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又一道指婚聖旨

064 又一道指婚聖旨

“跟我來!”蘇紫衣拉着劉凱旋進了偏殿,轉了一圈,抄起一旁的琵琶,隨即低頭看向劉凱旋身上的拖曳長裙,乾脆的命令道:“撕了它!”

劉凱旋一愣,看了看蘇紫衣撕掉下襬的裙子,隨即二話不說低頭將自己的下襬也撕了下來,露出了一節穿着中褲的小腿肚,一時間那原本唯美拖曳的銀絲雀屏舞衣,立時就變成了一件頗具江湖豪氣的裙裝。

“再排舞已經來不及了吧!”劉凱旋直起身子說道,卻不知爲何並不擔心,尤其看到蘇紫衣眼裡的冷銳後,反而極爲心安的看着蘇紫衣,如等待下一個指令的將領。

蘇紫衣伸手將劉凱旋的飛雲髻打散,烏黑的髮髻垂散在劉凱旋身後:“你上戰場時,梳什麼髮髻,現在就梳什麼髮髻!”

劉凱旋應了聲,拿起一根髮簪,順着黑髮挽了幾下,便將頭髮全都固定在了頭頂,在撕下的裙襬上又撕下一塊布條,束到了頭頂上,頓時真個人多了份英姿颯爽的威武之氣。

蘇紫衣翻手拽下自己的髮髻:“給我也梳成這樣!”轉身讓劉凱旋束髮之際,蘇紫衣乾脆扯下面紗,將撕下的裙襬充做面紗擡手系在了耳後,竟如一個蒙面的俠客一般只露出一雙星眸。

束好髮髻,蘇紫衣轉身沉聲問道:“凱旋,你那套飛鶴長拳打的怎麼樣?”

“那還用說嗎?!”劉凱旋出拳、擺腿,打了兩招,也是虎虎生風。

“那就好!”蘇紫衣讚賞的點了點頭,一邊拖着劉凱旋往外走,一邊在劉凱旋耳邊低低說了幾句。

“你確定?!”劉凱旋忍不住驚呼一聲站在了原地,待對視上蘇紫衣眼裡的堅定後,劉凱旋突然就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奔騰,一波一波的涌向腦門,竟然有種浴血奮戰前的刺激感,臉上也染上了興奮的紅潤。

蘇紫衣凝眸點了點頭,目光中多了份戰前的銳利。

“蘇--紫--衣”一聲尖銳刺耳的怒喊,自蘇紫衣身後響起,陸青鸞幾乎是飛撲而至,似帶着魚死網破般的恨意。

在劉凱旋錯愕的同時,蘇紫衣--回身--揮掌!

動作快如流水!

這一巴掌,蘇紫衣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收回手臂時,身子也不由的往前去了兩步,冷冷的俯瞰着趴在地上的陸青鸞,蘇紫衣毫不掩飾星眸中的陰冷,朗聲喝斥道:“膽敢偷劉小姐的舞衣,表妹真是丟人現眼!”

陸青鸞猝不及防的被打翻在地,耳畔嗡嗡作響,轉頭看向蘇紫衣的眼中佈滿紅絲,呲着牙恨不得將蘇紫衣一口一口咬死,張口竭斯底裡的喊道:“是你--,一定是你陷害我!”

“你偷了劉小姐的舞衣,還敢信口雌黃?!”蘇紫衣邁前一步,眸子裡的陰冷如冰刀般割在陸青鸞臉上,聲音如裹着寒冰的疾風:“不要以爲你現在是美人,就可以爲所欲爲,你偷了劉小姐的舞衣,丟了大夏朝皇室的顏面,皇室的責罰可不比大理寺寬厚!”

陸青鸞詫然噤了聲,抓在草皮上的手死死的摳進了泥土裡,原來自蘇紫衣開始設計自己伊始,就已經算計好了讓自己啞口無言的理由,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反而讓陸青鸞幾近癲狂的情緒落了下來,仰頭憤恨的看着蘇紫衣,言語裡帶了絲挑撥:“是!這身舞衣是我偷來的,難道你原本想陷害的是劉小姐嗎?”

“陸青鸞--,這件舞衣本郡自始至終可沒碰過!”蘇紫衣冷冷的看了陸青鸞一眼,轉而對劉凱旋道:“看來是劉小姐府上不乾淨,倒是連累別人了!”

