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一寸一寸剝離
“爺爺，宋大哥已經和我說了，我願意去…。”一大碗的面，她吃的精光，甚至連湯都喝完了，吃完一碗熱面，她小小尖尖的臉上有了一點兒的血色，仰着頭面向對面的夜老爺子，而眼睛沒有直視着他，像是怕，更多的是自卑。
“…”夜琰的面色，在聽到夜深深說我願意去的時候，黑到極點，但他沒有說話，只是噙着薄薄的笑容，朝着客廳裡走。
“大少…”管家第一眼看到夜琰，立刻恭敬的喊…
夜深深的身子頓時一僵，整個人一下的如同置身在冰窟。
“恩…。”夜琰，朝着衆人點點頭，淡淡的聽不出情緒的喊了一聲“爺爺”就繞過客廳，轉身上樓了。
夜琰這樣的態度，夜深深以爲是正常的，白日裡，他去邵市接她，那纔有點不正常，不過聯繫了後來宋大哥來接她，說的那一席話，也算正常，然在夜老爺子眼裡，自己孫兒，如今這幅模樣，有點兒不對勁，太過於平靜…。
瞭解夜琰的，果然還是夜老爺子多！
平靜只是表面的，某人的內心早就風起雲涌。
“吃完東西，早些的休息吧，明日若是有精神，就去見顧家那小子…”
“好…。”夜深深點點頭。
老爺子眼裡深深的愧疚怎麼樣也藏不住，他站起來，側臉對着旁邊站着的廚娘吩咐“待會兒給小姐，再做一些的點心送小姐房裡，別讓小姐餓着。”
“是…”對於這個小女孩兒，心疼的人，除了夜琰之外，這個家裡的其他人還都是心疼的，準備夜宵，點心，水果，老爺子不吩咐下來，他們也都是要準備的。
“帶小姐上去休息吧…”再一語，老爺子對着也在這家裡當差的管家老婆吩咐。
“是，老爺…”婦人恭敬應下，走到夜深深身邊“小姐，我扶你上去休息吧…”
“恩…謝謝…”
“小姐，我爲你擦擦臉吧！”進了房間，她被寧奶奶按在牀上坐下，寧奶奶，人進了洗手間，爲她擰了一塊熱毛巾出來，爲她避開傷口，又仔細的擦了擦臉和手，還是以前，她住的那一間房間，夜爺爺說，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什麼都一樣的…是的，確實每個人都對她還是一樣，甚至給她的更多，因爲同情，亦或是其他的什麼種種原因，但是，眼下，瞧着這些人對自己的好，夜深深心裡有着不一樣的感受，對於她來說，很多的事情，都已經不一樣了。
“小姐，你這些都是怎麼弄的？”腦袋上的血跡，傷口，手腕上深可見骨，小腿上的傷口…。還有一些些的其他的大大小小的傷口，多駭人吶，怎麼就都在她這麼一個小小的女孩兒身上呢？
“沒事…”看着寧奶奶瞧着自己身上的傷口掉眼淚，其實，夜深深並沒有什麼的感覺，已經習慣了，連疼痛都已經習慣了…
“寧奶奶，我累了，我想睡一會兒。”夜深深，以前說話，都是一蹦一跳的，聲音放的很大，很活潑的樣子，然後，如今她說話，臉上是沒有什麼表情的，聲音也是放的很輕的，毫無生氣。
看的，聽的老人家眼淚不停的掉，又沒有什麼辦法，只能由着她去，有些事情，不能靠別人，只能自己慢慢的，慢慢的去癒合那些傷口。
“…。”寧奶奶走的時候沒有關燈，因以前的她無論怎麼樣都要留着燈，她有着夜盲症，可監獄裡，誰管你有沒有夜盲症，怕什麼，天一黑，整個的就黑下來了，有些的環境好一些的監獄有燈，也算舒服，但是那樣的監獄，夜深深沒有住過一天，她住的是極差的那種，夜裡沒有燈光，老鼠爬來爬去發出的聲音…也就在她的耳邊，甚至有些時候，因爲被人打出了血，那些老鼠順着血腥味還爬到她的牀上來，頭兩年，她怕的尖叫，可每每的尖叫換來的是欺負，同被關着的人會覺得她吵，狠狠的將她往死裡打…後來她不再叫了不怕黑，也不怕那些老鼠，甚至，在監獄裡沒有什麼朋友，沒有人搭理她，她還和老鼠說話，作伴了！
