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樂生沒有選擇的餘地。
林鷗這個視頻一旦曝光,他便百口莫辯。
經過了一個晚上,林鷗對他下的藥,早已沒了藥力,即便他現在去醫院化驗,亦化驗不出什麼來。
所以,他若告訴別人,他是被人下了藥,失去了理智,失手殺人,也不會有人相信他。
這一局。
林鷗完勝。
他手裡那些有關錦家犯罪的證據,亦成了一張廢牌。
林鷗仰着下巴看着他,那高高在上的模樣,讓他像極了她的手下敗將。
也確實是手下敗將。
他目不轉睛的看着林鷗轉身離去,眸中一片冰冷。
是他低估了林鷗的能力。
可是……
厲樂生回頭看了眼那具女屍,她是被誰弄到這裡來的呢?
他可不覺得林鷗有膽量去招惹一國領袖繼承人。
正想着。
空氣理卻悠悠傳來了林鷗與人講電話的聲音。
“我只是出來採辦一些領結婚證那天所需要的物品,馬上就回家。”林鷗輕言細語的,很溫柔,與對厲樂生冷冰冰的模樣,判若兩人。
厲樂生以爲她是在和錦榮通話,受不了這差別待遇。
一顆原本就充滿了憤怒的心一下子就被火包裹了起來,錦榮樣樣都比我好是吧?他就算一無所有,你都會跟着他是吧?
厲樂生一臉陰鷙狠戾,狠狠的踹了一腳那個慘死在他手中的f國王位繼承者,別以爲這樣就能制衡我!
現在的平衡只是暫時的。
林鷗,總有一天,我會打破這種平衡,讓你和錦榮爲今天對我造成的傷害付出代價!
室內一片森冷,厲樂生眸中猩紅一片,好像一匹要吃人的狼!
*
錦榮比林鷗預計的時間早醒了兩小時。
他醒來時,腦袋暈乎乎的,太陽穴更是突突突的跳着疼,他一沒喝酒,二沒生病,這不是正常現象,他隱約感覺自己被人下了藥。
心中一陣火大。
“林鷗呢?”錦榮問服侍他起牀的人,昨晚臨睡前喝的那碗下火的綠豆湯,是林鷗端來的。
下人剛想回答。
這時候,溫麗華突然從門外走進來打斷了他。
“錦榮,你醒了呀,怎麼樣,昨晚睡的還好嗎?”溫麗華踏着輕快的步子走向他,面帶笑容,看起來心情很好樣子。
錦榮濃眉一挑。
“林鷗呢?”他問溫麗華,語氣比之前問下人時冷沉了幾分。
“林鷗……”
溫麗華不知道林鷗出去具體做什麼了,只是以爲她說去和厲樂生約會的事是真的,怕錦榮聽後就會生氣,頓時回的有些吞吞吐吐。
“她,她和黛憶之一塊去商場了。”
“說實話!”
錦榮一拳打在牀上,盯着溫麗華的眼睛裡,一時間,滿滿的都是怒意。
溫麗華被他突然發飆的模樣嚇到,硬是愣愣的看着錦榮,反應遲鈍了好幾秒,才找回自己說話的語言功能“我說的就是實話啊。”
“還撒謊!溫麗華,你當我是第一天認識你嗎?我們家現在正是風雨飄搖生死存亡之際,除非這個巨大的危機解除了,否則,你絕對笑不出來!”
原來是這裡露出了破綻。
真是人老不中用,越來越不會隱藏自己內心的真實情緒了。
蠢貨!
溫麗華在心底懊惱的罵了自己一句。
“兒子……”她彎身坐在錦榮旁邊,笑了笑,“你不要生媽媽的氣了好不好?”
錦榮目光森冷的盯着她,從始至終只一句話:“我再問一次,林鷗呢?”
溫麗華說:“她爲了幫助我們錦家度過難關,去……”
“去見厲樂生了!”
門口突然傳來一道清麗的嗓音。
是林鷗。
溫麗華不可思議的看着她。
不是怕錦榮知道了會傷心難過嗎?怎麼說的比她速度還快?
錦榮看向林鷗的目光,卻是憤怒。
他狠狠瞪着林鷗。
“你瘋了?我不是再三對你說,無論錦家陷入怎樣的困境都不準去找厲樂生嗎?”居然把他的話當做耳邊風,這女人是想活活氣死他麼?
林鷗擡腳走向他:“我若不去,溫阿姨可能綁也會把我綁過去,既然如此,我還不如主動一點,免得到時候他們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會讓你我更恨她!”
溫麗華嘴角抽了抽,林鷗的話讓她聽了心裡不舒服,偏生林鷗說的又是事實,她無言反駁,還的舔着臉給林鷗賠禮道歉。
“對不起林鷗,這原本是我們錦家的家務事,不該讓你做出犧牲的,可是……”
溫麗華突然說不下去了,因爲她發現,無論她怎麼向林鷗賠禮道歉,都洗不白她自私自利,從不付出,卻只想從林鷗身上獲得利益的醜陋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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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欺負你了嗎?”錦榮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問出這句話來的,他看着林鷗一步一步的朝他走來,想着林鷗去見厲樂生會發生的種種可能性,就心疼的想哭。
林鷗故意麪無表情的看着他。
“欺負了怎樣,沒欺負又這樣?”她在錦榮跟前站定,問他,“難不成我被他欺負了,你就會覺得我是一個不潔之人嫌棄我不要我了?”
