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速度快了許多,總計用了四天時間。
已經到了六月末,天氣漸熱。
路上遭遇了一場大雨,別的都還順暢,幾人各自回家歇息,胡強帶着耗子也回到了胡家。
“哥!”剛進院子,就傳來小燕子歡快的聲音。
耗子看着燕子也喜興,笑道:“看看,燕子想耗子哥了是不?”
¸ттκan ¸¢○
“去!你們咋去了這麼久,娘都着急了。”小燕子跑過來,衝耗子做個鬼臉,拉住胡強的手使勁搖晃。
“呵呵,趕山十天半月的正常。”胡強摸着她的頭髮,忽然想起考試的事,問道:“考試了沒有?”
小燕子很自信的笑道:“考完了,再過兩天成績就該下來了。”
“看樣子考的不錯是不?”胡強看出妹妹自信滿滿的樣子。
“那是!”小燕子拉着哥哥往裡走。擡頭衝屋裡喊道:“娘,俺哥回來了!”
李鳳琴正好開門出來:“回來就回來,吵吵啥?”
“娘。”
“二奶奶。”
胡強和耗子看李鳳琴臉色有點不大愉快,連忙打招呼。
李鳳琴心裡確實不大高興,這幾天,總爲這些孩子擔心。都是年紀輕輕的,萬一有個意外閃失……當長輩的哪個受的了?
看到孩子回來,這心裡纔算落地。倆孩子身上破衣漏餿的,她還有點心疼,嘴上卻氣道:“第一次趕山就出去半拉來月,下次你們不得過來年纔回來?”
“二奶奶,不能!”耗子嬉笑着挽着李鳳琴的胳膊,比胡強有兒子樣兒。
“少跟我耍賤,下次可不許這麼晚回來。”李鳳琴終於露出笑模樣。
“老孃們就是墨跡,哪個趕山不得十天半月的?”胡長海穿着破背心,搖着芭蕉扇慢慢度出屋外,用缺茬的扇子點着兒子,問道:“怎樣?有啥收穫?”
“一棵燈臺子,還撿了幾個野雞蛋。”胡強說着衝耗子使個眼色,後者連忙把身後的揹筐拿下來,讓長輩上上眼。
“嗯~”胡長海低頭看了看,又把參包子解開瞅了瞅,滿意的點頭道:“還成,這就算沒白忙。”
胡長海年輕時趕過山,知道採參人不容易,有時甚至於玩命!
採參人有一句順口溜:都說人蔘是個寶,參苗卻要血來澆,根根白骨拋山崖,採參人不如一根草。
趕山的,身上幾乎都是傷痕累累。小傷是樹枝刮的,石頭碰的,小動物咬的、撓的,大傷就是碰上了老虎、熊、野豬。
村裡以前有個人喜歡‘單戳棍’,結果一個人在山上碰上兩隻熊瞎子,被熊活活咬死!全村人滿山的找,找到時,把半拉臉舔沒了,耳朵也全被咬掉,死相極慘!
就算這樣,每次進山還未必都能採到參。所以看到能挖棵燈臺子,胡長海已經很滿意。
閒話嘮完,大夥進屋準備吃晚飯。胡強帶着耗子在後園子衝個涼水澡,這才精神抖擻的坐到飯桌上。
“二奶奶,咱們進山這段,村裡有啥新鮮事沒?”耗子就喜歡打聽這個,屁股還沒坐穩就急着聽點新聞。
“撲哧~~~”聽到耗子問這話,小燕子當先憋不住笑了起來。
李鳳琴狠瞪了女兒一眼,衝耗子刺道:“你那臭嘴就是閒不住,吃你的飯吧!”
耗子一見眼睛登時一亮,這肯定是有事兒啊!他眨巴眨巴小眼睛,衝小燕子笑道:“啥好事把咱燕子樂這樣?快跟耗子哥說說。”
小燕子看了母親一眼,
不敢說話,只是吃吃笑着,把耗子急得不得了。
“別問了,趕緊吃飯。”李鳳琴顯然不想在飯桌上提這事。
“哎呀!”耗子痛苦的雙手撓着胸口,抓心撓肝的難受道:“這我能吃下去麼?好奶奶,趕緊告訴孫子吧。”
“又不是啥新聞,別藏着掖着的了。”胡長海端着酒盅自斟自飲,笑道:“新鮮事就一個,副主任被豆腐孫二家的毛驢子踢了!”
