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的好吃一些嗎?”她這話本是帶了賭氣的味道,沒想到裘連翊卻一本正經地含首。林夢夢給弄得氣都沒了,最後自己一勺他一勺地餵了起來。
裘連翊嫌兩人距離太遠,乾脆將她抱到腿上。他環着她的腰,她負責喂。
“裘連翊,你不是出身皇室嗎?怎麼一點兒都不挑?”這麼久以來,除了不喜歡醋外,她還沒發現他厭惡別的吃的東西。
裘連翊彎了彎脣角,“我是私生子,當然不能從皇室出生,小時候母親甚至還帶着我東躲西藏,過了好長一段艱苦日子。”
“怎麼會?”
就算是私生子也是皇室子孫啊,電視裡古裝劇裡的妃子生下來的孩子不都是養在皇宮裡的嗎?雖然不受重視,但至少衣食無憂啊。
他只是笑了笑,並不回答。
林夢夢覺得無趣,也不再問下去,用心喂他吃東西。他的樣子太過高貴,她有心使壞,送飯菜的時候有意往他的脣角,鼻子擦。裘連翊明明看出了她的意圖就是不阻止,由着她鬧。
只是可氣的是,不論怎麼醜化他,他都這麼帥!
林夢夢唉唉地嘆了一口氣,“裘連翊,你就不能醜一點嗎?害得我每天都擔心你被別的女人拐走,多累啊。”她更賣力一些 ,將沙拉醬在他的嘴周圍抹了一圈,就像一圈白鬍子。
自己先被這白鬍子逗得咯咯直笑,原來裘連翊這麼好欺負啊。她擴大範圍,在他臉上到處抹。
抹完飯也吃完,她笑嘻嘻地跳下去準備收碗。腰上的掌卻沒有鬆開。
“準備這麼走了?”勾着她的人懶懶地問,聲音裡卻別有一種危險感。林夢夢的頭皮硬了硬,她之所以敢在老虎臉上動土 ,完全是因爲老虎不發威啊。
“是你自己同意的嘛。”她找着藉口,“你這麼拉着我,難不成還要往我臉上抹啊。”
雖然把漂亮的小臉兒抹花很難看,但這顯然是救自己的最好辦法。好在沙拉醬已經沒多少了。她捧起碗,“我自己抹還不行嗎?”
裘連翊擋住了她的動作,“我不主張浪費食物。”
所以——
“你負責舔乾淨。”
“……”林夢夢給狠狠嗆了一下,“舔……乾淨?”
她早該想到,老虎怎麼可能變成貓,他不吭聲是爲了留待一起算啊。她悔得腸子都在發青,“還是……不要了吧。”
“要!”對方很霸道,只吐出一個字來,不容拒絕。
她艱難地把脣湊過去,在他的臉上沾了一下,急忙退了出去,“我給你用紙巾擦,用洗面奶洗。”
“我只接受用嘴舔。林夢夢,你沒有經過我同意就把這些弄到我臉上,就該接受我的處理方式。”
沒經過他同意?她抹的時候他不是看着嗎?林夢夢覺得冤極了。
“自己主動舔還是我幫忙?”他的指往上移,壓在她的脖子上,將她的頭壓向自己的臉。如果被他壓着舔,她非被壓死不可。
“主動!”她聰明地選擇了第一條路。
裘連翊鬆開了她。
唉,自作孽不可活,她吸一口氣,閉上眼,將脣貼了過去。
裘連翊垂眸看着她的臉貼近,片刻,有軟軟的東西貼上了自己的臉,是她的脣。她的動作裡透着羞澀和緊張,氣息不穩,噴在他的臉上,像小毛毛蟲。一拂一拂的,直拂到他心底。
裘連翊的臂緊了緊。
林夢夢給他這舉動嚇了一跳,忙退開。
“還不快點?”他低語,聲音有些啞,但沒有別的變化。
她只能加快速度將他臉上的沙拉都舔去,邊舔邊發誓,以後再也不做這得不償失的事了。
他的氣息也吹在她臉上,爲什麼越來越急,越來越燙?林夢夢理不清是怎麼回事,只覺得自己的身體也跟着燙起來了,是發燒了嗎?
“完……完了。”清理乾淨時,她終於鬆了一口氣。遠離了他,她覺得舒服了好多。
“我去擰根毛巾給你。”
終於知道自己發燒是因爲他,急切地想要逃離。裘連翊將她的頭往下一壓,“還沒有,還有這裡!”
他的喉結處,不知何時落了一點。林夢夢膽寒地看他一眼,自己這麼舔應該沒事的吧。快一點,肯定沒事的。
她極快地低頭,將那點沙拉舔去。她舌頭舔過的地方急速一縮,還未等她退回來,裘連翊的脣反追了過來,像着了火似地胡亂地吻起來,落得到處都是。
結果……
第二天,裘連翊帶她去購物。在經過拌料架時,他拿了兩罐沙拉醬放進推車裡,“這東西不錯。”
林夢夢汗了一下,趁着他去看酒的時候將東西偷偷放了回去。
“留你們,當我傻啊!”放回去時還特意對着兩瓶醬做了個鬼臉。
“去哪兒了?”裘連翊將一瓶酒放在推車裡,問。
林夢夢忙再多拿一瓶填充醬的位置,嘴上答,“到處看了看。”
裘連翊也沒多問,兩個人推着車出去。收銀的時候,他似乎沒有意識到沙拉醬沒了,半聲都不問起。林夢夢那個樂啊,差點笑出聲來。
所有禍國殃民的東西,她都要清理乾淨!
