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正天說罷,聲音一滯,看着芸姨的眼神更是憤恨無比:“阿芸,她曾經救過你,待你如姐妹一般親厚。她甚至爲了你能夠嫁的到體面的人家,還動過要收你做義妹的心思,你……你怎麼下的了手啊?”
“親姐妹?呵呵呵……真的是親姐妹嗎?”芸姨臉上一陣嘲諷的笑容:“我只怕,夫人也跟老爺一樣,把我當成一個傭人。”
龍正天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那邊安以沫輕輕給龍子煜散着熱,聲音冷漠的說道:“就算是那又如何?別忘記了,芸姨你本身就是一個傭人。如果沒有母親的話,你也許無家可歸,居無定所,真是連一口飯吃都沒有,連命都沒有,何談感情、嫁人?”
安以沫的話,讓芸姨一時間怔在那裡,盯着安以沫看了半晌都說不上一句話來。
安以沫說的話十分現實,卻說的很多對。
明明就是一個傭人,爲什麼別人就不能把你當成傭人呢?
“母親救了你的命,你卻這般害她,害她的女兒,覬覦她的男人,母親根本就不應該把你當成一個傭人的。”安以沫的眸光,森冷無比的看着芸姨:“母親假如把你當成一條狗,那都是侮辱狗了,你知道嗎?”
安以沫的話,十分傷人,芸姨聽了之後,哈哈的冷笑起來,那小聲十分的淒厲可怖。
安以沫又道:“你還拋棄自己青梅竹馬的戀人,如果他也像你一樣,那他要該如何報復呢?”
芸姨倒是愣在那裡,半晌都說不上話來。
“以沫,龍家有許許多多的家法,對於這樣的女人……你打算如何處置?”龍正天臉色冷的嚇人,似乎已經不打算多說什麼,他的心裡極其的悲憤痛苦,又很是自責。
自責因爲自己的疏忽,愛妻死了那麼多年,還以爲她一直是鬱郁成疾,才離世,他甚至還內疚了二十四年,以爲自己沒保護好自己的女兒,讓愛妻如此,可今天才知道事情不是這樣,而是被一個惡毒的女人殘害成這樣,他的心情,更是複雜悲傷,只怕任何人都無法體會他此刻的心情。
安以沫沉着一張臉,思索了片刻,卻沒說出要如何處罰芸姨,只是冷冷的說道:“我只是很好奇,芸姨,你當初是怎麼害母親的?我想,你的青梅竹馬的戀人,大約也是知道的,所以……纔會知道你如今對我故技重施的陷害吧,是嗎?”
芸姨一雙眼瞳血紅,配着臉上留下來的血水,那模樣,簡直就像一個冤死的厲鬼,實在是嚇人的很。
芸姨眸光冷漠,冷冷的看着安以沫,倒是也沒否認,說道:“是的,夫人確實是我害死的。只是……我沒有動手殺她,我只是讓她做噩夢,給她吃了跟你一樣的東西,讓她鬱郁成疾,讓她心裡內疚,自己被自己折磨而死,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她就算得到了,我也要毀了她,讓她生不如死。”
芸姨的話一字一字,那麼的惡毒,讓安以沫生生的打了一個寒顫。
只聽芸姨繼續說道:“其實我當年是很感激夫人救了我,可是……可是她過的那麼好,家人的疼愛,嫁了那麼顯赫的人家,這些也都算了,爲什麼她可以過的這麼好?我一見到老爺的時候……就愛上了老爺,老爺是那麼出色,就像一個高高在上的帝王,可是夫人也是那麼平庸的一個女人,爲什麼她能夠擁有老爺,擁有我羨慕的一切,我卻得不到?”
芸姨緩緩的笑了起來,那笑容怎麼看怎麼恐怖嚇人:“後來……我得知龍家對於雙生子的規矩之後,我就偷偷的給夫人服用了多子藥,你們知道嗎?若不是我,夫人還真不會生下雙生胎,只怕龍家如今也沒有二小姐你這麼一個繼承人了,老爺,你應該感謝我纔對啊,你應該感謝我,娶我,讓我做龍夫人才對的啊!”
在場三人的臉色,一下就沉了下來。
這個識貨,外面進來一個醫生,在龍正天的示意下,默默的給龍子煜上藥,根本不敢多言一句,只是眼觀鼻鼻觀心,認真上藥處理傷口。
安以沫將那冰包放在餐桌上,想來龍正天是十分信任這個醫生的,任由醫生給龍子煜上藥,可是看着芸姨的眼神,更是憤恨無比。
多子藥,也就是俗稱的排卵藥。
也就是說,母親本不是那樣的體質,根本就不會懷雙胞胎,就是因爲芸姨動了手腳,纔多分泌一顆亂子,懷了一對異卵雙胞胎,纔有了姐姐和安以沫。
而母親就是因爲知道懷了雙胞胎,鬱鬱寡歡,孕期的時候就很不開心,等到生下來之後,更是擔憂安以沫的生死安全,鬱鬱寡歡,再加上芸姨給她吃了做噩夢的藥,所以才香消玉殞。
可憐的母親,最信任的人,當成姐妹的傭人,竟然用這般惡毒殘忍的手法陷害她,讓她這輩子都爲之改變,走偏了人生的軌跡!
