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王妃的喜好,就是大夏朝的新規
薛曉蘭死了,大婚之前死在睿王府,而且死在見過蘇紫衣之後,前一天仍幸福待嫁的新娘,後一刻突然自殺,任誰都想知道薛曉蘭和蘇紫衣的談話內容,包括秦天冠。
即便薛曉蘭的死在秦天冠的預料之中,可真正聽到薛曉蘭的死訊後,秦天冠仍控制不住的發抖,眼角的淚分不清是爲了那曾經的露水之情,還是自己的良心。
永安侯來接薛曉蘭的屍體時,連睿王府的門都沒進,只着人進去將屍體擡了出來就回去殯葬了,未婚的女子葬禮都很簡單,第二天薛曉蘭便出了殯。
沒有了薛曉蘭,秦天冠一直以爲自己可以無旁騖的去找吳佩梓,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沒了去找她的勇氣,甚至懦弱的連薛曉蘭的葬禮都只能躲在遠遠的角落裡,抱着頭,連那哀樂都帶着無法承受之重。
段凜澈沒讓蘇紫衣去參加葬禮,自葬禮上回來,段凜澈步伐凌亂的闖進蘇紫衣的屋子,直接將蘇紫衣擁在懷裡。
感覺到他情緒的失控,蘇紫衣一動不動的由着他收緊,即便自認無錯,可造成薛曉蘭死亡是事實,那樣一個年輕的生命,這讓蘇紫衣不知該如何開口,又該說些什麼。
薛曉蘭葬禮的第二天,下了一場大雪,雪下的很大,到傍晚就鋪了厚厚的一層,到處銀裝素裹,便是入了夜,在月光中,那一片銀色也有些晃眼。
段凜澈牽着飛雪至蘇紫衣門前,拿了兩件白色的裘衣將蘇紫衣包裹的嚴嚴實實,一躍上了馬,兩人共騎出了睿王府。
一路上兩人一言不發,自薛曉蘭死後到現在,兩人一句話都不曾說過,便是段凜澈擁着蘇紫衣睡時,也有着從沒有過的沉默。
段凜澈騎着馬將蘇紫衣一路帶到花街柳巷的衚衕外,便是這麼大的雪,這條巷子依舊很繁華,寒風裡不時飄蕩着鶯聲嬌嗔,龜公縮着脖子,拉客聲裡帶着冷風中的瑟縮。
順着馬蹄聲,幾個競客的龜公同時迎向那踏雪而至的人,又不由得都頓住腳步,眼裡均劃過驚豔和詫異。
馬蹄飛濺的雪混着那通體雪白的馬兒,加之那馬上的人兒也是一身白色裘皮,使得那翻飛的如墨髮絲似在漫天銀白中添了抹重彩,美的如踏雪而至的神祗,駐足在衚衕外的雪地上。
男子目光凌厲霸氣凌然,女子目光清冷,卻更添一份絕豔。
段凜澈勒住飛雪,駐足在這衚衕前,將蘇紫衣披風上的帽子拉低,擋住了別人的窺視,許久才低聲道:“我被靈虛子綁走的那些日子,算起來應該是藍月儀被大火燒傷的時候,父皇雖加派人手找我,卻無暇顧及許多,娘不能出宮,便只能求永安侯到處找我,實際上我被靈虛子綁在那林子裡住了三年,這三年裡所有人都放棄了希望,包括娘和永安侯。只有曉蘭,比我小了三歲,卻始終堅信我還活着,每天都會帶人到處找我,永安侯不讓她出來,她就偷偷溜出來,有一次被人伢子抓住,就賣在了這裡。如果不是因爲年紀太小,我都不敢想她會承受些什麼,便是如此,永安侯找到她時,她仍是渾身是傷,足足在牀榻上養了半個月,而起牀的第一件事,還是帶人出去找我。那些日子,我娘全靠曉蘭支撐着,娘說曉蘭就是另一個她,這輩子一定要用所有的能力,讓曉蘭活出屬於她自己的精彩,所以便是秦天冠只是個安西軍副將,也沒人阻止過曉蘭下嫁,只要她喜歡!”
蘇紫衣深深的抽了一口氣,難怪聽聞薛貴妃在薛曉蘭的葬禮上暈倒了兩次,對於薛貴妃而言,皇宮扣住了她的一生,而薛曉蘭在爲她活出她嚮往的自由,那是兩個人的人生!
蘇紫衣知道段凜澈的意思,因爲登基當天,第一件事便是至永安侯府接薛貴妃進宮,作爲新皇的生母,薛貴妃是追封的惠澤皇太后,必須進宮,而對於薛曉蘭的死,連段凜澈都無法預知薛貴妃會有的反應。
段凜澈翻身下馬,將蘇紫衣自馬背上抱了下來,雙手輕擁在她腰際,低頭看着她眼裡的複雜,開口時聲音裡有些心疼:“紫衣--,這幾日我一直在責怪自己,明知道她那樣絕望,卻因爲着急見你而匆匆離去,撇下她獨自走向死亡,我沒有半點要責怪你的意思,卻讓你有了這樣的錯覺,是不是?!”
