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房間的門被關上。
王凱的臉從顏如玉的視野中消失。
門關的瞬間,顏如玉臉上的表情是近乎絕望的恐懼。
此時,她正在經歷一場生死浩劫。
她被人劫持了。
三分鐘前幫她攙扶李天睿的兩名服務生,一個用槍抵住了她的腦袋,另一個則跑到外面去望風。
她嚇得尖叫了一聲,然後引起王凱的注意。
於是纔有瞭望風的服務生在外面敲門,裡面挾持她的男人逼迫她去開門並說自己只是摔跤沒什麼大事之類的一幕。
門開的瞬間,她看到了除了歹徒以爲的第三個人,可她不敢出聲向他求救,歹徒手裡有槍,她若大聲呼救可能馬上就會被打死,她只能用脣語無聲的說,可惜那人好像並沒有看懂。
“不要殺我……好嗎……求求你了……”顏如玉聲音顫抖着哀求身後的人,雙腿嚇的直哆嗦,她是真的不想死,她才二十歲,還有大好的人生和前程。
挾持她的歹徒沒有說話,只是推着她快步朝李天睿的牀前走去。
“大哥,你放了我吧,求求你了,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顏如玉急的直哭,“你想要什麼,你告訴我,只要你不殺我,我一定什麼都給你。”
眼下,除了說這些看起來根本就沒有什麼用的廢話,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閉嘴——”歹徒有些不耐煩的呵斥了一句。
顏如玉嚇得渾身一抖,立刻將嘴閉緊不敢吭聲了。
緊接着,歹徒隨手抓起一張毛巾塞進顏如玉的嘴裡。
那是之前用來給李天睿擦拭酒後污穢物用的,上面還有殘留着一股很濃厚的酸腐酒臭味。
“嘔……”顏如玉胃裡一陣翻涌,歹徒將她的雙手捆綁了起來,然後便扔下她朝李天睿走去。
見狀,顏如玉大鬆了一口氣。
萬幸,歹徒的目標不是她,是李天睿。
她的雙手快速的動了起來,以前顏德森曾教過她自行解綁的方法。
歹徒走到李天睿跟前,臉色瞬間就變得猙獰了起來,放下槍,從腰間拔出一把鋒利的匕首,便兇狠的朝李天睿的腿上桶了一刀。
啊——
刀子扎進李天睿身體的瞬間,他猛地睜大眼,瞪着歹徒大叫,但是他嘴早已被歹徒封住,即使他用全身的力氣喊叫,都不會有人聽到。
歹徒不顧李天睿已經痛到變形的臉,用力將匕首從他腿上抽出來,腥紅的血液就像飛昇的火箭一樣,咻的一聲迸射而出。
一時間,漫天鮮紅,爲潔白的牀單下了一場血雨。
顏如玉被這血腥的畫面嚇得臉都白了,身體更是不由自主的抖成了骰子。
那歹徒見李天睿醒了過來,雙眼盈滿血絲,臉色比之前猙獰的更加厲害,轉身快步走到顏如玉跟前,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推到李天睿跟前,然後用力的扯着她的頭髮向後扯。
歹徒此刻看起來嚇人的很,脣角帶着嗜血狠戾的笑:“李天睿,你他媽的不是最喜歡搞別人的女人嗎,老子今天就當着你的面把她搞死,讓你也嚐嚐親眼看着自己女人被別人活活搞死的滋味!”
顏如玉一下子什麼都明白了,原來是李天睿玩死別人的女人,人家找上門來尋仇,然後自己倒黴催撞上了。
接着那歹徒將她一把摁倒在牀上,雙手用力一扯,空氣裡就響起了布帛撕裂的聲音,撕拉一聲,好不清脆。
不要——放開我——放開我……
顏如玉哭着奮力掙扎,腦袋左右擺動搖成了撥浪鼓,掙扎間,嘴裡的毛巾掉了出來,她趕緊扯開喉嚨大叫,“救命啊——”
“閉嘴——”男人擡起手就狠狠的搧了她一巴掌,顏如玉的腦袋嗡嗡作響,甚至還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
手腳都被捆綁起來的李天睿除了在旁邊眼睜睜的看着,什麼都做不了。
當然,即便他現在手腳是自由的,也不會管顏如玉的死活,顏如玉對他來說只是一時興起的玩物。
撕拉——
空氣裡再次響起布帛破裂的聲音,胸前一雙魔掌襲來,顏如玉混沌的意識猛然清醒,雙手奮力一動,解開手腕上繩索的最後一個結,然後以迅雷而不及的速度拿起歹徒放在旁邊的槍,對準歹徒的腦袋扣下了槍舌。
“砰——”巨大的槍聲,震天而起。
這一瞬間,就像電影裡的慢鏡頭。
——李天睿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睛,歹徒在難以置信中倒在血泊裡死不瞑目,顏如玉被那道巨大的槍聲音波震得閉上眼睛,細碎的頭髮絲跟着飛了起來。
其他房間的客人聽到槍聲,驚恐的從屋子裡跑了出來,樓道走廊裡拉響了尖銳刺耳的警報聲。
