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情?”葉天承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
葉驊雲道:“我以前在部隊裡有個好姐妹是那邊的人,但是因爲性格問題,一直不被那邊喜愛,你們記得嗎?”
“記得。”葉元彬和葉天承異口同聲說道。
葉驊雲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個好姐妹曾經告訴過我,在那邊的家族裡,只要是有繼承上一輩衣鉢的孩子,必須是嫡親嫡子,而且……他們還有一個非常變態的規矩。”
“什麼規矩?”葉天承和葉元彬又是同聲問道。
葉驊雲蒼白臉色,顫聲說道:“依照那邊的家族規矩,如果是能夠繼承上一輩衣鉢的孿生子,只能活一個。而以沫跟亦清之前的女人既是孿生姐妹,也就是說,她們姐妹是能夠繼承家主的嫡親女兒,所以……依照那邊的規矩,只能活一個。”
“只能活一個?是什麼意思?”葉天承心往下一沉。
葉驊雲道:“意思就是,她們姐妹一生下來,只能留一個。”
“那另一個呢?”葉元彬又問。
還不待葉驊雲答話,葉天承又忙接着說道:“是不是大哥的那個女人被留下繼承家主之位,而安以沫……則被送走?不能夠留在家族裡面長大?”
“不是!我剛纔已經說了兩遍,孿生子,只能活一個。”葉驊雲幹吞一口唾沫,道:“另一個……殺無赦!”
殺無赦!
三個字,讓葉驊雲和葉天承的臉色都變得非常難看。
是一個什麼樣的家族,什麼變態的規矩,立規矩的人,又是何其狠心?
不管在哪個家庭裡,如果有新生命誕生,還是雙生子,高興都來不及,又怎會在剛出生,就立下殺無赦的規矩?
他們以爲這是什麼年代?還是古代那種生殺大權可以掌握在自己手裡的封建社會嗎?
“那只是爲了兄弟姐妹之間互相爭奪而已,所以……纔會立下這樣的規矩。”葉驊雲臉色愈發難看。
雙生子,若是一起長大,必定會被分掉一半的資源,在那樣的家族長大,同樣的環境下,勾心鬥角,雙生子的性格又最是想象,甚至還會心有靈犀,猜到對方的心意,這樣爭奪起來,肯定對家族非常不利。
饒是如此,可對於殺無赦這樣的規矩,也太不人道,太慘絕人寰了!
“那麼……安以沫爲什麼會活下來?”葉天承想到這個問題,問葉驊雲。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需要你去調查。”葉驊雲道。
“嗯,我會調查清楚的。”葉天承的臉色也比葉驊雲好看不到哪裡去。
就是經歷風雨和戰爭的葉元彬,神情也是分外不爽,道:“‘那邊’的人一個個都狠絕無情,竟會留下這樣的規矩,若真是如此的話……那以沫現在豈非很危險?”
葉驊雲點點頭,看向葉天承。
葉天承未說話,葉元彬卻是冷冷說道:“不管怎麼樣,以沫已經是我家的人一定要好好保護她才行,絕對不能夠讓那邊傷害她。”
“爺爺,你覺得以我們的能力……保護的了她嗎?”葉天承不是諷刺,而是在認真的詢問這個事情。
葉元彬想也不想,脫口說道:“你以爲我老頭子是好欺負的嗎?‘那邊’如果真的要這麼做,拼個魚死網破,那邊也佔不到什麼好處和便宜。”
葉天承道:“爺爺覺得,爲了安以沫,有必要嗎?她不過是我娶回來給大哥的一個警鐘而已!”
“是嗎?”葉元彬一雙眼睛如老鷹一般銳利看着葉天承,一字一頓,清晰吐字:“天承,你心裡對以沫怎麼樣,你應該比誰多清楚。爺爺還沒有老糊塗,我看的出來,你對以沫……不是那麼簡單的,不然,你今晚也不會去管她的閒事。”
葉天承冷笑一聲,道:“她怎麼說也是我名義上的女人,我可以不在乎她,但是絕對不容許別人欺負她。”
雲淡風輕的話語,像是在稱述一件極其簡單的事實。
“是嗎?”葉元彬冷哼一聲,道:“天承,你自己的內心是如何,你比誰都清楚,你沒必要在爺爺面前逞強。但是爺爺是過來人,我跟你奶奶鬧到今天這樣的地步……就是因爲我們都太過固執,這樣的前車之鑑,你可一定要借鑑。”
“爺爺,一年後,我就會跟安以沫自動離婚,她現在的作用只是讓大哥振作起來,僅此而已!”葉天承一字一頓,道:“我喜歡的人是水惠雯,我是一定要娶她爲妻的,爺爺你應該也知道,我決定的事情,沒有任何人能改變,爺爺也不行!”
