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不捨得死
“母親”因爲顧白去了部隊,家裡一些生意的打理就回到了顧家老父子兩人身上,顧老爺子年紀大了,便將事情全權的交給了顧白的父親,出了顏思的事情,顧淵說去部隊找顧白,後來是宮洺去了,他沒去,但是有去做另外的事情,去了國外打理顧家在國外的一些子公司,今日得知顧老爺子出事也是匆匆的趕回來。
“兒啊…。”顧老爺子出事,兩個兒子都沒有在身邊,孫子也沒有在,顧老夫人的情緒一度的崩潰,直到哭暈過去,又懵了好一會兒纔有點兒緩過勁來,可彼時看到自己的兒子站在面前,她的情緒又有些的不穩,撲進了顧淵的懷中,哭的有些的慘。
“顧淵,你爸,你爸他…。”心裡已經是接受了,那人成了植物人的事實,可是要當着兒子的面說出來,要她再在心裡肯定一遍,無疑是往她的心口又重重的來一槍,她望着顧淵,哽咽的說的不完整。
自己母親與自己父親之間的情深,顧淵怎麼會不明白,而作爲兒子母親這片刻有多難受,他又豈是不明白?“母親,兒子在…。”顧家的男人向來說不出什麼表面上的話,唯有的是做出來,現下顧淵能做的也就是將自己的母親納入懷裡,告訴她顧家還有他,她還有他這個兒子。
“…。”顧老夫人沒有說話,只依靠在自家兒子的胸膛,悽悽的哭着,她強勢一輩子,臨了晚年,遭遇此種變故,終歸撐不住。
“母親,不早了,您先進去休息吧…。”
“我想去看看你父親!”顧老夫人從顧淵懷裡擡起頭來“你想必也是剛剛回來還沒有去看你父親吧?”
“恩!”他才下飛機,心裡雖然記掛着父親,可更擔心的是母親,所以他先回來了一趟。
“那便隨着我一道去吧!”顧老夫人說完,已經是轉身先往前面走去了。
看着顧老夫人的身子隱入夜色中,顧淵有些悲痛。
……
“老頭子,淵兒回來了…。”車子很快的開到醫院,顧老夫人與顧淵一起上樓,走過重重把守的走廊,入了病房,開了燈,就能看到那躺在病牀上一點兒動靜都沒有的人,顧老夫人走過去到老爺子的病牀邊,先是在他的額頭親親,又給他提了提被子,這溫柔的樣子與面對童顏一臉狠戾的樣子有極大的差別,但其實呢,她也曾經對童顏好過不是嗎?
“父親他是怎麼出事的?”每個父親在孩子的眼裡,大概都是英雄,是無所不能的,雖然顧淵已經幾十歲了,可是那種對父親的崇拜,是永遠不會隨着時間的流逝而消散的,反而是越來越厚重的,看到自己一直崇拜,覺得無所不能的父親躺在病牀上,再也不能睜開眼睛,只能依靠着藥物勉強的續着命,幾十歲的顧淵,大男人的顧淵也忍不住紅了眼眶,只是男人終究想的要比女人多些,沒有那麼感情用事,一會兒,他就收拾好了情緒,望着顧老夫人問出這樣一句話,老爺子的事情來龍去脈,顧淵雖然聽着宮老給他說了,家裡的管家也給他說了一些,可總歸的不甚清楚,他們說,是童顏對着老爺子出手的,爲什麼出手?他們說是因爲老爺子不想要童顏打掉肚子裡面的孩子,而童顏一定要打掉,兩人起了爭執,就算是這樣?童顏也不至於將老爺子傷的這般的重不是嗎?老爺子是當過兵的人,下盤比任何人都扎的穩,怎麼可能童顏一推就把他給推倒在了地上,傷的這麼重了?
