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風拍了拍雲汐的肩膀示意她安靜下來:“你以爲父皇不知道嗎?德妃就是被杜恆永害死的,她是父皇最愛的女人之一。”
雲汐握緊拳頭:“德妃?八王爺的母妃,她不是……你害死的……”雲汐忽然覺得杜恆永做的所有壞事裡面,只有這件最討喜。
宇文風微微一笑:“所有人都認爲杜恆永是我的人,不會有人相信這件事其實我事先真不知情。”
雲汐伸出手,按住了宇文風的手背:“我相信你。”
他的手輕輕一顫,身上某個部分似乎狠狠地傳來一陣麻痛,他趕緊收斂心神繼續說:“杜恆永的惡行,都是暗地裡的,明面上他深受百姓愛戴,他的實力延伸到雪國,即使是父皇,也不敢輕易動他。”
雲汐脫口而出:“我幫你,我幫你對付杜紫煙。”
宇文風看了她一眼,笑道:“你管好你自己,別給我添亂我就燒高香了。”
雲汐扁了扁嘴,相當受傷:“你……怎麼這麼看不起我!”
宇文風揪起她的長髮,在她鼻子上戳了一下,說道:“我不是看不起你,我是擔心你。我要你離杜紫煙遠遠的,不管她說了什麼,都不要信,不管她給你什麼,都不要碰。我不在的時候,你別離叮嚀太遠,出了事她會保護你,不要讓我有後顧之憂。”
後顧之憂……雲汐心裡一甜,眼裡蕩起動人的光芒。
宇文風趕緊移開眼睛,淡淡說道:“雲汐,我們說好,今日是最後一次,以後不可以再這樣看着我。”
這話他原本不想說的,可是還是忍不住要說出來,她如果每日都這麼看着他,他真的很難保證自己不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
雲汐眼裡的光芒瞬間黯淡下來,她小心地把散落在他胸前的長髮攏回自己身上,小聲說:“知道了,過了今晚,你就是我叔叔,我會記住的。”
宇文風皺了皺眉頭:“你可以當我是你哥哥。”
“嗯?”雲汐不解地看着他。
“叔叔……感覺好老。”
雲汐撲哧一聲笑出來,心裡的陰霾,也跟着散去了一些。
第二天睜開眼睛,她發現自己的臉貼在一個溫暖的胸膛上……
她趕緊定了定神,從牀上坐起來,狼狽地理順散亂的頭髮,然後扯出一個尷尬的笑容,對剛剛睜開眼睛的宇文風說:“早啊。”
宇文風直勾勾地看着她,眼睛裡充滿了懷疑,過了半晌,纔不確定地問:“步?雲?汐?”
雲汐茫然不解地看着宇文風,然後倒抽一口涼氣,趕緊伸手去捂自己的臉,她這纔想起來自己中了鬼面蠱,容貌應該已經發生改變了,依他見了鬼的表情來看,她一定醜得可以!
宇文風一臉驚駭,捉住雲汐的手,說道:“別擋,讓我看看。”
雲汐拼命掙扎,死也不肯鬆手。
宇文風沒奈何,用了強勁把她的手給掰開,盯着她的臉看了兩秒,眼神開始變得深不可測起來,他半拖半拽地把雲汐拉到鏡子前面。
雲汐又氣餒又無奈,就算她變成醜八怪,他也不用這麼着急就讓她來面對這個悲催的現實吧。
可是他非要她看,她也無法逃避,只好睜開眼睛,向鏡中瞧去……
“啊……”雲汐瞥見鏡中的影子,尖聲大叫起來,她甩掉宇文風的手,飛也似地逃開,眼裡滿是驚恐。
宇文風趕緊躥到她身邊,捂住她的嘴,免得她把整個太子府的人全吼起來,他將她輕輕擁在懷裡,壓低聲音說:“別嚷嚷,我去把喜樂找來,你乖乖在這裡等我。”
雲汐茫然失措,但還是冷靜地點了點頭。
過了一個時辰,宇文風帶着打了雞血似的喜樂和滿臉驚詫的傅宏雲,悄無聲音地來到讀心齋。
雲汐恍在夢中,直到喜樂握起她的手,她還是沒能反應過來,剛纔鏡中那張絕美的臉,真的長在她脖子上,和她從前的嬌顏相比,似乎另有一番別緻的風情……
喜樂不可思議地看着雲汐,順時針轉了三圈,又逆時針轉了三圈,滿心羨慕地說:“雲汐,你的運氣也太好了吧。”
“你說什麼?”宇文風一臉嚴肅地看着她。
喜樂拿出她看蠱蟲的那種着迷的眼神,仔細地打量着雲汐的容顏,過了許久,才委屈地說道:“鬼面蠱能改變人的容貌,但不一定是變醜的,一萬隻蠱蟲裡會有一隻奇葩把人變成仙女,竟然被你撞上了!老天爺也太不公平了,怎麼你們各個都能遇到神蠱,我從小找到大,就一隻也找不到呢!”
雲汐眨了眨眼睛,衝到鏡子前面又仔細端詳了一番自己的容貌,發了半天呆,纔回過頭看着喜樂問:“你的意思是,鬼面蠱不會把我變成醜八怪了?”
“你自己不都看到了嘛,還問什麼。”喜樂咂着嘴,似乎很想把雲汐身體裡的蠱蟲拔出來,塞到自己身上去。
雲汐頓時心花怒放,又轉過去照鏡子,心裡美滋滋的。雖然她不是視貌如命的人,但哪個女孩不愛漂亮,而且她再也不用擔心宇文風看到她的醜態了。
宇文風看到雲汐歡天喜地的樣子,沒有打擊她的幸福,但他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馨香院裡,杜紫煙一臉陰霾,對身邊一個臉上有疤痕的男人說:“刀奴,看好那個步雲汐,鬼面蠱都奈何不了她,這個女人不簡單。”
刀奴看了杜紫煙一眼說道:“讓人變美的鬼面蠱雖然罕見,也是曾經有過的,那女人只是運氣好罷了,小姐不必太過緊張,勞心費神傷了自己的身子。”
杜紫煙搖頭:“我就不信那個女人的運氣有那麼好!怎麼全天下的好事都能讓她遇上呢!這裡面一定有問題!”
刀奴眼光一肅:“小姐的意思是?”
杜紫煙眼中閃着寒光:“有高人在幫她……我要知道,是誰!”
刀奴冷冷地說:“如果小姐不放心,我就去把她做了。”
杜紫煙展顏一笑:“別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宇文風把那丫頭當寶貝,如果我親自動手,他豈不是要恨上我了。那個女人根本不用我們出招,已經有人排着隊要找她麻煩了,我們隔山觀虎鬥,看着她們兩敗俱傷,豈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