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里人不多,到處都是鹹腥的味道,可見這裡真的是海鮮館。
這裡的海鮮扒飯很正宗,兩個人進門,顧苡做主叫了兩碗,拉着蕭潛正往一邊的窗子旁坐去,聽見門口鈴鐺作響,有人進來了。
進來了五個男人,看來應該是一起的,其中一個竟然是在鄰居家的時候聊天的託尼泗。
蕭潛回頭瞧了一眼,那張臉自然還沒忘了,剛剛看到他跟顧苡在一起的時候,蕭潛可是死死的盯了半天,只想進去給他一拳唐。
幾個男人嘻嘻哈哈的進來,離着老遠,便瞧着這邊,不知在說着什麼。
顧苡看了一眼,皺眉,對蕭潛道,“我們去別的地方吃,那邊有幾家焗飯很不錯的……”
“行了。”蕭潛一把按住了顧苡的手,慢悠悠的坐在那裡拿起杯子喝水,“我覺得這裡挺不錯的。”
“可是……”
“而且都叫了飯了,不吃多浪費。”蕭潛一臉泰然自若的笑笑,“就算我很有錢,但是那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
顧苡瞪着這個男人,想用眼神對他說,別惹事,走吧。
但是蕭潛直接忽略掉了她的警告,似是什麼也沒看到一樣,依舊拿着杯子喝着水,慢吞吞的等着飯上來。
果不其然,顧苡的預感沒錯,那幾個男人片刻後便過來了。
打頭的是託尼。
他走來的時候,笑着,因爲高大,腳步帶着點輕飄飄的感覺。
看了一眼蕭潛他對顧苡道,“嘿,顧,剛剛的啤酒很好喝,有機會再一起喝?”
顧苡淡淡笑笑,“謝謝,也許會有機會的。”
託尼又看一邊的蕭潛,“嗯……兄弟,不錯,我是說,你的女朋友不錯。”
蕭潛目光一寒,擡起半邊眼睛看着託尼,“跟你無關。”
託尼臉上笑容一落。
這時,蕭潛終於做了從之前開始就想做的事,直接擡起手來,拿起了手裡的杯子便砸在了託尼的臉上。
託尼嚎叫了一聲倒在地上,捂着臉頰蜷縮。
後面他的友人愣着看了一眼,直接將蕭潛圍在了中央。
蕭潛一腳踩在了椅子上,又轉而踏上了桌子,隨後揚起腳來,對着前面的男人直接踢了過去。
飛起的腳將其中一人踹倒,他順勢單膝跪在了地上,旁邊有看熱鬧的拍手叫好,顧苡只覺得腦袋要炸了。
蕭潛動作是漂亮,但是想一個人打五個那簡直是做夢。
蕭潛終於被幾個人一起圍了起來。
顧苡在旁邊叫着,“好了不要打了,停下,我要報警了。”
顧苡將外面能抓到的人拉起來,可是她一個人阻止幾個人顯然是不可能的。
而旁邊的外國佬,一個一個的只會尖叫或者看熱鬧,顧苡簡直覺得要瘋了。
好不容易,警察再次來了。
大概是餐廳老闆報了警,幾個警察一起來拉開了幾個人,他們顯然還有些排外,對着顧苡和蕭潛沒什麼好口氣。
顧苡解釋說,“是他們進來挑釁。”
警察只是將兩個人按進了車裡說,“有人看到了是你男朋友先動手。”
“……”
顧苡無語,話噎在嘴巴里,想一想根本沒什麼好解釋的。
因爲確實是蕭潛先動了手。
車裡,顧苡進來的時候看到蕭潛坐在那裡,臉上的傷十分明顯。
顧苡無語的道,“現在好了。”
蕭潛啐了一口,擦了擦嘴角的血。
“別動。”顧苡嘆息,從口袋裡拿了紙巾給他擦。
邊擦着,看着他出血的牙齦,更覺得簡直了。
跑人家的底盤跟人打什麼架不知道。
“不通知你的保鏢嗎?讓他們看看,沒有他們的時候,你也可以做他們的工作。”顧苡沒好氣的說。
蕭潛道,“很顯然,
剛剛那個傻大個就是故意來找茬的,所以不管我會不會先動手都會打起來,等他後面說什麼難聽的話,不如直接揍他,也不用浪費時間了。”
瞧瞧……多有道理。
很快到了警局,做筆錄,問原因,蕭潛說,沒什麼,他們調侃我女朋友,我就揍人。
警察說,他們說了,他們沒調戲。
蕭潛說,我看出了他們即將調戲。
警察扶着額頭,搖了搖頭。
沒表現的出來,但是顧苡看的出,這警察看着他們的膚色就有種鄙視在心裡,澳洲本來不少亞洲面孔,但是這個小鎮人並不多。
離開警局的時候,顧苡看着蕭潛臉上的傷口,無奈的說,“看看,真是不嫌事多。”
蕭潛抹了抹臉上,無所謂的道,“傷疤是男人的勳章,不知道嗎?”
