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羅剎們已經是強弩之末,早被潮水般的太師府衛兵折磨得精疲力盡,拼到最後時三死一傷,之所以留個活口,想必是蔡太師想將襄陽王的人一網打盡,畢竟十二鬼羅剎帶着衛隊而來,如果要在汴梁城中惹起事來,那就不好收拾了。
事情已到收尾,楊羿天趁着衆人的注意力都在那幾個鬼羅剎身上,忙到襄陽王身上搜出了那枚兵符。然後來到了蔡太師的耳邊低語道。
“速速送我出去,不能讓其他人識破我的身份。”
蔡太師並不懷疑,命那個受傷了的黑衣人,引領着楊羿天走進了暗門,一走到暗門裡面,方纔知道什麼叫做機關密佈,這太師府內的地下簡直就快被掏空了,幾乎數十條密道通往各個方向,一條通道里還是七扭八歪拐來拐去,直轉的頭都暈了。
二人足足走了能夠有一刻鐘的時間,方纔來到了出口,等到楊羿天從下面鑽出來,已經到了太師府外的一處曠地,現在還是宵禁時間,如果讓人也不是說着玩的,還是先趕回商會將兵符交給水仙,不然那個毒辣的婆娘不知道又會殺無辜的人。
一番驚險過後,越加楊羿天認識到計劃永遠都沒有變化快,如果不是自己的急中生智,恐怕會被蔡太師這個潛在的敵人給殺了,可實際上卻與潛在的對手結成了並不穩定的同盟,因爲二人都必須面對襄陽王的威脅,等危險一過這同盟自然也就土崩瓦解了。
黎明終於驅走了黑暗,大地又一次迎來了曙光。
水仙交付的任務有驚無險的完成了,看着自己身邊的朋友都安然無恙,心中不知道有多麼高興。這些是自己所能見的,但遠在沛縣的劉家父女生死如何,卻無從得知,不過按照他們組織裡面的規矩,自己還有很高的利用價值,他們是絕對不會幹那麼蠢的事情。
經過太師府內襄陽王謀劃的一系列事情,太師蔡京和他的黨羽們又親自爲襄陽王羅列了許多的罪名,直將襄陽王批得遺臭萬年,那些喜歡阿諛奉承的官員又是添油加醋煽風點火,天子一怒之下判襄陽王了個誅滅九族,與襄陽王所有牽連的官員紛紛被關進了天牢,一時間整個汴梁城變得人心惶惶。
儘管如此的混亂,但朝廷絲毫沒有取消恩科的打算,不過爲了維持秩序,還是調撥了大量的御林軍到考場的外面。
張文忠與範年二人滿懷着希望能夠高中,而此番的楊羿天則打算胡亂寫點對付過去就得了,因爲他實在不想置身於那麼多敵對勢力當中,勢單力薄的自己怎麼會是羣狼的對手。
楊羿天最後沒有料到的是,二個主考官居然自己都曾見過,那就是太師蔡京和赤發的王爺,他們根本就沒讓楊羿天進考場,直接二人聯名上書在皇帝的面前舉薦了他。仁宗皇帝知道太師蔡京與他那個表弟素來不和睦,突然二人聯名舉薦一個人,那麼這個人一定是有特殊之處,一道聖旨將人帶到了金鑾寶殿之上親自面聖。
親自面見皇帝那是多麼大的殊榮,考場內的所有人都羨慕的不得了,可那難以表明的痛苦只有楊羿天他自己知道,那天晚上自己編了個彌天大謊,如果在皇宮裡面穿幫了,自己還能活得了嗎?現在聖旨已下,人還在考場內,連逃都逃不了,只有硬着頭皮上,走到哪裡算哪裡吧。
召見楊羿天的時候,滿朝文武都在朝上,看樣子自己只要說錯一句話就插翅難逃了,不過以自己的運氣,越到危險的時刻,越是能夠逢凶化吉,現在只有祈求奇蹟的出現。
其實上來並沒用楊羿天他說一句話,所有的話蔡京和赤發的王爺早就爲他說盡了,他只不過是到金鑾殿內露個臉,讓皇帝見上一面增加點印象。
普通的百姓或者得中的舉子們第一次來到金鑾殿上,往往都是全身哆嗦個不停,眼睛和表情滿是恐懼之色,楊羿天卻是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絲毫沒有任何膽怯。
仁宗皇帝頗爲欣賞這種有膽色的人物,當即就要大大的封賞,可朝中大臣之內卻有一些人反對,這些大臣之所以會這樣做,是因爲他們不想讓他們的對手扶持更多的幫手。
最後以張邦昌爲首的等人,爲楊羿天親自挑選了一個偏僻的地方,並且爲仁宗皇帝羅列了許多好處,仁宗皇帝聽之信之聖旨一下,楊羿天就被弄到了遠離帝都的地方。
