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平安神色有些恍惚,又百思不得其解,穆凌見她神色不太對,把她帶上一旁,避開了人羣,今天的宴會短短几個小時,一波三折,全都衝着顧平安,或許,她真的心力交瘁,大悲大喜過後,人的情緒總會有幾分萎靡。
“平安,如果累了,去我的房間休息。今晚你們都住這邊,別回去了,等結束,怕也很晚了。”
“平安?”
“啊,你說什麼?”
“你到底怎麼了?”穆凌臉色一沉,也有點冷意,他不喜歡顧平安有任何事情瞞着他,“說!”
重逢至今,除了當日,他極少用這麼冷硬的態度和她說話。
顧平安心神不寧,一時也沒感覺。
“當年舉報我爸的材料,真的是你爺爺送上去的嗎?”
穆凌心裡咯噔一下,這也是他們彼此很有默契,都避開不談的事情,談起來,怕會不歡而散,顧平安雖然是顧家的養女,可顧雲對她從小寵愛,百般呵護,兩人和親父女無異。
“對的,爺爺親口和我說的。”穆凌說,“我也問過,的確爺爺做的,此事沒什麼可辯解的,平安,雖然當年我話說得很難聽,可我盡力的補救,我想我至少能幫你爸爸爭取一個無期,先爭取無期,後面表現好,我們再努力,十年總歸能出來,可是我沒想到他他們動手那麼快,會殺人滅口。”
他雖然一手遮天,可也有辦不到的事情。
雲總理當年都做不到的事情,他一個體制外的人,再怎麼奔走,又怎麼能救得了藏了太多人秘密的顧雲,只有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所以,顧雲是這幾十年來,貪污罪名最終,犯罪最重的官員。
這個污名,一輩子都沒辦法洗清。
“……”顧平安沉默不知道該說什麼,既然老爺子都如此說,那恐怕就是真的確有其事,可林媛媛說的又是怎麼回事,“當年他把材料交給豐慶叔叔?”
“對的,我爺爺又不是匿名遞交的,豐慶自然不敢隱瞞,否則,他自己也會有包庇罪。”穆凌說,“後來我也問過他,確實是我爺爺所爲。”
當時,他多想給爺爺找一個藉口,多想爺爺只不過是生氣,一時口不擇言罷了。
顧平安心中不安極了,“你爺爺也沒再說過什麼?”
“平安,怎麼突然追問以前的事情,你有什麼疑惑,你和我說。”穆凌沉聲問。
顧平安把剛剛林媛媛和豐慶的對話說了一遍,“我不是無意編排誰,是我和埃倫,小十四一起聽到的,我怎麼聽那件事和林媛媛,豐慶有關係,並不全是你爺爺的錯,你問過他沒有?”
穆凌也沉默,百思不解。
這件事明明就是他爺爺做的,怎麼和林媛媛,豐慶扯上干係,若說豐慶,那還情有可原,林媛媛又是怎麼回事?
“等宴會結束,我們問問爺爺。”穆凌說,“這是我們祖孫的裂痕,爺爺醒來後,我們忙着修補關係都來不及,怎麼會提起這些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