蘇紫衣眼眶泛起了酸意,他怎麼可以這樣?在他如此難過的時候,還想着安慰自己:“不--,段凜澈!”
蘇紫衣伸手捧着段凜澈的臉,冰涼的小手撫摸着他的鬢角:“如果重來一次,我還會拒絕她的請求!但是我會和你一起,努力給她另一種人生!”
段凜澈用力的點了點頭,聲音有些沙啞:“她只是太任性!只是有些任性,無論是對親情還是對愛情……”
天空再次飄起了雪花,滿天的飛雪中,段凜澈拉着蘇紫衣的手,伴着腳下吱嘎的踏雪聲,漫步而行。
“紫衣--,我也是個任性的人,無論你命中該有什麼樣的運辰,我都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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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平靜的掩蓋下,不平靜的慕容將軍府--
慕容若然衝着一身狼狽的心腹方振業怒吼道:“不是說還有三日鹽隊就到嗎?這都又一個三日了,還給老子在路上磨蹭!”
方振業髮髻半散着,乾瘦的臉上滿是風塵僕僕的狼狽,身上的棉勁裝幾處撕裂,露出了裡面的棉絮,腳下的鞋子早就張了口,黑灰的腳趾泛着凍紫露在鞋外,此刻一路飛奔報信連口水都沒喝上:“老爺,鹽隊過先澤州時遇上了塌方,把路給堵住了,沒辦法,只能自華南城繞,這就多繞了三天,可華南城正逢難民作亂,全城戒嚴將鹽隊堵在了城外三百里,好在鹽隊沒事,可這鹽隊一直被堵在華南城進不了城,這可咋整?!”
“咋整?!”慕容若然一把抓起方振業的脖領,提小雞般把他提了起來,怒目圓瞪:“你問老子,老子問誰去?”說完猛地鬆開手,由着方振業摔倒在地,擡腳又一踹:“無用的東西!”
這些日子什麼都不順心,那日在奇瑞商鋪前的事,段凜澈竟然在朝堂上當衆向自己討要說法,無奈只能將慕容商行關了,沒有入只有出的日子,讓慕容若然才重視起錢財來,尤其是那一百萬兩的軍餉,更是心頭的硬刺。cad3;
一旁站着的席江濤緊忙開口道:“將軍,不如給我一道軍函,我帶上幾隊人馬將鹽隊接回來。”
席江濤心裡急的和貓撓一般,之前知道商隊要三日後到,便對將士們承諾三天後發軍餉,可這都六天了,鹽隊還沒回來,看情形還不知要多少天,那些個兵蛋子平時唯軍令是從,卻絕不可以少了他們的軍餉,那不是錢,那是他們當兵,頭掛在褲腰帶上拼來的價值。
見慕容若然猶豫,席江濤再次開口道:“將軍,耽誤不得了呀!對將士失信,輕則失軍心,重則會生譁變的呀!”
“怕什麼?!”慕容若然怒聲道:“不是讓你說是朝廷剋扣着軍餉嗎?讓他們只管怨恨段凜澈!”
慕容若然雖如此說着,眉頭卻越鎖越緊,清山道長說過,挺過這幾日,自己的鴻運就來了,一切都會迎刃而解的:“來人--,請道長速來見我!”
席江濤眉頭閃過一絲無奈,對慕容若然信奉玄黃之術有些不屑,卻仍不氣餒的勸說道:“將軍,駐紮在京城的巡衛隊,和襄城的護防都發了軍餉了,我們的將士卻遲遲不發,便是這藉口……”
“席將軍只管說是新皇即將登基,就是針對慕容將軍旗下便可!”清山道長人未至話先到,邁步而入時一隻袖口空蕩着,右太陽穴上凸起的刀疤,加之右嘴角處半個小指甲大小的肉瘤,整個人看起來有些陰森的慎人。
相比席將軍臉上敷衍的笑意,慕容若然恭敬的迎上去:“我正要着人去找道長呢,不想道長竟然就先一步而至了!”
清山道長也不客氣,轉身便直接落了座,仰頭衝慕容若然道:“這些日子貧道多次做法方保得這次鹽隊一路上的安危,否者這一路上早就無至而歸了!”
“那是!”慕容若然轉身坐至清山道長身側,微欠着身子:“不知道長可否讓鹽隊早日歸來,老夫可等着那筆錢救急呀!”
清山道長掐指一算道:“着人去接吧!席將軍就別去了,席將軍的運辰和鹽隊相抵!”