劉凱旋一臉後怕的看着蘇紫衣,又看了看陸青鸞後背破破爛爛的舞衣,怯怯的捂着胸口,‘心有餘悸’的瞪大一雙惶恐的眼,‘怕怕’的說道:“還好我沒穿,我真是太幸運了,紫衣你就是我的福將!”

陸青鸞氣急攻心的看着這個傻了吧唧的劉凱旋,她怎麼會傻到被蘇紫衣如此拿捏着。

“走吧!”蘇紫衣拉着劉凱旋轉身便走,看都懶得再看陸青鸞一眼,眼見場上的那個儲女已經下來了,加快了腳步催促道:“快點!”

上場之前,劉凱旋一臉賊笑的低聲問道:“我剛纔演的怎麼樣?”

“誇張了點!”蘇紫衣冷冷的打擊道,隨即拖着劉凱旋--上了舞臺!

舞臺上一圈的琉璃燈盞,將蘇紫衣和劉凱旋撕的毛毛慥慥的下襬處照的格外明顯,一身瑩綠色的銀絲雀屏舞衣,此刻已經變成了利落的襦羣,頭上挽起的束髮,讓兩人顯得乾淨利索。

同是負手而立,雙腳跨開與肩同寬,蘇紫衣綠色的布條蒙着面,卻仍擋不住眼底的淡然自信,劉凱旋劍眉微挑,戰場殺敵般英氣十足,兩個人如同踏上戰場的將士,等待着戰鼓鳴響。

帶着好奇和疑惑,周圍人竊竊私語之際,宏緖皇帝開口道:“茹婉郡主,朕聽聞你和蘇小姐有個賭約?”

宏緖皇帝的聲音不大,傳令太監將話傳至舞臺時,少了些語調上的氣勢。

蘇紫衣一愣,太監尖細的語調讓蘇紫衣無法分辨宏緖皇帝話語裡的意思,但很顯然,宏緖皇帝已然知道了蘇玲玉和自己的賭約內容了,不過是借這個機會公衆罷了:“回皇上,若蘇玲玉贏,臣女與她同嫁五皇子,若臣女贏,斷沒有姐妹同嫁一說!”

這句斬釘截鐵的話,一聲一聲傳至高臺,所過之處,衆人紛紛看向已經坐回到人羣中去的蘇玲玉,茹婉郡主話裡的意思很明白,根本不想姐妹同嫁,蘇玲玉這是逼嫁呀!

蘇玲玉低着頭,貝齒咬着下脣,嬌顏上是委屈至極的心慌,似乎有千萬般的委屈卻無從說起。

傳話聲至高臺,宏緖皇帝朗聲一笑:“好!朕今天就做個證約人,若蘇小姐贏,姐妹同嫁!若茹婉郡主贏,則五皇子一生只此一妻!”

只此一妻!

驚詫聲四起,所有人都在想着突如其來的四個字的原有,就連五皇子也不由的詫異的輕嘆一身,與周圍人不約而同的轉身注視着舞臺上的兩人。

劉凱旋跨前一步,衝高臺上抱拳朗聲道:“劉凱旋,借宣武門戰鼓一用!”聲音清脆卻軍姿標正。

宏緖皇帝眉頭挑起一絲笑意:“允了!”對比那些千篇一律的嬌媚歌舞,此刻突然有了一絲期待。

丈寬戰鼓被三個護衛臺上了舞臺,放置舞臺正中,劉凱旋原地一個鷂子翻身,穩穩的站在了戰鼓上,戰鼓隨之一聲雷響‘咚--’!

在場人的心跟着一緊,誰也不曾想這戰鼓不是用來敲的,不覺得被這新奇的舞法吸引了視線。

蘇紫衣將身後的琵琶拿了出來,從第一聲琴絃挑起,琵琶聲就帶着一股肅殺之氣,碎金裂錦的琵琶聲宛若帶着刀刃的風,一陣陣的凌厲感如利刃撲面而至--

自第一個裹挾着鋒芒的音律衝入耳際,宏緖皇帝便猛然直起身子,手中的玉杯落地而碎,一雙厲目死死的盯着舞臺上的兩人。

劉凱旋立在戰鼓上--抱拳、躬身!一套飛鶴長拳,打的行雲流水、虎虎生風,而飛鶴長拳必須配合腳下的騰躍,陣陣戰鼓聲,隨着每一個騰躍,越跳越有力。

琵琶聲,聲聲扼命般的帶着刀刃的鋒芒--

戰鼓聲,陣陣帶着催人拔刀的熱血沸騰--

一曲《破陣》,在琵琶揮刃聲,在戰鼓轟鳴聲,帶着萬馬奔騰的氣勢壓制在整個御花園上空--

直到最後一個音符滑落,那金戈鐵馬的殺戮之氣,仍在空氣中縈繞,經久不散!

