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顧苡拿起這張嗎啡協議書的字跡,放在眼前看着。
她咬着下脣,慢慢的覺得心裡似是在開闊。
這張字跡是很認真的寫下來的,沒有任何匆忙的痕跡。
而這張字跡又是蕭驀的真跡道。
顧苡腦海中閃過在看守所的蕭驀說起這個簽名的時候的態度……
顧苡忽然扣上了這個調查報告,咬着自己的指尖,片刻後,拿起了一邊的電話,打給調查組。
“之前,咱們是以,有人陷害了蕭驀這個方向調查的是嗎?”
“現在,我要你朝着另一個方向,再調查一遍。”
“這一次,朝着,蕭驀要陷害蕭潛的方向調查。”
放下了電話,她清明的眸子裡,才充滿了淡淡的凝重。
不想去往這方面想,但是,不得不這麼想的凝重。
蕭家。
蕭衹看着蕭明朗和蕭明覺。
“爸……對不起,我昨天是不對,這事情就算是蕭潛做的,那麼我也不該這麼質問他,自家事,鬧這麼大,讓外人看笑話了。”蕭明覺最會的就是知錯就改,可惜,下次還會在不同的地方犯錯。
“爸,我是覺得蕭潛平時太不像話了,纔會多說他幾句。”
蕭衹靠在那裡,看着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閉目,品茗。
等了一刻鐘,才擡起頭來,看着兩個人,“我明白的跟你們說過,蕭家的繼承人,是蕭潛,我只要還活着,這個就不會變,所以,我要你們兩個都好好的培養他,一切以這個方向爲準,但是,瞧瞧你們都幹了些什麼。”
兩個人聞言,一時低下頭去,都不敢再說話。
蕭衹哼了聲,“昨天爲什麼我不管?”
他手放在了桌子上,淡淡道,“我是因爲什麼不管的?你們知道,我現在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了,這個家,早晚還你們的。”
“爸……”
“行了,別跟我說廢話,我知道,多少人恨不得盼着我死呢,我死了,有些人不就可以爲所欲爲,不用被我管着了。”
兩個人臉上都是白一陣黑一陣的。
蕭衹道,“昨天,我就是想讓蕭潛自己去處理,讓他自己去管,往後,不是聽我一句就好,他要頂起一片天才行。”
蕭明朗低頭,蕭明覺看着蕭明朗,心裡哼哼。
蕭衹道,“他現在不過三十來歲,雖然做過一番事業,但是,畢竟還有些不成熟,但是,蕭家除了他,誰還能撐起這麼大的家業?靠你們兩個?”
蕭衹伸手指着兩個不爭氣的兒子,“生你們兩個的時候,正是我最忙的時候,所以對你們我看管不嚴,才讓你們一個比一個爛,所以蕭潛出生我就帶到了身邊自己看着,你們瞧瞧你們這些年都幹嘛去了,一個是好賭好色,成天夜不歸宿,一個呢,是就愛在外面亂搞一些有的沒的,做個公司能倒閉一個公司,你們說,蕭家給你們能成什麼樣?”
蕭明朗跟蕭明覺臉上都是一片的灰暗,誰也不敢擡起頭來。
蕭衹早膩味了他們這幅態度,哼了聲,道,“行了,這件事誰也不許再提,找人把蕭驀撈出來,送去國外,讓他去海外隨便找個公司做,這輩子也是豐衣足食,也是我的好孫子,只是,別再回來摻和事了。”
蕭明朗一愣,擡起頭來還要說什麼,卻見蕭衹已經氣憤的起身,不再給兩個人一句說話的機會。
蕭衹既然決定了,便不會再輕易改變,蕭明朗只是在心裡暗想,看來蕭驀氣數已盡,老爺子是想趁着身體好,徹底將家底都交給蕭潛了……
顧苡看着調查組送來的最新資料,擡起頭來道,“查清楚了?”