“副主任?”耗子先是一愣,隨後反應過來,奇道:“周勝利那小白臉子,被驢踢了?踢咋樣?”
胡強也挺好奇,抻脖子等着聽下文。
“踢咋樣?”胡長海喝口酒賣個關子,放下酒盅反問道:“既然是新鮮事,你說踢咋樣?”
耗子首先想到個好地方,瞅見燕子臉紅樣,覺着八九不離十,小聲道:“踢襠上了?”
“哈哈……中!”胡長海哈哈一樂,衝耗子挑起大拇指。
“行了吃飯吧,這倒黴事就把你樂成這樣,你個缺大德的!”李鳳琴白了丈夫一眼,手裡忙着給倆孩子夾菜。
胡強和耗子倆人互相看了看,都有點意外,也都有些幸災樂禍的意思。
……
周勝利確實被驢踢了,而且還正踢在那要命的地方!
自打當了副主任,周勝利倒是兢兢業業,總去鎮裡開會、也很關注村裡的農耕水利,他裡裡外外的忙活,馮有義倒是清閒不少。
周勝工作上忙得不亦樂乎,可心裡一直有個疙瘩,就是孫大聖拿跑他五千塊錢,還跟他玩失蹤。
最後他終於忍不住去孫二家去要賬,豆腐二兩口子一見副主任登門,本來挺高興,可一聽說他來要賬,臉立時就拉拉下來。
孫二兩口子就是一句話,大聖子已經成年了,他欠的錢就找他本人要去,他倆就當沒這個兒子。
周勝利當時很生氣,端起了副主任的架子,狠狠批評了孫二兩口子。可惜他這套瞅着挺像回事,對於結果絲毫沒有影響,就是沒錢。
去了幾次,周勝利一直索要無果,五千塊錢眼瞅着就打了水漂,他有些着急。
雖然他家是村裡的首富,可五千塊錢也不是小數,不想這麼算了。最主要的是這錢讓別人白白崩走,他想起了就憋氣啊!
後來聽村裡人說,孫大聖開個小車,瞅着挺打腰,其實就是窮光蛋!欠了村裡人一屁股外債,小賣店也賒了不少菸酒錢,還偷了他爹不少賣豆腐錢。
其實怪孫二兩口子,心裡也是有苦難言,那孫大聖自打回來,家裡就沒安生過。平時村裡人誇他們兒子出息,他倆也只能哼哼啊啊地遮掩過去,心裡知道怎回事,表面上還得打腫臉充胖子。
老人怕毀了兒子名聲,將來不好找媳婦。
可孫大聖一走,要賬的三天兩頭來一個,還不帶重樣的!孫二兩口子生氣歸生氣,臉上還得過得去,儘量把兒子欠的債都還了。
一般欠別人最多也就三頭兩百頂大天,再多也沒人借他。可週勝利這小子張口就是五千,把老兩口直接嚇堆了!他們氣兒子,也氣這周勝利五千塊錢都敢往外借,還沒有借條。
別說他們倆沒錢,有錢也不能還他,兒子也老大不小了,不能總讓老人搽屁股不是?
所以這事就一直僵持着……
周勝利聽說孫二把別人的錢都還了,只差他的沒還,氣得他晚上喝完酒去孫家要賬,週三臭兩口子也去給兒子助陣。
兩家人在孫家院子吵得熱火朝天,把左右鄰居都吵了過來。
兩家人卻誰也不肯讓步,周家人最後提出拿驢抵債,孫家人不幹,又開始搶驢大戰。
孫二兩口子拽着驢繮繩不鬆手,週三臭兩口子扯驢尾巴不放!
周勝利是大學生法律常識還是有的,知道搶驢犯法,勸他爹鬆手,可他爹死活不撒手。
結果驢不幹了,尥起蹶子來!
搶驢的沒事,倒把勸架的周勝利給踢躺下了,正踢在那要命的地方!
現在周副主任還躺在醫院裡,死是死不了,就是不知道他那命根子還能不能保住?
……
ps:昨天參加朋友二婚,晚上喝高了。今天帶老婆孩子買些新衣服,更新晚了,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