蘇玲玉臉色蒼白的坐在原地,武將的吶喊聲、文官的讚歎聲,在灌入她耳際之時,已經抽走了她全身的力氣,那種無力感,源自無法承受卻不得不面對的挫敗,那從來不屬於她蘇玲玉的挫敗感。

宏緖皇帝深鎖着眉頭,眸中有些蒼涼,嘴角微微下垂,似乎在這一刻一下子老了許多,眼簾緩緩的闔下,身子整個靠向了龍椅的椅背,如同將身子縮入了椅側的陰影中,許久纔再次擡眼,眸子裡的光有些渾濁,微闔的眼簾含着深深的思念和悽楚。

宏緖皇帝緩緩開口:“賜--,劉凱旋平英縣主,茹婉郡主良田三百畝,陸美人入住鶴慶宮,沒朕的命令,不得出鶴慶宮半步!”

蘇紫衣和劉凱旋叩首謝恩,轉身退下舞臺。

宏緖皇帝遠遠的看向站在舞臺前那抹英挺的身影,朗聲道:“凜澈何在?”

孫堅緊忙後撤一步,命身後的小太監傳旨宣六皇子覲見。

段凜澈一身藏藍色錦衣,顯然剛換了身衣服,邁步上前,長身玉立,墨緞般的黑髮只用一根碧玉簪挽住,俊美的臉上劍眉墨裁、膽鼻秀峰,嘴角始終掛着怡人的笑,唯有鳳眸看似在笑,眼底卻隱含着令人不敢直視的鋒芒。

這是蘇紫衣第一次在如此正式的場合看見段凜澈,與屢次私闖閨房不同,彼時他身上多是無賴之氣,讓她恨之切齒,而此刻,他軒昂的器宇中透着淡淡的自信和隱隱的霸氣,讓蘇紫衣突然就想到了藏在鞘裡的利劍,他日出劍之時的鋒利和凜烈,必當氣勢如虹、殺勢震天!

原來--,他一直都是個危險的男人!

“兒臣叩見父皇!”段凜澈跪地施禮。

高臺之上,宏緖皇帝意味不明的眼神落在段凜澈身上,許久突然開口道:“凜澈--,朕也該爲你賜婚了!”

揣摩聖意,自古以來便是後宮女子唯一的功課,皇上突然賜劉凱旋爲平英縣主,這無疑預示着--

皇后朱脣微啓,卻在開口之際擰起了眉頭,劉凱旋畢竟是自己的侄女,如今劉家鋒芒正利,六皇子母族勢大,和六皇子聯姻,無疑是在表明劉家的立場,皇上現在仍年富力強,絕對不會允許哪家獨大的,除非皇上的心思是……

思及此,皇后便不再言語,帶着一絲謹慎,轉頭看向坐在一側的越嬪。

一旁的越嬪見狀,緊忙笑着開口道:“皇上,今個是七夕佳節,本就是成眷屬的好日子,依臣妾看,劉縣主和六……”

不等越嬪說完,段凜澈搶先一步開口道:“父皇,兒臣記得父皇答應過兒臣,只要平定蜀地之亂,兒臣的婚事便由兒臣自己做主!”

皇后笑着接口道:“即便如此,也不能不娶親呀,便是九皇子也該到了指婚的年紀了,六皇子怎麼能一味由着性子?”

段凜澈含笑欠身:“回父皇、母后,兒臣只是想娶一位心儀女子爲妻,半年之內必娶其過門!”

“半年之內?”宏緖皇帝擰起劍眉,想起剛纔段凜澈維護陸青鸞的舉動,以段凜澈的性子,怎會如此維護無心之人了,宏緖皇帝眸子裡多了份冷意:“你是朕的愛子,不是誰都可以做朕的兒媳的!”

