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凌舒曼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去擎天集團報道,蘇墨照顧她,不再讓她到擎天娛樂擔任經紀人,因爲經紀人時常需要跟着藝人各地跑,她既要顧及凌晨又要照顧父親,所以,蘇墨給她安排了擎天集團執行室代表這一職。
執行室代表,具體負責的就是簽約洽談方面的工作,需要應酬,談合同,用蘇墨的話來說,這是她的強項,不過她不必親力親爲,安排底下的人去做就可以了。
“與信元集團的合作項目一週前已經恢復運行,我們需要加快動作,合同起草得怎麼樣了?”蘇墨正坐在辦公桌前,伏案寫着什麼,突然擡頭看着凌舒曼。
合同擬了一半,家裡突然打電話來說凌晨生病了,所以自然是沒有擬好,凌舒曼多少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畢竟自己的工作沒有按時完成。
蘇墨見她長時間不說話,嘆了一口氣,知道她並不是不把心思放在合同上,而且也知道她的情況,所以也沒有責怪的意思,只是想了想說道:“抓緊時間,今天約了信元的總經理,八點在皇宮大酒店,在這之前完成,有難度嗎?”
蘇墨不確定的看了看凌舒曼,假如她拒絕,也是很正常的事,畢竟個皇宮大酒店是顏夕夜的地盤,不排除凌舒曼避諱,但是工作就是工作,他不希望凌舒曼分不清楚。
“沒有難度。”凌舒曼想也沒想的搖頭,蘇墨讓她來幫他,其實對她來說,反而是蘇墨幫了自己大忙,所以,她必須沒有難度。
蘇墨想了想,按了一下桌上的電話:“秘書,請讓宋小姐進來。”
門被敲了兩下之後,被蘇墨喚作宋小姐的女人翩然而至,女人嬌好的容貌如妖精般帶着些俏皮,眼睛如波光般閃動。
凌舒曼沒料到宋媛雅也會出現在這兒,暗暗有些吃驚,在看到她放在自己身上那雙帶有目的和敵意的眼神後,反而是笑了笑,主動與她打招呼:“宋小姐,好久不見。”
蘇墨並不知道宋媛雅對凌舒曼向來存有敵意,只道:“你們彼此認識,我就不多做介紹,舒曼,媛雅準備接手宋氏集團,臨時在擎天學習,我讓她協助你一起起草合同,你覺得如何?”
凌舒曼深看了一眼宋媛雅,只瞧見她朝她挑了挑眉,笑得意味深長。
“沒有意見。”凌舒曼淡淡的說了一句,知道宋媛雅不是善茬,說是協助幫她,倒不如說她反倒像是來破壞的。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沒多久,宋媛雅也推門進來了:“看到我你是不是很失望?沒想到世界這麼小,我們到哪都是這麼有緣。”
凌舒曼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小口,便將杯子握在手裡,盛着熱咖啡的杯子將熱量傳到她的手心裡,再聞着濃濃的咖啡清香,本是十分舒心的一件事,卻被宋媛雅帶着一絲絲挑釁意味的話給破壞了。
當然,她並沒有一次而有任何的不快,只是,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對待宋媛雅這樣的人,泰然處之比較好。
她指了指邊上的椅子,說道:“你搬張椅子坐過來,我說,你打字,儘快把草案趕出來。”
兩三萬字的草案,要靠她自己,肯定是打不完的,不過她對宋媛雅並不抱太大的希望,她就算什麼也不做,她也不能說什麼,只是,沒想到宋媛雅應了聲是,很快兩個人就忙開了。
與信元的合作是擎天集團目前的重頭戲,擎天集團不僅僅有擎天娛樂,而且,近些年開始慢慢的往金融方面投資,一向偏重金融的蘇墨突然對新能源的開發和利用表現了極大的興趣。新能源並非凌舒曼的強項,而起草的合同書裡卻大面積涉及了這方面的專業知識,數據十分精密,一點差錯都不能出。她只能一邊核對資料一邊斟酌術語。
七點。
凌舒曼站起來,沉默了片刻,在腦子將合約的東西又檢查了一遍:“這是要上臺面的東西,沒遺漏什麼吧?”
宋媛雅攥着那十幾張紙:“我已經檢查過了,你那麼擔心不如你自己再檢查一遍。”
凌舒曼搖搖頭,只覺得腦袋昏沉,身體又痛又軟,八點還要陪蘇墨招待信元老總,於是擺擺手,示意她出去,同時她也起身去洗手間化妝,準備今晚的應酬。
宋媛雅並沒有馬上出去,卻凝神細聽,待到裡頭傳來水聲時,她迅速打開原文件,翻到最後一頁落款處,目光往裡間的方向掃了掃,然後迅速移動鼠標,一切弄完後,她捧着那份重新打印的文件以及砰砰跳動的心,精緻的臉蛋漸漸泛起了陰沉的笑容。
晚上
“信元的老總們估計已經到了,我們快些走吧。”蘇墨朝身邊的凌舒曼說道。
預定的包間在二樓,幾乎佔據了半個樓層,地方大,裝飾奢華古調,凌舒曼走進去的時候,大圓形的檀木桌邊稀稀落落坐了七八個人。
信元的裘總已經到場,在場的居然還有一個令凌舒曼意想不到的人,他邪魅不堪的身影坐在主客座,身邊卻是緊挨着宋媛雅。
她不知道他爲什麼會出現在現場,心裡揣度着,傳聞信元要被收購,準確的消息還沒有公佈,現在看來,收購信元的大概可以確定是AM集團了。
凌舒曼停步,目光掃視,遲疑了片刻,儘管表情多少有些不自然,但是她凝了凝神,心中暗暗思索該坐哪裡。很快她挑了一個不起眼的地方,既能安然用餐又不用太出挑。
她坐下,不經意間掃了一眼,只瞧見他修長乾淨的指頭利落的往紫砂菸灰缸裡一按,在場女性目光定格,在那層淡青色煙霧中,顏夕夜精緻的五官和慵懶的神態,就掐煙的動作對她們來說都是一場視覺盛宴。
當然,覺得無所謂的除了在場的男士,還有凌舒曼。
她纔要把眼睛移開,卻被他截住了,只見他嘴角一抽視線一轉,直直碰上一汪寒潭,他噙着捉摸不定的笑意,健碩的臂膀懶散地搭在身旁人的香肩上,眸間霧氣濛濛,看不清意圖。
她心裡重重地跳了一下揣度着,看來今天是逃不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