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承的順序,當然是嫡長爲先了......”朱由檢思索着說,“各國的君主如果有兒子,就以嫡長論之,如果沒有兒子就得從同宗領養。而領養也得有規矩,不能隨便從宗族裡面領一個就算兒子了,要不然非得亂套不可。
而領養的順序,自然先以朕之諸子爲一支派,如果一派之主絕嗣,則從該支派中根據嫡庶順序領養子嗣。如果該支派當時沒有可供領養之子,則考慮領養孫輩、曾孫輩等,但不可領養同輩或長輩,而在子孫輩未盡的情況下,也不可由叔父或兄弟即位。如果一派之中,沒有子孫輩可以領養,纔可以在該派之中選擇兄弟或長輩繼承。順序是先同輩、後父輩、再祖輩,以此類推。而在同一輩份當中選擇繼承人時,也必須遵循嫡長優先之法。
如果該支派沒有子孫輩、同輩、長輩可以即位,那麼就必須從其他各派支脈中選擇領養之子。而且也需要遵循嫡長優先的順序,首先要從朕之嫡長子一脈中挑選繼承之人......”
說着話,朱由檢一指朱慈炯,“而朕之嫡長乃是皇次子慈炯也!”
原來嫡長子是朱慈炯啊!
包括朱慈烺在內,在場的所有崇禎皇帝的子孫,都把目光投向了這位大明皇帝的嫡長之子。
朱慈炯也挺了挺胸膛,顯得頗爲自豪。
崇禎說:“因爲慈烺已經過繼給了朕之兄長,所以他繼承的乃是熹廟所傳之皇位......以後凡是以兄弟輩即位者,也當將尚未出生的嫡長子過繼給無嗣先君,並以之爲太侄,以全兄弟之義!”
大明畢竟是兄友弟恭,父慈子孝的!
所以像朱棣那樣不顧體面,直接搶一個皇位來做,真是太不應該了。正確的方法是立懿文太子朱標的嫡次子朱允熥爲皇帝,再把朱瞻基過繼給朱允熥,然後再讓朱允熥退位內禪給朱瞻基......
朱由檢頓了頓,又道:“既然慈烺已經過繼給了熹廟,那他的子孫已經自成一脈。對於他這一脈之外的朕之子孫各派的繼承之權,是列在所有朕之一脈的子孫之後的。而慈炯、慈煜的兩派子孫都是朕之嫡系,有優先繼承之權。”
周皇后這輩子替朱由檢生了四子三女,四個兒子當中有一個未序齒(兒子多了以後,年紀太小就夭折的兒子就不入排行了)就夭折了,餘下三個,分別是過繼給朱由校的朱慈烺,皇次子(嫡長)朱慈炯,皇十四子(嫡次)朱慈煜。
朱慈煜現在封了代王爵位,領了一萬封戶,但是並沒有發出去開疆闢土,而是留在本土當孝子,整天跟在朱由檢和周皇后身邊,也不幹啥事兒,就是娶妻納妾生子......很顯然,他是被朱由檢當成了超級備胎使用。
而朱慈煜的嫡親哥哥朱慈炯的兒子並不多,目前只有嫡子三人,私生子兩人。三個嫡子,一個當天皇太子,一個繼承了寧王爵位,一個入繼上杉家。入繼上杉家的兒子已經出了玉牒,當然不可能再回來繼承朱家的王位。而當了天皇太子的孝仁,當然也不可能過繼出去。所以只有封地在朝鮮的朱和阪和他的子嗣,纔有可能去繼承別家的王位。
至於朱慈炯的兩個私生子,則都是和蒙根其其格生的,因爲興子不承認蒙根其其格的侍妾身份,所以他們都是私生子。私生子也不能入玉牒,所以也不可能過繼給朱慈炯的兄弟們。而且朱慈炯對他們另有安排......他打算把這倆兒子都過繼給絕嗣的日本大名。
日本國有兩三百大名,每年都有一兩家絕嗣的,所以朱慈炯的倆私生子還是吃香的。
朱由檢看着兒子們對自己提出的繼承和過繼的原則沒有意義,就接着說:“朕現在說的這些繼承和過繼的辦法,都是非常緊要的規矩,天地會、列藩會,還有各國的三合會開張的時候,與會之衆,都得在祖宗靈位之前歃血爲盟,共同遵守,不得有誤。”
怎麼還有歃血爲盟?
朱慈烺聽了這話,都有點不敢想象大明、大蒙古、小日本,還有一堆大明的兒子國、孫子國開議會的場面了,不會是一羣大老拿着大香拜關二爺,再喝雞血酒,然後再一起發誓:講義氣、保江山、扶皇帝(天皇、大汗、大王),如有違背,三刀六洞吧?
不過崇禎並沒有覺得這有啥不對,他也不知道後世的幫會組織是啥模樣的......而且喝血酒、拜關公這一套,不就是民間團體一起開大事前締結契約的儀式嗎?
喝血酒、拜關公,才能顯出契約精神嘛!
“西聖公,”朱慈烺皺着眉頭問,“那與會之員用什麼名號?”
不會叫什麼“洪門兄弟”吧?
孔胤正笑道:“回太侄殿下的話,臣等商議下來,覺得議政之員的名號應該儘可能體現尊貴,同時也要區分高下。議政之員分三等,上等爲宗室之員,可以稱爲議政王或議政公。中等爲勳臣,可稱爲議政大臣。下等爲國人或平民,可稱爲議政大夫。”
還算正常......朱慈烺想了想,就是有點法蘭西三級會議的意思啊!
“那官員呢?”燕王朱和壕插了一句,“官員不參加議政?”
“官員當然要參加議政了,”孔胤正道,“不過他們不應擔任議政王公、議政大臣和議政大夫。而是應該以本兼各官參加天地會、三合會和列藩會。天地會、三合會和列藩會所議之事,如果涉及各官的本兼各職,他們自然應該與會。否則的話,官員們就不必與會了,以免耽誤太多的時間在不相干的議政上。”
“這個對頭!”朱由檢說,“本朝的朝會之弊,就是不相干的官員廢話太多,所提建議大多沒有可行性。如果遇上朕這樣善於治國用兵之君,還可以乾綱獨斷,否則的話,朝廷可就沒個準信了。”
這些都是血的教訓啊!
上輩子朱由檢就是因爲懂得太少,不能靠自己的知識做出決定,只得聽取朝臣們的意見,結果朝臣們大多和他一樣無知,而且還特別能胡說,說的他都找不着北了......
想到這裡,朱由檢又吩咐道:“天地會、三合會、列藩會的職權只有三個,一是監督國君繼承;二是對國家的民政、財政提出建議;三是監督朝臣,彈劾貪鄙不忠之徒。
至於其他軍國重事,天地會、三合會、列藩會一律不許討論。”
朱由檢其實對君憲什麼的,並沒有太多的概念——實際上早期的君憲都這樣,就是一羣不大懂的國王、貴族、大臣在瞎搞。而他之所以要搞這麼個東西,其實是爲了監督皇位(汗位、王位)繼承的......可不能把屬於老朱家的寶座交給亂臣賊子!
“至於同盟會,”朱由檢又道,“同盟會與會之員,由各國的天地會、三合會、列藩會推舉,其職責除了監督國君繼承之外,則是監督同盟諸國的軍事、外交,並提出建議,但不可干涉各國的民政、財政。以後同盟各國,都是父子兄弟之邦,當一致對外。而各國之間有什麼矛盾,就拿到同盟會上來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