其實這件事沒幾個人是完全清楚的,甚至顧老夫人也僅僅是看到顧老爺子被童顏給推倒的那一幕,但只要看到那一幕,得知到了老爺子再也醒不過來的結果就是夠了,就夠了讓她心裡起了恨意,讓她將以前所有的好都收回,任何一個女人在對於愛人被傷害的這件事情上,都是勇敢的鬥士,要整死那傷害愛人的人,哪怕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是童顏推的。”而且在這件事情上,顧老夫人是完全的喪失了思考的理智的,顧淵一問,她就一口的咬定顧老爺子是被童顏害的,根本不像顧淵那樣去深想…
“母親,這事情怕是沒有簡單。”
“什麼簡單不簡單?事實就是童顏做的,她將你的父親給推倒了,讓你父親變成了植物人。”比起一切的推論,她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母親,那童顏呢?”現在實在不是和顧老夫人辯解一切的最好時機,而且作爲兒子,他現在也是該站在顧老夫人這一邊,不與她起任何的爭執,但自他歸來,他心裡就涌起來不好的預感,一個是沒有看到李嫂跟在母親的身邊,二來是沒有看到童顏,雖然很可能,她現在是在院子裡面,可顧淵瞭解自己的母親,她斷然是不會不對童顏做些什麼的…。是以他隱約的有些不安。
“我不知道。”顧老夫人回了顧淵四個字,就轉過臉去,那樣子顯然是不想與他再繼續談論童顏的事情。
“…。”因顧老夫人面上浮現出不悅的表情,顧淵自然也知趣的不再問下去,只想待會兒回去就直接的去找找童顏。
可當他回到顧家,去顧白的院子裡,卻根本的沒有見到童顏的人,而顧白的院子裡面伺候着的傭人本來就是極少的,顧淵找人來問,也問不出一個什麼所以然,他去監控室調監控來看,卻被告知,今日的所有監控全部的都被老夫人銷燬…那一瞬間,顧淵的心裡咯噔一下。
直接的去找母親問?不會得到任何滿意的結果,反而會讓她越發的憎惡童顏,深知母親脾性的顧淵很明白這一點。
從監控室出來,他打電話給了維斯,讓維斯去找童顏…而維斯幾乎將京都翻了個個,都沒有一點兒童顏的消息。
“顧總,怎麼辦?”
“去查,繼續的查…。”顧淵暗歎了一口氣,仰着頭對着天幕說出這一句話來。
“是!”維斯領命而去。
便只剩下顧淵一人,站在夜色之下,近五十歲的男人,背影依舊挺拔,毫無半點的老態,可是此刻他身上有悲涼將他高大挺拔的身子籠罩住。
“母親,童顏在哪兒?”天色漸漸亮起來,領命繼續去查童顏去向的維斯這時候回來了,站在他的背後告訴他“顧總,還是沒有一點兒少夫人的消息!”於此便不能再等了,那個女人,他的兒子對她有極其深的感情,並且她現在還懷了他們顧家的子孫,無論如何都不能出事,可…若是要她有事情的人是他的母親,顧白的奶奶呢?又當如何?再次站在自己母親面前問童顏的去處,顧淵的心裡涌起來一陣一陣的無力感,他的人生中,還是頭一回有這樣的感覺,可,換了誰,處在這個位置,也只怕是一樣的!
“顧淵,我說了我不知道,你不要再在我的面前提起那個女人…。”
“母親,無論如何,她是顧白的妻子,肚子裡面還懷着我們顧家的孩子,我們不能對她太狠!”且還有顏思的事情在前面,他們顧家是對不起那個孩子的,雖她讓顧老爺子躺在病牀,很有可能此生再也醒不過來,一碼歸一碼,不能將虧欠她的就忘記,她要承擔的就加倍。
“她已是說了要與顧白離婚…。肚子裡面的孩子,她口口聲聲的都要拿掉了,與我們還有什麼干係!”顧老夫人怒着瞪向自己的兒子“再者,她傷害了你的父親,就算是她不肯與顧白離婚,我也不能容忍她來,至於她肚子裡面的孩子,要也罷,不要也罷,反正顏思已經爲我們顧家生了後代…。我們顧家已經有了長孫,並不缺這麼一個人!”