“啪!啪啪!”龍正天左右開弓,一隻大掌狠狠的甩了芸姨幾個巴掌,那模樣,無比的憤怒陰冷:“好一個惡毒的阿芸,好一顆惡毒的心啊!你既然這麼恨她,爲什麼不給她一個痛快,要這麼這麼她而死呢?”
龍正天這幾個巴掌,可是下了狠功夫的,扇在芸姨的臉頰上,那上藥的醫生都哆嗦了一下,芸姨的臉上,也立刻起了清晰的五指紅印,愣愣的看着安以沫,半晌都反應不過來。
芸姨被打的頭都偏向一邊,頭髮散亂,吐出一口血水,還帶了兩顆被打落的血牙。
安以沫皺了皺眉,看着芸姨狼狽的樣子,沒有覺得解氣,反而覺得很是悲傷。
女人爲了愛情,瘋狂成這個樣子的,還真是聞所未聞!
芸姨一字一頓說道:“就是因爲我恨她,嫉妒她,所以纔要慢慢折磨她而死,她若死的那麼痛快……我豈非就難過了?我故意留下二小姐的命,讓她鬱鬱寡歡,讓她牽腸掛肚對老爺沒了心思親近,若是二小姐死了,夫人傷心個一兩年不也就算了吧?可是二小姐活着,那才叫有心牽掛啊……可是,不管我做什麼,老爺,爲什麼你都看不到,爲什麼?”
芸姨的話,讓安以沫氣的發抖,龍正天也是氣的臉色青白,牙齒幾乎都咬的咯咯響:“既然如此……爲什麼當初我查到以沫的存在,你拼死不告訴我她的存在?你這樣的女人,總不至於是心軟內疚吧?”
“哈,哈哈……不是,當然不是,我這樣的女人,又怎麼會心軟內疚,又怎麼會心有不忍呢?”芸姨轉過頭,一雙血紅的眼瞳轉過來,盯着安以沫,冷笑連連:“我就是不想讓她回來,我就是想讓夫人死都不得安寧!可是,既然她回來了,我當然無法阻止,我更不會直接弄死二小姐,我要一點點的,讓她重走當年夫人的路,讓她噩夢纏身,不治而亡……”
“啪!嘭!”
龍正天氣的幾乎爆了起來,猛的起身,幾個巴掌甩落在芸姨的臉上,然後猛的伸腳,狠狠揣在芸姨的心窩,芸姨縱然再堅強,終是不敵,昏迷過去。
安以沫一臉悲傷,龍正天看着安以沫,又看着在龍子煜在上藥的那隻手,臉色難看的嚇人,醫生哆哆嗦嗦,更是好怕,身怕被殃及池魚。
龍正天在餐廳裡,圍着餐桌來回鍍了幾個圈,深深的呼吸了幾下,似乎才平息下來。
然後轉頭,眸光一臉冷漠的看着龍子煜,半晌,方深吸一口氣,道:“以沫,是你說吧,要怎麼處罰這個女人?她傷的是你母親和你,說不定你姐姐的死她也脫不了干係,我記得那時候我反對你姐姐跟葉亦清在一起的時候,她特別的親近芸姨,想來是芸姨在她耳邊吹風,讓她堅持下來……”
安以沫一想,也覺得龍正天說的對。
看來,芸姨的罪孽還真是不小,這個女人,實在是太過惡毒,讓人恨不得把她扒皮抽筋!
想到此處,安以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眼神冷冷的睨着昏迷過去的芸姨:“爸爸,我不知道龍家的家規最嚴厲的懲罰是什麼,但是……我不想要私下解決這個惡毒的女人。”
安以沫的話音落下,龍子煜和龍正天都有些意外的看着安以沫。
這種情況下,當然是手刃仇人,或者慢慢折磨她,方是最好的辦法。
可是,安以沫一臉認真:“龍家雖然富貴,可畢竟上有國發,我們私自處置她,實在不合適。”
龍正天正想發問,卻聽安以沫冷笑一聲,一臉正色說道:“這樣吧……芸姨,還是送進女子監獄,讓她在那裡一生勞作,但是爸爸一定要給裡面送足了錢,讓芸姨不能死,聽說那裡面的女人常年沒有男人,性格很是古怪反常,像芸姨這種模樣不錯的……送進去,有的她苦吃。”
安以沫眸光落在昏倒的芸姨臉上:“我要讓她嚐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一輩子都在裡面吃苦,孤獨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