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從未考慮過他。 萬更,補償
“顧白,我想先去醫院看看明朗?”廈門這一趟,僅僅是兩天,不過對於兩人來說距離在這兩天拉近了許多,似乎真有那麼一點兒新婚夫婦到廈門度蜜月的感覺,只是那感覺消失的太快,當飛機從廈門起飛降落在北京私人飛機場的時候,兩人的關係就回到了之前的狀態,尤其顧明朗這根刺戳在他們的心間,是怎麼樣也拔不去的,童顏一下飛機就掛念着顧明朗,想着他現在是怎麼樣了,是不是有什麼問題,會不會病發了什麼之類的。
“你回家裡休息着吧,明朗那兒我去看,明天就去檢查身子,把手術作了讓你安心…”心裡明明是痛到了極致,表面上還得表現的沒有什麼感覺,也當真是爲難了顧白。
“可我現在不去看看他,我心裡不安,我。顧白,你就讓我去看看他吧!”童顏這人倔起來的時候,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回去。”
“顧白。”
“你若是現在不想要回去的話,那明日,你就別想着要我去檢查身子捐骨髓給明朗了。”能要挾到她的,也就只有顧明朗的事情了。顧白的話一說出口,她就閉嘴,沒有再言語,往後面退了幾步。
“大少奶奶,維斯送你回去。”童顏和顧白結婚的事情,全家上下,除了顧明朗以及那些個親屬不知道,跟着顧白的這些人心裡都是清清楚楚的,尤其是維斯和松本,彼時維斯就站在童顏的身後,見她一往後面退,連忙的就走上前來恭敬的請她與他回去。
“如果,明朗他有什麼事情的話,你一定要第一時間就通知我,我。”
“童顏,我還沒死呢!”當真是怒了,顧白眼睛瞪着童顏,裡面血色漸濃。
“…。”再不敢多說什麼話,童顏轉身,跟着維斯鑽進了車廂,帶着一顆不大安定的心,漸漸的遠離了顧白。
“走吧!”顧白一直站在大路上沒有動,直到那黑色的流線型的小車離開了他的視線,他才動了動身子,鑽進停靠在他身後的另外一輛車子,隨着松本去往醫院。
“。”車子一路行駛,在半個小時之後,到達顧明朗所在的醫院,顧白搭車直達電梯上樓。
“顧少。”顧明朗的病情雖然控制住了,但是因爲他的身份,這個醫院所有的人沒有一個敢有什麼怠慢的,醫生一個個的都是輪流坐班,守着顧明朗,就怕有個什麼萬一。
“這兩天有沒有什麼事情?”
“回顧少,二少這兩日的情況還挺好的,沒有發燒,也沒有出現出血的情況。”
“那就好。”顧白點了點頭,往裡面走進去!