“不!我會殺了他!”錦榮幾乎是秒回,與林鷗四目相對的眸子中,盛滿了堅毅的目光。
林鷗聽後很感動,本以爲錦榮會嫌棄她。
沒想到卻……
“放心,我沒被他欺負!”她勾脣笑了開,這一次果真沒愛錯人。
“那你和厲樂生以後……?”這話是溫麗華問的,她迫切的想要知道林鷗和厲樂生約談的結果怎樣了,厲樂生有沒有答應不用那些罪證揭發她和錦榮的父親。
“沒有以後。”林鷗噙住溫麗華的雙眼,“我和厲樂生沒有以後,我的以後是屬於錦榮的!”
“啊?”
溫麗華有點懵,這丫頭在做什麼?她問的明明不是這個!
“我抓住了可以置厲樂生於死地的把柄,爲了活下去,他選擇不揭發你和錦叔叔近些年所犯下的罪行,所以錦榮,我們結婚吧。”
林鷗話鋒轉換的速度太快,快得令錦榮和溫麗華同時措手不及的睜大了眼。
尤其是錦榮。
他的心竟然漏跳了一個節拍。
林鷗看着他雙眸一眨不眨的模樣,完全可以想象得到他內心的激動很震撼。
過去,都是錦榮求着她嫁的。
如今角色調換,他反倒像姑娘家家一樣,矜持了起來。
“後天就是週五了,良辰吉日,宜娶嫁,so,我們結婚吧,而且,我連結婚對戒都準備好了哦。”說着,林鷗拿出一對嶄新的對戒。
錦榮生氣怒問她:“爲什麼要買新的?以前,我不是送過你一枚結婚戒指麼?”
就在安小仙和靳楓舉行婚禮那天。
林鷗當時以爲自己懷的是謝一凡的孩子,爲了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她要嫁給謝一凡。
在與謝一凡一塊前去民政局領證的路上,林鷗被他搶了過來,他要把和林鷗結婚的對象變成自己,不僅搶了林鷗的人,還扔了謝一凡買給林鷗的戒指,強行給林鷗戴上他買的戒指。
原本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可是後來,林鷗還是跑了,而他則在前去追林鷗的路上,爲了救林鷗,硬生生的替林鷗抗下了一次車禍。
車禍醒後,他失去了雙.腿。
當時萬念俱灰,以爲自己再也不能給林鷗幸福,爲了不拖累林鷗,他每一天都在拼命的將林鷗往外推。
如今,雙.腿康復的可能性越來越大。
他想要和林鷗一生一世都在一起的欲.望,又愈發的濃烈了起來。
於是。
不等林鷗回答爲什麼要買新的結婚對戒,他便一把將林鷗拿着首飾盒那隻手推開:“像結婚這種事,怎麼能讓女人買結婚對戒呢,拿回去,回頭用我的!”
林鷗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她眨巴眨巴着眼,一臉的不可置信,本來心裡面以前做好了被他再次拒絕的準備,不想他卻答應了。
隨即,一下子就勾脣笑了開。
“好。”
她將首飾盒收了起來,高興得像個小媳婦兒。
溫麗華做夢都沒想到,事態會發展成這樣。
她左看一眼林鷗,見她一臉幸福喜悅的嬌羞笑,右看錦榮,目光柔和,兩眼彎彎,對旁人視而不見,彷彿這偌大的房間中,只有他和林鷗,亦是一臉的甜蜜和喜悅!
反了,都當她不存在了嗎?
“我不同意!”
溫麗華滿身怒氣,堅決不同意林鷗和錦榮結婚,說翻臉就翻臉,儼然就是一副過河拆橋的架勢。
“媽,你不同意沒用,林鷗要嫁的人是我,只要我同意就行了。”錦榮將林鷗拉過去,讓林鷗與他站的更近一些,以表決心。
林鷗勾脣笑了下,噙住錦榮的雙眼:“你還真是夠不要臉的,說的好像只是我上趕着要嫁給你,而你並不是非常想娶我似得。”
“你別說,我現在還真不是特別想和你結婚。”
錦榮他原本的計劃是腿好之後,給林鷗一個盛大的婚禮,可如今,眼見林鷗沒有安全感,一天比一天急着要嫁給他,他才勉強答應。
“你敢!”
林鷗伸手就是一拳,打在錦榮的胸膛上,力道很小,與其說是打,不如說是打情罵俏,溫麗華一看,又快氣瘋了。
“你們真當我是死人了嗎?這麼肆無忌憚的打情罵俏,你們眼裡還有我這個長輩嗎?!”
“行了,溫阿姨,我知道你心裡有一萬個不願意我嫁給錦榮,但是,今兒這婚事,你不願意也得願意!”林鷗扭頭看向溫麗華,目光比與錦榮對視時,冷冽了幾分。
“我手裡抓着厲樂生的死穴,他手裡抓着你和錦叔叔的死穴,你如果再反對我和錦榮的婚事,我不介意和你拼個你死我活,用我手裡的把柄威脅厲樂生把你和錦叔叔犯罪的證據交給警方!”
一句話,便將溫麗華嚇得踉蹌着往後退了一步,受制於人,錦榮和林鷗領證結婚的事已成定局,除非錦榮自己反悔,否則,無論她怎麼反對,也改變不了林鷗和錦榮即將結婚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