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曉迪拉着夏玉,快速來到一個無人的花騰下面。花藤下,有張石桌,邊上,幾個石椅,上面鋪着錦墊。
鬆開夏玉的手,替她整理好稍微有些凌亂的髮絲,這才把她按倒在椅子上坐下,又黑又亮的眸子看着夏玉:“玉兒,深呼吸,對,就這樣,沒事了。”
她神情絲毫不慌,夏玉身子輕輕顫抖了一會兒,方纔霍然站起:“我要去告訴皇兄!這個淫賤無恥的女人,不配爲我炎黃公主!
“玉兒,冷靜下來。現在,我們要做的,假裝什麼事也沒有發生。走,和我回太后娘娘那裡用膳。”
戴曉迪冷靜說道。上官潤卿能從大牢裡出來,在皇宮出入,憑藉蒂娜,她還沒有那麼大的本事。
想起第一次在宮中被人敲了悶棍,第二次被顧無雙行刺,第三次又在宮中遇到了原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上官潤卿。越想越覺得可疑。
這一切,究竟是誰在背後操縱?是端王嗎?
端王狼子野心,意在奪權,手就算長,也不會伸到深宮內院。那麼,唯一可能的,就皇后周幽月了。
想起師父曾經告訴她的事,她的母親和皇上乃是真心相愛。無奈母親出身貧賤,不能助皇上穩定天下,所以太上皇讓他娶周幽月爲妃,藉助太師府的勢力,快速登基爲帝。
可是,她心中一直想着的人是母親,和皇后,貌合神離,心從來不曾在她身上停留。那麼,皇后因愛生恨,想要殺了她,讓皇上後悔一輩子,也是有可能。
一想到這一點,戴曉迪後背上頓時出了一身冷汗。奶奶個熊,她這還雲裡霧裡的,就成了這麼多人的眼中釘,肉中刺。難怪三天兩頭出事兒。
她就想安安穩穩過日子,強個帥哥當老公,有美食吃,有華裳穿,這也有錯嗎?
這一次,夏玉不小心驚動了蒂娜,以蒂娜的聰明,很快就會查出她今日在宮裡,這怕這筆賬,又得算在自己頭上了。
哎!又不得安穩了。
夏玉木木的跟在戴曉迪身後,腦子裡還是剛纔看到的那一幕。白花花的身體,以奇異的姿勢相疊
……
“玉兒。咱們得走快點。你告訴我那條路離慈寧宮最近而且又人少?”戴曉迪打量四周,越想越覺得可疑。
蒂娜和上官潤卿在煙雨閣私會,被她和夏玉撞破姦情,這很有可能是別人故意設計,想要陷害她。
她和夏玉一路朝煙雨閣去時,路上連一個宮女太監都沒碰到。就算煙雨閣相對偏僻,可是走了這大半天,也不至於一個人都沒碰到。
蒂娜有本事把煙雨閣的人支開,卻沒本事把煙雨閣外面的人也支開。蒂娜目前還是公主,是皇上親口認下的公主。倘若這等醜事,傳到皇上耳中,是她撞破了蒂娜的醜事,按照以往的規矩,只怕她就沒命了。
有人想借她的手,除掉蒂娜,再順便把自己也給一鍋端了。一石二鳥,好計策。
“順着這條路走,左拐,是慈寧宮。右拐,是我的玉軒宮。”夏玉眼神空洞,很顯然還沒有從震驚中徹底清醒過來。
戴曉迪顧不得其他的,攥着她的手腕,快速離開這裡,朝夏玉的玉軒宮飛奔而去。她們剛剛離開這裡,十幾個太監就找到了這裡。
戴曉迪用盡全力,朝前飛奔。一盞茶功夫,到了玉軒宮。
“玉兒,快,吩咐人打水洗臉,再命人趕快擺副棋,要擺成殘局。還要兩杯茶,要溫的。另外,吩咐下去,無論誰來問,就說我們倆一直在下棋,任何地方也沒去過!”
她的神情非常鄭重,語氣急促。夏玉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然卻知道她絕對沒有惡意,連忙叫過玉軒宮大宮女,一一吩咐了下去。
又讓人重新打來水,快速梳洗完畢。兩人在棋盤邊上坐下,戴曉迪手中剛剛執起一枚黑子,就見一個宮女笑吟吟的走了進來,行了禮,清脆的聲音響起:“玉公主,戴姑娘,太后娘娘讓奴婢過來請兩位去慈寧宮用膳。”
夏玉心中一動,見那宮女果然朝她們的棋盤上瞄去,努力壓抑着心中的情緒,慵懶挑眉:“白芷,你是慈寧宮一等宮女,這種事,讓其他宮女跑一趟就是了。又何必巴巴的來跑腿?”
“能伺候公主是奴婢的
福氣。”白芷巧笑倩兮,“何況,太后娘娘吩咐奴婢,讓公主和戴姑娘早點過去。萬一過了點兒,用膳胃會不舒服。”
“本宮和曉迪下了這半天的棋,喝了一肚子茶水,還不太餓。”夏玉有點兒懶洋洋的。她不餓是真,卻不是喝了茶水,而是因爲受到震驚,沒有胃口。
“公主,走吧。您是不餓,可萬一餓着太后娘娘,那就罪過大了。”戴曉迪素手一揮,打亂殘局,笑道:“看你還怎麼落子。”
夏玉無法,只得站起身來,和戴曉迪一起,朝門口走去。假裝不經意回頭,果然看見白芷飛快的瞄了一眼杯子。心中冷笑,她倒要看看,這幫子魑魅魍魎,到底想幹些什麼。
努力讓情緒平靜下來,學着戴曉迪教她的,深呼吸,果然,連着呼吸好幾口後,感覺好多了。一顆心,也平靜了許多。
“公主,白芷以前就是在慈寧宮伺候的麼?”戴曉迪眼眸微閃,輕聲說道。宮女們都離她們數丈遠,她們輕聲說話,宮女們不會聽見。
“不是,她以前是伺候漓妃的。漓妃薨了後,一部分宮女出宮回家了。有那不願意回去的,就打散了分到其他宮殿。這白芷就是那不願回鄉的。她在月影宮時,是一等大宮女,母后見她聰明伶俐,就把她留在了慈寧宮。並不曾降了她的級,依然是一等大宮女。”
戴曉迪眼眸微冷,月影宮的一等宮女,現在是慈寧宮的一等宮女。這個白芷,倒是有幾分手段。
她到這個朝代這麼久,早把這個朝代的習俗摸了個透徹。因爲蘇嬤嬤的原因,更是把宮規慣例爛熟於心。
一等宮女是有考女官的資格。要是能考上女官,就會脫了奴籍,根據品階不同,而掌管宮中事務。
“那你可曾注意到,她和什麼人開往密切?”
夏玉茫然;“這個我沒注意。怎麼,是不是她有問題?要是有問題,直接交給我處置,
保證讓她生不如死。”
戴曉迪哭笑不得:“沒事。就是隨便問問。”
以夏玉這種雷厲風行的性子,還不把宮中鬧個底朝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