“哥?”明朗這個時候剛剛醒過來,看到顧白進來,很是開心,一隻手撐着身體就想要坐起來。
“躺下…。”對於這個弟弟,終究是憐惜的,從沒有一點兒的改變。見他要坐起身子來,顧白連忙朝着他走過去,將他扶住,不讓他起身。
“我沒什麼大事,你別這麼擔心我。”見顧白皺着眉頭,顧明朗笑笑了,告訴他,他並沒有什麼事情,他不要太過於擔心。
“恩。”顧白點了點頭,在他的身邊坐了下來。
“哥,聽顏顏說,你要給我捐獻骨髓。”顧白已經有好幾天沒有出現在顧明朗的面前了,這件事情,從童顏那裡聽到,顧明朗還沒有來得及求證。
“恩。”顧白點點頭“已經做過骨髓配對檢查了,我們兩個的相符合,我可以做你的骨髓捐獻者。只要再檢查一下身體,看看最近適不適合動手術,就可以了。”這種手術在國外成功的案例要多那麼一些些,按道理說,顧白若是和顧明朗一起去國外醫治把握要高很多,但就顧明朗目前的身體狀況來說,不適合搭乘飛機出國,萬一的要是出了一點兒什麼事情,哪怕一路上有醫生在飛機上,也有諸多的不方便,不及時。幾個小時,太多的可能,事故,顧白不可能拿顧明朗的生命去做賭注。不過就算是在國內,顧白也是已經將國外的內科醫生,血液科王牌權威醫生一個個的拉了過來了,還有那些最爲先進的醫用儀器,也都是已經空運過來了,比起外國來也沒有什麼差別,甚至更爲方便一些。
“哥,謝謝你。”
“早日好起來便好。”
“恩!”顧明朗重重的點頭,他這病原來在童顏還沒有到星城回到他身邊的時候,就開始病發了,那時候,他想的是反正活在這個世界上,也沒有多大的意義,能呼吸和童顏一般世界的空氣,卻看不到她的容顏,聽不到她的聲音,那麼也沒什麼意思,還不如早一日的是死去,說不定投一胎,還能夠,投到她的身邊,做她的朋友呢。已經是放棄了生的希望了,之後童顏出現在他的面前,他方纔重新的燃起來一點兒想要活着的想法,並不強烈,因這病來的太重,可彼時,他想好好的活下去,爲童顏,爲眼前的這個男人,爲所有他愛的人。努力,好好的活下去。
“吃過了沒有?”
“已經吃過了,哥你呢?這兩天都沒有看到你的人呢,你在忙一些什麼?”
“對了,哥,我也有近兩天沒有看到顏顏了,你知道顏顏這幾日在做什麼麼?”那一天他睡着了,一醒過來之後,就沒有看到童顏了,而且童顏的電話也關機了…。他問那些個從顧家過來送飯的人,都說在家好好的,可怎麼就不來看他?也不接他的電話,着實讓他心裡慌的很…倒不是怕其他的什麼,只是怕她,一個人待着會多想什麼,那小傢伙兒,她的心思,他豈是不知道的,表面上裝着什麼事情沒有,實際上指不定在哪兒哭着,擔心着他呢,心裡着急,身子骨又不能有什麼動作,不能離開了這醫院,彼時顧白來了,可得問問了。
“這不是快過年了,她陪着奶奶在置辦着過年要用的東西呢,你這兒她心裡是擔心着的,我今天來瞧着你一眼,還都是她囑咐着的。”顧白淺淺而語。
“是麼?”
“自是如此。”顧白點點頭“你且安心的休息幾天,我去和醫生商量商量,你的手術,什麼時候做事最好的,還有童顏那裡,你就不用擔心了,我會好好的看着她的。等她陪着奶奶置辦完年貨就過來看你。”顧白說的話裡,那一句“我會好好的看着她的…。”若是站在顧明朗的角度上,應該說的是“我會好好的幫着你看着她的”那纔是對的,但人麼,對自己身邊的親人,無論是知道他是壞的還是好的,總歸心裡對着多了一份信任,是以聰明如顧明朗沒有扣出顧白這句話裡的意思。
“恩。”甚至還因爲他的這話,安心的點點頭。
“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顧白起身要走。
“好的”
點了點示意,顧白轉身往外面走。走了幾步臨了門口,他忽而又頓住了腳步,高大的身子緩緩的迴旋過來面對着顧明朗。
“哥,怎麼了還有什麼事情嗎?”顧明朗本已經是要繼續休息的,他的病情是已經控制住了,可他的身體是十分的虛弱的,住院的這一段時間,人瘦了一大圈不說,多半的時間,都沒有清醒過來,一直是在昏睡的狀態中。
“你以前說你和童顏的事情。”
“恩?怎麼了麼?”
“你對她是很認真的…。”
“自然啊,哥。”顧明朗瘦了很多,但是他笑起來的時候,還是挺好看的,那兩個淺淺的梨渦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我是說,我是說,如果,童顏,和別的男人發生過什麼事情。你對她的感情,還是不會變的?”