李市長收到這個消息,立刻下令封鎖李天睿房間所在的樓層,並讓秘書迅速廣播通知今晚前來參加宴會的所有賓客,住宿部發生持槍入室搶劫行爲,劫匪已經被擊斃,宴會繼續,請大家不要驚婚,然後便帶着一衆親信浩浩蕩蕩的趕往李天睿的房間。
安小仙靳楓林鷗錦榮這撥人也聽到了槍聲,並迅速趕往李天睿房間。
他們在房間門口與李市長那一撥人不期而遇。
李市長身邊那羣人,除了幾名官場上的同僚,其餘都是商界的人。
值得一提的是安濤,安濤這些年之所以能像常青樹一樣在h市屹立不倒,這跟與歷屆官員相互勾結有脫不開的關係。
今天,是安小仙第一次在現實中見到安濤本人,他和顏德森同歲,今年53,視覺年齡看起來卻要比顏德森年輕十歲左右,身形精壯,沒有臃腫的贅肉,一看就是個勤鍛鍊注重體能的人。
這樣的男人,往往最不服老,同時也最怕老,最擔心自己老了之後會成爲一個沒用的人,然後被有用的人驅出權力中心。
是個強勁的對手。
這是安小仙對安濤的第一印象。
當然,在安小仙打量安濤的同時,安濤也在打量她。
是安心妮的女兒沒錯,她長得和安心妮有七分相似。
至於另外三分,和安成纔好像也不怎麼……
安濤沒有繼續再往下想,因爲靳楓出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李市長。”靳楓喚了一聲,算做打招呼。
李市長心繫李天睿安危,輕點了下頭,便面色凝重的走進了李天睿的房間。
他們進去時,李天睿手腳上的繩索已經被人解開了,一名醫護人員正蹲在他腳邊,爲他處理之前被歹徒刺傷的腿,而顏如玉則早一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在旁邊給李天睿端茶倒水。
比李市長一行人先到的市長夫人則難過的坐在李天睿旁邊掉眼淚。
“老爺。”見到李市長,市長夫人立刻起身向他迎了上去。
“怎麼回事?”李市長淡淡的看了妻子一眼,定眸看向李天睿。
李天睿擡手摸了摸鼻子:“沒什麼事,就是兩個貪圖錢財的,見我長得像有錢人,便想打劫我,看到如玉長得漂亮,想強暴她,然後如玉在自衛過程中,搶了他們的槍,然後就……”
李市長聽了,目光看向顏如玉,聲音不冷不熱地問:“你是?”
不待顏如玉回答,安濤便先一步開口介紹說:“市長,她叫顏如玉,是我親妹妹的女兒。”
“李伯伯好。”顏如玉立刻向李市長問好。
“你好。”李市長客套又疏離的點了下頭,回頭交代妻子,“天睿今天能夠逃過一劫,多虧了安濤的侄女,你待會兒替我好好謝謝她。”
“知道了。”市長夫人點頭。
隨後,李市長便又扭頭詢問警方的人:“歹徒現在情況怎樣?”
“一槍爆頭,當場擊斃,同夥逃脫,至於他們襲擊天睿的原因,還在調查當中。”
李天睿的母親一聽這話,情緒有點激動:“還調查什麼呀!原因剛纔天睿不是都已經說了嗎,他們就是貪圖錢財見色起意!”
李天睿母親一說完這話,登時在場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了她。
因爲這話無論怎麼聽都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欲蓋彌彰的味兒。
“你們用這種眼神看着我做什麼呀,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李天睿母親看見大傢伙都齊刷刷的看着她,也意識到自己剛纔說錯了話,可是話已經說出去了,覆水難收,頓時只好用大大咧咧的樣子來裝糊塗。
“市長,那天睿被襲擊的原因,我們還接着往下查嗎?”警局局長聲音弱弱的問。
“查!”李市長語氣斬釘截鐵地說,“必須查!而且是嚴查!”
說罷,轉身便走。
市長夫人則錯愕的正大了眼睛,一臉臭老頭,你是不是吃錯藥的表情。
市長一走,跟隨他進來的那幫人以及靳楓等人緊接着亦跟着他走了出去。
在通往電梯的途中,市長囑咐安濤:“叫你侄女把嘴給我閉嚴實點。”
安小仙一直密切關注着市長和安濤的一舉一動,自然沒有錯過市長吩咐安濤這句話,霎時回頭就對靳楓說:“老公,李天睿遇刺的事有隱情。”
“嗯,我知道。”靳楓淡淡的說。
“什麼,你知道?”安小仙眨了眨眼,有些生氣。
就靳楓剛纔說話的語氣,明擺着就是知道李天睿遇襲的原因是什麼,她甚至覺得靳楓此番來h市是有計劃有圖謀的,而且危險還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