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羣隨着皇帝的離開開始瞬間散去,而身後那些鶯鶯燕燕也在皇帝殺死王貴人的時候嚇了夠嗆,見皇帝並沒有遷怒他們,無不是大鬆了一口氣,而倉皇地離開,不過很多人卻都是在離開的時候,忍不住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楊淑妃。
楊敏沒有想到即便她做了這麼多,可南宮景居然還是這樣對待她,儘管身上穿着奢華的貂絨,可楊敏的身體還是被凍得瑟瑟發抖,她甚至覺得即便她如何努力,都感動不了那個已經變成瘋子的南宮景。
楊敏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空曠的廣場,似是已經是人去樓空的蕭條,站了不知道多久的腳踝卻已經開始隱隱的發痛,想要移開腳步,卻偏偏雙腿發軟。
等了許久,身旁的婢女才猛地發覺,趕忙上來攙扶着已經搖搖欲墜的楊敏,滿眼都是憐憫。
楊敏無力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雙腳,再次擡頭的時候,嘴角卻是猛地彎起了大大的弧度,手臂狠狠的推開迎上來的侍婢,更是厭惡侍婢眼中的憐憫,她可是楊烈的女兒,這樣的憐憫永遠不該出現在她的身上。
踉踉蹌蹌的向前走了幾步,直到原本麻木不堪的小腿漸漸恢復如常,楊敏終於仰頭堪堪的笑了起來,似是對自己承諾一樣喃喃的說道:“他的愛只能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既然你搶了屬於我的東西,那你就只能去死!”
宋寧擔心的看着站在身側的南宮景,此時的她已經開始隱隱的後悔,身子也因爲南宮景突變的臉色,開始變得僵直。
“別騙哥哥了,看着朕,朕說了,你是被迫的,你聽明白了嗎?”因爲心底的怒氣,南宮景抓着宋寧的手臂更是猛地用力,似乎是想要懲罰宋寧一樣,想要這個女人明白,他說的話就是事實不容許有任何其他的真相。
面對這樣的南宮景,宋寧卻只是低下頭,苦澀的搖了搖頭,眉頭微皺的隱忍着手臂上的疼痛,卻不想再去刺激南宮景。
這一切微妙的變化都被白雲啓看在眼裡,手掌幾次握緊,最終還是腳步向前走到宋寧的身側,像是根本就不在意
南宮景的怒氣一樣,單指就向着南宮景的肩窩點去,更是利用南宮景抽手自保的時候,將宋寧拉回了自己身邊。
從最初趕回皇宮開始,宋寧就發覺了南宮景的變化,那張臉上原本的溫柔都已經消失不見,剩下的都是宋寧都覺得陌生的隱忍,還有狠厲。
白雲啓的舉動,讓宋寧眉頭忍不住一蹙,更是在南宮景還沒有發怒之前就立刻前行了幾步,迅速拉開了與白雲啓的距離,美眸更是立刻看向一旁的南宮景,緊張的對着白雲啓說道:“哥哥,我沒事的!”
“對不起,對不起,寧兒,景哥哥不是故意的!”像是猛地回神,南宮瑾的身子也是猛地向着宋寧靠近,眼底竟真的帶着幾分愧疚。
“恩!沒事就好!”面對這樣的局面,白雲啓知道宋寧這是在擔心南宮景,卻只是苦笑一聲,眼睛仍舊是追逐着宋寧。
“皇上!我累了,現在就去休息可以嗎?”宋寧不知道要怎樣應對這樣的南宮景,她現在只想找個地方休息,只想找個地方冷靜一下,這樣的南宮景對於她來說十分的陌生,宋寧甚至害怕那一句話說錯了,激怒了南宮景,就會有人像王貴人一樣,被南宮景遷怒致死。
在場的所有人在這一刻都是瞪大了眼睛,擔憂的看着站在原地的嘉寧郡主,畢竟宋寧的話很明顯就是在違逆皇上,不願在看見皇上。
宋寧沒有理會那些內侍的反應,而是緊張的關注着南宮景,那樣熟悉的容貌上,每一個表情,都是宋寧覺得陌生的甚至是害怕的。
南宮景的眼睛一直注視着她,最終還是停留在了她的臉上,宋寧卻是猛地轉頭,不敢再去看南宮景,靜靜的等待着。
“唉,好吧!”