“回父皇--,父皇若允,兒臣懇請一道賜婚聖旨,兒臣之妻的名諱,由兒臣執筆!”段凜澈仰頭看向宏緖皇帝,目光中透着一份不容忽視的執着。

宏緖皇帝深深的看着段凜澈,隨即擡了擡手,片刻後,孫堅託着一道聖旨和筆硯,行至段凜澈身側,段凜澈擡起筆在賜婚聖旨上,女子名諱的空白處提筆寫了一個字,也僅僅是一個字。

合上聖旨,段凜澈將聖旨重新放置孫堅手裡的托盤上,孫堅快步將聖旨託至宏緖皇帝面前。

宏緖皇帝打開聖旨,只看了一眼便又快速的合起,隨即眸光深邃的看着段凜澈,眼底透着一絲淡淡的審視,許久--,朗聲一笑:“不晚嗎?”

“父皇--,將她交給兒臣,父皇應該更放心!”段凜澈輕聲開口道。

宏緖皇帝端起桌上的玉杯,仰頭一飲而盡,如果當初也能如此決然,一切也許已然不同,放下玉杯,擡手將聖旨放回托盤,宏緖皇帝微闔的眼簾下,掩蓋了一份酸楚。

孫堅將聖旨重新承到段凜澈面前。

見段凜澈將聖旨揣入懷中,躬身退了下去,宏緖皇帝揮了揮手。

隨後寫有二十個儲女名字的玉盤被宮女們託行穿梭於賓客間,賓客將手裡的七夕腰牌放入玉盤,誰得到的腰牌最多,誰便是勝者,前十名都可以得到御賜仙姿。

御賜仙姿實則就是個玉雕的嫦娥奔月圖。

此次儲女獻藝,得票最多的竟然是大爆冷門的劉凱旋!劉將軍聞言當即跳腳、欲哭無淚,嚷嚷着:誰剝奪了他安排女兒婚事的權利!

第二名蘇紫衣完勝蘇玲玉,這讓蘇玲玉晚宴未結束便揮淚衝回了儲秀宮。

蘇紫衣以爲儲女們表演完畢,皇宴便會結束了,可宏緖皇帝完全沒有要散場的意思,宮中歌姬再上場之際,蘇紫衣先一步回了儲秀宮。

御花園內依舊歌舞昇平,今年的七夕節皇宴時間好像格外長。

一個太監沖沖的跑了過來,俯身在大太監孫堅耳際低聲說着什麼。

“什麼事,說!”宏緖皇帝冷冷的問道,許是因突然而至的事打擾了興致,語調中帶着不悅。

“回皇上,淑妃娘娘許是要生了!”孫堅開口道,隨即接着補充道:“淑妃娘娘像是難產!”

宏緖皇帝猛地站起身子,臉色多了些焦急和擔憂,隨即大步走下高臺,急走之間高聲命令道:“宣御醫,通知定國侯府,跟朕去迎接朕的孩子!”聲音中有着爲人父的雀躍和擔憂。

文武百官見了,立刻便心知肚明一點,淑妃娘娘的禍事這就算是過去了,只要孩子一生下來,仍舊是寵冠後宮的榮耀,見風使舵者早已先向定國侯賀喜了。

定國侯乾瘦的臉上一臉的喜色,這個時候生產,無疑是在巫蠱之術後,在文武百官面前將面子找了回來,心中得意之餘,帶着與定國侯府有關的家眷全都奔至淑靜宮。

淑靜宮內的僕人雖全都被責斃了,可宏緖皇帝第二天便又安排了幾個女婢過來侍候,如今淑妃娘娘生產,幾個奴婢忙成一團,眼見宏緖皇帝又帶了一幫貴人而至,便更加賣力的穿梭着。

御醫院所有的御醫都被宏緖皇帝召集在屋外候着,穩婆在屋裡忙亂着,然而,淑妃娘娘的難產之症仍未能緩解。

宏緖皇帝焦急的等待着,來回踱着步,臉色凝重,始終微闔的眸子裡卻藏着一絲微不可查的陰沉。

房門開,淑妃娘娘身邊剛收的宮女桂香走了出來,躬身衝宏緖皇帝下拜道:“皇上,淑妃娘娘說茹婉郡主的醫術高超,請皇上恩准讓茹婉郡主給淑妃娘娘討個脈相,求皇上恩准!”

屋內,淑妃娘娘假意的扭着肚子,一邊應景的吆喝兩聲,豎耳聽着宏緖皇帝的回答,直到那聲‘宣茹婉郡主’的旨意響起,淑妃娘娘才勾起戾笑,盡職盡責的哀嚎了起來。

蘇紫衣,你只需一來,就等着赴死吧!