那些過往，她以爲回想起來，是會深深的恐懼着，然後彼時，她竟然覺得內心平穩無比…只是眼淚怎麼就在深夜蔓延了，大滴的淚水落下來，她無聲的哭，儼如受傷又無處投奔的小獸。
“咚咚咚…”幾聲輕輕的敲門聲響起來，合着的還有廚娘溫和的聲音“小姐，您睡了嗎？”
“沒有，你進來吧…。”
門被推開，女人走進來“小姐，我給你做了些點心，還端了水果，你若是餓了，就吃一些。”
“好。”
“恩，那小姐，你好好的休息，我就先退下去了…”
房間門開了又被關上，只剩下夜深深一個人，她稍微的扭了頭，看了一眼擺在桌子上的點心和水果…點心做的很好，麪包，奶油，漂亮，又讓人饞的流口水，水果，紅紅綠綠的，桃子，橘子，都是她愛吃的東西，難爲了那廚娘，七年過去還記得。
瞧了一會兒，夜深深從被子裡吃力的伸出那一隻沒有受傷的手，髒污的手，連着指甲蓋裡的髒污，方纔，寧奶奶已經幫她全部的清洗乾淨了，但是手上的髒污洗乾淨了，手卻不再是七年前的樣子了，細滑，柔嫩的像是在牛奶裡泡出來的一樣，而是粗糙，又漆黑，她們每天都要做工，在外面做，頂着太陽，柔嫩的手被暴曬，在裡頭做工，手指頭尖尖都起了繭子，根本不像是一個女孩兒的手…
她原意是想要伸手去抓那點心的，想要吃兩口，但是彼時看到自己的手，她又縮了回來…似乎是覺得配不上那點心，太醜…可縮回來的手放在被子上並沒有完全的放回被子裡，而她的眼睛，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那點心，不斷的吞嚥口水…她確是想吃那東西的，很想，想了七年…在監獄裡，她吃的都是餿了的東西，可以說是連狗可能都不吃的東西，可是有的時候，她工趕完，或者得罪了人，就那吃食，她都是吃不到的…
。她很想這些味道，夢想着，出來那一天可以吃很多，很多…對於衣服什麼的，她沒有追求，只想吃些想吃的，因爲捱過餓，所以想吃。晚上的時候，到了這裡，她卻又什麼的不敢講，想吃的那些東西都不敢講…
掙扎良久，她終究的還是沒有忍住，伸出手去碰了那點心，拿了一小塊放進嘴裡…很好吃，很好吃。她狼吞虎嚥的吃下一塊，又拿了一塊吃進去…那些水果，也都最後的吃了個遍，沒剩下。而這樣的後果就是半夜裡，她薄弱的胃疼了起來…在監獄裡沒有好好的吃過什麼東西，經常的就是餓一頓飽一頓的，她的胃早就受不住暴飲暴食，也根本的受不住，冷熱交替…疼，鑽心的疼，疼的她直在大牀上打滾…但是她沒有想過什麼，要喊人來給她看看什麼的，只覺得忍一忍就會好。
門無聲無息的被人推開，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子閃入房間。
“唔…嘔…”夜琰才進門，就聽見一聲一聲的嘔吐的聲音自洗手間裡傳來，他眉目一稟，朝着洗手間去…
自窗戶透進來的月光可見，一瘦弱的身子正趴伏在馬桶上，不斷的嘔吐，因爲窗戶是相對着的可以看清楚她臉上的表情，五官皺成一團，嘴角邊還掛着髒污的東西，很是噁心的樣子…。
“…。”胃裡翻騰着，難受，又那點心有些的油膩，吃多了，她忍不住的吐，就這麼狼狽了，不過吐過要舒服了很多，她從一邊的盒子裡抽了一張紙擦了擦嘴角，好的那一隻手撐住馬桶邊緣，小心的站起來，拖着一隻腳，扶着牆要往外面走，卻纔轉過眼，高大的身影透入眼眶，她再動彈不了半點，只能愣愣站在那兒…眼裡翻滾起情緒，那是濃濃的懼怕。
“怎麼不高興看到我？”夜琰，怎麼能不將她的懼意收入眼裡，也正因爲收入了眼裡，心裡極其的不爽，她那是什麼表情，跟見到鬼似得，和白天見到他一般的…。若是彼時她的回答是是，那麼，夜琰絕對的，敢保證，他一定的會讓這個女人不好過。
