“郡主該換藥了!”聶輕舞出口的話中帶着命令,無視鈴兒遞過來的茶水,直接走到蘇紫衣面前,二話不說的就要揭開蘇紫衣的衣服。
蘇紫衣擡手阻止,冷冷的看了聶輕舞一眼,隨即道:“不用了!送聶小姐離開!”
聶輕舞顯然對給蘇紫衣醫治也是不情不願,聞言,那不大的眸子裡眯起一道冷笑,出口的語調裡帶着一份施捨:“輕舞是受六皇子所託給郡主醫治,不見郡主肩傷無礙,輕舞無法於六皇子交代!”
“本郡喜歡自己的病自己醫治,用自己配的藥!”蘇紫衣說完,將聶輕塵送的那瓶藥膏拿了出來,遞給聶輕舞道:“不勞聶姑娘了!”
聶輕舞先一把接過藥瓶,將藥瓶舉在眼前,隨即眼裡多了份淡淡的蔑視:“這是我聶家祖傳的金創膏,即便是皇子、將軍受了傷,也得看我們聶家有沒有現成的!”說完,將那藥瓶收回手裡,嘴角勾起一道嘲笑,如此不實好賴,即便這茹婉郡主後悔了再想要回去,自己也決計不會給的!
蘇紫衣挑眉看了這個自視甚高的聶小姐一眼,隨即語調依舊淡然:“不過是個小小的金創膏,你聶家的與別人家的沒什麼太大的區別!”見聶輕舞眼裡的諷刺更甚,蘇紫衣接着道:“唯一的不同便是,別人家的金創藥是用老酒調敷,而你聶家的,則是用唾液調製,所以別人家是藥粉,你家的是調配好的藥膏!”
聶輕舞詫異的看着蘇紫衣,努力的壓制着眼裡的不可置信,本能的張了張嘴,如果不是確信這個秘密絕不會有人知道,聶輕舞幾乎要懷疑蘇紫衣是偷聽來的了。
蘇紫衣接着道:“本郡曾在古書中看到一個記載,說有的人天賦異秉,可入毒而不侵,這樣的人如果常年服用藥物,其唾液有解百毒之功效,乃療傷聖品。聶小姐想必就是這樣的人。”
“郡主真會說笑,輕舞怎麼會是那樣的人!”聶輕舞臉色一變,神情已不是剛纔的清高,反而帶了份難言的詫異,這是整個聶家最大的秘密,除了過世的祖父,就只有自己知道,祖父曾千叮萬囑,這件事一定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否則帶來的只能是災難。
蘇紫衣看了鈴兒一眼,鈴兒緊忙退了下去,臨走時逐關上了門。
“這間屋內只有你我二人,聶小姐也無須戒備,聶小姐身上一直有種各種藥物混雜的味道,而且味道會越來越濃,在擦完了手的絹帕上也留下了這股味道,淨手之後,水中也會留下味道,這便說明聶小姐身上的味道不是後期染上的,而是自汗液裡滲出來的!”
聶輕舞眼神牴觸的看着蘇紫衣,腳步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兩步,緩緩的側過身,下意識的躲避着蘇紫衣那雙冰冷銳利的眼神:“郡主是山海經看多了,如此匪夷所思之事,輕舞聞所未聞!”
蘇紫衣輕聲笑了笑,笑聲中帶着一份淡淡的諷刺:“本郡今日聽聞,那個被麒麟犬咬掉雙手的齊小姐,是聶小姐的表妹吧?不知齊小姐傷勢如何了?”
聶輕舞眼裡瞬間多了份憤恨,耳朵裡是齊曉顏死前的一晚讓自己給她報仇的囑託,腦子裡閃過齊曉顏死時雙目圓瞪的樣子,一雙斷臂因炎症不消疼痛難忍,被她死前咬的血肉模糊,那嘴巴里全是爛肉的死狀,聶輕舞身子劇烈的抖了一下,猛然轉過身子,眼中陰狠,出口的聲音卻是壓抑完美的輕柔:“郡主敢說這件事情與你無關嗎?”
“要怪就應該怪那個罪魁禍首,那個給齊小姐不潔之藥的人?”蘇紫衣說完,目帶諷刺的看着臉色驟變的聶輕舞:“聶小姐敢說那藥不是你給的嗎?”