席將軍聞言臉色一變,不再搭話,而跌坐在地一直做不存在狀的方振業,緊忙悄聲退了下去。
“老爺--”慕容府的大管家沖沖走了進來,躬身在慕容若然耳畔附耳低聲道:“那個南賀國的商賈,已經出價一百萬兩了!”
“一百萬兩?!”慕容若然擰着眉頭,心疼的一抽抽的,那個金石壓着慕容家靈脈的出口,慕容家的昌盛全靠祖宗靈脈保護,自己若是以往,再高的價格自己也會將那個不知死活的商賈亂棍打死,可如今,一百萬,無疑是此刻自己最需要的數額!
慕容若然暗自嘆了口氣,如果三天後鹽隊還沒到,勢必要賣掉金石救急了,再等等吧!轉頭看向席江濤:“段凜澈忙着新皇登基的事,暫時不會顧及到駐防軍餉的事,就說是朝廷扣住我慕容家的軍餉不發,再拖上個三五日!”
“將軍--,已經拖了六日了,再……”接觸道慕容若然怒瞪的鷹目,席江濤無奈一嘆,將剩下的話嚥了下去,隨即告辭離去。
清山真人眉頭一挑,若是能趁這個機會,挑反慕容家族,那段凜澈就別想在一時半刻穩住大夏朝政了。
這樣想着,清山真人轉頭對慕容若然道:“將軍,貧道前段時間夜觀天象,帝王星動了,但貧道一直未能找到帝王星主,原本道是新皇尚未登基才未能找到星主,誰知昨夜竟見帝王星落於將軍府邸!”
“什麼?!”慕容若然猛然站起,臉上的表情說不上是驚訝還是驚喜,剛毅的無感生生擰出了一份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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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皇登基大典--
三千米紅毯自睿王府鋪至永安侯府,再到皇宮,一路上禁衛軍清街而立,上千宮女持花籃立於紅毯兩側,睿王府六臺步攆緩步自睿王府而出,步攆之後是百官相隨。
最前面的是空着的鳳攆,那是去永安侯府接薛貴妃的。
隨後便是睿王的親王玉攆,沒登基大典前,段凜澈仍舊是王爺,只能走在薛貴妃的鳳攆之後,只是此刻睿王的玉攆上也是空的。
而第三部,則是睿王妃的步攆,此刻睿王擁着睿王妃正坐在妃子步攆上。
上步攆時,睿王要睿王妃同坐親王步攆,頓然激起百官的反對,文武百官齊齊跪地,高呼着禮儀不可廢,平素倒也罷了,可這登基大典上,各國使臣朝賀,萬不能失了祖宗的規矩,妃子是絕對不能做王爺的步攆入中門行登基大典的。
睿王很爽快的答應了,轉身便問司禮官:“祖宗規矩上可有王爺不得做妃子步攆的?沒有?!那就別再給本王談什麼祖宗規矩!”
隨即拉着睿王妃直接坐上了妃子步攆,於是出睿王府的頭兩部步攆都是空的。
段凜澈一身絳紫色正一品親王服,頭上的玉冠鑲嵌着紫翠,劍眉入鬢,一雙猶如潑墨般的鳳眸,深邃中透着些微寒氣,嘴角卻始終噙着一抹淺笑,只是與以往的怡笑不同,今日更多了份讓人不敢直視的凌厲,卻在偶一側頭時,那眸子裡瞬間蘊着化不開的柔情。
見蘇紫衣看過來,段凜澈嘴角的笑容深了幾許,將握在手裡的小手緊了緊,開口的聲音裡帶着一份承諾道:“一切交給我!”
蘇紫衣淡淡一笑,遠遠的看着那永安侯府緊閉的大門,星眸裡閃過一絲擔憂,心底卻因他那句承諾而劃過一股暖流,視線自然的落在兩人十指緊扣的手上,目光轉而看了眼自己刺着飛鳳的衣袖。
蘇紫衣今日的禮服是段凜澈早就另備下的,拿出來時蘇紫衣仍略感詫異,禮服並不是王妃的醬紅色誥命服,猶記得自己曾無意中說過,最不喜歡的就是誥命服的顏色,所以今天打開時,蘇紫衣不由的心緒一亂,那禮服的款式與王妃該有的誥命服款式一般無二,而顏色卻是絳紫色的,和段凜澈身上的衣服顏色一樣,甚至自己腳下的靴子,都與段凜澈的靴子一樣都是深紫刺着金絲,顏色一致只不過款式男女不同。
段凜澈和蘇紫衣並肩而立時,那渾然一身的絳紫,那不分彼此的華貴和威儀,那比肩而立的相依不離,讓全場的文武百官全都齊聲而跪,詫異的看着這未來的一帝一後。
帶着那帝后一併登基的錯覺,羣臣羣起進言。
絳紫色朝服,素來只有男子可用!對於百官的進言,段凜澈只做了一個舉動,着人將蘇紫衣原來的誥命服拿了出來,隨後一把火燒了,轉而視線冷冽的緩緩掃了跪在地上的百官一圈,隨即語調冰冷的道:“本王不介意在登基大典上血祭朝服!即日起,王妃的喜好就是大夏朝的新規!”
