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爲美女服務,心甘情願。”洛天喬半開玩笑,目光卻很正經。林夢夢與他拉開了距離,去看前方,那裡已經沒有了裘連翊的身影。
坦白說,她好想他,即使他對她做了那麼無 情的事,那般羞辱她都都無法勾滅她的思念!
“人是不是很賤?”她低問。
洛天喬隨着她的目光望過去,若有所思:“應該是吧。就如我 ,明明知道夢夢小姐心裡可能有別人,但還是對你一見鍾情。”
“一見鍾情?”她咀嚼着,對於這露骨的表白一點感覺都沒有。她和裘連翊不是一見鍾情,而是日久生情,一點點堆積起來的感情 ,怎麼可能說斷就斷?
可是不斷又能怎樣?
“回去吧。”最後,她道,轉身走了出去。
閔文知道林夢夢的馬闖進賽場的事後,相當緊張,領着她就去了醫院。她一再表示自己沒事,他就是不肯,直到拍完片確定只有表面的擦傷才作罷。洛天喬一直隨在左右,對於沒有照顧好林夢夢這件事,他也很自責。
閔文將她送回家 ,親自向葉萊依道歉。林夢夢身上臉上都有些擦傷,但並不嚴重,她只說是摔的,沒敢把實際情況說出來。李嫂在家裡繼續照顧葉萊依,她回了房睡覺。
她很快睡着,並做了個夢,夢裡,有一雙手撫着她的發項,極度寵溺,看不清那人的面目,她卻本能地呼了出來:“裘連翊……”
醒來時,林夢夢看到自己躺在醫院裡。
“你發高燒了,昨晚李嫂打電話給我,我帶你過來的。”面前,出現的是閔文。林夢夢猛地往上竄,想要坐起來。閔文按住她:“放心吧,你媽媽當時睡得很沉,並不知道你生病的事,我讓李嫂跟她說,你陪我出去了。”
林夢夢這才軟綿綿地往下滑,緊張感過後,丁點力氣都沒有,連喘氣都費力,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病得有多嚴重。
“昨晚……你一直在叫裘總。”閔文遲疑了好一會兒纔出聲,表情已變得沉重,“你對他……很在乎?”
林夢夢扯着脣思忖了好久都沒有想到迴應的話,只能沉默着。她的小臉蒼白一片,脣瓣兒都是白的,不見一點血色,下巴尖細尖細,從前的嬰兒肥早不見蹤影。
她的沉默給了閔文答案,他沉嘆了一聲:“既然還愛着,爲什麼不試着走回去?裘總對你似乎也沒有放下,昨晚突然給我打電話,還曾提到過你。雖然聽起來像隨意帶過的一句話,但他是什麼人?若不關心,又怎麼可能問起?”
“是……嗎?”這本是個好消息,林夢夢卻半點精神都提不起來。她和他之間的情感是無法調和的。
“你們……”
“走不回去了。”她搶在閔文提建議之前出了聲,臉色更白了一份,脣上勾了滿滿的無力。無神的大眼越加顯得空洞,卻有些脹脹的,是想流眼淚。
“他有別的女人了。”
“可你們不是結了婚……”
“只是個儀式而已,連結婚證都沒有。”
閔文重重地嘆了一聲,已不知道如何說,只能來撫她的發。
“我沒事的。”她努力擠出笑來,不想閔文擔心。閔文點點頭,亦不能說什麼,最後握住她的手:“不管你做怎樣的決定,乾爸都站在你身邊,都支持你。”
“謝謝乾爸。”她的運氣真好啊,還能得到這樣一位慈祥長輩的關愛。一定要儘快好起來啊,這樣才能好好報答他 !
勝在年輕,林夢夢的病來得快,去得也快,第三天她便活蹦亂跳地又活了過來。
生活又回到了從前,更完文後去她去看了自己的收入。文賣得很好,排在各大平臺排行榜的首位,錢嘩嘩地滾,有了一筆不小的收入。留了一些做生活費,林夢夢把另一部分存進了另一張卡,決定拿去給閔文。
習慣性地找癡人說癡聊天,說了說最近發生的事。可能聊得最多的緣故,她對癡人說癡幾乎沒什麼隱瞞。
“你乾爸爲什麼對你這麼好?”聽到她的陳述,癡人說癡發來了疑惑。
林夢夢發了一個笑臉過去:“因爲我命好唄。”
“你有沒有想過,他一個商人,平白無故對你好,會不會是爲了某些利益?”
“不可能!”別的人可以這麼想,閔文一定不會的。他那麼慈祥,更重要的是,她雖然不去讀他的心,但他的想法還是會偶爾蹦進來的,他從來沒有過別的壞想法。信不過別人的嘴,但心是騙不了人的。
“你放心吧,百分之百沒有這種想法。”
她自信滿滿。
癡人說癡沒有再說什麼,轉移了話題:“接下來準備幹嘛?”