聶輕舞突然仰頭大笑了起來,隨即轉頭衝蘇紫衣冷冷的道:“郡主--,你有什麼事就說吧,不用費心轉這麼些道彎。”
“既然聶小姐執意要將齊小姐的事賴在本郡頭上,本郡也不推辭了!只是本郡有一事不明?”蘇紫衣緩緩站起身子,邁前兩步,在聶輕舞面前站定,眸光淡然中帶着一絲似挑釁似疑惑的笑意:“你聶家世代爲醫,應該知道,不潔之藥有十種藥物而制,三種口服,七種放置,而放置女子體內的這七種藥物,湊在一起纔是不潔之藥,所以--,本郡認爲只需將其中的山慈菇、忍冬藤、貫衆這三種療效時間長的藥物提前放入體內三天後取出,在入儲秀宮當日只需帶着另四種藥物進宮便可,即便被檢查出來,那四種藥根本構不成帶不潔之藥入宮的罪名,那齊小姐便更不會被咬掉雙手,所以本郡想問,是聶小姐故意不將這個方法給齊小姐,從而使得齊小姐被麒麟犬活生生咬掉雙手,還是以你聶小姐的醫術根本想不到這點?”
聶輕舞臉色變的鐵青,不敢想象如果按照這個方法,齊曉顏即便不見得能過了驗身的關,但至少不會被麒麟犬咬掉手臂,更不會死。然而,更讓她不敢想象的便是以她聶氏第第十六代掌門人的醫術,竟然不如眼前這個自己根本瞧不上眼的郡主,這比說她是間接害死齊曉顏的兇手更讓她不能接受。
許久,聶輕舞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郡主真是說笑,這種方法根本就不曾被人用過,焉知……”
“聶小姐不會連這種方法可不可行都分辨不出吧?”蘇紫衣詫異的盯着一臉鐵青的聶輕舞,眼裡的驚訝中帶着不敢置信的鄙視:“原來你聶家的醫術不過爾爾,連本郡這個半吊子醫術的都不如,還妄稱醫藥世家掌門!充其量不過是藉着天賦異秉矇混世人罷了!”
蘇紫衣說完揚聲大笑,笑聲裡充斥着得意和張狂,眼神裡的蔑視深深的刺入聶輕舞心裡!對付這種自視甚高的人,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將她自視甚高的依仗狠狠的踩在腳下,用力的踐踏。
聶輕舞只覺得自己如同一隻被扒光了毛的孔雀,之前有多自負,此刻就有多抓狂,自小自己便是聶家新生代中的佼佼者,因爲身體的異秉,只有自己製作出來的藥纔能有奇效,也因此被聶氏家族破格以女子身份成爲聶家第十六代掌門人,整個聶家家族的人,誰見了自己不躬身施禮,然而今天自己所有的驕傲被這個茹婉郡主一語道破,自己醫術根本不行,靠的只是身體的異秉。
“郡主說了這麼多,究竟想說什麼?”聶輕舞再次開口時,聲音裡帶着掙扎過後的無力,臉白如紙,全身抖瑟如秋葉,少了輕狂,多了憂慮。
蘇紫衣聞言突然斂住笑,眼裡多了份厲色,若不是屋內尚且殘留着她冷笑的迴音,她此時語調裡的沉靜會讓人誤以爲剛纔的狂笑不過是一種錯覺:“本郡只想要你兩樣東西,你的血和你的唾液!”
見聶輕舞驚恐的轉頭看向自己,蘇紫衣接着道:“放心,本郡只各要一瓶足以!”
聶輕舞至少是個聰明人,知道一旦聶氏族人知道她醫術奇差,只靠身體的異秉救人,會帶來什麼後果,所以當天便將兩個瓷瓶送到了蘇紫衣面前。
蘇紫衣帶着傷,日夜窩在屋裡,以給自己熬藥的幌子,一點點的試着將聶輕舞的血和唾液配入之前配製的差不多的藥方裡。
如果想安然逃離這裡的束縛,最重要的便是解開李安然身上的毒,沒有皇上的追殺和李安然的監視,自己才能進行自己的逃離大計。
蘇紫衣將制好的藥丸送給李安然,直到看着李安然手臂上的血絲緩緩的退了下去,蘇紫衣才鬆了口氣,當天便將李安然大張旗鼓的送走了!
接下來就只有耐心的等着童茵的消息了!
然而李安然解了毒的當天晚上,蘇紫衣還剩下的一顆解藥便被偷了,能在童茵和莫蘭的眼皮底下將解藥偷走,這讓蘇紫衣更加堅定了不能再呆在汾陽王府的決心。
就在蘇紫衣焦急萬分之際,童茵終於來了消息。
“父王大壽!”蘇紫衣勾起了嘴角,眼裡的笑意中帶着三分冷冽,轉頭對童茵和莫蘭說:“明個一早讓莫伊和鈴兒代替我去陸府探望陸老太君,而我們要好好給父王準備個大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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