爲了不讓別人覬覦她的男人,林夢夢叫了酒店服務,讓人把飯菜直接送上樓,凡是跟沙拉有關的東西全一律不點!一頓飯,吃得特別順利,林夢夢眯着小眼睛爲自己今天的果斷高明而得意。
飯後,裴景軒慢慢拿出了一瓶酒,“昨晚你的表現我很滿意,看來,感情這種事要有輔助物才能增加情趣。”
林夢夢看着酒嘿嘿笑起來,“我沒酒量,喝一杯就醉,直接睡死。”
“沒關係。”他倒一點兒在擔心,“我們不喝。”
“不喝?”
林夢夢還沒反應過來,就給拉在了桌上,那一瓶酒全都潑在了她身上……
某人大方地低身,“昨晚你爲我服務,今晚輪到我……不過,如果你不把沙拉放回去又去拿酒,我還真不知道你有這樣的需要……其實,我買醬是真的想吃沙拉,你把我的換了就只能用你替了。”
替!
林夢夢只能把眼淚往肚裡吞,聰明反被聰明誤啊。要早知道他買醬只是爲了吃沙拉,打死她都不換!
冰箱裡的菜們踢腳了:連火都沒有,他買我們回來爲的什麼,爲的什麼啊!還不是爲了做沙拉?
許久許久之後,某人發出滿足的聲音:“這果然是個喝酒的好方法,林夢夢,明晚我們繼續!”
繼續個頭啊!
林夢夢決定,以後再看到房裡有酒,全都倒!
第二天她特別起了個大早,特別檢查房裡有沒有酒。這一查,果然在桌上查到了另一瓶還沒有開封的酒。
果斷倒!
林夢夢把酒塞打開,迅速進了洗手間。
嘿嘿,倒完了再把瓶子毀屍滅跡,看你還怎麼整。
林夢夢笑得一張小臉兒都快咧成菊花了,那個燦爛!
將瓶子倒下去的那一刻,她看到了瓶側的標價:1000美金!
1000美金兌換成人民幣是多少?
六千塊錢!
天啦,她差點將六千塊錢扔廁所了!在緊急時刻,她迅速將瓶子擺正,但還是少了一半。這一倒沒了三千,林夢夢的小心臟都要繃破了,心疼得要死。
老人家說過,不珍惜糧食天打雷劈,酒也是糧食做的啊。這一下子倒了三千塊錢的糧食,還不知道給雷劈多少次呢。剩下的,她再不敢往裡倒,捧了出去。
總不能留在桌上給裘連翊使壞整自己的機會吧。林夢夢想了又想,最後決定——把它們全喝下去。
糧食吃進了肚子裡就不浪費了。
裘連翊翻了個身,沒有摸到懷裡的人。其實林夢夢起牀他是知道的,以爲她只是上個洗手間,卻久久不見人。他睜了眼,將身體半倚在牀上,去拿手機看時間。
才六點。
林夢夢從來不會這麼早起牀。
房外,傳來呯呯啪啪的聲音,擾得他擰了眉。索性翻開被子起牀,才拉開門就看到林夢夢翹起屁股對着門,腦袋壓得低低的,似在找什麼。地板上掉了杯子和紙巾,顯然是她給掃下去的。
“找什麼?”他問。
林夢夢終於把腦袋擡起來,卻不意撞上了桌角,發出呯的聲音。裘連翊吃痛般縮眉,她捂着撞到的地方來看他,不僅沒哭還嘻嘻笑個不停。
“找你。”她道,臉蛋紅撲撲的,兩眼迷濛。
裘連翊吸了吸空氣,“你喝酒了?”
呃!
她打了個酒嗝,把手裡酒瓶舉得高高的,“是、是啊,一口氣、三千!”
“一口氣什麼三千?”
林夢夢沒答,歪歪扭扭地朝他走過來,腳步不穩,一下子撞進他的胸口。裘連翊緊急中扶了她一把,纔沒有讓她滑下去。
“你把一瓶都喝了?”他的臉黑了起來。林夢夢沒酒量他是知道的。
“沒、才……一半!可惜了,三千塊錢沖走了。”她的頭亂晃着,酒氣噴得裘連翊滿頭滿臉都是。裘連翊將她手裡的瓶子奪下,單手箍起了她的腰,“林夢夢,想討打了是不是?”
“不、不討打,我們來、玩、玩……”醉了的林夢夢半點都意識不到他的怒火,只胡亂地揮舞着自己的手。裘連翊將她的手往懷裡壓,低身將她抱起放在牀上。
才準備給她拉被子,她一下子爬起來,拉着他咯咯直笑,“裘連翊……我們來玩,玩好玩、好玩呃……的遊戲!”
裘連翊把她推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