“母親…。”
“淵兒,實話告訴你,童顏是在我的手中,但是我不會將去處告訴你的,你不要再說其他的,否則就不要再認我這個母親!”看樣子,母親這一回是鐵了心了,顧淵知道再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可現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必須的要說“母親,不管怎麼樣,請您不要傷害她的性命,白兒對她的感情您是知道的,您是白兒的奶奶,您要傷害童顏,他不能阻止,就算他要阻止,此刻他也不在家中無法阻止,可是,若他回來,知道了童顏的事情,知道您,他的奶奶傷害了他最愛的女人,那麼您便是也一同的殺死了您的孫子。”能獨自撐起整個顧家近二十年的女人,顧源知道自己的母親並非是等閒之輩,童顏在她的手上,他想要知道消息,就算是動用極大的關係,也需要時間,而在他所需要的時間裡,很有可能,那個女孩兒就會被她的母親給送到另外的一個世界,那…一切將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是以,現在他只能說出這樣一席話來,讓顧老夫人三思而後行。
聰明如顧老夫人,怎麼不懂自己兒子這一番話的意思,她並沒有說話,但不可否認的,她有將這一席話給聽到心裡頭。
京都,西雙,相差千萬裡的兩座城,卻都在遭受着同樣巨大的突變。
時間往前面推一些,目光與心跳也跟着移進叢林深處。
“打它們的眼睛,打它們的眼睛,用火…。”前一個夜,顧白他們與指揮部失聯已有三個半個小時,通訊故障,深陷叢林,還有變異狼羣圍攻,他們的處境無疑是極其兇險的,但好在他們並不是什麼一般的部隊,他們是戰狼,是華夏國最強的一支集海陸空爲一體的特種部隊,每一個人的作戰能力以及團隊的作戰能力都強到了一個點上面,所以彼時面對這一羣兇猛的動物,他們依舊還能沉穩應對,可人與獸始終是有差距的,他們的體能再好抵不過這些狼羣,他們再能打,子彈也有窮盡的時候,若是再沒能聯繫上指揮部,那麼到了那個時候,他們這裡,百來號人,將全部的葬身於狼腹。
“打開一個突破口衝出去,大家都給我爬到樹上去…。”又支撐了約莫一個多小時,顧白下達一個新的指令,他們彼時被狼羣圍困在中央,很被動,是以顧白下達了這個命令,雖然打開這一條路有些的艱難,但能讓一些人爬到樹上保留戰鬥力甚至在樹上戰鬥,是上上策,不能將所有的人都拖垮在這裡。
“是!”所有人極快的領悟顧白的意思,從狼羣圍困較少的地方掃射,然後動作迅猛的爬上樹幹。
漆黑的叢林深處,火光搖曳,槍聲,人聲,還有狼嚎混雜在一起,讓這一片平靜的叢林失去平靜。
從狼羣中開出一條路,這事說來容易,做來不易,很多的人被狼羣攻擊,致死,百來號人,最後爬到樹上的人,卻沒有多少,只僅僅的有那麼十個,算來,死傷算是極其慘重的,但是現在,沒人能顧得上那麼多,他們都已經是殺紅了眼,因爲戰友的屍體,因爲他們自己的性命,還有他們身上的使命,讓他們並沒有太多的時間可以去爲同伴的死傷心,他們現在唯一能夠做的事情就是將這些狼羣擊斃,以慰戰友在天之靈,以完成自己身上的使命。
“最後一個半小時,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心中都有着那個完成使命的念想,可隨着時間越往前面推進,他們越發的力不從心,都有點兒撐不住了,但顧白的一聲喊,像是一股清冽的泉水,滋潤着他們的心,讓他們的鬥志重新的燃燒起來,站在樹上往下方狼羣射擊,按照顧白說的,挑着他們的眼睛射擊。
“宮洺,記住,你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了,若是在一個小時中沒有找到顧白他們,並且將任務完成,那麼我們還是會依照原計劃轟炸這一片區域的!”
“我知道!”夜深,直升機轟鳴的聲音響起來,宮洺與一隊從西雙軍隊調過來的特種兵一道的降落在這一片叢林,隨即往叢林深處潛去。
時間一點一點的往前面推,一個小時,很快的就變成了半個小時,只剩下半個小時了,若是再沒有找到顧白他們…。宮洺杜絕這一點兒的可能,繼續的領着隊伍往前面尋找。
“砰砰,砰砰…。”是柳暗花明麼?前面有槍聲傳來,那聲音聽得宮洺一陣,加快了速度的往那邊靠過去…。
“…。”越靠近去,宮洺心裡越發的激動,沒幾分鐘,終於靠到了那邊,就見一片的火光中,隱約有綠光,宮洺心神一陣,對着後面跟上來的人擺了一個手勢,衆人迅速的隱蔽,然後,隨着宮洺一聲令下,他們開槍,對着那邊攻擊過去。
“將軍,支援咱們的人來了…。”聽聞這槍聲,戰狼部隊的人,一個個的都激動了。
顧白聞着槍聲朝着那源處尋過去,就着着隱約的火光,看到了宮洺的樣子。
“…。”宮洺的目光明明的是放在那狼羣的,卻在顧白朝着他看過來的那一刻,擡起了眼睛朝着他看了過去,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匯,只短短的一秒,也不需要說什麼話,卻已經是有了默契。
恩,一秒就夠了,一秒就知道自己不是一個人了,有着兄弟陪着作戰了!
