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玖立刻調派跟隨在秦慕笙身邊的人跟上。
一腳踹開門,甚至根本沒有敲門。秦慕笙就看到房間另一個角落裡幾個男人正圍着淫笑。聽到聲音幾個人轉過身,榮興那張痘疤臉再次出現,秦慕笙大步走過去,只瞥了眼角落,胸口便是震動疼痛,舒安,他的舒安!
槍口對準榮興,保險扣下,眼看就要扣動扳機,一隻手攔住他,“先生,不可以!”
他回頭瞪着秦玖,血紅的眼睛對上清冷的眼睛,像是一盆冰水澆在上面,瞬間讓秦慕笙冷靜幾分,他深吸一口氣咬緊牙關回頭瞪着榮興,槍仍然指着他的額頭,“說,你那隻手碰了她?”
榮興起先被秦慕笙嚇到,此刻看清楚是他,才反應過來好像進門的時候看到他帶着那個女孩兒!他動了秦慕笙的人?該死的榮婉,她他媽這是要弄死他啊!榮興一陣恐懼後,又想起自己老爸如今可是秦慕笙最害怕的,挺直腰桿回答,“都動了,秦慕笙,我也不知道這是你的女人……啊!”一聲尖叫,伴着骨頭破裂的聲音,榮興噗通倒在地上,抱着一條胳膊哀嚎,他還沒打個滾,又是啪得一聲,另一條胳膊也斷了。
秦玖看着地上疼的打滾的榮興,想要上前提醒秦慕笙一句,可他根本不理會,反而上前再次擡腳,這一次,榮興嗷嗷的叫着往後退起來,“秦慕笙,你,你等着,我告訴我爸,我讓你……啊!秦慕笙,你,你……”
一連串的嚎叫和怒罵,之後榮興就倒在地上昏厥不醒,兩條腿分開,昭示着他作爲男人的最後一天。
打完了這個,秦慕笙回頭朝那幾個看過去,目瞪口呆的男人們嚇得頓時屁滾尿流,尿褲子的,跪下磕頭的,全部都嚇得半死。看着這些猥瑣的男人,想想他們剛剛居然碰了舒安,秦慕笙就恨不得立刻結果他們,抄起槍啪啪朝着兩個男人的腿上開了兩槍,男人們叫的震天動地。
秦玖忙上前攔住秦慕笙,“先生,夠了,先看小姐吧!”
舒安!想到舒安,秦慕笙才收了槍,幾步衝到她面前,她滿身都是血,胸前居然已經被血溼透,蒼白的脣片上牙還緊緊的印在帶血的傷痕裡。她好像仍然有些意識,渾身都在發抖,他抱她的時候,血順着她的嘴脣涌出來,她急促的喘息了兩下。
“舒安。”他忙放輕動作,叫着她的名字,俯身慢慢把她抱起來。可舒安卻本能把身子縮的很緊,他根本沒辦法順利的抱起她。只好再次輕聲叫她,“舒安,是慕笙哥,別怕,慕笙哥帶你走,帶你走……”
她的身子顫了顫,蒼白的小臉兒上,眼皮微微擡起來,朝他看着。那樣的一雙眼睛,滿是絕望,沒有絲毫光芒,讓他的心也跟着沉下去,深深的沉到最沉重的地方。
她看着他,以爲自己會恨他,可是做不到,只是默默的閉上眼睛,默默的,把傷痛嚥下去。
雖然沒有完全看懂,可秦慕笙明白,舒安似乎對他絕望了。他來不及想那麼多,立刻把她抱起來,轉身吩咐秦玖,“讓他們以後再也不能。”冷酷的聲音,猶如從地獄傳來。他什麼都不管,敢於欺辱他的舒安,就該死!
抱着舒安出來,穆翌晨剛剛趕來,身後跟着榮婉和榮老爺子。秦慕笙看也沒看他們一眼,抱着舒安離開了。
之後房間那裡幾聲槍響,秦玖從房間出來,對榮老恭謹的鞠躬後,就跟隨着秦慕笙離開。
搶救室的燈剛剛熄滅,醫生將車子推出後直接送入加護病房。
“這位小姐是急血攻心導致的嘔血現象,暫時看來沒有生命危險了,但這種情況恐怕已經不是第一次,加之身體本就虛弱,所以日後可能成爲慣性疾病。一定要仔細調養。”
“多謝醫生。”
秦慕笙朝醫生頷首,就朝着病房走過去,即將進去的時候卻突然停下腳步,回頭吩咐秦玖,“安排香港的狼集團立刻全面應對榮家,必要的時候採取強硬措施。還有,讓穆翌晨先帶着穆老爺子回去!”