“更文,陪老媽,陪乾爸。”
癡人說癡只發了個笑臉過來,聊就就此結束。林夢夢收拾了一下,離了家,去找閔文。
當她把卡遞給閔文時,閔文的臉都變了:“怎麼?要跟我分清楚了?乾爸不要了?”
“不是這個意思。”林夢夢忙搖頭,“就算親人也要明算賬啊。”她不習慣欠人債,不管閔文對她多好,都沒辦法在錢財上牽扯不清。
閔文不肯接,板着臉似在生氣。
林夢夢只能一個勁地求他:“就先放在您這兒嘛,如果我要用,再拿回來不就行了嗎?您要是不收,我晚上會睡不着覺的。”
閔文這才接過去,還不忘朝她瞪眼:“錢先放在這裡,乾爸幫你拿去投資,不過說好了,有需要一定要開口!”
“知道知道。”她連連應答,卻並沒有要拿回去的想法。她欠了他這麼多,即使他用去投資掙了錢,她也不會要。
閔文瞪過之後又慈祥地撫上她的發:“夢夢,你知道我爲什麼這麼喜歡你嗎?你這孩子有擔當,不貪婪,講義氣,又孝順,放眼望去,像你這樣的已經不多見了。”
林夢夢嘿嘿笑了幾聲,心卻又酸了起來。就是這些所謂的“美德”成爲了欺騙裘連翊的利器。其實,不管他對她多冷多恨,她都不會生氣,因爲,那是自己欠他的。
週末 ,洛天喬意外地打來了電話,邀請她做自己的女伴參加一場宴會。林夢夢客氣地拒絕,那頭苦笑起來:“這麼不給面子?不過,你真不去麼?我聽說你乾爸也會去。”
是嗎?
這幾天都有和閔文聯繫,他卻閉口不提。
林夢夢掛斷了他的電話後即時給閔文打了電話,問及此時。閔文略略有些吃驚:“你是從哪裡知道的?”
這便是真的了。
“不是說好我陪你的嗎?怎麼不告訴我?”她帶着些不滿迴應。
“夢夢,乾爸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不想你不舒服。”
他的話讓林夢夢意識到,可能有會讓她不舒服的人一起參加。不舒服的人,只有裘連翊了吧。她能因爲裘連翊而一輩子躲起來不見人了嗎?
雖然有過小小的遲疑,但她最終還是出了聲:“乾爸,你放心吧,我已經看開了。”放不下的人,就算躲着依然放不下,直面,未必是壞事。
宴會前,她做盡了心理建設,一再告誡自己不要在他面前失態。
到達宴會現場時,果然看到了裘連翊。他的臂彎間挽着的不再是騰絲絲,而是另一個女人,陌生面孔,身材火爆,長得漂亮。
她隨着閔文走過去,客氣地跟他打招呼,依然呼他爲“裘叔叔”。兩人閉口不談跑馬場的事,似乎全然不存在。吃飯的時候,不知道主辦方出於什麼樣的考慮,竟將他們排在了一桌。
好在中間隔了閔文,不用挨着他坐也不需要與他面對,林夢夢多少鬆氣了些。
“有沒有關係?”閔文偏頭過來低聲問她。
她笑了笑,搖頭:“很好。”雖然做不到視他爲無物,但表面的若無其事還是做得到。
“夢夢。”她的另一側,坐下的是洛天喬。他是和他的父親一起來的,並未帶女伴。林夢夢打了聲招呼,應對洛天喬比應對裘連翊要輕鬆很多。
閔文和裘連翊聊着。但見裘連翊淡淡壓下眉宇,不是很用心的樣子,但目光從來沒有在林夢夢身上落下。閔文稍稍偏了些身子,將林夢夢擋在後邊,這樣林夢夢就越發不方便看到裘連翊。她樂得躲在背後當吃貨。
“這麼吃,不怕胖?”洛天喬被她的吃相給驚住,忍不住問。放眼全場女賓,只有她吃得最歡。
她搖頭,連出聲的時間都沒有。她又不是那些女賓,需要討好身側的男人或是要保持形象,有好吃的爲什麼不吃?
“你真的很特別,可我就是喜歡。”洛天喬反而幫她夾菜。
林夢夢也不拒絕,夾來就吃。不過終究胃容積有限,沒多久,她就吃飽了。可宴會纔開始啊,不好離席,她只能老老實實地坐在位置上,等時間。
洛天喬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她說話,爲了忽視掉裘連翊的存在,她句句迴應。
“給我一疊醋。”裘連翊身邊的女伴突然出了聲,侍者擺了一疊醋在女子面前。裘連翊最先擰了眉,而林夢夢是第二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