等了許久南宮景卻像是猛地疲累了一樣,緩緩的走到宋寧的身邊,卻沒有想往常一樣再一次將宋寧抱在懷裡,而是垂手站在一旁,語氣有些無力的說道。
宋寧覺得她就像被人放出牢籠的鳥兒一樣,一直壓抑的感覺也是立刻放鬆了許多,再次看向南宮景的眼神也是多了一絲感激。
宋寧不知道爲什麼她會出現這樣的感覺,再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那些目瞪口呆的內侍之後,心裡就已經不再去想他爲什麼要如此緊張的原因,而是跟上了南宮景的腳步,此時她也不再跟南宮景計較要住在哪裡,只是單純的想要休息。
對於宋寧這一次的順從,南宮景顯然也十分滿意,沒有再去看白雲啓,而是立刻緩緩的向着高陽宮走去。
白雲啓也是一如既往的默默跟在宋寧身後,就像是一個影子一樣,讓任何人都沒有多做在意,就如同一直木然的柳兒一樣,就像是洪流中的浮萍一樣,毫無掙扎的隨着人羣緩緩移動。
別的人無視白雲啓,可南宮景卻沒有忘了那個一直守在宋寧身邊的男子,只是礙於宋寧,他一直沒有機會對上這個看似淡然,實則滿是精明的白衣男子。
因爲是歷代皇后的居所,高陽宮裡只有一個正對着大門的宮殿,高陽殿。
白雲啓隨着宋寧緩緩的走進那個看似十分奢華的宮殿,嘴角的默然卻是多一分意味深長的笑意,卻在有人發覺之前,再一次悄然隱去,就如同沒有出現過一樣。
南宮景在白雲啓就要走下臺階的時候,猛地轉身看着也是微微一愣的白雲啓,單手背在身後,南宮景很是自然的說道:“這位,對了!你該怎麼稱呼?”
面對這樣高高在上的詢問,白雲啓卻並不生氣,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白雲啓卻只是語調輕緩的說道:“白雲啓,虛張陛下幾歲,若是可以,陛下就叫在下一聲白兄也是可以的!”
聞言已經被嚇得魂不附體的那些內侍,更有人已經嚇得渾身抖如篩糠,險些直接跪在地上。
宋寧看着那依舊看似淡然,實則已經開始有些微怒的白雲啓,緊張的拉了一下南宮景的衣袖,顯然是不想這兩個人真的在這裡動起手來。
“無妨!”南宮景在臉色幾步變化之後,終於輕咳一聲,狀似寵溺的看了一眼宋寧之後,才十分大度的說了一聲。
這一切看起來都那樣的不同尋常,宋寧更是緊張的看了一眼白雲啓,示意他不要在挑起南宮景的怒氣,這樣並不是明智的選擇。
“那白兄,這裡是皇宮內院,至於外男卻不是能住在這裡的,朕這就命人爲你準備合適的住處怎樣?”南宮景這一次笑得很是狡黠,眼光也是在白雲啓的身上猛地掃過。
宋寧緊張的看着依舊站在原地,臉色已經有了變化的白雲啓,這是幾天的相處,雖然宋寧依舊對於這個白雲啓沒有很深的瞭解,不過她還是看出了一些眉目,只怕南宮景的身份在他眼裡根本毫無特別。
“陛下,他是寧兒的哥哥,就讓他住在這裡吧!”宋寧小心的看着臉色已經再一次開始變化的南宮景,可她卻還是將這些話平靜的說了出來。
“寧兒!”不等宋寧把話說完,南宮景就已經出聲打斷,再次看向白雲啓的時候,以讓不再是那種隱忍的妒恨,而是**裸的殺意。
這樣劍拔弩張的情況,那些本就十分恭順的內侍們,更是立刻伏跪在地上,唯有一人卻是在隱晦的觀察着南宮景的所有表情,嘴角更是隱晦的緩緩翹起,竟像是絲毫不害怕南宮景的怒氣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