“…。”然她的反應出乎了意料，她沒有搖頭，也沒有說是，而是直接的略過了他，眼眸移開，一步一步緩緩的走過來，就要擦着他的肩膀過去，猶如沒有看到他一般的。
寧願聽到她說不高興看到他，也不想要看到她這麼無動於衷的表情，爲了什麼，他自己也無法解釋，只知道，現在，此刻，他的心裡，格外的不爽…
長手一伸，將她的手一下的抓住，將她整個人扯到眼前，也不顧她腿上還有着傷口，就是這樣的扯住她，到眼前，狠戾的眼神狠狠的盯住她“怎麼，想要當做沒見到我？”
“放開我…”
“放開你…。當初是誰不知廉恥的要爬上我的牀？當初是誰心心念念着我？夜深深，你憑什麼敢欲擒故縱！”直到此刻，他還是覺得她欲擒故縱。
直到她的一聲呼喊出口“哥哥…”
哥哥，她居然膽敢喊他哥哥！夜琰，整張臉黑下來，他忽然的又一笑，高大的身子彎下，一把將她摟起來，極快的把她抱到牀上，高大的身子，整個的壓上去，脣舌肆意遊離…
夜深深不住的掙扎，卻怎麼樣的都掙脫不開他的脣舌，以前，她是極其喜歡他這樣的，做夢都想着他的脣舌能遊離在她身上的每一處，讓她成爲他的女人，可是七年，監獄裡的七年，她再也不敢有這麼樣的心思，更甚至，恐懼，掙脫不開他的禁錮，夜深深只能等他的吻再次襲來，狠狠的咬他一口。
他吃痛的退開身子，臉上卻掛着得逞的笑容，夜深深要別開臉，他伸出手，捏住她尖尖的下巴，聲音，磁性，溫和“夜深深，哥哥會這樣吻你嗎？”
一語讓夜深深臉慘白，她凝住他，是那種沒有什麼喜悲的感覺，就如同她開口說話的聲音“夜琰，你還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還不能放過我嗎？真的還要將我再次送進監獄裡兩年嗎？”今日白天，他的第一句話就是“夜深深，你還想要再在牢裡蹲兩年嗎…”
“放過她。”這話，不是第一次聽她說了，夜琰，渾身狠狠的一震，鬆開她的下巴“夜深深，你不要不知道好歹。”
“夜琰，我很累…”太累了！不止是身更是身體，累的不行，她說完這一句，就偏過了身子，閉上眼睛，尖尖小臉，在月光下，白透晶瑩，又脆弱到底。
竟然就是這樣大的，讓夜琰失去了聲音，原來想的種種的…要施加在她身上的手段，都再也做不出來，翻身從她身上下來，他轉身要走，但沒有忘記自己來的目的“明日，不準去和顧家那小子相親，你該知道的，你配不上人家！你一個坐過牢的女人，你自己要好好想想…”
他永遠知道，要怎麼樣的戳別人的痛處，要怎麼樣讓人家一招致死！
夜深深沒有動，但是夜琰知道她一定是聽到了，也斷定她一定的會聽自己的話，這麼多年她從來是爲他，也從來是什麼都聽他的，爲了他活着一般的，至於白天那感覺，還有剛剛她的那些話，他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只當是她坐了七年的牢出來，心裡有着氣，不用等着他哄，過段時間就會好的，而和別人相親，也是看到他，她氣自己，所以答應下來，他確信着，盲目的自信着，她是離不開他的，不會和別人去相親的。
只是第二天早上，他醒過來，下樓吃早餐，沒有見到她的人，他才知道她竟然是真的敢不把他的話當正事，真的敢去相親…。
冬日，天亮的有些的晚，但是對於北京來說，還算好，七八點鐘，天也算是全部的亮了起來，童顏醒過來，瞧了瞧外面，見天亮了，很快的起牀，梳洗好，就往顧明朗的院子去…