“我沒有要改變你的心意,尤其是這種關乎一輩子的婚姻大事。”葉元彬今晚很奇怪,竟然難得的妥協,語重心長的說道:“以前就算我再怎麼不喜歡水惠雯,也是因爲水家家族的關係,我從來沒有嚴令你不許娶水惠雯,我只是要告訴你,要跟着自己的心走,千萬不要看錯了,這……可是一輩子的事情,如果你真的做了,你後悔也就來不及了。”
“爺爺,你那麼喜歡安以沫,是爲什麼?你甚至不惜跟‘那邊’爲敵,從爸媽走後,你不是更加希望葉家能夠強大起來嗎?你之所以不贊同我跟惠雯交往,除了跟水家的老頭政見不合之外,更大的原因不是因爲嫌棄水家的勢力不如我們家嗎?”葉天承很奇怪的看着葉元彬,問道。
“臭小子,你爺爺我是那種勢力的人嗎?”葉元彬冷道。
“等等!”葉驊雲忽然叫停,叫停的原因卻不是因爲要勸解發怒的葉元彬:“我覺得……天承娶了以沫,就算那邊知道了,應該也不會對我們怎麼樣。不,準確的說,應該是說那邊不會對以沫怎麼樣,相反,他們應該會保護寵愛以沫這孩子。”
“爲什麼?”葉元彬脫口而出,葉天承正欲說話,卻似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眼睛一亮,看着葉驊雲,鼓勵她說出來。
葉驊雲添了添嘴脣,興奮的說道:“亦清的那個女人已經失蹤那麼多年,‘那邊’早已認定她死了,所以這兩年,‘那邊’一直在挑選更加適合的繼承人。可是不是因爲出生問題,就是因爲能力問題而被拒絕,大家都想要自己那一支的上位,所以互相找麻煩,你看不慣我,我不服你,都在互相爭鬥,你說……這樣的情況,‘那邊’的家主該何其頭疼?”
“所以呢?”葉元彬又問。
“所以……我想,如果‘那邊’知道有以沫的存在,如果確定她的身份,她或許會被接回去,會被好好的保護起來。”葉驊雲眼睛一亮,說出自己的總結話語。
“不行,絕對不行!”葉元彬沉着臉,一臉嚴肅的說道。
“爲什麼不行?這樣……以沫就沒有危險了啊。”葉驊雲不解。
“‘那邊’跟我們是宿敵,加上以沫孿生姐姐的失蹤,他們歸根結底到大哥的頭上,早已經對我們家恨之入骨,之所以這麼多年來沒有動葉家,是因爲他們還沒有那個能夠把葉家連根拔起的能力,所以……他們一直都在等待時機成熟。如果現在他們知道安以沫的存在,他們一定就會把安以沫搶走。”葉天承無比冷靜的分析,神色難看。
葉元彬點點頭,道:“對,就是這樣,所以,絕對不行。我的孫媳婦,怎能讓別人說搶走就搶走呢?不行!那樣,我就太沒面子了。”
葉元彬說罷,又看向葉天承:“尤其是你那什麼一年就自動離婚的契約,到時候人家找上門來要人,我們簡直是有理說不清。”
“爸……你不會是打算,‘那邊’的人毀了亦清的腿,你就要讓他們賠上一個繼承人吧?”葉驊雲苦笑一聲,看着葉元彬。
葉元彬一臉無賴的乾笑了兩聲,道:“很明顯嗎?”
葉驊雲和葉天承同事點頭。
葉元彬又笑了兩聲,一雙眼瞳劃過狡黠,就像一個頑劣的孩童:“那又如何?以沫總之是我葉家的人,這孩子我非常喜歡,不管是水惠雯,還是以沫的孿生姐姐都不能討我的歡心,唯獨以沫這孩子,深得我心!”
“爲什麼?”葉天承和葉驊雲都是不解,異口同聲的問葉元彬。
葉元彬一臉正色,道:“因爲以沫這孩子能夠爲了她爸爸犧牲自己一輩子的幸福嫁給天承這傻小子,還能夠保留自己清白之身交給天承,就憑這兩點,我就可以肯定,以沫這孩子絕對是個善良、重情義的好孩子,我一輩子閱人無數,過的橋比你們走的路還多,絕對不會看錯人的!”
“以沫的清白之身?”葉驊雲似乎抓住了重點,一臉八卦的看着葉元彬,道:“爺爺,這個你是怎麼知道的?”
葉天承也是眉頭緊皺,深深看着葉元彬。
葉元彬似乎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見葉驊雲和葉天承都是一臉鄙夷的看着他,方嘿嘿乾笑了兩聲,說道:“那個,我今天聽小艾他們聊天的時候談起前幾天給他們收拾屋子的時候,看到牀單上面有血跡,那個……我老頭子也是過來人,就猜到了,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