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張保仔聽到了張興霸這話,險些讓那美味的糕點給哽住,半天才回過氣來,趕緊灌了一大口熱茶。兩眼直勾勾地盯着一臉壞笑的張興霸,生怕這位愛開玩笑的傢伙又在瞎扯蛋忽悠自己。
“切,還不信?諾,信在這裡,你自己看看是不是你乾爹的筆跡。”張興霸把手伸進了口袋裡邊掏出了一封折得皺巴巴的信紙丟在了茶几上,張保仔擦了擦手之後小心翼翼地攤開之後,小臉皺巴在了一塊,猶如一塊醃乾的苦瓜。
“我乾爹他怎麼能這麼幹?這也太欺負人了,明明來的時候都已經說好了,他不干涉我的一舉一動。”張保仔把那張信紙放回了茶几上,泄氣地靠着椅子背,一臉的悻悻之色。
“呵呵,瞧你那樣,小年青,不就是一封信嗎,看把你小子愁成啥模樣了?”張興霸吭哧吭哧直樂,半天才收起了嬉皮笑臉的嘴臉,很是一本正經地道。
“哼,興霸叔,虧您說得出口,除非……”張保仔眼珠子鬼鬼崇崇地一轉,湊到了那張興霸的跟前,涎着臉笑道:“興霸叔叔,您幫我成不?”
“幫你什麼?”張興霸那張嘴就跟十萬馬力的蒸汽機似的,白白的煙霧狂噴,嗆得那湊上前來的張保仔直翻白眼,趕緊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直喘氣。
“傻小子,你乾爹乾孃可都是爲了你好,這可就是在警告你小子,想要在戰場之上建功立業,有這個想法是好的。可是,你更不能忘記自已的安全,因爲這世上,你還有親人,你姐姐、你乾爹、乾孃他們在萬里之外爲你擔心。”張興霸伸手輕輕地拍了拍那張保仔的肩頭溫言寬慰道。
張保仔張了張嘴,最終只是緊緊地抿住了嘴脣,用力地點了點腦袋,那雙充滿着年輕的激情的眼眸裡邊閃爍着一絲溫暖,還有感動。張興霸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之後嘴角微微地揚起,說實話,他也很欣賞少爺的這位乾兒子,只是沒有想到,少爺居然還真把他給派到了這兒來。要知道,很快,這裡將會展開一場前所未有的大海戰,上了戰場,生死往往就在一線之間,誰也保不準會發生什麼。
就在張興霸沉吟的當口,張保仔擡起了頭來:“興霸叔,您放心好了,乾爹經常說的一句話就是,人活着,一切都纔會有意義。我很認同乾爹的說法,保存自己,消滅敵人,這纔是戰爭的本質。”他的聲音顯得沉穩而有力,至少,沒了方纔那種年輕人的浮燥。
“我知道,乾爹和乾孃心疼我,不希望我上戰場。但是,作爲帝國之軍人,穿上了這一身軍裝,就必須站在自己適合的位置上,爲帝國的明天而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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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利堅合衆國遠征艦隊的旗艦“讀力號”三級戰列艦的艦橋上,年近六旬美利堅合衆國遠征艦隊司令少將霍爾。麥戈爾曼看着自己身畔的這一隻遠征艦隊,心裡邊充滿了由衷的驕傲,這是一隻前所未有的,龐大的美利堅合衆國海軍艦隊。
要知道,美利堅合衆國在讀力戰爭取得了勝利之後,國會認爲戰爭既然已經給,維持一隻海軍的花費實在是太大了點,遂於一七八三年下達了一個絕對錯誤的命令:解散海軍。
不過很快,美利堅合衆國那些愚蠢而又短視的政治家們很快嚐到了苦果,美利堅合衆國雖然贏得了讀力,但是他們與英國佬的矛盾仍舊存在。
雖然雙方已經確定停戰,但是,暗中的戰鬥卻沒有停止,那些該死的英國私掠船隊讓美利堅合衆國的貿易商船吃盡了苦頭,不論是在加勒比海,又或者是在大西洋,還是在那地中海,英國人的私掠船隊無所不在。爲此,美利堅合衆國不得不成立自己的私掠船隊來以牙還牙,商人們大肆地抱怨着那些議員們的愚蠢,一面不得不自己掏錢來打造更安全更結實的武裝商船。
在國民們的強烈要求之下,在軍方的將領們的強烈陳訴之下,還有美利堅合衆國瓜分了英國佬在東方的殖民地之後所獲得的利益也需要保護。
美利堅合衆國那些醒悟過來的議員們不得不尷尬地默許重新建立一隻保護自己的國民利益和貿易不受侵害的海軍。
或許是生怕把事情宣揚出來之後面子上過不去,所以,這一隻新建立的海軍並沒有成爲一隻讀力的軍種,甚至連個海軍部都沒有,而是依附於陸軍的存在。
雖然因爲面子問題沒有讓海軍成爲一個讀力的軍種,但是,國會還是爲這一隻重建的海軍拔下了鉅款,大肆採購戰艦,而當聽聞了東方那個海盜君主從西班牙的手中購買下了幾乎所有的西班牙在北新大陸的殖民地,並且開始在新大陸的西海岸殖民時,一種強烈的緊迫感很快會傳遞到了那些辦事總是慢條斯理的國會議員的大腦之中。
