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沉默着，心裡有一種很憋屈的感覺，等穆凌來了，他就和穆凌說，“你是不是怪爺爺，當年把那些材料送上去，害死了顧丫頭和孩子？”
“爺爺，誰和你嚼舌根了？”穆凌眯起眼睛，有一抹不悅，他都說了，不許把這件事告訴他爺爺，免得叨擾了也的靜養，誰那麼大的膽子。
肯定是小吳。
“你有那麼大的變化，我能感覺不出來嗎？你怪爺爺嗎？”
“爺爺，說那麼多，也沒什麼用。”
“我覺得很不可思議，我的本意並不是要顧雲死，我送上去的材料最多也就能讓他仕途沒那麼順暢，調查一下就沒事了，往上升是沒希望了，可留在這個位置，或者去另外一個位置也是有可能的，都不到坐牢的地步，怎麼就變成家破人亡了？我當時知道你喜歡顧丫頭，也不是真的那麼不顧你的心意，我也不可能會做出那麼喪病的事情，這個鍋我是不背的。”老爺子是真的沒想到會那麼嚴重，他的事情只不過是一個導火索吧。
真正要顧雲死的人，肯定不是他，他只是想要顧雲仕途停止罷了。
“爺爺，有些事情，一旦開始了，就沒辦法停止了。”穆凌說道，不管是不是爺爺做的，都過去了，有什麼意義嗎？平安沒了，孩子也沒了，他原本可以有一個家都沒有了。
沒了，就是沒了。
怪罪誰，她們都不會回來，怪罪誰，也抵不過這幾年他的日夜思念，悔恨，和追憶。
“爺爺，我本來可以有一個幸福的家。”穆凌輕聲說道，“現在都沒了，我就算怪誰，她們也回不來了，所以我誰都不會怪的。爺爺，過去了，就過去了吧。”
“……”老爺子心裡像是堵了一口血，不上不下的，特別的難受，他的本意不是如此，結果事情超出了他的預料之外，變得很不堪，害死了那麼多人，甚至害得自己最疼愛的孫子，變成如今的模樣。
他做錯了嗎？
如果沒那麼多執念，也就不會有那麼多放縱，也就不會有那麼多衝動，當初若是答應了他們，穆凌和顧平安結婚，他不會躺在醫院這麼多年，孩子都出生了，一定很可愛，或許，他都不止一個孫子，家裡也會熱熱鬧鬧，含飴弄孫，共享天倫，多麼熱鬧，也不至於如今變成冷冷清清的樣子，他的孫子還和他心有隔閡，雖然他一直說過去了，過去了。若真的過去了，他能釋懷，會是這樣的反應嗎？
“阿凌，爺爺真的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子。”
一句對不起哽在喉嚨裡，也沒說出來，真的說不出來，這輩子都沒和誰道過歉，也不太習慣這樣煽情的畫面，只是覺得……非常的難受。
“爺爺，我不怪你。”穆凌苦澀一笑，“是我自作孽。”
他又想起了他和平安的最後一面，越是想起，越是難以呼吸，心臟疼得難受。
他願意用他的所有換得平安的平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