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這個樣子,安以沫禁不住的吸了一口氣,這些場景,就像是電影裡演的場景一樣,讓她不得不擔驚受怕的。
車子開進了廠房,因爲車窗開着,迎面撲來一陣腐朽的鐵鏽之氣,安以沫不禁皺了皺眉頭,乾嘔一聲,險些吐了出來……
她本就進入妊娠反應最嚴重的階段,加上坐了那麼久的車,心中害怕,聞着着腐朽的異味,不吐才奇怪。
那張刀疤臉,站在外面,一雙眼睛就如一直喋血的老鷹一般,森森然的看着安以沫,安以沫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忙收回了目光。
她縱然再鎮定,在這樣的情況下,也不可能一絲絲害怕都表現不出來。
那刀疤臉看到她害怕的臉色,似乎頗爲高興,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煙燻黃的牙齒。
想起報紙電視上的那些報道,想起無數的少女少婦被人綁架強姦又賣到外國去坐檯的消息,安以沫冷森森的打了一個寒噤,一時間,真是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車子緩緩的停了下來,那廠房的門,也被刀疤臉給關了起來,廠房一下子就陷入黑暗之中,唯有幾盞高高吊起來的燈泡發出淺黃的光線,卻無憂讓人有一種極度壓抑的感覺。
“快點,讓她下車!”刀疤臉跟了過來,敲了敲門,對開車的司機說道。
“下來吧,安小姐。”開車的司機回頭,看了安以沫一眼,臉上全是冷漠的笑容。
安以沫不敢多言,更不敢反抗,強裝鎮定,深吸一口氣,徑自開了車門,從車上走了下來。
下了車,廠房內的腐朽之氣就更加明顯了,排山倒海一般撲鼻傳來,安以沫倒吸了一口冷氣,壓下心中那極度的噁心只敢,儘量案首挺胸的站了起來,神情莫測,讓人猜不准她的心思。
好在,不管是刀疤臉還是開車的司機,兩個人誰也沒有壓迫着安以沫繼續往前走,而是站在她的身旁,不遠不近的跟着,任由她四處打量張望。
“龍家的孩子,果然不簡單哪!”
一直沒有人理會安以沫,正當她清理一下嗓音,想要問話的時候,廠房的盡頭,忽然傳來一道洪亮的聲音。
她吵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只見那裡漆黑一片,若影若現之間,有一個紅色的光點,似乎是說話的人,正在抽菸!
安以沫轉身,看向聲音的發源地,高聲說道:“誰說我是龍家的孩子?我姓安,我跟龍家可沒有關係。”
“呵,呵呵呵……”那男人放肆的大笑了起來,似乎一點都不把安以沫放在眼裡,安以沫眉頭緊緊的擰了起來,盯着那聲音的發源地,挺直了背脊,強裝鎮定。
對方這個時候玩的肯定是心理戰術,她越是害怕,對方就越有把握,她必須要表現的鎮定自若,好讓綁匪做足準備,這樣,葉天承就不會輕敵,也能給葉天承爭取更多的時間來營救。
“果然不簡單哪!”那邊的聲音又說了起來,看那個菸圈的光點,他似乎已經慢慢的站了起來:“不過……除了龍家的孩子,誰還有這個膽識呢?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安家那一對夫妻,可是很小很小的貧民,窮的連醫院都住不起,他們那樣的人……又怎麼會生出龍家這樣的孩子呢?”
安以沫的眉頭,緊緊的擰了起來,她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個人的聲音,她應該在哪裡聽過。
她可以肯定自己聽過,只是到底在哪裡聽過,她一時間,卻想不起來了。
“你一直在強調我是龍家的孩子,既然如此,你應該也知道我是葉天承的老婆吧?”安以沫想了想,不慌不忙的問道。
“當然知道,鼎鼎大名葉少的妻子,我怎能不知道?”那人的聲音淡淡一笑,說道此處,笑了笑,高聲說道:“或者說,京城裡面,又有誰不知道呢?”
安以沫隱去臉上的神色,這個人的聲音,似乎是一箇中年男人的聲音,他應該沒有使用任何變聲的東西改變自己的聲線,所以,安以沫覺得他的聲音有些耳熟。
壓下心中的思緒,安以沫道:“既然閣下知道我是葉少的妻子,又以爲我是龍家的孩子,那麼……我就好奇了,你到底是誰,竟然敢綁架我到這裡來了。”
“呵呵,呵呵呵……果然聰明,怪不得子煜和老四會那麼着急,讓你回到龍家,那可是大功一件啊。”那聲音又是一陣大笑,隨即,他的那根燃起來的煙,泯滅之間,似乎漸漸的朝安以沫這邊走來。
安以沫的心,無由的跳了一下。
綁匪朝她走近,接下來,他會做什麼?
