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僵硬的屍體,頭重腳輕,一下就栽到了臺下,撲倒了幾個未來得及逃走的百姓,想必那銀釵之上淬了劇毒,不然怎麼會一點血都不流就僵硬了。
百姓們紛紛嚇得閃退到了兩旁,恐懼佔據了心靈,有那膽大的上前探了探那位公子的鼻息,然後大聲叫道。
“殺人了,殺人了!那個女的殺人了!”
臺下的百姓又是一陣的騷動,不過沒用多久就停息了,因爲從旁邊來了一隊巡邏的官兵,看到這裡快要亂做一團粥了,所以來瞧個究竟。
等他們到來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具屍體躺在地上。
“是誰膽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殺人,簡直是目無王法,兄弟們給我將兇犯抓起來。”
早就有那好事的人,引着咆哮的軍官到了那臺上,可軍官纔要登上臺去,就被一隻大手在半空中攔了下來。
軍官急忙去抽身上的佩刀,卻發現刀也被對方的另一隻手死死地抓住了,任憑自己怎麼樣也抽不出來。
軍官急得滿臉大漢,這進又進不得,退又退不得,實在是沒有辦法。
“你,你們是什麼人?”
見對方是高人,軍官的底氣也不像剛纔那樣足了,用顫抖的聲音詢問着眼前的這個似乎快進棺材的老頭。
老頭白髮黑膚,身上的皮像是被開水燙了,到處都是褶皺,如果在晚上遇見,一定會搜遍所有的十字架和聖經砸在這怪物的身上。
“長官,你要想抓人的話,也要看看是誰,我家小姐見到皇帝都不用下跪,更別提殺了一個人了。”
軍官不禁嚥了口吐沫,偷偷地看了一眼老頭身後的小姐,哽咽道。
“難,難道這位就是陸家的大小姐?”
老頭滿意地拍了拍軍官的肩膀。
“你明白就好,我勸你還是不要管這件事,不過爲了安全起見,你將那具屍體處置一下,然後來維持一下附近的秩序,省得又有這種傢伙闖進來。”
軍官如遇大赦般地不住點頭,領着他的那隊官兵開始做老頭交給他們的任務。
眼前發生的一切都看在楊羿天的眼裡,他仔細地看了一下臺上的那位小姐,總覺得在哪裡見過,就是一時想不起來。
“哦!原來是她!”
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這位小姐的另一幅畫像,她手握寶劍,身旁伴着一個刁蠻的丫鬟,另一側則是那個深不可測的表哥。楊羿天實在沒有想到這麼快又見到了讓自己看了就頭疼的女人,細看一下在那丫鬟裡,果然找到了當日的那個,不過此時卻是淑女般的打扮。
漸漸地場面得到了控制,更得到那些官兵來維持秩序,所有人都變得安分了許多,靜靜地看着臺上的變化。
老頭依然是那副笑容,似乎剛纔沒有發生任何事情。
“諸位,我給大家介紹一下規矩。場下的衆位任何人都可以上臺來比試,不分長幼,不分僧俗,只要能夠打敗陸家的兩位教頭,就可以在我身後的丫鬟中任選一個。”
這條件的確很誘人,特別是對那些做了和尚還沒開過葷來講,這簡直是佛祖賜給他們的功德。
此刻就見人羣當中飛出一人,輕飄飄地落在了擂臺之上。
衆人一看,原來是一個年輕的和尚,看他那未脫稚氣的臉,也只不過十**歲,頂着個油光的和尚頭,此刻他來到臺上卻將佛祖百世的教誨全都拋在了腦後,看來色惑人心,的確是一大戒。
老頭見有人上臺挑戰,退歸到丫鬟們的身旁,臺上早就有教頭登場。
那教頭身高一丈有餘,肩寬臂闊,一看就是力量型的對手。
相反之下,眼前的這個和尚卻是矮上了一截。
教頭似乎很有把握,並沒有先動手,他先是看了看和尚,然後嘲笑道。
“你這和尚真是奇怪,我見過的出家人都是腦袋瓜子上頂着六個點,你怎麼纔有了三個,是不是你的師傅怪你的香火錢給的少。”
和尚雙掌合實,口頌佛號。
“南無阿彌陀佛,貧僧頭上這六點戒疤乃是由師傅親手所點,不曾缺少一個。之所以只餘了三點,卻是因貧僧遁入空門之後依然忘卻了殺生、邪淫、妄語三戒,佛祖惱怒,親自將其剔除了。”
教頭哪裡肯信,以他的力量,別說眼前的小和尚不放在眼裡,就連那佛門大殿中的金剛也想較量一下,教頭手向前一招,挑釁道。
“來來!讓我現在就送你回西天佛祖的身邊團圓。”
說方說出,教頭殺招早已出手,看來他想一擊就打倒對方,畢竟下面那麼多的人,要是每個人都跟自己較量一下,沒到晚上自己沒敗也會被類死,所以不能在這些人眼前必須亮出真本領,讓那些本領低微的傢伙們知難而退。
可這招卻沒有嚇到他的對手,那和尚見他拳來得兇猛,急向後退,迅捷非常。
教頭平日裡自視甚高,陸家僅有幾位本領高過自己,而自己這一拳就連那些人也不一定躲得過去,此刻眼前的這個小和尚卻輕鬆的閃過,卻令人不得不奇怪。
“和尚,你的法號是什麼,在哪座廟裡出家。”
和尚一雙清澈的雙眼看透了眼前的一切,他絲毫將教頭當作對手。
“貧僧在一年之前就還曾有家,此刻已無家。數月之前有廟宇,此刻已在火中成爲了一堆無用的瓦礫,至於法號,師傅還不曾在生命的最後一刻說出來,就已經回佛祖身邊侍候去了。我認爲自己享受盡了所有人想都沒想過的榮華,穿過龍袍戴過龍冠,十六時就已縱橫長江兩岸,此刻以萬念俱灰,得遇佛祖點化,是以法號‘三戒’”
教頭彷彿如遭了雷擊一般,整個身子不住地抖動幾下,就連那些在一旁出來觀戰的教頭們也紛紛露出了懼色。
“難道你就是入皇宮,盜穿龍袍,官府也不曾捉到的採花盜‘逍遙子’?”
