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小朵不知怎麼的,看到了穆皓琛的身影之後,在心裡就莫名產生了一種恐懼。
可是在害怕什麼呢?是害怕穆皓琛看到自己呢?還是害怕穆皓琛氣自己的不爭氣?恐怕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
是啊,到底是爲什麼呢?爲什麼自己現在這麼在意,穆皓琛的感受了呢?
不管怎麼說,不管是怎樣的心情,米小朵正慶幸着穆皓琛現在被太多太多的人圍住客套寒暄,沒時間尋找自己,卻發現穆皓琛一邊冰冷着一張臉,不願意和那些人有太多接觸,一邊裝似漫不經心地環顧四周。
糟了!米小朵現在心裡只有這一個想法!
她迅速站起身來,卻又怕動作幅度太大被發現,轉念一想自己是在宴會大廳的角落裡,本就是燈光都不夠充足的地方,更何況還是在穆皓琛的背後的位置,這樣想着,她吊着的一顆心就緩緩放了下來。
身邊的人好奇地看着米小朵,好像是在不明白爲什麼宴會都要開始了,這個女人卻要離席了。
米母在宴會正廳裡,正舉着就被風姿婀娜地站着,想要跟穆皓琛敬一杯酒。要知道,以林家的勢力,能夠請到穆皓琛這樣的一流家族的的本家來參加宴會,實在是有種蓬蓽生輝的感覺。
雖然米小朵動作不大,但正對着她的米母還是發現了,他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轉眼就又恢復了溫和的面容,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米小朵緊張地盯着穆皓琛的背影,輕輕告訴身邊的人一個隨口編出的理由,就匆匆忙忙提着裙子,沿着一天不容易被發現的通道躲到後臺去了。
穆皓琛心裡勾起好笑的弧度。
這傻女人還真的以爲自己沒有找到他嗎?從一進門的時候,就注意到的人,現在做什麼動作會不知道呢?
想到這裡,穆皓琛輕輕轉頭,正瞥見米小朵匆匆離去跑向後臺的身影,心中有些不悅,怎麼,這是又要去找林喻白嗎?
一股無名火竄上心頭。
穆皓琛冷着一張臉,微微向圍在身邊上來套近乎的人說了聲抱歉,就自顧自地跟隨米小朵的步伐向後臺走去。
米小朵背靠着幕後雪白的牆壁上,正想長舒一口氣,卻聽見通道外的一陣喧譁,想必也是知道穆皓琛追了過來,便慌不擇路地衝進了一個房間。
剛關上了門,米小朵才發現更尷尬事情發生了。
房間裡站着一個正在換衣服的男人,他剛準備把身上潔白的襯衣脫下來,後背還赤*裸着,更衣室就闖進一個穿着禮服的女人。
兩個人一時間都愣在原地。回過神來才發現彼此都認識。
正在換衣服的男人,正是今晚宴會的男主角,米雪的未婚夫,米小朵的前男友——林喻白。
米小朵一時間不知道要做出什麼反應,只得愣在原地,呆呆的看着林喻白,一張臉漲得通紅,卻沒有任何的動作,也說不出一句話。
林喻白也是第一次碰見這樣的情況,也是有些驚嚇。但轉眼他就發現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米雪口中一直在她們面前死死糾纏、“陰魂不散”的米小朵,不由得生氣起來。
“米小朵,你作爲一個女孩子,到底還有沒有一點廉恥心?有沒有一點臉皮?都到了現在你還一直不死心嗎?我看你還真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啊!”
“什麼?”米小朵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曾經最熟悉的男人這樣破口大罵着,任誰都是緩不過勁來的。
“什麼?你竟然還有臉問我什麼?上次你賠了那麼多錢,到底是怎麼安安全全走出來的?你傍上的大款就那麼被你當做了冤大頭,他知道你是個有多麼噁心、心機多麼重的女人嗎?”
林喻白像是不解氣似的,放下手中準備要穿上的衣服,繼續指着米小朵的鼻子,滔滔不絕的說着。
“你不會真的找了個有錢的就能保護你一生沒有憂愁了吧?你別異想天開了?等你老了還能有誰看得上你?你現在就這麼臭名遠揚了,更別說以後了,現在有多少人已經對你敬而遠之了?你到現在還不知道悔改嗎?還不知道自尊心是什麼東西嗎?”
“小雪說得對,對你這種女人,根本不需要講什麼道理。因爲你,哪裡知道什麼叫自尊心,哪裡知道什麼叫可恥,哪裡知道什麼叫害羞,你心裡早就是被利益堵住了,肯定也是顧不得什麼別的東西了。”
“我都替你感到羞恥,更是替小雪,替米家感到悲哀,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姐姐,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女兒,給家裡人蒙羞嗎?爲了一個男人能不顧一切,甚至做出這麼多讓人難以接受的事。”
林喻白像是被噎住了,一張臉憋得通紅,她的手指擡起又放下,是整個身子氣的發抖,最後他閉了閉眼,纔像是失去了全身力氣一般,說:“我真是太失望了。”
米小朵冷不丁承受了這麼一大頓莫名其妙地指責,還沒等到反駁,就聽到房門外一陣不急不緩而又熟悉有力地腳步聲,心道:壞了!
她環視着房間,完全不顧林喻白的眼神,只一心想要尋找可以躲藏的地方,最後慌不擇路,一頭扎進衣櫃裡。
剛剛藏好,林喻白驗證張看着米小朵怪異的舉動,還沒做出反應,房間的門就被又一次推開了。
林喻白轉過身去,正好對上穆皓琛深邃冷酷的眸子。
穆皓琛緩緩看着室內的景象,自動忽略了林喻白還赤*裸着的上身,眼神在衣櫃門上靜靜地停留了一會,然後嘴角淡淡一笑,說了聲“失禮了”,就退出了房間外。
林喻白卻被他不輕易能夠見到的笑容激了一下,渾身上下泛起一種涼意。
明明笑容,爲什麼看上去那麼滲人呢?就像是,被野獸盯住了的獵物,無論如何,都是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樣想着,林喻白光裸着的後背上,滲出一層薄薄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