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夢夢感覺自己一次次被撕裂着,原本還會叫,會讓他放手,最後連叫的力氣都沒有。躺在沙發上,在他的大力下聳動着身體,像一隻瀕死的小獸。直到全盤釋放,裘連翊的火氣才慢慢降下來,看着身下披了滿頭灰髮,早就花了妝的女人,終於意識到自己衝動過頭。
他裘連翊是什麼人?泰山壓頂而不崩,卻爲什麼因爲她的一個出軌就如此失態?狠狠抓一把頭髮,這一刻,連他自己都不懂了。將她抱起來,去了浴室。
溫熱的水澆在她身上,沒有感覺舒爽,只覺得全身都痛。裘連翊拿着毛巾爲她淨身,她疼得本能往回縮。儘管他極爲小心,她還是白了一張臉。裘連翊似乎意識到了她的疼,只稍微用水澆了澆就用浴巾裹了將她放到牀上。
戾氣清除,他的神色緩和起來,看她時目光不再那麼冰冷。
“躺一會兒,吃完中飯我們一起回去。”他道,語氣也柔軟起來。她露出來的肩頭全是他製造出來的痕跡,青青紫紫,這是他最狠的一次。這些痕跡點綴在她白嫩嫩的皮膚上,可以用觸目驚心來形容。看她這樣,他又忍不得心疼起來。
林夢夢把臉偏在一邊,閉了眼。
他沉了眉,對她的表現並不滿意,“不管你心裡有誰,都給我忘掉!這輩子,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別想再離開!”
她懶得回答。心裡有誰,他不知道麼?
原本想要解釋昨晚的事,這會兒也沒心情了。
裘連翊坐了一會兒,一個閉眼假寐,一個沉默無言,空氣寧靜而滯塞。門鈴響起來,他按了視頻鍵,門外的人顯露在面前,“裘老闆,奈特老闆特意爲您準備了中餐,請您下去用。”
“不用了。”他此刻沒有心情吃飯。
“奈特老闆說還要和您確定一些具體時間,您看……”門外的人是奈特的副手,他沒有離開,不願意放棄地開口。
聽他這麼說,裘連翊方纔應了一聲:“好吧。”關掉視頻器,他站了起來,沒有馬上邁步,而是去給林夢夢理被角。
“不會去多久,很快回來,想吃什麼,我給你帶。”
林夢夢雖然閉着眼,卻並沒有睡着。這是他和貝莎兩個人的房間,他離去了,讓她獨自面對貝莎嗎?她這會兒沒有力氣與情敵相對。
“我不要……呆在這裡。”她出聲,軟軟的,啞啞的。
裘連翊的指一頓,不解地來看她的臉。
“給我另開一間房。”她繼續低聲道。
這話聽在裘連翊耳朵裡,是不肯跟他同一間房的意思!怒火又涌了上來,“林夢夢,你要敢離開這房間一步,我會把你的皮揭下來!”
林夢夢給他的威脅又激得眼淚直流,也不哭出聲,只大滴大滴地滾,滾得他的心都要扯碎。他不得不再次軟下嗓子,“乖,不哭了。能動嗎?我帶你一起出去。”
她當然不能動,也沒有衣服。
裘連翊在房間裡找了一圈,只找到女式睡衣。因爲是總統套房,自然是新的,質量也不錯,但有些露。
他不得不用被子將她再裹一層,裹到脖子以下全看不見纔來抱她。林夢夢這會兒才意識到他要抱着自己去跟什麼所謂的奈特先生吃中飯,扭起了身子,“我還是呆在這裡吧。”讓他抱着去吃中飯,然後木乃伊似地坐在椅子上動不了,不被人笑掉大牙纔怪。她還不想丟這個臉。
她掙扎着要滑下去,一掙,身上又疼,噝噝吸起氣來。
聽到她吸氣,他鬆了手,將她放回牀上。她吃力地翻了個身,背對着他,“出去的時候把門關緊了,別讓貝莎進來。”
裘連翊在牀前略停,最終還是走了出去。
才走到二樓餐廳門口,奈特就迎了過來,他一眼就看到了裘連翊臉上留的指甲痕,曖昧地笑了起來,“看來,昨晚我們送的禮物有些辣手啊。”
“昨晚?”裘連翊只吐了兩個字來,他說得這麼明顯,自然知道送了女人。但昨晚他的房裡間並沒有進過陌生女人。
“奈特先生幾時送的?”他問,“我並沒有看到有什麼女人。”
“沒有?”奈特的表情立時變得不好,去回視自己的副手。副手快速去打電話,片刻後捂着手機走回來,“禮物的確送過去了,是在八點鐘,一個紙箱子裝着,讓工作人員送過去的。”
“八點鐘?”裘連翊沉下眉去。八點鐘的時候他下樓給林夢夢打電話去了,那時應該只有貝莎在場。貝莎把人打發走也不是不可能。
他淡淡含首,“估計被朋友請走了。”一副並不放在心上的樣子,坐了下去。拾起筷子時,又略略感覺到了不對勁,擡頭去看奈特,“奈特先生送的是怎樣的一個女人?”