一番話如一道冷冽的寒風,自每個人喉嚨裡灌入,直接冷入心肺,伴隨着周圍禁衛軍的鐵甲聲,讓人不敢直視睿王臉上的凌然。
百官面面相窺,卻無人敢懷疑段凜澈的威脅,這個殺伐決斷的睿王,無論是爲皇子還是做王爺,都沒真正因朝政上動過殺戮,卻從沒有人懷疑過他的狠決。
步攆行至永安侯府門前,段凜澈拉着蘇紫衣下了步攆,一併登上永安侯府臺階,看着緊閉的大門時,段凜澈伸手用力的握了下蘇紫衣的手:“在這裡等我!”
“不!”蘇紫衣挑了挑眉,星眸裡泛着不容拒絕的堅定,絳紫色的誥命服讓她清冷絕色的臉上多了份英氣和貴胄氣宇:“如果母妃責怪我,我更應該去!”
“那不是你的錯!沒人會責怪你!我也不許!”段凜澈肯定的說道,點漆鳳眸沉暗如潭,對上蘇紫衣眼裡的堅定後,凝眉,無奈的一嘆:“我也不知娘會如何?!”
永安侯府的大門本該敞開的,而沒有薛貴妃的命令,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關閉大門。
段凜澈說完,轉身敲開永安侯府的大門,大門只開了一道縫,段凜澈卻一掌推開,隨着大門的敞開,便見門內並排站着薛貴妃、永安侯夫婦、永安侯長子夫婦和嫡孫薛曉宇。
蘇紫衣擡眸只看向薛貴妃,只這幾日不見,薛貴妃去了那一臉的病容後恢復的紅潤又不復存在了,那與段凜澈極像的鳳眸微闔着,也因此看不透她的情緒,卻能感受到她身上的無奈。
自宏緒皇帝廢黜後宮後,因爲藍月儀住在睿王府,薛貴妃便住在這永安侯府,對此蘇紫衣一直心存愧疚,按說薛貴妃最應該住的就是睿王府纔對,卻被自己的娘佔了丈夫,似乎自己又奪了她的兒子,恐怕在她眼裡,自己還是害死了她如女兒般疼愛的薛曉蘭的兇手。
蘇紫衣無奈的輕嘆了口氣,一直以來自己最不願面對的就是這一刻,不想失去薛貴妃對自己的疼愛,那份發自內心的疼愛,一直都是蘇紫衣倍感珍惜的。
段凜澈拉着蘇紫衣的手邁步而入,行至薛貴妃面前,與蘇紫衣一併甩衣袂而跪:“兒(兒媳)恭迎母后回宮!”
薛貴妃的視線始終落在蘇紫衣臉上,許久開口道:“紫衣,曉蘭的死,我想讓你給永安侯府一個解釋!”
蘇紫衣快速的用力握了下段凜澈的手,阻止他開口,隨即仰頭看向薛貴妃,注意到薛貴妃用的是‘我’,而薛貴妃身上只穿着一件普通的棉錦宮羣,就連外面罩着的披風都是明顯的一件舊衣,蘇紫衣心中一嘆,心知今日薛貴妃是沒有進宮的打算的,隨即緩緩開口道:“娘,我從不曾想過曉蘭會走這一步,但是曉蘭和我談話的內容,我不會說的,逝者已逝,我不想說這些!”不想將薛曉蘭的屈辱在薛曉蘭的家人面前重複一遍,那是在他們的痛楚上撒鹽。
蘇紫衣自認不是個矯情的人,不會爲任何人承擔誤會,可是對於薛曉蘭,便是爲她對段凜澈做的一切,也絕不會在這萬衆矚目的此刻,爲了給自己解釋而讓她死後仍爲這份屈辱而蒙羞。
蘇紫衣話音落時,有一瞬間的寂靜,似乎所有人都不曾想過,這個時候,薛貴妃如此的姿態下,她仍不肯解釋那日的事。
似乎就連永安侯都詫異的看着蘇紫衣,只是那詫異的眼神中似乎含着一份明瞭。
薛貴妃嘴角緩緩勾起一道笑,眼中的氤氳卻徐徐凝結而落,淚水順着面頰滴落在披風的毛領上,隨即擡手顫抖的扶落在蘇紫衣的髮髻上,如對自己頑劣的孩子般,聲音哽咽卻無限寵愛的嗔聲道:“我沒看錯,紫衣不會傷害曉蘭,便是現在,也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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