從主院到顧明朗的院子，有些的距離，她有些的惱，自己起的太晚，說不定顧明朗已經是醒過來了…。再說，她住到主院的事情，她怎麼也想不到老夫人和老爺子會讓她住到主院，就在那天早上，用過早餐之後，她就被告知，老夫人和老爺子讓她住到主院…這事情雖然是讓她很驚訝的，但是求之不得，顧白的院子，和他同牀共枕，是一千一萬個的不願意的，而顧明朗那一邊，一方面顧白肯定是不願意的，再一方面，她自己心裡有疙瘩，雖然她很想很想在剩下的日子裡，和他好好的處着…
凝神間，電瓶車已經開到了顧明朗的院子前，她下車，趕忙的奔進去，但是才走到門檻處，她就再也邁不動腳步，因爲一隻藏獒就立在她的面前，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天，這是怎麼回事？明朗的院子裡怎麼會有了藏獒！
很快的，從那頭踏過來的一個人影爲她解釋了這一切。
“大清早的不睡覺，你跑來這裡做什麼？”童顏被接到主院，這一點，顧白心裡很是不爽，但是他並沒有鬧騰，不是他畏懼老爺子什麼的，也不是在乎兄弟之情被撕裂，雖然說是有那麼一丁點的原因的，但是更多的是，是怕眼前這個女人對他越來越抗拒，那日，他被逼瘋了，說，要不到她的心，至少要要到她的人，事實，他要的遠不止這些，他要的是眼前這個女人全心全意的，從頭髮絲，手指頭，到腳趾頭，身體，心，一寸一寸的都是屬於他的，所以…不能逼的太緊。自然不代表能讓她和顧明朗待在一起太久，太多…
從知道她是顧明朗心裡的那個人，他每日裡的事情，就是變着法的攔着他們，不讓他們見面，不讓他們獨處。這變成他顧大少這些日子唯一的樂趣，而今日是顧明朗去相親的日子，他更是要防着…果然不出他所料，這個女人一醒過來就奔着顧明朗院子來了，好在他早有準備。
“我跑到哪裡關你什麼事！”不想要和他吵吵，可一看到眼前他的這麼一張臉，童顏心裡的怒火就完全的一點點的都剋制不住，忍不住回了嘴。
“不關我的事？”今日的顧白穿了一身很英倫休閒風的毛衣，整個人看起來文質彬彬的，格外有紳士風度，然，當他的嘴角一勾起來，那股子邪氣就一點一點的往外面開始冒“小五…”
他忽然喊一聲，童顏還沒有反應過來，站在她眼前的，那一隻一直盯着她看的藏獒犬，一下的就朝着她撲了過來…
“啊！”饒是童顏再怎麼的不怕，再怎麼的堅強，瞧着一個體型足足的是她幾倍大的藏獒犬朝着她撲過來，她還是忍不住的尖叫出聲了。
“…”跑，兩條腿的又怎麼跑得過四條腿的，很快的，童顏就被“小五”給撲住了，它整個狗身子都壓在她的身上，讓她完全的都不能動…“汪汪汪。”它回頭對着顧白汪汪汪了幾聲，像是在和主人炫耀，討賞，說“主人，主人，我抓住她了。”
“好樣的…”腳步聲傳來，合着男人的笑聲。
“顧白，你快點讓它走開，混蛋！”童顏還以爲自己要葬身狗腹，誰知道居然還活着，聽到顧白的聲音，不敢睜開眼睛，只敢低吼。
“小五…”誰知道男人一點兒的都不理她，只對着那狗喊…
然後童顏就覺得臉上是溼潤潤的，像是什麼東西在舔她的臉一樣的，後知後覺感覺到是什麼東西，童顏不由的尖叫起來“啊，啊！”
她臉上流露出來的是那種很深，很深的害怕，臉色完全慘白，眼眸緊緊閉住，只有睫毛不斷的抖着…
“還關不關我的事？”顧白慢條斯理的在童顏的身邊蹲下來，聲音輕緩，像是彈琴發出的音調，優雅到了極點。
“…。”他丫的，是不是有什麼病！這麼喜歡給自己找事情做麼！
不想要屈服，可眼下，這種情況不屈服還能怎麼辦，童顏只能軟了聲音“關你的事情，關你的事情…你快讓它走開…。”
“果然這張小嘴兒就是吃硬不吃軟！”顧白愛極了童顏示弱的樣子，終於心滿意足的讓狗退開。