張邦昌又將襄陽王的事件擺出來,提議皇帝削減各地諸王勢力,張邦昌口若懸河,極其能辨,又兼遼國無時無刻的危險,所以提出鼓勵民間建立地方武裝來抵禦土匪和遼人的騷擾,這樣即可緩和國內的內部矛盾壯大了宋朝的武裝力量,又免去了朝廷需要發放的大量軍餉。
宋朝歷代君主對不能奪回幽雲十六州始終耿耿於懷,甚至有一位君主爲此付出了小命,可事關榮辱,仁宗皇帝也如他的祖輩們一樣,期望着能夠有朝一日收復國土,其這種心理正是被張邦昌窺見,所以才迎合出了這麼一個富國強兵的政策。現在不用花錢就能夠辦成這些事情,仁宗皇帝當然不能錯過。
太師蔡京早已經恨得牙根癢癢,不過他想既然楊羿天是皇帝的親信,皇帝叫他去一個地方必然是有原因的。自己只要恰到時機地去幫他一把,那麼自然就會對自己另眼相看。反之再去看那個張邦昌,絲毫不給面子,以後一定不會有好果子吃。
赤發王爺則本想帶着楊羿天一起到襄陽去,誰想人沒帶走,反倒讓該死的張邦昌削了自己權,如果此刻不是在金殿之上,以他的性格非要上前擰斷了對方的脖子。
萬事都要看兩面,楊羿天一筆未動,一言未發,就得了個五品武職的空閒,雖說被派去的地方又窮又危險,不過再怎麼說也算作一個官,在地方上來算,五品要比知縣可大上二級呢。
等到楊羿天回到商會之後,早就有那些想升官發財的傢伙從內部得到了消息,都跑來送禮巴結他。這突如其來的好事,讓楊羿天還着實有些手足無措,可卻樂壞了隨行而來的衆人,就連那平時走路的腰板也直了許多,就連範父的那點貨物也是銷售一空,那些人根本就是不問價錢,付了錢就走,託楊羿天的福也大大地賺上了一筆。
範年和張文忠自認爲也考得不錯,不過等了兩天也沒見報喜的前來,估計是落榜了。範年也些顯得失落,張文忠卻不以爲意,依然有說有笑,四人之中除去楊羿天這個白送的官職之外,就屬張文忠妹妹張玉蓮武科考得最好了連勝了三場,只是因爲她女扮男裝要是撐到最後被認出來,那可是欺君之罪,所以早早地就退出了考試。
水仙與其哥哥卻是依然賴着不走,看來組織上並沒有放棄控制楊羿天的決定,也不知道這突然來的一切是幸運還是不幸。但楊羿天的心裡已經有了一些對付這些人的策略,要想了解對方只能從最接近的那個人入手。
任命之後的第三天,衆人收拾了行李就要啓程回沛縣,臨行之前在汴梁城外,卻是拉了一條長龍的送行隊伍,又是送錢又是送物,最後範父替他數了數不算上那些價值連城的寶貝,起碼也有一萬兩,這可絕對不是小數目,以現在的法律來講也算是收受賄賂,不過古代似乎對這種概念很淡薄。其實可笑的是,送行的這些人中除了太師蔡京和赤發王爺還算認識外,其他那些連見都沒有見過,不過既然都是笑臉來的,總也不能哭着讓他們回去,總之來者不拒,有禮都收,大家都圖個快活。
就跟這羣人稱兄道弟的浪費了將近一個時辰,最後又僱了一輛馬車裝載着那些禮品上路了。
方纔行得半日,就只見迎面而來了一輛馬車,那馬車似乎有意與他們作對,將馬車橫在了路中央,那路本來就不是很寬,下面又都是一些水坑,要想過去必須從路面上走。
範父在前面喊了一陣,可那馬車上的馬伕像是個聾子,連一動也不動,直勾勾地看着前面,如果不是看到剛纔他熟練地駕馭着馬車,一定會誤以爲他是個傻子。範父無能爲力,只有到後面來找楊羿天解決。
自從楊羿天被受了官職之後,所有人的大小事情不知爲何找他來解決,一時間他還真成了人民的公僕了。他一聽有一輛馬車攔住了去路,臉上忙掠過一絲得意的笑容。
“月娥小姐,就忙煩你去跟那個馬伕講講道理,如果對方要錢的話,我們給就是了!”
李月娥將臉色一沉道:“哪裡有那麼美的事,看我不將那人扯出來好好教訓一下。”
她催馬前行來到輛馬車的近前,喊了幾聲馬伕不見迴應,她哪裡受過這樣的禮遇,止不住心中的怒火,準備找車裡面的主人理論,只見她猛地撩起車簾,想要去用手抓裡面的人,卻不知道爲何反被裡面的人抓了進去。
在馬隊後面的李千斤見自己妹子突然沒了,知道情況不妙,忙要向前去解救,卻被一旁的楊羿天攔了下來。
只見楊羿天出奇的冷靜,頗有擔當地說道。
“你留在這裡,我去看看誰這麼大膽子敢欺負到我們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