安以沫的眸光,一瞬不眨的盯着那個方向。
那個男人,漸漸的露出了自己的容貌。
首先是被擦的岑亮的皮鞋,在這樣的地方,他的鞋子,竟然還能這般乾淨。
然後,便是有些微隆起來的中年啤酒肚。
順着啤酒肚再往上,昏黃的燭光下,這個中年的男人的輪廓,漸漸的出現在光亮之下。
沒由的,安以沫重重的吸了一口冷氣,這個中年男人,果然是眼熟之人!
他那張方正的國字臉,從容不迫的神情,淡淡的看着安以沫,甚至還噙着一絲笑意,讓人疑惑!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龍一博的堂兄!
那一次,在醫院裡面,安以沫去探望安父的時候,不巧碰到這個男人跟龍一博在一起,正在醫院裡面看望一個病人。
當時,安以沫就覺得這個男人看自己的眼光很奇怪,再要不了多久,她就被“請”到龍家去,被懷疑身份。
她想,她見過龍一博的次數也不少,龍一博卻是一點都沒有懷疑他,這個男人一見到自己,就那般眼神看着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
想到此處,安以沫的眉頭擰了擰,盯着男人看了半晌,方淡淡問道:“原來是你。有件事情……我倒是很好奇。”
“但說無妨。”龍一博的堂兄,名喚龍紀安,在龍家排行老二,不過這些,安以沫暫時還不知道而已。
“當時,在醫院見到我的時候,你是不是覺得我跟龍家某人長的很像?比如……我的兄弟姐妹?或者,我的父母?當然,這些兄弟姐妹或者父母,都是你懷疑的那些。”安以沫一臉認真。
“對。”龍紀安點點頭,一臉嚴肅的看着安以沫,道:“你……確實跟我認識的某一個人很像的,當時,離開醫院後,我就跟一搏提了出來,後來……纔有了他跟子煜請你去龍家的那一幕。”
果然如此。
“那麼……現在你又請我到這裡來,是因爲……你們龍家人說話不算數,說了不會勉強我,現在又因爲我不肯‘借’一條頭髮給你們,現在出爾反爾,要強迫與我了嗎?”安以沫聲色冷漠,在說龍家人的時候,不含絲毫感情。就好像自己,是一個跟龍家毫無關聯的人。
龍紀安卻沒有生氣,臉上,反而帶着淺淡的笑容,聽了安以沫的話,大笑了起來。
看着他這個模樣,安以沫心中愈發的不解,眉頭高高的擰了起來,盯着龍紀安,道:“很好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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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他好像是聽到了極大的笑話,仰頭大笑起來,一邊跨步,往安以沫這邊走來。
他的身邊,除了之前開車的司機和刀疤臉之外,再沒有別人,而這兩個人,也是默默的守在安以沫身旁,無形之中,似乎形成了一道屏障,似乎在保護着龍紀安,防備着安以沫。
聽着龍紀安的笑聲,安以沫的眉頭,緊緊的擰了起來,盯着這個男人看了半晌,一時之間,卻不知道如何回答!
猛的,龍紀安的笑容,忽然停頓了下來,一雙眸光,冷厲的瞪着安以沫,一字一頓,涼涼開口:“這種事情,子煜和一搏會這麼做,我可不會,幹嘛這麼麻煩?嘴上說不會勉強你,其實暗地裡,還不是要去調查?”
“你想對我怎麼樣?”安以沫眉頭一擰,眼瞳狠狠的收縮了一下,盯着龍紀安,問道。
“安小姐放心,我不會強迫‘借’你頭髮的。”龍紀安臉上笑容滿面,看着安以沫的笑容,愈發的濃烈了:“只不過……你既然是龍家人,我怎麼說,也算是你的叔叔了,我這個叔叔,雖然只是堂叔,可是比你龍一博那個更遠的堂叔來說,我們可要親切的很哪……”
“怎麼?你莫非已經認定了,我是龍家的人嗎?”安以沫眉頭緊緊的擰了起來,一臉不解:“我倒是好奇了,你憑什麼這麼肯定呢?”
龍紀安緩緩笑了起來:“安小姐最近難道沒有發現,你總是丟東西嗎?”
安以沫攢着眉心,思索了半晌,方恍然大悟:“那個……我的玉佩,是你讓人偷了我的嗎?”
“玉佩?那個玉佩確實精緻,不過是你母親的孃家之物,我可沒有興趣。”龍紀安並不否認,一臉大方的說道。
“那……你的意思是,指什麼?”安以沫說罷,又忽然想起什麼,一臉的恍然大悟:“你是說……那個包着玉佩的紅色軟布小口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