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舒曼很難將這個女人與顏夕夜還有郝非凡聯繫在一起,女人和她的兩次見面都極其倉促,以至於她捕捉不到任何與之有關的信息,顏夕夜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似乎成了她憋在心裡,又探究不到的迷,除非她打定了主意進入他的生活,否則,她或許永遠也不知道,這個喜歡對她強硬佔有的男人,究竟是正是邪,是人是魔。
可當她還在擔心他報復的時候,他居然接連消失了好幾天。
而這些天凌舒曼也是過得渾渾噩噩的,她並非閒着,而是忙碌到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這歸功於顏夕夜此前給顧維澤介紹了不少大客戶,所以,楊曦不僅陸續接了不少廣告,甚至連片約都已經排到了明年!
因此這些天,她除了帶着楊曦參加大大小小的簽約會外,還有像是永遠也參加不完的應酬。
這種忙碌的狀態反而令她頗爲享受,一則是心裡不用總是惦記着她和顏夕夜那段荒誕不堪的關係,二來,顏夕夜這些天真的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樣,突然就消失了。
這讓她反而不習慣了,一個像魔鬼般,無時不在的人,讓你習慣了他的存在,突然有一天,他不出現了,令人總感覺總像是缺少了些什麼。
習慣這種東西,真的比顏夕夜本人還可怕!
只是,想起他說的那句我們等着瞧,心裡的恐慌並不會隨着他的消失而遞減,反而像不定時炸彈,有着一種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爆炸的恐懼感,一種對未知的恐懼。
只是,她聽說,他並不是消失,而是回洛杉磯總部處理事務去了。
“淩小姐,這是廣告文案。”導演將AM廣告的新文案遞到凌舒曼的手中,把凌舒曼的思緒一下子拉了回來。
她大略的翻看了一下,令她有些出乎意料。
原來計劃的廣告片中設定的人物只有楊曦一個人,現在卻多了兩個,一個是她自己,另一個則是柏坤。
柏坤自從離開天星後,投入了一家國際性的娛樂公司,天價的加盟以及公司花了大成本投入宣傳造勢,讓原本就有一定知名度的他,現在更是成了最有潛質的當紅歌星。
所以,AM找他來與楊曦配對拍攝廣告也算是情理之中。
只是,讓凌舒曼不滿的是,顏夕夜明明答應他會給她一個令她滿意的結果,沒想到,這個結果竟然是這樣!
現場,導演和AM的廣告策劃總監把這次的廣告內容向廣告的三位主演解說,爲的是演員們更好的理解角色。
凌舒曼實在不理解,自己演的角色只會在熒幕上出現不到十秒,觀衆也不會再這麼短的時間內會記住她,這麼一個不重要的角色,其實她也可以不演,爲什麼偏偏要讓她來演?
她有些憋氣,可腳本和方案都確定下來了,如果她現在提出反對,似乎說不過去,而且現在顏夕夜在洛杉磯,與他溝通不會達到最好的效果。
“你們還有什麼不懂的,可以提出來。”導演看了看三個主要演員,最後問道。
他們三個不約而同搖搖頭,導演這才滿意的讓他們去化妝間,化妝並換服裝。
轉身之際,凌舒曼的手機,在這時候震了一下,凌舒曼正想着廣告的事,看也沒看的接通了一一
“我想這麼低調的你,對這個廣告應該尚算滿意,畢竟你的出境只有十秒不到!”話筒另一端,一個男人的聲音令凌舒曼拿手機的手指微微僵住了。
這是一個久違了熟悉的聲音,低沉深邃,像是在黑夜的迷霧裡能勾人魂魄的夢魘,讓她大腦在瞬間一片空白。
她沒想到她會在這個時候接到他的電話,畢竟他現在在洛杉磯,畢竟他事務繁忙到或許連想起她的時間都沒有。
他的聲音聽上去還是一貫的低沉,如魔音般穿過話筒抵達她的心裡,甚至她似乎通過聲音可以描繪出他的形狀,還有他說話時,那微微勾起的玩味的弧度。
只是幾天的時間,她竟然發現她似乎對這道聲音有些想念。
“如果我說不滿意呢?”凌舒曼緊了緊情緒,壓制住了心裡悄悄泛起的波瀾。
電話另一端揚起了低低的笑:“是對廣告不滿意,還是對我不滿意?我分明記得,我每一次都能滿足你,除了那天,你怎麼那麼調皮?”
凌舒曼知道他在有意提醒她那天把他五花大綁的事,悄悄的吞嚥了一口口水,有些心虛的說:“你知道的,拍廣告並非我所願。”
“哦?我可不這麼認爲!”顏夕夜的口吻並不以爲然,甚至仍帶着令她熟悉的曖昧:“我和你一一可是兩廂情願。”
凌舒曼微微蹙起眉頭,她分明在跟她說廣告的事,他卻一心只玩曖昧,心裡有些不舒服,隨即說道:“顏總,我很忙,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掛了吧!”
“凌舒曼一一”顏夕夜阻攔了她掛電話的企圖,卻又沉默了好一會。
凌舒曼的心突然跟着他的沉默一起莫名的狂跳起來,似乎每一次,只要他說一半留一半之後,吐出來的話,都能給人致命的一擊。
良久後一一
“有沒有想我?”顏夕夜帶着蠱惑般的嗓音,終於在有些焦躁的氛圍中想起,帶着厚重的溫存感將她迷惑。
“沒有!”凌舒曼趁還有一絲理智尚存,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把這兩個字脫口而出。
“是不是沒有我的出現你很不習慣?”顏夕夜直接過濾掉凌舒曼的言語,笑着說。
“不是!”
“說實話,其實你剛纔接到我電話很開心。”
“沒有!”
顏夕夜低低的笑着,突然止住了笑,半帶嚴肅的說:“其實一一我很想你!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你,這種感覺糟透了!”
凌舒曼的呼吸開始有些急促,心像被人一下子揪到了嗓子眼,她輕顫了一下,說道:“你打電話來就是爲了說這些?”
“不是!”
顏夕夜的聲音突然變得具體,不像是通過話筒傳播出來的聲音,更像是有個人站在了你的身後跟你說着話,凌舒曼猛地一回頭,那張邪惡不堪的臉突然闖進了她的眼裡,那雙鷹隼般尖銳的眼,慢慢的勾起了令人心顫的弧度。
凌舒曼的手頹放下來,臉色已經驚訝出了蒼白色,一直以爲他不會出現在這裡的男人,突然出現,頃刻間把她的語言能力都奪走了!
“我打電話僅僅是想跟你討論一件事。”顏夕夜如鬼魅般的聲音,穿越了他們的距離,抵達她的每一根神經,每一個細胞,他道:
“你說,我該如何懲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