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夢夢也顧不得別的,急匆匆披衣服下牀,去找了應急箱。葉萊依生病時,她跟護士學了一些簡單的應急處理,也包括處理傷口。
她找出酒精,擰開,遲疑了一下,還是把裘連翊的手臂拉出去,將酒精澆下去,爲他清洗傷口。裘連翊一直眯着眼,因爲動靜不大,看不出是醒是睡。酒精潑在傷口上,咬得皮肉發痛,他連眉頭都沒有擰一下,由着她去弄。林夢夢雖然學過,但真正操作起來還是笨手笨腳,有幾次,她以爲裘連翊會痛醒,卻意外地什麼反應都沒有。
爲了不給他造成二次傷害,她將他的臂捧到自己的胸口位置,整個兒抱住,低頭邊吹邊小心清理。她的睫毛長長的,幾乎要扎到他的臂上去,她嘟起的脣粉粉的,格外可愛。而她認真做事的樣子,又分外迷人。
裘連翊看得有些呆。
她的胸口因爲傾身的動作,總會不經意間蹭在他臂上,傳來軟軟的觸感,蹭得他心猿意馬,注意力全都投在她吊帶裙下輕易可見的肌膚上,完全忘了臂上的疼痛。他不由得擡高了些身體,與她貼得更近些,她身上那股香香甜甜的味道傳出來,水果糖似的。
林夢夢總算爲裘連翊清理完了傷口,鬆了一口氣去抹額頭上的汗。一擡頭,看到他的臉幾乎貼到自己的胸口,嚇得啊一聲,順手推出去,自己則往後退。她的指拍在裘連翊的傷口處,惹得他緊擰了眉頭,眼見着她要掉下牀去,伸手將她撈了回來。
“幹嘛嚇人。”林夢夢落在他臂彎,驚魂未定,不悅地出聲責怪。裘連翊只彎了彎脣,“我只是在看自己老婆,哪裡嚇人了?”
他說得理所當然,反倒將她變成了無理取鬧的那一個。她訕訕從他懷裡退出來,去看他的臂,剛剛那一拍雖然沒有造成新的傷,但也夠痛的。
她低頭去吹了吹,看着翻開的皮肉依然心悸,“你的傷不輕,叫醫生過來看看吧。”
“不挨事,包紮一下就好了。”他倒是沒怎麼看在眼裡,一副習以爲常的樣子。他隨手從應急箱裡拿出繃帶來,將一頭交到她手上,自己扯着另一頭,示意她剪開。
他要自己包紮,但終究有一隻手,做起來比較吃力。林夢夢接了過去,將紗布一圈一圈地繞過他的臂,繞着繞着,眼睛就泛起了酸。
“如果不是因爲救我,你也不會給薩克森做事。”她低語着,眼淚就掉下來了。此時說不清是自責還是心疼他的傷。
裘連翊單手覆在她發上,動作極爲輕柔,“不是說清楚了嗎?怎麼又怪上自己了?”
林夢夢只顧哭,沒有回聲,邊哭邊給他綁了個歪歪扭扭的結。裘連翊壓眉看着那跟豬肚子似的結,眉角抽了抽,最後還是將她壓進了懷裡,“不許哭了。”
女人的眼淚對於他來說,向來是麻煩事,這會兒卻難得地耐心,摟着她由着她哭。林夢夢哭了小半個鐘頭,終於止住了眼淚。哭完了的她注意到他的衣服還是昨天的,低聲問:“要不要衝涼?”
“要。”他點頭,眉頭擰了擰,顯然是不舒服了。
“我去給你放水?”她徵求他的意見。
他用下巴點了點自己的傷臂,“不方便。”
“不衝?”她猜測着他想表達的真實意思。
“不,你幫我。”他倒是一點都不客氣。林夢夢給窘了一會兒,坦白說,她還沒給他洗過澡。
他率先滑下牀,將她留在原地,自己去了浴室,也沒有勉強她。他的一隻手包着繃帶,自然是不能動的,她嘆了口氣,生怕他強行動用傷臂,快速跟了過去。
“我來!”算是輸給了他,她主動道,幫他往浴缸裡放水。
裘連翊只低頭撇了一眼浴缸,“我不要在浴缸裡洗。”
林夢夢原本準備給他解衣,聽他這麼說,登時爲了難。他要是光禿禿地一直站在眼前,她……多尷尬。
但他站在那裡不肯動,她也沒辦法把他推進去,只能妥協,關掉了注入浴缸的水。
他垂着兩臂站在她面前,一動不動。頭髮微微凌亂,透出一份慵懶兩份頹廢,卻絕對帥到爆表!