“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顧明朗聽着顧白這話,眉頭不受控制的皺了起來“哥,你若是對顏顏有什麼不滿,你可以直接告訴我,哥…。”
“你想什麼呢。我只是問問,你也知道你哥我從來沒有像你這樣的喜歡過一個女孩子,我就想知道,是不是任何事情都不會讓你放棄她。所以纔會有那麼一問!”
“這樣…。”顧明朗的眉頭舒展開來,他盯着顧白,眼裡含了笑,更多的是嚴肅“哥,且不說你剛剛的假設是不成立,是子虛烏有的,就哪怕是成立的,我對顏顏的感情是一定都不會改變的。無論她變成什麼樣,和什麼樣的人有過過去。而且她從始至終就只有我一個人,怎麼可能有過別人呢!”說到這裡,顧明朗又笑起來,對於他和童顏,兩個人都是彼此的第一個男女友的事情,他深感自豪。
“你假死的那幾年呢?你就敢擔保她沒有什麼人?”
“哥,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不是說了麼,是假設的!”
“那麼,我認,那幾年的事情,是我離開的她,並不是她離開的我,我沒有理由要求她守着我,等着我回,並且那個時候,從始至終的,我連一個等都沒有留給過她,若是那個時候她與別的人有了感情,那麼我自當祝福她,哪怕我心痛着。愛一個人從來都不是佔有,而是看着她快樂,那樣就是最好的,對我來說,顏顏的快樂最爲重要,無論是她在我身邊還是不在我的身邊,只要她快樂着,我就心安着!快樂着!”
“你的意思是如果她在別人的身邊比在你的身邊要快樂,你會放棄她?”
“恩,我會。”顧明朗回答的毫不猶豫。
“我知道了。”顧白猛的閉了閉眼睛。
“哥,你說什麼。”顧白後面這句話說得很是小聲,顧明朗沒有怎麼聽得真切。
“沒什麼。你好好的休息着吧,我先走了。”顧白舔了舔乾澀的脣,離開了顧明朗的病房。
。
“少奶奶。少奶奶”
“啊?”童顏由着維斯送回顧家,因爲想着顧明朗會不會有什麼事情,一路上她都有些的走神,維斯喊了她兩聲,她纔回過神來,看向維斯“怎麼了嗎?”
“少奶奶,已經到了。”維斯在前面說道。
“哦!”在顧家待了一段時間,對屋子裡的佈局,景物已經算是比較的熟悉的了,她扭頭看了看窗外,已經是到了,她動了動身子挪到車門口,維斯爲她打開門,她便鑽出車廂,往裡面走。
“童顏。”前腳才踏進門檻,前面就傳來一聲喊聲,童顏擡頭望去,就見顧老夫人站在前面不遠的地方。
“奶奶,您怎麼站在外邊?”晚上多冷啊,這麼一幾十歲的老人家站在外面要着涼的,哪怕是穿着這麼厚的衣物,也還是容易的啊,童顏連忙往裡面走了幾步,一手搭在顧老夫人的手上,要扶着她進房間去。
“哎,我沒事呢,這北京的天兒啊,我們熟悉,摸得透,我穿着這麼厚,站在這兒,不會有什麼事情的。”顧老夫人搭着童顏的手,笑嘻嘻的就跟着童顏往裡面走。
“奶奶,您這是特意的在等我嗎?”