經過了激烈的討論,國會終於決定成立海軍部,將海軍從陸軍序列之中讀力了出來,開始啓用大批業已經退役的海軍老兵和軍官們。
而就在遠征艦隊出征的時候,美利堅合衆國海軍的實力已然比讀力戰爭之後的美國海軍更加的強悍與龐大。而他這位遠征艦隊司令,在讀力戰爭結束之後本該成爲一名海軍將軍的他不得不離開了海軍,成爲了一隻美利堅合衆國私掠船隊的指揮官。
而就在不久之前,一躍成爲了美利堅合衆國海軍寥寥可數的將軍,這讓霍爾少將在興奮之餘,又不得不有些擔憂,這隻遠征艦隊雖然在數量與規模上顯得頗爲龐大,而且艦隊之中不乏海戰精銳,但是,絕大多數的海軍士兵都是由私掠船隊的成員或者是武裝商船的成員構成,想要在短時間之內讓他們磨合,讓整隻艦隊形成一個整體,實在是一件讓人頭疼的事。
不過,有好幾只探險船隊與那些東方人的艦隊發生過沖突,使得霍爾少將從那些經歷者的口中得到了關於那些東方人艦隊的一些情況。
他們的對手擁有着不弱的實力,但是,也僅僅只是不弱而已,相對於西方的海上強國而言,況且,不論是位於東方殖民地的美利堅合衆國官員又或者是那些英國佬們,對於那些東方人也給了他們十分詳盡的描述,那些東方人最擅長的不過是陰謀詭計,不論是對付西班牙還是荷蘭的殖民地軍隊,又或者是後來收拾那英國人的艦隊和陸軍,哪一次不是依靠着各種各樣的陰謀詭計與手段。
幾乎沒有一場戰鬥是依靠硬碰硬獲得勝利的,這樣的對手,讓霍爾少將十分地鄙視,是的,在一位優雅的紳士,同時更是一位優秀的海軍軍官的霍爾少將的眼中,這樣的對手,根本就像是一個無恥的盜賊。
陰謀與詭計不過是想掩飾他們虛弱的本質,而現在,在這隻龐大、上下一心的美利堅遠征艦隊跟前,所有的陰謀與詭計都將會失去效用,或者用一句很東方的話來總結更爲恰當,那就是:一力降十會。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陰謀,都將徒勞無功。
就在一天之前,偵察快船已然在艦隊的周圍海域發現了可疑船隻,經過確認,已經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那些可疑船隻應該是屬於東方人的偵察快船。
雖然雙方都保持着剋制沒有交火,但是,上至霍爾少將,下至普通的海軍士兵,彷彿都能夠從那略帶鹹腥的海風中嗅到了一股子硝煙與血腥味,戰爭的大幕已然即將拉開。
美國遠征艦隊很快就作出了一個準確的推測,那就是,東方人肯定是想在南新大陸海域,與自己一方來上一場生死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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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洛埃島南端的東沿側處盡是高高的懸崖臨海,喧囂的海浪咆哮着拍打着那堅實的崖腳,泛起了白浪與數不盡的泡沫,海鳥發着清亮的鳴叫,翻飛在水面,就好像是在刻意地展示着它們那優秀的飛行技巧。
就在這片海崖的頂上,正有一大羣的人在上面盤恆着,他們那帶着期盼的目光都落在了那海平面的盡頭處,就像是一羣正等待着獵物出現的猛獸。
爲首者正是那位新大陸艦隊總指揮張興霸,此刻他就站在最前方,一身筆挺而潔白的海軍將軍制服將他那曰曬風吹的肌膚越發地黝黑,他那強壯而又魁梧的身坯將那件質地優良的將軍制服給撐得棱角分明,一頭寸發就像是鋼針一樣份外的精神抖擻,這讓旁邊幾位缺乏運動而顯得乾瘦得猶如排骨仔,因爲成天玩陰謀詭計而導致腦門已然開始早禿的參謀人員又羨又妒。
張興霸已然在這裡站了近一個半小時,雖然絲毫未顯疲態,但是那熱辣辣的陽光已然讓他的雙眼眯得更加的厲害,而那額間和鬢角已然殘留了汗水流淌之後殘存的鹽漬。
“司令,先過去休息一會吧?站在這裡等也不是個辦法。”旁邊,一位參謀拿一塊毛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之後向着那張興霸小聲地勸道。
“沒關係,衛兵,給我再拿壺水來。這狗曰的天也實在是太熱了點。”張興霸頭也不回地大聲道,聲音顯然有些發燥、發啞。
接過了水壺,張興霸仰頭猛灌了幾大口,又傾了些水拍在額頭和後頸處,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的瞭望臺上,正在用那一部架在臺子上的大號望遠鏡打量着海平面的偵察兵突然指着前方大聲地叫嚷了起來。
“來了!”抄起了胸口的望遠鏡仔細地打量着遠方海平面的張興霸臉上終於露出瞭如釋重負的笑容,因爲,他已然看到了懸掛着那美利堅合衆國國旗的桅杆,正陸陸續續地出現在他的視線之中。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