蘇紫衣獨自回到儲秀宮,推門入屋,仰頭便見站在屋內的段凜澈,蘇紫衣隨即反身便要出屋,身子卻被另一隻大手拽入了屋裡。

段凜澈反手將房門關好,修長的身子倚在門上,嘴角勾起的笑容中帶着一份慵懶:“生氣了?”

蘇紫衣轉身不去看他,徑直走到藥箱旁,伸手自藥箱裡挑出幾樣藥材猶自擺弄着,這一刻不想和他說任何一句話,哪怕看他一眼都覺得氣憤難平、噁心至極。

段凜澈邁步走至蘇紫衣身側,將藥材一個一個遞給她:“不想知道我今天爲什麼幫陸青鸞嗎?”

“如果我有武功,我絕不會讓你靠近我三丈以內,但是我沒有武功,也不意味着我會任你欺凌!”蘇紫衣音調平緩的說道,星眸內平淡無波。

舒緩的語調聽不出半點憤怒,可段凜澈卻仍能感覺到她內心幾欲翻滾的怒火,勾了勾嘴角,段凜澈努力的撇開她的話帶給自己的煩亂:“你昨天傷了她的臉,是不是知道汾陽王要將她進獻給我父皇的原因了?!”

蘇紫衣低頭,將四五種藥材一起放在搗藥碾裡,用力的碾着,一言不發的做着手頭的事。

“蘇紫衣!”段凜澈厲喝一聲,受不了她如此的無視,這比她一臉憤怒的看着自己更讓他不能接受:“你母親藍月儀,是我父皇心底永遠的痛,汾陽王就是知道這點纔將陸青鸞送到父皇身邊,而我父皇,可以不在乎她是汾陽王送來的人,可以無視她身上如此明顯的反叛之詞而執意收她爲美人,就是因爲陸青鸞那張和你母妃極爲相似的臉。”

在蘇紫衣充耳未聞的轉過身,踮起腳尖勾着最高處的藥箱時,段凜澈一個箭步靠過去,伸手將蘇紫衣轉過來的同時,雙臂支在蘇紫衣身側,將蘇紫衣牢牢的禁錮在他懷裡和藥箱之間。

“你做什麼?”蘇紫衣控制不住的喊道,對於他如此突然的靠近,全身每一個毛孔都瞬間炸開,用盡全力推開向他的胸口,卻只換來他更加的靠近。

“做什麼?你說呢?”段凜澈語調中也多了份怒氣:“如果說陸青鸞像你的母妃,那麼你就更像,你費盡心機阻止陸青鸞到父皇身邊,難道你想取而代之成爲蘇美人嗎?”

“我醜陋不堪,皇上……”

不等蘇紫衣說完,段凜澈一把拽下蘇紫衣臉上圍着的瑩綠色布條:“醜陋不堪嗎?”

猜測到蘇紫衣肯定已經恢復容貌了,卻沒想到拽下布條的那一瞬間,胸口仍被狠狠的撞了一下!

段凜澈從不認爲自己是個以貌取人的人,在蘇紫衣滿臉疤痕時,也從沒覺得她醜過,然而此刻,那光滑細緻的皮膚將本就精緻絕美的五官整個凸顯了出來,如玉般細滑的肌膚在投入屋內的月光下泛着如珍珠般的光澤,那雙星眸如繁星般璀璨,櫻脣硃紅一筆蹴就,在習慣了她滿臉的疤痕交錯後,突然撞入視線裡的完美無瑕的小臉將她眼底的淡薄映托出一種致命的誘惑,讓段凜澈呼吸一下子就緊在了喉嚨裡。

“在陸青鸞未得父皇寵幸前,你最好一直帶着面紗!”段凜澈邊說邊後撤一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轉身之際躲的有些狼狽。

“我的事,你以後少管!”蘇紫衣毫不領情的看着他,眼裡的恨意依舊,如果不是他多管閒事,陸青鸞今日必死無疑,如今再想殺這個陸美人就沒那麼容易了,留着這麼個禍害在,就是隨時給自己留着一道催命符。

段凜澈嘴角勾起一道苦笑:“蘇紫衣,你知道什麼叫做君心難測嗎?你知不知道如果父皇要娶你,誰都幫不了你?除非你願意嫁給我父皇,否則陸青鸞是唯一能解救你的人!”