他記得林夢夢昨晚是喝了某種藥的,她本人圈子窄小,根本弄不到那種藥,即使能弄到,若真想去勾引詹姆斯,也該給詹姆斯下才對。但也不符合常理,詹姆斯對她早有好感,不下藥也能水到渠成。
是他太憤怒了,才把這些給忽略。此時想來,才發現有太多的不對勁。
奈特的助理拿出一張照片來,“是這個。”
裘連翊去看,並不是林夢夢。所以,他分析錯了?那麼,林夢夢到底爲什麼會喝藥?又或者說,是被誰下的藥?一直跟在她身後的阿榮又去了哪裡?
這一系列的疑問涌出來,他站了起來,“抱歉奈特先生,忽然想起一件要緊事要辦。”
“這……時間的事……”沒想到他這突然離位,奈特也跟着站起來問,有些悻悻然。
“我會讓助理聯繫你的。”這話說完,裘連翊已經走出去好遠。
他快速回了房,本要問林夢夢話,但她又睡了過去。剛剛的一番折磨般的索取耗盡了她的體能,此時只有一張小臉落在被外,洗去了妝容後乾淨白嫩,下巴有些尖,紅脣兒抿着,透出一絲羸弱來。她的灰色髮絲撒在枕上,整齊的劉海擋住了額頭,這髮型配上她的臉型,就像遊戲裡的人物形象。
他想起一個詞來:角色扮演。
扭頭,拿起放在茶几上的衣服,展開,可不就是嗎?這個傢伙竟然用角色扮演去勾引詹姆斯?那麼,喝藥呢?還是說不過去啊。
正思考間,有人按門鈴。他按開了視頻器,顯示的是酒店的工作人員。那人手裡舉起一件衣服,“請問客人,您的這件衣服是需要處理的嗎?”
那衣服,裘連翊自然是熟悉的,可不是林夢夢的嗎?
他拉開門,將衣服接了過去,“這衣服怎麼會在你手上?”
“昨晚做衛生的時候被人扔在了垃圾筒裡,收走後才發現衣服完好又昂貴,怕是無意間掉進去的,所以特別過來確認一下。”工作人員解釋道。這件衣服價值不菲,若真是客人無意間弄掉的,不衣時送回來可就麻煩了。
“是在這間房找到的?”
工作人員點頭,“是的。”
昨晚林夢夢是披着他的外套進來的,當時根本沒有這件衣服!但這衣服確定是她的!
裘連翊突然想起了更多的事。
林夢夢在他責怪她勾引詹姆斯時那副憤怒的表情,開始否認而後承認,承認後說他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州官放火,可不就是指他和別的女人……
“先生,需要拿去洗一下嗎?”工作人員意識到自己把衣服送回來避免了一個大問題,鬆了口氣,不忘問。
裘連翊將衣服收了回去,“不用了!”
關上門,他再去看林夢夢,此時有些事情已經明朗。他轉身開門,下了樓。
貝莎在助理的陪同下朝樓下走,雖然打扮得依然完美,但眼底有着明顯失落。沒走幾步,腳步突然停下,因爲對面,裘連翊突然出現。
“有事問你。”裘連翊快速地吐出這幾個字,沒等她反應過來就轉身走向僻靜處。貝莎抿了抿脣,急速跟過去,只留助理一人在原地。
“什麼事?”她率先開口,問。在面對裘連翊時,將自己的落寞隱藏,猜測着他的來意。
“昨晚林夢夢到過房間?”
“……”
貝莎一時驚訝,不過片刻又恢復了正常,“她本人跟你說的吧。”
她這回答便是肯定了他的想法。
“她是怎麼進去的?又怎麼會被下藥?”
“林夢夢自己沒跟你說?”貝莎偏了頭,“可惜了,這些我也不知道。”
裘連翊沒有回答她的話,此時越發理解林夢夢的憤怒了。她進了他的房間,卻看到貝莎,自然以爲他和貝莎在這裡私下見面。酒店這種曖昧的地方,讓她想歪也是必然的。
“林夢夢是怎麼知道詹姆斯的房號的?”他接着問。
貝莎略略驚了一驚,馬上恢復正常,“你是在懷疑我嗎?就算我告訴了林夢夢詹姆斯在哪兒,她會去找嗎?如果她會去找,代表着她是來看詹姆斯而非你的。”她的話不軟不硬,半開玩笑,又透着一股深意,總之,各種意思都有。
片刻,又軟軟笑起來,“放心吧,我沒有跟她說什麼,是她自己看到我就莫名其妙地生氣,然後走掉。如果覺得我是在撒謊,你可以去找她本人問問。”
裘連翊垂了首,因爲貝莎的話而舒服了起來。林夢夢看到貝莎就生氣,說明她在吃醋啊。
他擡步就走,連道別都忘記。
貝莎看着他匆匆而去的背影,指慢慢掐了起來。昨晚的事就那樣敗了,好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