“是。”秦玖沉重的點頭。
此時此刻,唯有如此。
他們苦心經營的一切,很有可能在今天晚上化爲泡影。舒安到底是怎麼到了303房間,沒人能看得到。但爲了她,秦慕笙算是把身家都送進去了。香港的狼集團是他到香港後建立的,因爲特殊需要,狼集團在香港的勢力其實很大,但自從他從香港回到內地以後,狼集團就徹底隱藏起來。
平常秦慕笙絕對不會用到狼集團,因爲它是要在最爲危險的時候作爲王牌出現的。可是,今天晚上,秦慕笙傷了榮興,還有那幾家的少爺,香港這羣老頭肯定不會放過他。爲了鎮壓他們,不得不讓狼集團出動。而且,必須快速。
秦玖立刻就去辦事,穆翌晨接到電話後,有些急迫,“這種時候,我不可能離開!而且,榮興素來不受老爺子喜歡,這次又是他的錯,榮老爺子未必會找麻煩。”
“榮興只是藉口。”秦玖簡單冷靜的回過去,穆翌晨就立刻沉默了。
“總之,儘快帶着老爺子離開,留在香港很危險。我會安排先生的私人飛機在一個小時後起飛。”
見他不再反駁,秦玖安排道。
“好吧!”穆翌晨也別無他法,現在再派別人去護送老爸似乎也不妥,唯有如此。忍不住抱怨,“這個季舒安,就不能省心點兒嗎!”說着壓掉電話,鬱悶的要死。
每次都是她惹來麻煩,惹了汝夢蝶,惹了俞芳華,現在居然惹了榮家,真是個災星!從前怎麼覺得她會是幸運天使?
看看電話,秦玖也唯有嘆息。不是舒安能惹事,實在是,在秦慕笙身邊太危險,太複雜,而她因爲季伯誠卻已經無法逃避這些複雜。現在,唯有想盡辦法保護好她,他也總算徹底明白,爲什麼秦慕笙偶爾對舒安,那麼殘忍。
醒來前,胸口疼的厲害,舒安悶悶的咳嗽了幾聲,感覺到有人把她抱起來,有溫熱的水順着喉嚨流進身體,悶痛好了些,但依舊痛得厲害。她想擡起手捂住,可手卻沉重的擡不起來,只好睜開眼睛。
入目,便是秦慕笙擔憂的雙眸,她愣了愣,那日的事情便涌入腦海,渾身不自主的顫抖起來。
“哪兒疼?”秦慕笙儘量溫柔的低聲問她。
舒安睜開眼睛看着他溫柔的模樣,胸口卻是冷冰冰的,她望着他,那雙絕望的雙眸讓秦慕笙意識到了什麼,微蹙眉端,輕聲問,“舒安,怎麼了?”
“慕笙哥,對不起。”她卻避開他的眼睛,用淡漠的連秦慕笙都覺得寒冷的聲音說。
什麼?他想問,聽到她說,“我,我知道我只是情婦,可是我做不到,做不到除了你以外,和別的男人……”她說到這裡,重重的咳嗽起來。
秦慕笙呆了,他想不到她居然以爲是他讓她去!他是對她不好,可是自始自終他都在努力的讓她只屬於他,她怎麼會想到自己卑鄙把把自己的女人推給別人?情婦,你可知道情婦是什麼?天底下,有幾個護在手心裡都怕丟掉的情婦!
“我求求你,不要我,殺了我,都別讓我……”舒安努力的說着。
“夠了!”
秦慕笙打斷她。
忍住心口的冷,心中的痛,他把她慢慢放回牀上,起身深吸一口氣,便恢復了往裡的冷漠,低頭冷冷盯着她那絕望哀求的眼睛,“既然知道是情婦,就給我乖乖聽話,不該有的想法不要有。”他微微俯身,威脅的冷氣朝着舒安壓下去,壓得她心口冰涼,“所以,想不去伺候別的男人,就做好一個情婦該做的事情!”他的手指撫過她傷痕累累的脣片,之間灼燒起滾燙的疼痛,和心底的冷交織起冰火兩重天,到眼裡,卻只有沉的不能在沉的黑色,像是地獄裡燃氣的黑色火焰。
舒安望着他,一直到他離開,眼淚才從眼角滾落下來。原來,是真的,是真的他把她送給了別的男人!只因爲,她有了不該有的想法,只因爲她問他,慕笙哥,你喜歡我嗎?
不是喜歡,從來都沒有喜歡……
舒安突然笑起來,她好傻,爲什麼會以爲一個恨你的男人還會喜歡你?要你,不過是爲了折磨你,發泄他的恨而已……
在香港住院的幾天裡,舒安都沒有見過秦慕笙,直到被送上飛機,纔在機頂的貴賓艙裡見到他。分別幾日,再見面,舒安竟覺得有些無法面對他。大概從前他在她心裡總是愛她的,如今她卻明白他是她的主人,與愛無關的主人。
秦慕笙從文件裡擡頭看了她一眼,居然也什麼都沒有說,低頭繼續忙碌着,只吩咐秦玖,“送她去休息。”
“是。”
見兩個人都如此怪異,秦玖忙應下,帶着舒安去了安排好的臥房裡。有張看起來還算舒適的牀,有些水果餐點。秦玖問舒安,“小姐還有什麼需要的嗎?”
舒安只是搖頭,不過幾個小時的飛機,她不需要那麼大張旗鼓的侍奉。
看她模樣淡淡,秦玖忍不住說,“小姐,秦玖不知道你和先生怎麼了。可是這些天先生是真的沒時間陪伴小姐。因爲那天的事情,先生把榮家少爺打傷,幾家的少爺也都受傷,要處理好和這些人的關係,先生幾乎傾其所有,希望小姐不要誤會先生!”他說完,微微鞠躬,轉身出去。
舒安一時有些怔怔。雖然秦玖的話她聽不懂,但是,秦慕笙這些天不在居然都是爲了她在忙碌嗎?那,那天的事情,其實或者,他根本就不知道?舒安心裡有些說不清的滋味,他把那些人打傷,又傾其所有的安撫那些人厲害的父母,是不是說,其實,其實他心裡還是很在乎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