“可不,你和白兒兩個人一聲不響的就跑了,我這心裡擔心着呢,怕着你們出什麼事情,四處找着你們呢,剛剛白兒來了電話,問了才知道你們去廈門了,剛下飛機,我可不就在外面接你來着了。”
“謝謝奶奶。”顧家二老,顧老爺子最初對明朗不是很好,對她也不是很好,甚至還帶着厭惡,那讓童顏心裡生出一些的牴觸情緒,但是後來的,經過這麼一段時間的相處,童顏發現這老子人還是很好的,只是表面上的嚴肅了一些的,實際上還是很好的,至於顧老夫人,一開始,童顏對她就是有很好的印象,她的慈祥,溫和,讓童顏感覺到來自長輩的關愛,這對於從小失去母親,又生長在那樣家庭的童顏來說,是很可貴的東西,她很貪戀這老人家身上的溫暖。
“說什麼謝謝呢!”顧老夫人邊由童顏扶着往裡面走邊與她說話“你啊,已經是嫁到了我們顧家的人了,還和我這個老婆子這麼客氣,說謝謝,你讓我這個老婆子心裡可要怎麼想纔好。”
“奶奶。”
“別再客氣了,進了這一扇門,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有什麼話啊,都能說,受了什麼委屈,哪怕是在顧白那兒,都能擱我這個老婆子這兒說。白兒他從小,就沒有媽媽帶着,他比同齡人要成熟許多…。”彼時童顏攙扶着顧老夫人已經走到了屋子裡,扶着她坐到了椅子上。
“脾氣呢,也是比別人要差很多,但是白兒這孩子啊,對人真,尤其啊,我們家這小子對你真,所以奶奶希望你能好好的跟白兒處着。別再想着明朗了,你們倆不是那麼一對人。”自顧白和她的事情被顧老夫人和顧老爺子知道之後,顧老夫人已經就這事情和童顏不止說過一次了,言語之間勤勤懇懇的都是對一個孫兒的愛,讓童顏鼻子一陣酸,又想起顧白這一段時間對她做的事情,剛到顧家的時候,對她的混,之後的對她的好。尤其這兩天他們在廈門度過的日子,她心裡竟然的有那麼一瞬間的想要和他白頭偕老。甩了甩頭,童顏將腦子裡那想法甩掉。
“奶奶,我知道了。您放心吧!”
“哎,我這老婆子啊,沒什麼想法,就是想你和白兒好好的,我這話說多了一些,你也別介意了。”
“奶奶,您別這麼說!”
“嗯!”顧老夫人笑了笑,伸手拍了拍童顏的手,又道“你和白兒這回去廈門有沒有拍點什麼照片?”
“照片?”
“是啊,你們倆結婚,不是婚紗照都沒有照的麼,可不得照照?我還以爲你們這去廈門是特意去照的呢!”
顧老夫人說到這裡,童顏不由得想起來一點兒的事情,是今日白天,在廈門發生的,那人硬是要拉着她拍一張照片的小插曲。
“童顏,去換身衣裳!”纔剛剛到鼓浪嶼,在酒店安頓下來那會兒,她換了衣服準備隨着他出去吃飯,走一會兒,出來,他卻是不滿意皺着眉頭在哪兒,要她去換件衣服,當是童顏覺得自己身上那件衣服已經是很好的了,根本沒有一點兒的必要要換下。
“我穿這一身挺好的啊。”涼拖鞋,牛仔褲,加襯衣,這可不就是好麼?待會兒他們要去海邊走走,還要去逛街,這樣穿多方便啊。反觀他,怎麼穿成這樣?皮鞋,西裝,還打了領帶,他這是要做些什麼呢?
“顧白,我看你這樣才應該換一身吧啊?穿成這樣,你去海邊,去散步,去逛街,是不是太過了?維斯沒有給你準備那個什麼休閒一點兒的衣服褲子鞋子麼?”說着童顏就要伸手去翻剛剛維斯給他們買來的東西,想給顧白找一身“正常一點的衣物穿穿!”
“去換衣服。”纔開始翻他的衣服呢,就被他一把的抓住了手,不讓動,擡起頭,對上他的眼睛,很嚴肅,還帶着點執拗,似乎非要她換上衣服才甘心似得。
“我。”還想反駁的,他眼神一亮出來,童顏咽回了聲音“好吧,我去換,你等一會兒。”
“嗯!”某人臉上立刻的就是陰轉了晴!
“衣服在那兒?”
