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可是……今晚姑姑和天承都不在家啊,你去姑姑房間幹什麼?”水惠雯疑惑的看着安以沫,那眼神,分明是不相信安以沫說的話。
安以沫眉心跳了一下,隨即失笑:“我去姑姑房間,自然是有事要忙的,我去姑姑房間,是爲了拿一樣東西呢。”
“拿一樣東西?什麼東西?”水惠雯更加疑惑,彷彿很是好奇,眼定定的看着安以沫。
“我要用的一樣東西,放在姑姑房間,我有姑姑房間的鑰匙,姑姑不在,我也可以進去,有什麼問題嗎?”安以沫皺眉,不客氣的看着水惠雯,故作不耐煩的看着水惠雯,希望她能夠識相一點,閉嘴不要再問了。
“沒有什麼問題。”水惠雯搖搖頭,道:“我剛纔本也想上樓去找你的,可是聽到奇怪的聲音……我又嚇的跑回來了。”
“什麼奇怪的聲音?”安以沫心意跳,剛纔他們練習的時候,雖然已經盡力剋制了,可難免會發出一點聲音,不會讓水惠雯起疑吧?
水惠雯幽幽一笑,道:“好像有東西挫地面的聲音,真是奇怪了……”
她說着,湊近安以沫,將聲音壓的極低,幽幽說道:“那聲音……好像又是閣樓傳來的,你剛纔在三樓,沒有聽到嗎?我在房間裡等了你好久,我聽到聲音的時候,你肯定是在三樓的,你應該比我聽的更清楚纔對。”
“所以呢?”安以沫皺眉,一臉不悅。
“你不知道嗎?以前閣樓……是專門給天承的哥哥用的,可是他一年前就死了,你說……那閣樓有聲音,嚇人不嚇人?”水惠雯臉色有點白,一點擔憂的看着安以沫,道:“以沫,今晚他們都不在家,你一個人睡在這裡怕不怕?不如……你到樓下去,跟我一起睡吧?”
不知道她是想嚇安以沫,還是真那麼好心。
安以沫臉上不動聲色,也不拆穿水惠雯,淡淡道:“不用了,我不相信鬼神之說。對了,你今晚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我明天要去產檢,你看……有沒有時間陪我一起去?你需要去醫院複查嗎?”水惠雯說着,神色黯淡的垂了下來:“一個人去,我總是覺得怪怪的,可是我又不好叫天承。”
叫葉天承,葉天承就會答應嗎?
安以沫心中不耐煩,搖頭說道:“我明天要去公司辭職,交接資料和文件,沒有時間陪你去。”
“是嗎?那真的不能了!”水惠雯見安以沫臉色一直都不大高興,大約也意識到是因爲自己的原因,幹吞一口唾沫,轉頭看向安以沫,道:“那……我就先去休息了。”
“明天我讓小艾陪你去吧。”安以沫道。
她總覺得,水惠雯的身邊,有個人陪着比較好。
“也好。”水惠雯神色黯了黯,轉身正欲離去,身後的安以沫叫住了她:“等一下。”
“有事嗎?”水惠雯轉頭,有些疑惑的看着安以沫。
看着她眼睛裡面的神色,似乎沒有半點內疚和不安,這個女人,真不知道是臉皮太厚,還是故意跟安以沫作對。
既然如此,那安以沫也不必客氣了。
“水小姐,我想我應該提醒過你很多次,讓你不要隨便上樓,更不要隨便進我跟天承的房間,對嗎?”安以沫問,特地咬重了“我跟天承”的房間這幾個字。
水惠雯眼神黯了黯,隨即點點頭:“是的,可是我……我現在有事,以沫,我知道你不高興,我以後不會隨便上來了。大家住在一個屋子裡,總不能有事我就打你電話吧?”
安以沫搖搖頭,道:“那你有事最好別找我,真的,我覺得我不能,也不會幫你解決什麼事情,這是我最後一次提醒你,如果你下次還在沒有經過我同意的情況下上樓,進我房間,我一定不會讓你再住在葉家。這是最起碼的尊重,你明白嗎?我總不至於有事沒事,就偷偷溜進你的房間吧?”