光這樣看着心就會亂跳,還要幫他解衣……
林夢夢凝了凝神,指伸向他的衣襟,有些抖。他的氣息噴在她的發頂,感覺灼熱滾燙,她越發穩不住心臟,胡亂跳動,指也不肯聽話,解了半天才解下一顆釦子來。
他也不急,一副隨她怎樣都行的樣子。數顆釦子解下來,她的額際已沁出了薄薄的汗水,比干體力活還要吃力。衣釦解開,他腰際的人魚線便若隱若顯,格外性感。她嚥了咽口水,看到他垮垮落在腰下的皮帶,頭皮都硬了起來。
再脫下去,肯定會……
想到那神秘的森林地帶,她的臉不由得紅了起來。
“冷。”他低語,是提醒她加快速度的意思。她只能一閉眼,去按他的皮帶,拉他的褲子,一氣呵成。
做完這些,半眼都不敢看他,迅速扭開了水籠頭。
“等一下。”他的呼聲跟着水花同時到來,林夢夢完全沒注意自己就站在花撒的正下方,給噴得滿頭滿臉都是水。她急急跳出去,衣服還是溼了。本就單薄的睡衣被水一浸,全然透明,什麼都遮不住,偏偏她沒有穿內衣睡覺的習慣。衣服貼緊在身上,營造出來的效果絕對勝過什麼都沒穿。
她的臉哄一下子紅透。
裘連翊的眸光暗了暗,喉結狠狠滾了起來,連聲音都泛起了啞,“林夢夢,你這是有意勾、引我嗎?”
有意勾、引……她能說不是嗎?
林夢夢狼狽不堪,進不是,退不是,站在那兒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裘連翊嘆一口氣,微彎腰,沒受傷的臂拉住她的裙襬,往上一提……
睡裙立時離身!
“兩個一起洗吧,我不介意。”他“大方”地表態,順手鎖了門,分明是不給她退路。緊接着,將她一推,再次推到了花撒下。林夢夢手忙腳亂,又要顧着自己又要不讓水濺到他的傷臂上,越搞越亂。
裘連翊乾淨一個傾身,將她壓在牆壁上,“你在緊張什麼?”他的聲音近在耳畔,氣流火熱,如火般吹在她的皮膚上,吹得她都要着起火來,只感覺體溫一陣陣往上狂飆。
臉跟着整個兒紅透,一直延伸到腳趾頭,跟個紅蘿蔔有得一拼。“我給你抹身!”她迅速轉身,去找了一塊浴巾圍在自己身上,這纔將他推到花撒下。他的右臂受傷,她只敢將他推過去一半,讓他把右臂舉起來。
裘連翊倒也聽話,舉起右臂。不可否認,他的身體足夠完美,一塊贅肉都找不到,腿長腰細肩膀寬,簡直無可挑剔。林夢夢逼着自己忽視掉這讓人臉紅心跳的身體,在心裡默唸,“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看到,我只是在擦玻璃,對,只是在擦玻璃。”
她迅速取了個沐浴球下來,將沐浴液按在上面,然後搓兩下,出泡泡後,真像搓玻璃似地在裘連翊的身上搓了起來。她偏開臉,沒敢看他的正身。某玻璃對此相當不滿,伸臂將她壓過去,這樣一來,她便貼緊了他。
她還是不敢看。
“看來,不做點什麼,你無法恢復正常。”某人低語。林夢夢還未反應過來,脣上一暖,裘連翊低下頭來,將她吻個死緊……
他的身高佔優勢,吻她時垂了頭,頭上的水滴全都滴在她身上。她的浴巾被他輕易扯開……
原本要粗魯地佔有,卻在最關鍵時候退開,低頭看她,“可以嗎?”
林夢夢臉紅得幾乎可以滴出血來,哪裡還好意思告訴他可以還是不可以。裘連翊略沉吟了一下,最後出去打電話。
隔着嘩嘩的水聲,她聽到他道:“她的身體能經得起夫妻生活嗎?確定嗎?”
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他掛斷電話,脣上勾起滿意。再走進來,只用單臂就將她勾了過去……
林夢夢被放開時,只剩下一口氣,兩腳發軟,再沒有半點力氣。裘連翊接過她手裡的沐浴球,嫌棄地揚進了垃圾筒,而後取過毛巾用左手利落地爲自己清洗身體。洗完後,不忘用那隻單臂爲林夢夢清理身體。
不僅如此,將她抱出去放在牀上時,還用單臂利落地將自己溼掉的紗布換掉,重新綁上紗布。他這一隻手,一點影響都沒有嘛。
林夢夢突然意識,眼前的男人藉着手傷要她伺候,分明就是陰謀,赤果果的陰謀!
做完這一切,他這才把身體靠在牀頭,閉眼發出喟嘆聲。散開的眉眼裡有吃飽喝足的滿足感。
林夢夢默默地縮到一邊,用吸水毛巾擦自己的頭髮,還不忘偷偷打量他。剛剛衝過涼的他乾淨清爽,棱角越顯分明,有如精雕。他的髮絲凌亂地散在頭上,垂下一部分垂下額際,性感到要命。
他猛然睜眼,將她的視線捕捉。林夢夢急急轉頭,假裝努力擦頭髮。一隻手伸過來,落在頭頂,就着她手裡的毛巾擦着,爲她幹發。
林夢夢乾脆垂下兩隻手,由着他給自己擦。
“怎麼會去詹姆斯那裡?”他問,問的是昨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