“給你放在浴室擺着了。”
“哦!”轉身走回浴室。環視了一圈,果然看到一個袋子,走過去拿出裡面的衣服,就換上,換上之後,童顏看着鏡子裡的人,忍不住扶額,這都是些什麼?
“顧白,你讓我穿這個做什麼?”忍住要暴走的欲。望,童顏從浴室走出,站到顧白麪前問他要個說法。
“很好看。”誰知道眼前這人的回答是牛頭不對馬嘴的,給她說一句“很好看。”
好吧,是誇她的,是實話,穿上這一身白色的禮服,她自個看着那鏡子裡的人都要忍不住的迷暈了,可能不能告訴她,爲什麼要穿禮服,他們可是要去逛街,讓她穿這麼一件雪白的禮服,有病吧?
還不止。他往一邊沙發走過去幾步,然後拎過來一個盒子,把她按坐在椅子上,將盒子打開,就要給她穿鞋。一雙十釐米高的高跟鞋。這人當真是瘋了不成!
“顧白,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抓狂的是,這個人,根本搭都不搭理她,依舊自顧的在她的身上忙活着他的事情!
“好了!”直到給她穿完了鞋子,才說了一句話!
“可什麼好了?好了什麼?”
“顧白,你讓我穿成這樣到底是做什麼?”童顏從椅子上站起來,企圖和顧白麪對面,以穿高跟鞋的氣勢壓倒他,但是似乎是想多了那麼一點兒的,就算她腳上蹬了一雙十釐米高的高跟鞋,她也只是差不多到了顧白的下巴處,根本無法從氣勢上壓倒對方。
“好看。”他回了兩個字,就牽起她的手,霸道的摟着她往外面走。
“顧白。你倒是給我說清楚再走,我穿這樣,要怎麼走嗎!”童顏還想要掙扎,可搭在她腰上的手就跟那銅牆鐵壁似得,她一點兒都撼動不開他。
最後只能被他攜着往外面走了,一路收穫很多人的目光到海邊。
“喂,顧白,顧白。”童顏是很執着的人,一路上以來從來沒有放棄過掙扎,可惜的是一直沒有掙脫開,直到現在,到了海邊,才掙脫開了他。不對,應該說是顧白才放開了她。
“你到底要幹什麼?”莫名其秒的換了衣服,又被人這麼挾着走了一路,是個人都有脾氣的,一得到自由,童顏就離着顧白站遠許多,瞪着他。
“顧少。”顧白沒有說話,倒是有另外的一道聲音插進來了,略微的帶有那麼一點兒外國的口音。
童顏舉目朝聲源處看過去,就見幾個人正朝着他們這邊走過來,爲首的正是一個外國人,也就是剛剛的,喊顧白的那個人吧!
“大衛。”
“顧白,他們是什麼人?”童顏看着他們走近來,朝着顧白走過去兩步,問他話。
然這人這時候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什麼都不回答她,就一臉笑意的對着那外國佬,活像是那外國佬是他的祖宗似得。
得,不搭理,就不搭理,就讓他伺候着他的祖宗去吧!童顏將臉側到一邊,也不搭理顧白。
“很高興見到你,顧少夫人。”誰知道,那外國佬一走過來就和她說話。
童顏嚇了一大跳,轉身看向他,笑了笑“你好!”
手忽然被人執起,一個吻,很快的就要落下來,被橫插過來的一隻手給斷掉了路。
“大衛!”一聲帶着薄怒的聲音,很明顯是剛剛那個一直拖着她走,到了這兒又不說話的男人。還有剛剛對着外國人,笑的跟朵花似得,現在怎麼的就一臉怒意了。童顏在心裡碎碎念,絲毫沒有想到,顧白情緒變化的,所有原因,都不過是因爲她而已。
“顧少!”被打落手的大衛並沒有惱怒,只是聳了聳肩喊了顧白一聲,還說了一句什麼話,那話,不是也不是英語,似乎是法語,童顏聽不大懂。
只聽得兩人一來一回的對話,且那個外國佬一直點頭。
“好,開始吧!”最後是顧白說的一句話,是,童顏倒是聽懂了,但他們兩個人說了這麼久的時間,她只聽懂這麼最後一句有什麼用處,還不是一樣的,不懂顧白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顧白,你到底要幹什麼?”做人,不懂就要問,童顏彼時充分的發揚了這一好習慣,扯着顧白的衣袖非要問個明白。
“拍照!”這回,顧白總算的是給了她一個回答,但是拍照,拍什麼照?