交匯過後,收回目光,便是專心的應戰。
“砰砰砰…”的槍響,是兄弟兩人相配合的默契。
而這原本對顧白他們不利的戰場,在宮洺帶着人加入之後,迅速的扭轉了過來。
很快的,那已經不剩下多少狼的“狼羣”被瓦解,所有的狼全部的被打死在地上。
“哦,哦,哦!”衆人一陣歡呼,顧白和宮洺也忍不住笑意,宮洺朝着顧白,走過去,而顧白從樹上跳下來,指揮室裡面的人看着他們充滿戰勝後喜悅的臉龐,也都不禁鬆了一口氣,臉上有了一些笑意。
好在宮洺將他們尋到了,好在這一場戰爭他們贏了,而這個任務他們也都出色的完成了,都是好樣的!
然就在所有的人都沉浸在喜悅之中的時候,一場危險又朝着顧白他們逼近。
“你怎麼會來?”宮洺朝着顧白走過去,顧白從樹上跳下,也是朝着他走過去,宮洺邊走邊問着他話,顧白正要回答,卻忽然的有不好的預感,臉色繃緊,他極快的朝宮洺喊“躲開…”身子在同時朝着宮洺撲過去…“噗嗤…”一聲響,是子彈沒入身體的聲音。
“顧白!”被顧白推到在地上的宮洺,臉色大變,朝着顧白喊,身子極快的反應過來,拿着槍朝着方纔發出子彈的地方掃射過去,並且朝着顧白身邊趕過去…
可太慢,他們處於低劣的位置,他們是完全的暴露在敵人的眼下的,並且…。通訊器裡面傳來喊“小心,他們有狙擊手!”
狙擊手,那是個什麼存在?瞧着戰友一個個的倒下去,如此,便是狙擊手的威力,在暗處殺人,且殺傷力最強。
“隱蔽!”顧白一槍中在胸口,該是傷的極重,他完全撐不住的倒在地上,但是還是沒有忘記和他出生入死的戰友,對着他們喊“隱蔽!”
“將軍…。”可誰能放下他一個人暴露在敵人的槍下呢?
“宮洺,別再過來了,還有你們全部都給我隱蔽,這是命令!這是我的命令,你們敢違抗軍令嗎?”瞧着一個個的士兵在自己的眼前倒下,顧白心裡大痛,他從來不是要用戰友的性命來換取自己活命機會的人,他往一邊伸出手,要將掉落在地上的槍拿起來。
“顧白,你要做什麼?”宮洺藉着人羣的掩護,一邊的朝着他靠近,一邊注意他的動作,見他拿起了掉落的槍,心裡大驚“顧白,你不要做傻事…”
“隱蔽…”顧白已經握住了槍,他將槍舉到自己的頭頂指着,再朝着那些擋在他面前的士兵喊“隱蔽,這是命令!”
“顧白,你死了,童顏怎麼辦?你老婆,兒子怎麼辦?”宮洺是多瞭解顧白的一個人啊,瞧着他的動作已經知道他是要幹什麼了,他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顧白手中的槍,情急之下,他喊出童顏的名字,希望能讓顧白別這般的決絕。
“童顏…。”乍聽到童顏的名字,顧白有一些的恍惚,然後他腦海中鑽入那人兒的容顏,還有她喊着他“顧白,老公”的聲音,以及他對着她說的“在顧家,等我回來…。”
手中的槍,扳機就扣不下去了。
宮洺趁着他這一下走神,迅速的奔到他的面前,將他手中的槍奪走,又將他拖着往後面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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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虐完了,哎哎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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