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連翊去了醫院。在進薩克森的病房時,正好與從裡面出來的羅索相碰。羅索是薩克森最得力的助手,自己幾年前離開後,他便一直跟在薩克森身邊。看到他,羅索只點了一下頭,顯得輕慢。裘連翊並不在乎,舉步進了薩克森的房間。
薩克森的身邊還有人,海樂兒。看到裘連翊,兩隻眼都彎到了一塊兒,欣喜地叫着:“翊哥哥。”
儘管薩克森住院的事嚴格保密,卻還是讓海樂兒來探病,這其間的原因只有他們自己知道。當然,海樂兒並不知道他得的是什麼病,她關心的向來都是裘連翊,薩克森沒有主動透露,她更不曾問起。
她像只蝴蝶,第一時間飛過來,對着裘連翊犯花癡。裘連翊真是太帥了,在B國,她還沒有看到過比他更好看更有男人味的男人。他的帥是那種多一份太足,少一點不夠,恰到好處的帥。
“翊哥哥,過來坐。”她主動勾上他的臂。即使裘連翊表示過對她不感興趣,依然無法割捨對他的喜歡。裘連翊不着痕跡地將自己的臂拉出來,走到病牀邊和薩克森聊起事情來。
海樂兒在,多少有些避諱,兩人聊得並不深入。海樂兒乾脆撐起下巴,坐到對面看着裘連翊說話。在她眼裡,裘連翊的一舉一動都是迷人的,她已經被迷得神魂顛倒。
裘連翊並沒有久留,聊了一會兒便退出。海樂兒巴巴地跟着他,連跟薩克森道別都忘了。裘連翊的步子極快,幾下子上了車,駕車離去。她站在原地,依然無法將目光收回。
好一會兒,她掏出手機,撥了裘尚偵的號碼,“阿姨,我還是好喜歡好喜歡裘連翊啊,要怎樣他纔會接受我啊。”
……
林夢夢醒來,一眼就看到了身側的裘連翊。他平躺着,將一張英俊的臉顯露在面前,五官深刻地鐫刻在臉上,不論單看組合看,都是完美的藝術品。
這男人,真是太帥了。
她兀自感嘆着,卻又突兀地涌出一股難受來。如果不是因爲救她,他現在自由自在的,也就不需要跟自己的父親做敵人了。
想到這裡,周身都充滿了挫敗感,咬着脣垮下肩膀,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要快點找到薩克森伯爵纔好,這樣,才能請求他放了裘連翊。
“醒了?”裘連翊不知何時睜開眼,出聲問,聲音又沉又磁,帶着初醒的沙啞,卻極是好聽。
林夢夢未來得及收回表情,一切都落入他眼中。
“傷口痛了?”他問,爬起來去掀她的傷口。林夢夢忙抓住他的手,“沒有,不疼。”她不知道怎樣解釋自己心情變差的原因。
“裘連翊,你是不是特別後悔認識我?”她垂了腦袋,問出這句話時,精神已懨懨。
“怎麼大清早問這種問題?”她的問題讓他莫名其妙。
林夢夢扁了扁嘴巴,“反正我挺後悔和你走到一起的。”她的話讓裘連翊立時沉了臉,“怎麼?喜歡上別的男人了?”
“不是。”她搖頭,“只是覺得給你帶來的麻煩太多了。”
“知道就好。”裘連翊不安慰她,反而這樣道,有承認的意思。林夢夢更難受了,頭勾得能和被子貼上。
“不過,爲了不讓你禍害別人,我會一直把你留在身邊的。”他“勉爲其難”地道。
林夢夢氣得瞪子他一眼,“我又不是妖精,怎麼就禍害人了?”她也不過是偶爾鬧出點麻煩來嘛,還不至於到禍害的地步吧。
“你就是個妖精!”裘連翊覆上她的手,拉過去罩在了自己的某處。那裡,火熱如烙鐵!林夢夢迅速抽回手,已經面紅耳赤!
“還敢說自己不是?”他傾過來,脣落在她耳邊低語。沉磁的嗓音直接滲入心底,惹得林夢夢心尖兒一陣陣顫抖,差點把持不住。
他伸過臂來將她環在懷裡,脣咬了咬她的耳垂,暗示性明顯,“早點好起來。”
“不要臉!”她輕罵了一句。
“不想早點好起來?”他揚高了一邊眉角,提起了尾音,一副疑惑的腔調,“難不成想一輩子躺在牀上做病人?”
“……”是她誤解了他的意思。林夢夢的臉偷偷地紅起來。
“你剛剛想的是什麼?”他有心逗她,再次傾過頭來問,眼裡滿是玩味。林夢夢的臉撲一下了,正大光明地紅了,紅得幾乎燒起來!
她推了他一把,用被子矇住了自己的臉,“不要和你說話了!”