不消說出口,顧白已經是懂了她的意思,拉着她的手“剛剛過來的時候,不是一直想要說想要拍照麼!”
“是啊!”沒錯,不止是剛剛,從昨晚飛機一降落在飛機場,還有早上,他們在海邊,看日出的時候,她就想要照相了,可是這關這個外國佬什麼事情?她看到美景,只要他貢獻出他的手機,給拍幾張照片就可以了啊!莫非他是攝影師?
“他是攝影師?”
“嗯!”
“可是,我只是想要拍風景啊,我們不需要攝影師啊,顧白,我們。”
“閉嘴。”
“喂!”
“走…。”
“哎?怎麼回事啊?”童顏還沒從顧白兇巴巴的那句閉嘴裡回神,他薄脣又動,吐出一個“走。”然後身子就被人拉着跑了起來!
“喂,顧白,你找死別拉上我啊!”有沒有搞錯,她可是穿着高跟鞋的,他這麼拉着她跑,也不怕他摔死“顧白,我穿着高跟鞋的,顧白,你慢點。”他的腿那麼的長,跨一步,是她的兩步,而且她還穿着高跟鞋,哪裡能跟得上他的步伐!
“啊!你幹嘛。”忽然一下的,整個人被人抱起來了,童顏慌忙伸手環住顧白的脖子,平穩呼吸。
“我抱着你跑。”
“爲什麼要跑?”難不成是玩老鷹抓小雞?
“那就不跑!”又怎麼突然的這麼聽話?
他步子停頓,卻忽然抱着她旋轉起來。
“啊!啊!顧白,你到底要幹什麼?”一個一個得驚嚇迎着來,童顏嚇得整個人都要失常了!
“咔嚓,咔嚓。”驚嚇間,耳邊忽然響起咔嚓,咔嚓的拍照聲,童顏擡頭望去,就見那個原來和顧白說着話的外國佬,正舉着相機,對着他們一陣的狂拍!
“顧白。”
“童顏笑…。”
“。”這人神經今天真的太不過正常了!
“童顏笑…。”她怎麼笑的出來!
“啊哈哈。”可這人,她不笑,他有的是辦法讓她笑起來,比如說撓她的癢癢。
“。”於是乎,近五分鐘裡,童顏的笑聲,一直沒有停頓過!
“最後一張。”不遠處,那個外國佬喊了一句,是法語吧,童顏聽不懂,只見他比了一個一!
然後,顧白停止了撓她的癢癢,也將她從懷裡放下了。
“童顏。”是放下,不過他的手,一隻兩隻都還是搭在她的腰上的,沒有鬆開一丁點兒。
“怎麼了?”被拉着跑,又被抱着轉,還被撓癢癢,這十幾分鍾可謂過的是*,這下被放下來還沒有反應過來呢。
“童顏,我很,我很喜歡你,不對,是很愛。”晚冬,廈門海邊的風有點大,顧白的聲音隨着風送入她的耳朵裡,童顏覺得整個人像是被麻住了一樣的,完全無法動彈,只呆愣愣的看着顧白,看着他的身子越來越靠的近,看着他的眼,他的鼻,他的脣越來越近,直到貼上她的,兩個人的呼吸相纏,她也沒有反應過來。
“好,好!好!非常好!”不知道過了多久,這個吻似乎是過了半個世紀那麼長得時間,甚至還可以更長,只是被一道叫好的聲音打斷,童顏回神,頭不自覺的往後面撇開一些,是拒絕的姿態,只是那臉上漸漸的蔓延開的紅,像是日出日落時分,那美麗的雲。
“童顏,童顏?”
