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琛抱了她許久,直到雪歌覺得自己全身僵硬得快要動彈不得的時候,有力的雙臂終於鬆開她,緊接着就是一個溫柔吻落了下來。
雪歌其實多少能夠理解容琛的心思的,她也奇怪自己爲何能夠感覺到容琛心中的那股不安,他的害怕與慌張,都在這樣的等待中日益增加。並不是容琛不相信她,而是因爲太過珍惜,所以纔會害怕失去。
她想起王兄說過的話,容琛娶她有着外人不知的目的,此時她才覺得,不止有目的,還有着深厚的感情,這種感情就像和煦的春風,一點一點的吹拂着她冰涼的心,讓她也能感受到溫暖。
直到容琛依依不捨的放開她的脣,雪歌還睜着一雙動人的眼睛,眸中多少失了些冷靜,多了些意味莫名的東西,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此時看着容琛的目光中,竟然有着叫做依戀的東西。
儘管並不明顯,卻足以讓容琛剋制不住瘋狂跳動的心。
此時的他,就像捧着一件至寶,沒有一句話,只是那麼迷戀的看着她,一寸一寸,將她看的仔仔細細,然後想要永遠的藏起來,不讓別人看見,也不讓別人奪走。
這樣的氣氛一直持續到敲門聲響起,雪歌纔有些慌亂的退開兩步,低着頭,只覺得自己的臉灼燙無比,不敢去看容琛。
“進來。”容琛揉了揉雪歌的發,將灼熱的目光收斂了些,這才轉頭衝門口說道。
花落,房門被推開,流雲站在門外,而他的身旁。站着瑞安,容琛一眼就認出了他,臉色溫和的道:“瑞大夫請進。”
瑞安也不客氣,徑直走了進來,看了眼容琛,再看看紅着臉的雪歌,不用想也知道自己出現的不是時候。只好尷尬的咳嗽了聲。以此來掩飾自己的心虛:“那個……我從客棧老闆那邊聽說有個商隊明日一早要出發前往治國,我與他們商議好,一同前行。所以來跟你說聲,明日就不來跟你告辭了。”
聽了這話,雪歌看着青年的俊臉,心中生出一股不捨來。卻也沒有阻攔,只是道:“好的。”
容琛本想安排人將他安全的護送到治國。被瑞安拒絕了,理由很簡單,如果自己連這點事情都應付不了,將來還如何能夠成爲世人矚目的神醫。至此。容琛也只能收起好意,微笑着叮囑了幾句。
道別結束後,瑞安退了出去。雪歌坐在那裡看着空出發呆,離別來的太快。她還沒反應過來。她與瑞安的相識本來只是一場意外,他卻幫了自己這麼多,能夠認識這個善良的青年,雪歌覺得真是一件幸事。
“這麼捨不得?”容琛的聲音突然在耳畔響起。
雪歌回神,有些好笑,她怎麼聽出了一股的酸味兒來。不由得側目去看,發現容琛神色倒是正常,只好撇開這個話題,問道:“你怎麼來了?”
容琛在她身旁坐下,將她的手握在手中,八月天炙熱的溫度已經讓她有些難受:“朝中並無什麼事情,便來接你了。”
雪歌笑了笑,心中很是感動:“那你信中爲何不提?”
確實,那麼多封信中,容琛隻字未提自己要親自來此,其實也只是想給她一個驚喜,但他不知,雪歌在看到他時,心中有沒有那麼一絲的顫動。
在瑞安離開後的兩天,鏡月的護衛隊也啓程返回安江城,雪歌寫了封書信,讓他們帶回給雪騫,見到容琛後,她終於瞭解到詳細的情況,原來在姜國君主大壽之時,幾個小國藉機碰頭,將自己國主的意思相互隱晦的表達了一下,這麼一商議,幾個小國的意見達到了高度統一。
想來在姜國更換君主一事上,衆人都感受到了風雨欲來的氣息。
而容琛還欠着他們一個承諾,這個承若究竟要何時兌現,又要以什麼方式兌現,暫時不得而知,不過雪歌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所以需要提前做一些部署和安排,而鏡月那邊,所有的事情都已經交付到雪騫手中,雪歌只需與他商議便可。
當容琛與雪歌同坐一輛馬車,啓程返回東南皇都時,那個她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黑影在他們逗留的城池中現身了,其實不止如此,在沿途每一座她住宿過的城池,黑影都曾出現,因爲黑影一直跟着她,如影隨形,只是雪歌並不知曉罷了。
一路回到皇都,看着沿途越來越熟悉的風景,雪歌的心情忽然平靜下來,從收到安江王病重的消息起,她的心沒有一刻放鬆過,直到見到容琛,也因爲那些小國之間的事情不斷的思索着。
而當她快要到達皇都時,卻沒了那種煩躁感。
她所有的,反而像是那是快要歸家的喜悅。
歸家?雪歌的心忽然顫了下,旋即又笑起來,世事果真多變呢,有些潛移默化的改變連她自己都沒發覺,當她突然意識到的時候,卻已經有着不可磨滅的印記。
“在想什麼?”