蘇紫衣眸子暗了暗,臉上的陰冷依舊,心中的憤恨卻不期然的去了大半:“我只想讓陸青鸞死!”

“行!”段凜澈冷聲應道:“等你嫁人後!”

蘇紫衣轉身坐到了牀榻上,星眸中仍蓄滿了不甘,抓起搗藥錘有一些沒一下的搗着。

段凜澈隨即坐到了她身側,距離很近,近的他身上藏藍色的衣袖連着她的袖頭,隨着她搗藥的動作,衣袖的起伏,似乎連着他的心跳,那種感覺,讓段凜澈嘴角的弧度緩緩上移。

“你什麼時候能離我遠點!”蘇紫衣專注的搗藥,語調冷冷的說道。

段凜澈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個煞風景的丫頭!

“你什麼時候還我那四個護衛自由,我什麼時候離開!”段凜澈撇了撇嘴,虧她想得出來,讓童茵刺殺居然、巴爾東他們,搞得四個人天天玩藏貓貓!

“我不是問你什麼時候離開!”轉過頭,蘇紫衣冷冷的看着段凜澈:“我是問你什麼時候離我遠點?!我是有婚約的人,你想讓皇室顏面無存嗎?”

“我倒希望你大叫,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在你房裡!”段凜澈語調裡帶着促狹,眸子裡含着笑意,心底卻有些悶悶的疼。

“段凜澈,你別欺人太甚!”蘇紫衣站起身子,怒視着他眼底的促狹,當真覺得自己不敢將他怎麼樣嗎?

“怎麼?還要給我下藥嗎?”段凜澈笑着反問道。

他臉上那壞壞的笑,讓蘇紫衣恨不得將手裡的搗藥錘砸過去,如果自己能砸中的話,一定會毫不猶豫,用力的將藥材碾了幾碾:“我正在給你做呢!”

上次得手,他必然有了防備,估計是近不了身刺入迷針了,所以蘇紫衣改而光明正大的製藥。

段凜澈指了指蘇紫衣手裡的搗藥錘,一臉欣喜的問道:“爲我做的?!”

段凜澈一臉興奮莫名的表情,讓蘇紫衣誤以爲自己做的是一頓美味佳餚。

段凜澈寵溺的伸手將蘇紫衣手裡的搗藥錘接了過來:“我來幫你!”隨即衝蘇紫衣展顏一笑:“氣味性迷藥對大夏朝皇室子弟沒用,下次想點別的招!”

蘇紫衣擡頭,靜靜的看着他那一臉噁心至極的笑容,許久、許久,才覺得自己呼吸順暢了些,開口的聲音平淡中帶着一絲顫音:“把你的手給我!”

段凜澈依言伸出手,蘇紫衣星眸始終盯着他的眼睛,伸手爲他挽着衣袖,一圈一圈的挽上去,直到露出手肘。

蘇紫衣低下頭,將紅脣緩緩的靠近他的手肘,張嘴、對齒,直到一股血腥入喉,才擡起頭,吐出嘴裡的血沫。

自蘇紫衣伸手爲自己挽着衣袖,指尖滑過手臂時,段凜澈便覺得耳際響的全是自己的心跳聲,當那抹紅脣靠近手肘上的皮膚的那一刻,喉頭一動,全身的血液都在一波一波奔涌至頭頂,每一波過後都帶着一份酥麻般的戰慄,手肘上的疼痛,根本無法抵禦那種急速心跳過後的悸動。

所以當段凜澈低下頭,自脖頸處到臉上都一片通紅後,蘇紫衣緩緩的吁了口氣,心中的鬱氣消了大半,--疼死他活該!能咬死他纔好呢!

門外一陣小跑,傳旨太監尖細的聲音傳進來:“皇上宣如爲郡主淑靜宮覲見!”

“淑靜宮?”蘇紫衣詫異的挑起眉頭。

是時候了!段凜澈凝眉一笑,轉而衝蘇紫衣低低的說道:“去吧--,去看一場戲也好!”聲音裡有種異樣的溫柔。

“本郡這就來!”蘇紫衣朗聲衝屋外應道,拿起之前的布條將臉重新蒙上,轉而看向段凜澈低聲問道:“什麼好戲?”眼裡多了份探視和防備。

段凜澈沉默了片刻,在蘇紫衣那雙星眸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時,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最終還是開口道:“你只需知道,淑妃娘娘肚子裡的,是我弄的就行了!”