“啊,啊。奶奶。”回神,已經不再是那蔚藍的海邊,而是北京,顧宅,而顧老夫人坐在她的面前,正盯着她看着。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沒有,沒想什麼。”童顏撩了一下頭髮。
“真的?”
“嗯嗯。”童顏死命的點頭。
“那剛剛奶奶說的話,你有沒有聽進去?”
“那個奶奶,我們沒有拍婚紗照。!”那個她實在是不知道是不是算婚紗照,如果不算是,又是禮服,又是攝影師的,如果算是,他們都沒穿婚紗,而且他也沒有講一聲,怎麼算是呢?
“哦,這樣啊!嗯,那不拍也好,也好,以後啊,你們去其他的地方拍,選個漂亮些的地方,你喜歡的地方,是國外也行,還是其他什麼,都隨着你們。”
“嗯。”他們之間的婚姻,有要拍婚紗照的必要麼?應該是沒有的吧!不知道爲什麼,想到這裡童顏心裡緩緩的流淌着不舒服的感覺,那種感覺壓住了她的心跳,讓她都有點難以呼吸。
“時間也不早了,你早點的去睡吧!”
“好的,奶奶,你也早點的去休息吧!”
和顧老夫人告別之後,童顏坐着電瓶車去了顧白的屋子。
回到屋子的時候,顧白還沒有回來,屋子裡很靜,沒有什麼人,童顏徑直的回到臥室!
古色古香的地方,有種讓人心情舒暢的感覺,剛剛因爲想她和顧白的未來起來的不舒服的心情得到緩解,泡了一個舒舒服服的澡,就躺到牀上休息了。
這屋子,也不是沒有住過,很軟和,很舒服,只是這一刻她躺上來覺得很不舒服,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在牀上翻來覆去的都睡不着。
“噔噔噔。”直到沉穩的腳步聲傳來,才覺得沒有缺什麼。
“怎麼還不睡覺?”顧白一進來,一眼就看到牀上一坨小小的,在那兒翻來覆去的,像個小蟲子似得。
“我。”本來想要閉上眼睛裝作睡着了的,沒來得及,一片陰影已經攏了過來,高大的身影就在眼前。
“才上,牀。”
“哦,我倒還以爲你在等我。”
這算是玩笑嗎?這人總是沒有個正經,讓人煩的。童顏咬住脣不說話。
他伸過手來揉着她的脣,明明是富貴人家的公子,手也長的極其的漂亮,可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的手指上有着薄薄的一層繭,彼時,磨在她的脣瓣上帶起一陣酥麻的感覺。而這只是童顏的感覺,對於顧白來說,自己的手指弄着她的脣瓣,這是極其邪惡的事情,勾起他想要犯罪的因子。
“對了,明朗怎麼樣。”她只要一個眼神就能勾起他的犯罪因子,同樣的,也只需要一句話就能夠將他心頭的那一把火全部的澆滅,鬆開她的脣瓣,顧白轉過身子“他沒有什麼事情了,你放心!”
“這樣麼,那就好。”她聲音裡的歡喜真的是刺耳,要極其用力的才能剋制住自己沒有表情,沒有反應。
“嗯。”
“哎,顧白,你要去哪兒?”
“我去書房,處理點事情。”說完,顧白繼續的往外面走。
“這麼晚了,你不休息嗎?”看着顧白的身影,童顏糾結着要不要出聲,見他往外面走了幾步,馬上就要轉出屏風,喊住他,若是顧白彼時沒有心煩意亂,定然能聽得出來她聲音裡的慌亂。以及是挽留,而並非只是問問而已。
“不了…。”
“。”最後兩個人入了耳中,他的身影也就消失在了眼前,童顏已經半坐起了身子,看着那一扇隔斷她視線交纏在顧白身上的屏風,心裡空落落的,盯着那屏風一會兒,重新躺回牀上,那空落落的感覺越來越深了,總覺得少了什麼,少了什麼。直到凌晨都無法入睡!