童顏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身上的壓力消失，但是就算是這樣子，她還是很長的一會兒不敢睜開眼睛，怕一睜開眼就又看到那狗頭！
“顧白，你到底想要幹些什麼！”終究的還是睜開了眼簾，童顏瞪住顧白，狠狠的。
“沒什麼，我只是不喜歡你去見明朗而已。”顧白絲毫的不掩飾對她的佔有慾，哪怕是在這光天化日，且，這幾天，他那佔有慾越發的強烈，這讓童顏懼怕。
“你不要太過分。”她和明朗，她已經好久的沒有和他好好的呆在一起了，每日除了吃飯的時間，他們幾乎連面都見不着，老夫人也不知道是真的喜歡她還是其他的什麼原因，天天的就是要她陪在她的身邊，幾乎是寸步不離，而明朗呢，也不能天天的進到主院來，他的身份本來就尷尬，主院又不是什麼人想來就來的，哪怕是這個家的一份子，也只有每日吃飯，請安的時間能，活脫脫的像是那古時候大宅子裡生活的人！童顏心裡很不舒服的同時，其實又還是有點兒喜歡這樣的生活的，至少她和顧明朗還是生活在同一片天地下，至少還呼吸着同一片天空下的氣息，她知道他就在身邊，還能一日見那麼幾面，若是她走了，離開了…他們就是再也的見不到，那樣纔是真正的難過。
顧家早飯時間是九點半，往常，這個時候，她是剛剛起來的，也老夫人掐準了她起牀的時間，過來喊她，讓她去伺候着，一天就那般，今日她特意的起早了一些，溜過來，想要瞧瞧顧明朗，因爲今天，他就要去相親…。
“我過分…”他笑，拉長了聲音喊“小…”五…小五，小五，剛剛他喊那一隻狗就是這麼喊得，童顏纔不能讓他再把那一隻狗給喊過來，是以，他那個拉長的尾音，那個五字還沒有出口，童顏就一把打斷他“別喊了！”
“那我倒是還過不過分？”
“不過分！”童顏一字一句的回他。
“你這嘴上說的，和心裡想的不一樣！”話罷，他又要喊“小五…”
“真的不過分！”童顏沒有法子，只能收斂了眼中的“殺氣”再次說了一句。
“大清早的找明朗幹什麼…”
“他今日要去相親。”
“他今日相親關你什麼事？”他今日還相親呢！怎麼就不見她來管管，眼裡心裡就只有那麼一個人麼，瞧着童顏眼裡那怎麼藏也藏不住的落寞，顧白險些一些的結果了她。
“他相親，他相親…不關我什麼事。”，“可是我得給他收拾收拾啊，他那人總歸的是不知道怎麼的照顧自己的，穿衣服也不知道怎麼搭配…。我得給他搭配搭配，打扮打扮，讓他好好的去相親不是麼，那樣人女孩子纔會對他一見就鍾情啊！”需要什麼打扮，需要什麼收拾？顧明朗，呵呵，他人就是天生的衣架子，什麼衣服，高檔名牌貨，花花綠綠的十幾塊錢的地攤貨，只要是穿在了他的身上都是有化腐朽爲神奇的功能的，不過在顧白的面前，童顏哪裡敢再誇顧明朗，想要見到他，就只能說一些違心的話。
只是童顏說的那話，聽到顧白的耳朵裡，讓他高興不起來，什麼叫他那人總歸的是不知道怎麼的照顧自己，那話說出來，他們倆之間的親密無間一下就展現出來了，讓他整個陰鬱了，但是完全的不高興，也沒有，因爲她說“爲了能讓他相親，一下的和別人對上眼！”
總歸的是讓他想要生氣不能，想要不生氣，更加不能，瞧着還躺在地上的人兒，顧白覺得，就跟一拳打在棉花上，沒有一點什麼的作用，很無力的。
“讓我進去吧…”
到底，最後還是讓她進去了，顧忌着他們之間的兄弟之情，不可能，爲了兄弟放棄自己的女人，顧白沒有這麼大方，雖然顧明朗和他很親，可說他自私也罷，怎麼樣也罷，他就是不樂意的，放她進去，僅僅只是因爲她的一句話“顧白，你不能要求我一下的將他剝離，那樣太痛了，我也做不到，所以我懇求你，給我一點時間好嗎？我已經在一步一步的，將他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