蘇紫衣吃驚的看着段凜澈,隨即一言不發的繞過段凜澈便走,走到門口之際,轉頭帶着滿臉的鄙視和厭惡道:“你真噁心!”隨即開門,隨着傳旨的太監揚長而去。

片刻後,巴爾東一躍入了屋,對猶自深思的段凜澈抱拳道:“爺,茹婉郡主將李安然帶走了!”

爺要進儲秀宮,好不容易引走那個看門的行家,誰知他片刻又回來了,將爺堵在了儲秀宮,還好--,茹婉郡主終究還是比爺有理智的,趁這個時候趕緊走纔是!

“巴爾東,淑妃娘娘肚子裡的,是我弄的!”段凜澈開口說道。

見巴爾東明顯的倒抽一口氣,從來都是沒什麼表情的臉都瞬間變了色,眼睛越瞪越大,詫異和不敢置信在眼裡打轉,段凜澈恍然的眯了眯眼,眸子裡帶了份懊惱,喃喃自語道:“她誤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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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聽說淑妃娘娘要生了,屬下--,一定將孩子搶回來!”巴爾東帶着視死如歸抱拳說道,爺是這個意思吧!無論如何,爺若是有了孩子,對爺來說是件好事。

“行了行了!”段凜澈頭大的看着巴爾東,鳳眸一轉,眼底便多了份凌厲,嘴角的笑意隱退之際,眉宇間的鋒芒帶着一份冷冽的霸氣:“通知他們,該是收網的時候了!”

巴爾東抱拳應聲:“是!”

在段凜澈轉身要走之際,巴爾東仍忍不住問道:“那--,孩子……”

段凜澈擰起眉頭:“與我無關!”那個狠心的丫頭,定然也是這麼想的。

出了儲秀宮,段凜澈將該交代的仔細交代給巴爾東,轉腳便不由自主的往淑靜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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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 父王是太什麼第43章 相互栽贓130 秦天冠的記憶060 賜婚啦168 謝我的方法有很多種來第33章 原來是他第14章 交鋒時刻154 你竟然懷孕了132 香灩懲罰057 絕地逢生091 這丫的太毒了114 汾陽王的大秘密160 鏡月太子出生啦第11章 我回來了大結局之後的請假函085 段凜澈的懲罰149 柳暮風寡人等了你很久了128 朕罰她是爲了懲罰你103 春藥後的激情第46章 得寸進尺第11章 我回來了117 上來可着這輩子折騰吧138 王妃的喜好就是大夏朝的新規114 借屍還魂的秘密142 罈子上的頭顱136 戲最強悍的主角101 雙修秘籍137 殺人的執念第46章 得寸進尺第22章 針鋒相對051 脫光檢查078 就以身相許吧第23章 蘇老太君076 我的妃子我會一輩子寵着她148 誰纔是最後的贏家第48章 調查紫衣076 我的妃子我會一輩子寵着她109 一怒爲紅顏第46章 得寸進尺106 驚天逆轉第3章 三路人馬158 你也要御駕親征嗎第40章 明擺玩你112 藍月儀醒來了080 大婚之日的計謀087 爲夫來了070 下春藥的人063 段凜澈你我公開叫板161 母子合作052 蘇紫衣的暴脾氣第26章 驚聲尖叫136 戲最強悍的主角074 做假證的后妃們077 我告訴你個秘密114 汾陽王的大秘密070 下春藥的人057 絕地逢生073 喘氣的乾屍第15章 郡主威儀第43章 相互栽贓134 無聲無息的對弈059 日夜相見第31章 凌遲處死131 一步一懸念162 第一場較量第47章 我想活!第46章 得寸進尺第8章 毀容藥膏第35章 三個皇子127 郡主殺了我吧第27章 借嘴咬人110 蘇紫衣別引誘我159 三個大忽悠076 我的妃子我會一輩子寵着她第3章 三路人馬第37章 揭開面紗124 髮絲交纏過第21章 初時挑釁077 我告訴你個秘密152 我不怕更瘋一些092 爲入閨房抗戰到底068 第一次聯手2 玩的開心點057 絕地逢生第38章 淑妃娘娘第26章 驚聲尖叫170 大結局下167 讓我自私一次059 日夜相見117 上來可着這輩子折騰吧108 驚魂第42章 藉手碎簪087 爲夫來了第12章 再次相見052 蘇紫衣的暴脾氣144 背水之戰127 郡主殺了我吧1 那個啥裕求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