這話說的有點嚴重,可是安以沫想,話不說的嚴重一點,水惠雯好像根本就不當一回事,還是說的清楚一點,讓她有所顧忌,以後都不會輕易上樓。
若有一天她發現葉亦清的存在,那可就是個大麻煩了。
“好吧。”水惠雯點點頭,冷冷的睨了葉天承一眼,道:“我知道怎麼做了。”
“那最好不過了,希望水小姐你這一次一定要記住,別像之前那樣,我提醒你幾次都沒用。”安以沫又加了一句。
水惠雯擡頭,一雙眸光深深凝視着安以沫,許久才長嘆一口氣,道:“對不起,以前這是我跟天承的房間,我每次一來,都是住這裡,也是出入自由,我習慣了,所以總是不由自主的進來……而且,我又被水家趕出來,在葉家本就沒有歸屬感,只有這間房……”
說着,她目光幽幽的掃了一遍房間四周,那眼神,還真夠噁心人的。
安以沫幾乎可以確定,她這絕對不是在扮可憐,絕對是在噁心安以沫。
你想啊,住在老公和前女友睡過的房間,試問,哪個女人可以接受?
不過,洞悉水惠雯的心思後,安以沫反倒不生氣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讓水惠雯徹底斷絕以後可以輕易進這個房間的念頭。
深吸一口氣,安以沫盯着水惠雯看了半晌,方淡淡說道:“水小姐,如果其他房間讓你沒有歸屬感的話,那你就回水家吧,我相信水家的人,尤其是你奶奶,她應該很想見到你的。”
水惠雯臉色一變:“你難道想出爾反爾?”
“這不是什麼出爾反爾,而是水小姐你自找的。你記住了,我只是可憐你,看在孩子的份上給你一個安身之地,如果你再犯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安以沫聲音很輕,一點都沒有要大聲吵鬧的意思,柔柔的,一字一頓,卻讓水惠雯徹底的愣在那裡。
“水小姐,你要記住了,你已經跟葉天承分手了,現在這裡……我纔是女主人,我相信你這麼聰明,不可能真的是湊巧或者忘記我的叮囑走進這個房間,之前兩次,我只是不想拆穿你,事不過三,你記住了,如果你再犯的話……我不會就這麼算了。”安以沫臉頰閃過一抹陰雲,冷冷說道。
“好,好。我知道了,安小姐,果然好大的架子!”水惠雯似乎忍的不耐煩了,聽了安以沫一席話,心中極是不甘,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看着水惠雯那一雙嫵媚的眼睛被憤恨給取代,安以沫反而鬆了口氣。
跟水惠雯私底下這種相處方式,顯然要舒服多了。
之前水惠雯一直在她面前扮的乖巧可憐,她覺得很不習慣,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可水惠雯一直就隱藏極好,總是一副幽幽可憐的模樣,現在看到她終於變回了那張臉,她反而可以放心了。
不過,既然已經撕破了臉,以後就沒必要客氣了,回頭她得跟小艾說一聲,讓她好好注意着水惠雯,不許她在上二樓一步。
葉亦清的事情,可不能因爲她的一時心軟就泄露出去,要知道,葉亦清若是被發現,隨時都可能會被龍家發現,隨時都可能有生命危險,這種事情,跟水惠雯的尷尬比較起來,簡直不值一提。
舒了一口氣,安以沫轉身,卻壓到一件什麼硬硬的東西,愣了一下,忙從身下掏了出來,一塊硬質的玉,露了出來。
是爸爸做手術之前,給她的認親信物,那天從花房回來,找到那個紅色的軟布之後,她已經收起來了啊,怎麼會在牀頭下面?
這些天,她一直都在醫院,就葉天承回來過兩次,他總不至於拿自己的東西吧?難道是……水惠雯嗎?
想起她剛纔坐在牀沿上的樣子,安以沫心裡就有氣。
可是,平靜下來想一想,卻覺得有點不對勁。
水惠雯這個人雖然討厭,但是她總是大家千金,不至於做這種無聊的、偷雞摸狗的事情。
至於這塊玉的來歷,她就更不知道了。
不然,上次撿到這塊玉的時候,她就沒必要還給安以沫了,現在又偷偷拿出來了。
那這是怎麼回事?
正想着,門口傳來開門的聲音,擡頭看去,葉天承走了進來,他臉有些紅,一身酒氣,不過眼神很清澈,應該沒有喝醉。
“回來了?”安以沫把玉佩隨手塞回枕頭下,起身給葉天承倒了一杯酒:“我以爲你今晚不回來了。”
葉天承的狐朋狗友一樣很多,每次去“夜色”喝酒都是不醉不歸,不然就是直接喝到天亮,今天這麼早就回來,着實有些奇怪。
“嗯,事情談完就早點回來,何況……現在我有老婆了,老婆又懷着身孕在家等我,我不能再像以前一樣了。”他說的很認真,說罷,伸手將安以沫攬在懷裡,接過她手裡的水杯,笑容滿面。
“是嗎?這麼乖?”安以沫配合的摟住他的腰,聞着他身上淡淡酒香,忽然眉頭皺了皺:“咦,你身上怎麼有香水味?而且還有點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