見雪歌一直出神,卻又勾起了脣角,發出低聲的笑,容琛捉住她的手,問了句。
“快到家了,高興啊,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雪歌毫不掩飾自己的心情,將目光落在容琛的臉上,這張臉生得俊美無比,沒有任何瑕疵,歲月絲毫沒有在他臉上留下痕跡,但他一直以來的沉穩,卻證明着他的不凡經歷。
聽見雪歌的話,容琛臉上浮現一抹笑容,溫柔得能滴出水來,看的雪歌移不開眼,頓時有些口乾舌燥起來,要不要這麼誘惑人啊,她早已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此時看着容琛的迷人的表情,臉瞬間通紅。
“對了,十月是你生日,按照東南的習俗,是要宴請賓客的吧。”雪歌順利的轉移了話題,見容琛收回了視線,這才鬆了口氣。
隨後就聽他道:“你陪着我就好,不用大肆宴請,到時將容悅叫來吃個飯就行。”
與容琛關係好的幾人,現下都已經遠離了皇都,剩下的也就容悅一人,與他親近些,太子容奇與他雖是表兄,不過關係並不親近,若是不大操大辦的話,確實不太適合叫他來。雪歌想想也對,容琛向來不在乎那些虛浮的東西。
不過……
“這可是你三十歲誒,不辦真的可以麼?”老皇帝那邊應該會讓禮部大辦的吧,畢竟容琛不是普通人,而是東南國的容王,單是這個身份,就能抵過好幾個皇子了。
容琛笑笑:“我自己的生日怎麼過,難道還需經過別人的同意麼。”
說了句肯定的話,容琛笑意更深,雪歌也連連點頭,說得有道理,她也不太喜歡應付那些場面,還是自家人一起吃個飯,簡簡單單的就好。有時候人多並不是熱鬧,反而會形成鮮明的反差,那不過是容王這個身份爲他帶來的虛名。
“你都三十歲了,都老了……”雪歌突然伸出雙臂,攬上容琛的脖子,沒來由的說了這麼一句。容琛的臉頓時黑了,看着雪歌的目光有幾分掠奪之意,雪歌一臉忍着笑的表情,看着容琛不斷變幻的表情,覺得很是有趣。
容琛與雪騫只差一歲,有時候比雪騫對她還要寵溺,所以雪歌偶爾也會產生一些錯覺,彷彿看到了另一個雪騫,不過那種感覺終歸還是有些不同的,容琛於她,並不同。
“小丫頭,嫌我老了是麼?”容琛湊近她,語氣不善,任由她摟着脖子,藉着這個姿勢又靠近了些,幾乎鼻尖貼着鼻尖,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臉上,麻麻癢癢的,雪歌笑着想要逃開,卻不想手還沒放開,就被容琛抱住,順勢將她壓在座椅上。
這兩特質的馬車很寬敞,也很舒適,容琛的雙臂撐在她兩側,視線灼熱,幾乎將她的心都燙的顫抖起來,雪歌眨了眨眼,費力的辯解:“我只是隨便說說,沒有其他的意思。”
容琛卻偏偏抓着她的話不放,將她壓在身下,執着的問道:“你是覺得我……哪裡老了?”
雪歌思緒飛轉,見容琛那副恨不得吃了他的表情,心道:我真沒那個意思啊,你哪兒都不老,年輕輕的,比瑞安還年輕……
只可惜這話她沒敢說出口。最終容琛懲罰性的在她脖子上咬了個印記出來,淺淺的顏色,夏季的衣服領口低,根本遮擋不住,雪歌哭喪着一張臉,憤憤的看着容琛:“你是故意的,這樣我還怎麼出門啊。”
她並不那種受世俗觀念所禁錮的女子,說這話不過是想與容琛撒撒嬌,事實證明,把她當做心頭肉看待的容琛就吃這套,聽過她的話,故意湊近她的脖子,在原本的位置上又咬了一下,淺淺的印記變得深了起來,只聽得他含糊不清的聲音傳來:“夏季天熱,你受不得熱,留在府中就好,不用出門。”
聽了這話,雪歌竟連反駁的話語都沒有,張了張嘴,感覺到馬車停了下來,立即推了推容琛:“別鬧了,到家了,趕緊放開我,一會兒讓人看了笑話。”
容琛倒是配合的放開了她,誰知他下句話是:“誰敢笑話?”
這話怎麼聽着這麼耳熟,怎麼一月時間不見,容琛像是變了脾性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