“哎!”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童顏重新的坐起身子,望着頭頂雕刻的龍鳳圖案,好一會兒纔有動作,掀開被子從牀上起來,穿了鞋子,披了一件外套往門口去。
“。”繞過屏風,走了幾步到門口,手碰上木質的門,好一會兒垂下手,轉身要往回走。走了幾步又忍不住的回頭,轉身走回到門口,盯着那門看。
“這都凌晨好幾點了,他怎麼就還沒有回來呢?有什麼事情這麼重要了?”這幾日,他可都沒有好好的睡過覺的,這樣下去,他身體能不能撐得住。想着,腦海裡浮現他的樣子,依舊俊朗,但也有些的憔悴狼狽,眼窩下兩團烏黑,可也重的很。
“。”想到這裡,童顏毅然決然的拉開了門,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外面開始下雪。甫一拉開門,風夾着雪呼呼而來。童顏冷的打了一個寒顫。
將門帶上。童顏緊了緊身上的外套,繼續的往外面走。
長廊上,紅色的大燈籠隨風飄蕩着,印着那風雪。很美,童顏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到了北京之後,其實是沒有看過什麼雪的,纔看過一次。只匆匆幾眼,沒來得及好好的欣賞,彼時,看到這麼大的一場雪,真真要看癡了來。
“你在做什麼?”像是着了魔似得,童顏伸手去接那飄飄然落下的雪花…沒得手。才伸出去就教一隻乾燥溫暖的大手給握住了,而後身子被人扳了回去,再是男人大聲的怒吼聲“童顏,大半夜的你不睡覺,出來接什麼雪?身體不要了是不是…?”
“我。”回頭,可不就是顧白那一張臉,童顏頓了頓。回他“我沒有啊,我只是出來喊你去休息!”
“喊我去休息,你在這兒接雪?”
“我只是,我只是看到這個,很漂亮,所以想要接着點兒。”這人怎麼地一下的就這麼的兇巴巴的,誰又惹着他了?
“接着點,你還當真以爲你是鐵打的了?”看不見她煩,看見她也煩,顧白他真真的就是中了這個名叫童顏的人的毒了,還是無藥可救的哪一種。將外套掀開,將她小小的身子裹入懷抱,然後迅速的往屋子裡走,一直到牀邊纔將她放下來…
“那什麼。顧白。”
“閉嘴。”又是閉嘴!這人,她好心去喊他來睡覺,還遭的他這麼兇的對待,真是討厭死了!童顏不再說話,身子往裡面躲開很多,然後又扭了頭,打算和顧白楚河漢界。
哪裡能。高大的身子一鑽進被窩,兩具身子就緊緊的相貼在一塊了,他的手也在同時的纏着上來了,沒得一點兒的躲避。
“童顏,要是明天你你病死了,可沒人管你。”
“又。”不要你管。沒說,因爲冰冷的腳被溫熱覆蓋住了。
某個人,在牀上,弓起了身子,將她的一雙腳收攏在他的胸膛,貼着他的溫暖的皮膚。那是一種溫柔,極度的溫柔。
童顏一下的就說不出話來!
“你剛剛說,你是出去接我回來睡覺?”
“嗯。”
“你是在關心我?童顏?”
“嗯。”他的眼神太過於深邃,讓人不由得沉醉,完全無可自拔,可以說,現在就算是顧白要讓她去死,或許她都會自個去跳了樓…。不過看到顧白臉上的笑意,她就迅速的回神過來了,忙搖着頭否認。
“不對,不是,明朗他就要做手術了,你的身體不能有什麼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