頭頂,傳來低沉而爽朗的笑聲,裘連翊的。片刻,牀彈了彈,他滑下去,去了更衣間。
林夢夢雖然覺得臊得慌,但剛剛裘連翊的玩笑和笑聲感染了她,讓她覺得,他們又回到了從前,他有事沒事就逗她寵她的日子,心頭的壓抑也因此消解。
因爲受傷,她好多天都沒有沖涼,此時一聞,才感覺身上味道濃重。也虧了裘連翊,竟能忍受這樣的味道,晚上跟她睡在一起。
艱難地滑下牀,去了洗手間,想沖涼。只是,傷口還沒有完全痊癒,連脫衣服都困難。忙活得汗水都出來了,才把襯衣釦子解完,然而脫下它又成了麻煩事。
她甩了好一會兒手臂,就是沒能將它脫下來,汗水再度往外滾。
背後,伸來一隻手,將她的衣服扯下。林夢夢擡頭,透過鏡子看到了裘連翊。
他的長指握着自己的白襯衣,就像握着她的……
她的臉兀自一紅,去遮擋自己。
“身上哪兒我沒見過?”背後的男人出聲,一本正經,卻偏偏透出一股壞男人氣息。林夢夢沒敢回嘴,透過鏡子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眼底的幽暗,泛起別樣的危險。她的小身板慢慢繃緊,感覺他的眼光都能將自己吃下去。
“傷口還沒有完全好,不能碰水,只能抹。”他低語,聲音裡已經有了暗啞,卻還伸手來解她的暗釦。
林夢夢急去捉他的手,“不用!我自己來。”
“確定自己可以?”他反問,雖然沒有了動作,但落在暗釦上的指並沒有離開。林夢夢試了試,傷口扯着左臂疼,擡不起來。
“我叫傭人。”他的氣息又強又危險,她寧肯讓傭人來給自己抹。
“想都別想!”讓別的人看他女人的身體,怎麼可能!
“傭人是女的,有什麼關係。”她反駁着。
“不行就是不行!”對方半點都講不通,手在她的後背彈了一下,衣服掉落。她嚇得直往前傾,想避他遠點。他伸臂勾住了她的腰,將她壓了回來,這一壓,兩個人貼在了一起,嚴絲合縫!
她清楚地感覺到,某隻睡眠的中鳥變成了碩大的大鳥。林夢夢僵在他懷裡,連呼吸都不敢了。
“放心,就算再想要,也不會趕着你受傷這會兒。”自然明白她在緊張什麼,他表態。此時自己的太陽穴也繃得緊緊的,某處要命地叫囂疼痛。他沒管自己的變化,打開水籠頭浸溼毛巾後給她抹了起來。
林夢夢的皮膚又白又嫩,許是不太習慣他的碰觸,每次毛巾沾上去,她都會打顫。這一顫,皮膚也跟禁臠,然後一點一點變成粉紅色,格外惹眼招搖。
這短短的幾分鐘的抹澡,對於兩人來說,都是折磨。裘連翊給她抹完後,第一時間蓋上了浴巾,裹緊,而後彎身將她抱上牀。放在牀上,還不忘用被子將她蓋得嚴嚴實實的,繃緊的臉部線條始終沒有鬆下來。
林夢夢紅着臉由着他把自己裹成糉子,不知道爲什麼,目光總會落在他的某處。看着突起得極爲明顯的位置,耳根一陣陣着火。她迅速閉了眼,拒絕去看。再看下去,一定會長針眼的,一定會……受不了的。
輕輕的關門聲傳來,裘連翊出去了。林夢夢這才推開被子,大口大口地出氣,身上,又出了滿滿的汗。這澡,算是白抹了。
吃過早飯,林夢夢到樓下走了一圈,感覺傷口還在發痛,沒多久就回了房。她還記掛着找薩克森的事,只是以自己的身份,怕是見不到他。她認識的人裡,除了裘連翊就只有詹姆斯有可能幫到自己了。
她掏出手機卻到底沒有去撥他的號碼,因爲不確定聯繫了詹姆斯會不會給裘連翊帶來麻煩。最後,還是將手機放了回去。
過道里,噔噔的高跟鞋音傳來。這家裡除了她就只有傭人,沒有人穿高跟鞋,到來的會是誰。正疑惑着,房門被人不客氣地推開,呯的聲音不小,不看人就知道來者性格蠻橫。
“林夢夢,你可真悠閒啊。”女人的聲音傳來,帶着嘲諷。林夢夢定睛,看清了海樂兒。
她扭動着脖子,不忘用自己的手指捏捏,“真是太辛苦了,你知道我昨晚跟誰在一起嗎?”
“別說跟裘連翊。”林夢夢撇了她一眼,是對她在別人家如此無禮的厭惡。
海樂兒揚高了脣角,“不好意思啊,就是他!”
“裘連翊八點鐘才從家裡離開,昨晚跟你在一起的莫非是鬼神?”林夢夢不客氣地來反諷着海樂兒,對於這個光有脾氣沒有腦子的女人,她向來不客氣。
海樂兒卻沒有顯露窘迫,反而擡高下巴一臉自得,“你難道都不知道他出去過麼?”
她很早就睡了,不知道他是否出門。
“他和我一起呆到四點鐘才離開的。”海樂兒驕傲地補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