顧苡被他逗得笑了起來。
這時,一邊,揍人的那幾個也被放了出來。
幾個男人遠遠的看到了這裡,已經打過了一架,雖然蕭潛受了傷,但是,他其實也沒算太吃虧。
所以他們也沒敢再過來,只是遠遠的看着。
蕭潛不動聲色,只是拉起了顧苡的手來,兩個人一道向外走着,還炫耀般的攬着了她纖細的腰肢。
那邊男人眯着眼睛,果然一下黑了臉。
顧苡想,是誰說男人上了三十歲會成熟的?
其實,男人比女人要晚熟多了,是沒錯的。
蕭潛拉着顧苡,看到保鏢很是擔心的走了過來,一副失職後抱歉的樣子,低着頭不敢說話。
他們還在呢,卻讓蕭潛捱了打,真是……
蕭潛重重的看了兩個人一眼,卻也沒責怪,是他讓他們不要跟着的,也怪不得別人。
他只是拉着顧苡上了車,剛到了車上,卻聽手機從口袋裡響了起來。
蕭潛拿起了手機,看到卻是蕭家來的電話。
蕭潛皺了皺眉,接了起來。
“喂,爺爺,我已經到了,見到了顧苡了,你不是還要……”
然而,話說了一半,蕭潛的手便頓在了那裡。
顧苡看着蕭潛,奇怪的道,“蕭潛……怎麼了?”
蕭潛看着顧苡,“我爺爺……腦出血……”
蕭衹……
顧苡心裡一驚……
雖然,人老了,總會有這樣那樣的問題。
顧苡還記得,自己的爺爺在她十幾歲的時候就沒了,因爲癌症。
但是心裡建設了多少年,在忽然聽到出事的時候,還是會有些無法接受。
在去機場的路上,蕭潛跟顧苡都沒太說話。
悉尼的機場,每天只這一班直飛b市的飛機,當天訂票,頭等艙都沒定到,只好坐了個經濟艙,但是也要趕緊趕回去纔是。
若是平時,蕭潛只怕就等着了,或者叫自己家飛機開過來接人也好,但是現在是等不了了。
到了機場,顧苡低頭收拾着東西,蕭潛看着她簡單的穿着秋裝,回去後,b市還是初夏,剛剛開始穿上漂亮的裙子。
蕭潛想到她在鋪滿了梧桐樹的街上來回轉着的樣子,踩着滿地的黃金色,她清新的好像是在畫裡一樣。
看着顧苡忙碌着,蕭潛一把拉住了顧苡。
顧苡嗯了聲。
蕭潛攥着了她的手,輕輕撫摸着,似是碰觸到了她的戒指,他低頭看了看,才淡淡道,“顧苡,這次我不說帶你回去。”
顧苡驚訝的有嗯了一聲,蕭潛道,“回去事情一定還很多,顧苡,我這一次不逼着你,拉着你,讓你聽我的話,這一次我希望你能想清楚,如果你……如果你覺得這裡很好,覺得這種國外的生活不錯,其實你可以留下來。”
顧苡驚訝的看着蕭潛。
蕭潛卻轉過了頭去,看向了窗外。
他只是忽然害怕。
害怕回到了b市的她,再次失去了笑容……
多可怕,跟他在一起,帶給她的只有痛苦。
他的愛好像是個枷鎖。
經歷過了這一次的事情,他開始變得畏手畏腳。
也只有面對着她的時候,他纔是開始變得畏手畏腳。
他不希望她不幸福。
最重要的是,他害怕是他導致了她的不幸福。
顧苡看着蕭潛,拉起了他的手來,隨後,雙手捧着他的臉頰,讓他看向自己,用力扳着他的頭,讓他對着自己的方向,不許動。
然後,她的脣纔對着他的臉頰湊了過去。
人來人往,顧苡跟蕭潛的親吻在這裡並不起眼。
蕭潛先是愣怔,隨後,垂在兩側的手臂,才慢慢的緊鎖上來,緩緩的,越來越緊,緊緊的抱住了她的身體。
“對不起……”他在她的耳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