和尚並不否認,但卻強調道。
“貧僧自鉢盂佛祖之後,以忘卻了往日的姓名,此刻只叫做三戒。”
雖然是強敵,但教頭也並沒有退縮,等整理好心緒之後,他準備讓這個和尚瞧一瞧世界到底有多大。
風聲起處,教頭急攻出數拳,皆是向對方的要害部位而去。
三戒和尚身形飄忽如鬼魅,左搖右晃地似乎在半空中飄浮,雖然對方的攻擊既快又狠,但卻也絲毫奈何不了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教頭的臉上早已經是大汗淋漓,拳頭也慢了下來。
三戒和尚此刻卻是一臉的冷笑,一點也沒有出家人的慈悲相。
“那些丫鬟貧僧倒是沒什麼興趣,如果剛纔使釵的那位小姐能夠給我的話還可以考慮一下。”
教頭聽他提到了小姐,腦袋青筋蹦起來老高。
“禿驢,看我不宰……!”
那話還未曾說完,只見那和尚向他的胸口瞬間就踢了三十二腳,等到和尚雙腳重新落地時,再看那教頭已經口吐鮮血倒在了地上。
三戒和尚用腳上前踢了踢教頭,不見動靜,想必是一命嗚呼了,他正自鳴得意,卻突然感到身上一陣痠麻,等到自己察覺到背後多了一支銀釵的時候已經倒在了地上。
老頭滿臉堆笑來到了和尚的面前,拍了拍他的大光頭。
“小和尚,你功夫的確不錯,興許你一年前還是能夠來去自如,不過那你是沒趕上我家小姐,不然你的那兩條腿早就被砍掉了。”
老頭嘿嘿一陣冷笑,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自裡面倒出一顆紅色的藥丸塞進了和尚的口中。
“來人,將這個膽敢冒犯小姐的和尚裝進竹籠,等比試過後帶回府上。”
在旁看着的幾個教頭不敢違背,忙上前用拇指般粗細的麻繩將和尚捆了個結實,然後擡到了擂臺的後面。
此刻的擂臺下面一陣的寂靜,看來想奪得美人歸,不將自己的小命賭上是不成的。
擂臺之上的陸家大小姐一臉的失望,看來恐怕讓自己的銀釵嚇得沒人再敢上來了,更何況陸府的教頭都是用重金聘請來的,隨便挑出一個都能以一當十,這麼愚民裡面能有什麼高手。
“這麼快就沒人了,豈不是掃興,我來陪你們玩玩。”
衆人紛紛將目光投注在說話之人,他們當中倒有認識此人的。
“這不是方纔在廣德樓上喝酒的那個瘋子嗎?什麼時候到這裡來發瘋了,沒見剛纔都弄出人命了嘛。”
下面也有好心的,對楊羿天一個勁兒地喊。
“哎,我說瘋子,你快下來,你會被打死的。”
楊羿天當然不會去搭理那些人,再說自己並不是瘋子。
老頭上下打量了來人一番,卻也是一表的人才。
未等老頭開口,楊羿天已經說道。
“實話說上面的這些丫鬟我也一個都看不上,唯有你們小姐的姿色還算過得去,如果能夠給我做個二房,那還不錯。”
聽到此話,早就氣炸了那位小姐。
“狂妄的小子,有本事的話,就先打敗一個教頭再說。”
楊羿天瞧了瞧那位小姐,雖然滿臉的怒氣,但絲毫不影響其傾城之色,不過在她身邊突然卻多出來個胖子來,看他肥頭大耳,一雙豆丁眼,顯得極其富態。
雖然不知道突然出現的那人是誰,但此刻已經不容其去想其他的事情,因爲自己的身前已經站了一位赤膊的教頭。
這個教頭與方纔和尚交手的那個略有不同,一個是屬於力量型,一個是屬於敏捷型,而相比之下,敏捷型的要難對付得多。不過眼前的這個實力卻是有些不濟,可能聽到下面的人叫自己瘋子,就真以爲自己的腦袋有毛病,想上來揀個便宜吧。不過,楊羿天的便宜有這麼好揀嗎?
那教頭上來之後也不跟楊羿天廢話,揮手就是一掌劈。
誰知人影一閃,對手已經到了他的身後,並向他的脖頸處來了一記手刀。
中國武術的精髓就是以運用巧力,練武之人許多都將這重要的一點都忘記了,反倒是那些爲錢殺人的殺手深明其中的道理,將其發揚光大,楊羿天這招也是爲了對付那些殺手而練出來的。
一出手就擊殺了一個教頭,這樣的身手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轟動,自然在丫鬟羣中的小姐也不例外。
只見銀光閃處,一點寒星直奔面門而來。
楊羿天淡淡一笑,略顯從容,左手雙指向前一夾,讓過那有毒的釵頭,死死地夾住了尾部。
“小姐的銀釵的確厲害。”
嗖嗖!
銀釵如流星般又向其飛來,只見楊羿天高高跳起讓過速度最快那支銀釵,然後雙臂一抖,落地無聲,再看他的手中已經多了幾支銀釵。
楊羿天抓住了銀釵,向懷裡猛地一拉,那小姐被巨大的拉扯力一下子就拽到了半空中,直飛到了楊羿天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