調查組道,“是的……那天,蕭副總像是往常一樣將簽下來的單子交給了下屬,帶走後去國外採買,去舉報的人並不是蕭副總的人,但是跟蕭副總也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多少年前,他曾經是蕭副總親自招募到蕭氏的,還有,被抓的那天,蕭副總顯得很淡定,並沒有很吃驚,當然,這個只是蕭氏下面的人口述,我看了下被帶走時的視頻,並沒有發現不同。這些細節是標明……這些很可能是蕭副總……知情的。
”
顧苡當即站起了身來,“幫我聯繫蕭總。”
“是……”
然而,人才走出去的瞬間,方澤已經快步的走進來。
“顧總,不好了,外面有人透露說蕭氏涉嫌違規操作,今天下午報道上了網絡,現在股市開始不穩,許多人已經開始拋售股票,現在……”
顧苡一愣,“什麼違規操作?”
“報道上說,有人發現旅程網被炒作價格,在海外上市後,價格虛高,都是被炒作上去的,其中一個大的莊家,被發現就是蕭氏自己操作,而且,天平證券的徐總,用短線操縱,虛假申報的方式,炒作股票,造成蕭氏的幾個股票都被操控,所以,蕭氏涉嫌操縱股市,造假數據……可能會被調查。”
顧苡驚訝的道,“怎麼可能這麼突然……”
顧苡短期聯繫不到蕭潛,蕭潛的電話還一直處於關機狀態,公司瞬間一片譁然,大家都翹首以盼等着上面發話。
高層會議蕭潛沒有參加的情況下,大家議論紛紛,不知該做什麼決定。
顧苡只能暫時決定,要求蕭氏股市停牌,遵從上面調查,驅動調查組去私下調查這件事。
大家雖然覺得顧苡這樣擅自決定有些不靠譜,但是別的人也沒什麼辦法,加上想着顧苡跟蕭氏的關係,在誰也不敢出來承擔責任的時候,只能顧苡來做決定。
隨後,顧苡一面讓人看着這邊,一面趕去了蕭家。
蕭家。
大家也是惶惶然的,因爲忽然蕭氏出現在報道里,頓時覺得有些無法相信,相信了之後,又開始不能接受,如今都在擔心害怕和惶然中,完全是一片混亂。
看到顧苡來了,反倒覺得有些主心骨了一般,忙叫顧苡進來詢問。
顧苡道,“股市的莊家是會操縱股市,靠的是自己的買進賣出,若是想股價高了,就大量購買股票,想股價低了就快速拋售股票,普通莊家是合法的,他們想買就買,沒人管的了,畢竟他們是自己開戶,但是若是這莊家跟公司聯繫到一起,那公司就會涉嫌操作股票。”
“爲什麼會這樣呢,我們要操縱股票自己買股票就好了,幹嘛還弄什麼莊家。”孟維維是深閨小姐,不太懂這些。
顧苡道,“公司本可以買自己的股票。”
“那莊家誰會發現是我們公司的,人就是自己開着玩的不行嗎。”
“莊家的資金是從蕭氏出入的,自然就跟蕭氏聯繫到了一起。”顧苡說。
“那現在可怎麼辦……”
“這個倒是小事,但是證券公司操縱股市就是大事了,現在我們比較嚴重的事,我們涉嫌哄擡股價,前陣子,蕭氏創投的股票確實,從單股20塊迅速上升破百,當時只覺得奇怪,現在看來……那時便已經有問題了吧。”
顧苡嘆息着,見蕭衹出來了,她才說,“爺爺,蕭潛他……”
蕭衹擺了擺手,對顧苡道,“行了,我知道,這件事你處理的很好。”
顧苡道,“這本不是我的專長,只是一時也沒辦法。”
蕭衹道,“這件事我知道必定不是你們在操控,若是有人操控再陷害給你們……你們有沒有什麼懷疑的對象?”
顧苡道,“已經派調查組去查。”
“不用查了,我知道是誰。”
這時,一個聲音張揚着從後面響起,愈來愈近。
房間裡的人一個回頭,欣慰的看到,蕭潛一身黑衣,走路似是帶着風一樣進了來。
“是蕭驀做的。”
衆人一驚。
蕭明朗先在後面站了起來,“蕭潛,你到底哪裡有毛病,他人還在看守所呢。”
蕭潛不看蕭明朗,懶得看他一眼一般,只是對蕭衹淡淡道,“爺爺不會以爲這幾天我離開,是逃避責任,出去消遣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