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苡小心的將蕭潛的手擡了起來,一點一點沾了沾藥水,擦上去的時候,蕭潛微微動了動。
“小心着點,疼的可不是你是嗎。”
顧苡鄙夷的擡起頭來瞧了蕭潛一眼,他斜靠在那裡,翹着個二郎腿,低頭用鼻孔對着顧苡,那副姿態儼然的貴人公子哥囡。
要是顧苡沒記錯的話,昨天醫生給他擦藥的時候,他可是一聲也沒吭,昨天比今天可是疼多了吧?
疼的他手臂都在隱隱顫抖了吧鯴?
但是爲着他大男人的自尊,他愣是能一聲不吭的上完了藥,還跟沒事人一樣甩甩手。
但是今天輪到她了就開始嫌棄上了?
裝的可真是像。
顧苡半跪在那裡,低頭瞧着他修長的手指,如今上面腫的跟胡蘿蔔似的,其實她心裡也是滿滿的愧疚。
那麼漂亮的手,若是這樣毀了,可真是太可惜了。
她擡起眼來,故意使壞,用力的拿藥棉戳了一下。
“哎呦,顧苡,你要謀害親夫是不是。”蕭潛果然大叫了聲。
顧苡擡起頭來,“我說了我不會弄嗎,讓醫生來擦你又不樂意,活該你疼。”
蕭潛看着顧苡凌厲的臉,漂亮的弧形的眼睛,縱然揚起銳利的目光來,也遮擋不住那琥珀色的眼底一點點閃爍的笑意。
蕭潛氣的抽回手來道,“你就是故意的是不是。”
顧苡說,“瞧瞧你,我伺候你你還冤枉我。”
“你不該嗎你,我這傷是因爲誰?”
“你這傷歸根究底是因爲我,但是,我好好的吃着火鍋,誰讓你去拿自己的手指頭實驗去了嗎。”顧苡想起在甲板上的一點旖旎,還覺得面頰似是有微微的熱,活該他非要去玩火,玩火就得有玩火*的準備嗎。
顧苡見他坐在那裡,白皙的面上,挑起的眉眼帶着一絲凌厲,嘴脣緊緊的抿着,連着完美的下顎,此時也全然的緊繃了起來。
顧苡想,真是,氣性真大,說了幾句就能氣成這樣。
世界上怎麼還能有這樣男人。
在外運籌帷幄,總能有招把別人玩的渣都不剩,到了家裡,又是發脾氣又是耍無賴。
總之,他就是她的剋星啊。
顧苡說,“行了行了,來,我輕點,好了吧。”
顧苡說着,翹起了脣,對着他的手指,輕輕的和氣。
動作輕盈的彷彿是蝴蝶的翼一般。
蕭潛低頭哼了聲,終於覺得心裡滿足了些。
看着她半跪在地上那柔和的動作,帶着前所未有的溫柔,薄脣不由的微微揚起了一個漂亮的弧度,高挺的鼻也漸漸的放過了下去。
因爲碼頭也要控制船隻出入,所以提前到日本的計劃擱淺。
不過蕭潛後面也不過是說了船長几句,再看看顧苡,說那就算了吧,算你命大。
顧苡真想給他一巴掌。
第二天快到中午纔到了碼頭,下了船,外面卻有不少人仔細的盯着這艘超大私人遊艇,似也是在猜測這到底是什麼來頭。
但是蕭家一向低調,這船沒幾個人知道。
到了日本,他們自橫濱下了船,原定好的酒店已經準備就緒,船隻在碼頭停泊,顧苡跟着蕭潛一起到了酒店修整。
坐這樣大的船隻其實並沒有什麼暈船和顛簸的感覺,穩穩當當彷彿是地面一樣,所以下了船也沒需要太過休息,顧苡便收拾一下準備出去遊玩去。
顧苡其實難的有這樣的假期,過去的那麼多日夜,彷彿是在你追我趕一般,即便的節假日,作爲高層的他們其實也沒什麼休息時間,不可能員工去休息了,決策者便也停止了思考。
他們不是在打工,是在做自己的事業,肯定要比員工更加拼盡全力。
但是,以往每年林晚會來這邊瘋狂購物一次,這裡是購物的天堂,因爲許多奇奇怪怪的小東西實在太多,所以顧苡也跟着林晚來過幾次,不過都是匆匆而過,買完了東西便趕了回去。
這一次顧苡悠閒的很,她多的是時間,不怕有什麼玩不得的。
蕭潛對逛街沒興趣,顧苡來過許多次,卻從沒去過富士山,這一次直奔富士山而去,坐了車邊走邊看着外面的精神,一路從城市到鄉野,地面乾淨而整潔,顧苡心情大好,似乎覺得到了異國他鄉,終於可以完全放鬆了一樣。
蕭潛是特意租了車出來,讓他打車或者坐別人的車,不如讓他去死,他絕對受不了那種感覺。
風裹着涼意,日本比B市涼的許多,但是饒是如此,街上還是到處都是穿着短裙光裸着大腿的女孩,顧苡絕對受不了,早早的穿上了褲子,一身裹的結結實實,但是乘着風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打開了窗子,看着遠處漸漸能看清的富士山,伸出手去捕捉空氣。
蕭潛在一邊看着,她手指在外面揚着,笑容彎在臉上,明媚的目光,似是無憂無慮的孩童。
蕭潛不由的也被感染了一般,打開了音樂,扶着方向盤的手鬆快了許多,扭動了下身子,才又覺得不對勁,心裡又暗罵了自己一遍,沒的做那麼醜的動作,他是瘋了嗎。
他瞥起眼睛看了看旁邊的顧苡,發現她似是並沒有察覺,才又放鬆了下來,斂起了眉目繼續看着前方的路,只側目傲然的看着一邊的顧苡,樣子像極了囂張又是勢氣十足的大少爺。
顧苡其實怎麼可能沒發現,不過瞧着他剛動了兩下又馬上恢復了那一臉的冰塊模樣,心裡好笑的哼了聲,真是,繃的那麼緊,也不怕有一天崩壞了傷着自己。
不過顧苡也曉得這個男人是越說越上勁兒,不如還是不去管他的好。
所以顧苡看到了也裝作沒看到,反正他喜歡端着他大少爺的架子,她就陪着他演就是了。
她也好奇他到底能端到什麼時候。
車終於開進了富士山附近的小鎮河口湖,停好了車,蕭潛叩上車門,皺着眉看着前面一隊一隊的人,除了各種分不清是國內的人還是國外的人的亞洲面孔,還有一些金髮碧眼的老外一起,人多的讓人心煩。
蕭潛抱怨着,“怎麼哪哪都這麼多人。”
顧苡從那邊看着他,要登山,她穿了個衝鋒衣,黃色藍色相間的,後面帽子大的驚人,卻更襯的身體嬌小纖細,其實蠻高的個子,就是太瘦,總給人一種一陣風吹來,她就能倒了的樣子,尤其是在這寒意凜凜之中。
富士山白雪皚皚,半山腰上就能看到那常年不化的白色玉帶,景色雖美,但是看着就覺得冷。
顧苡走過去說,“旅遊區不就這樣,想安靜,家裡安靜,你那樓頂辦公室安靜,幾十平方就你一個人,想待多久待多久。”
“嘶……我看你的找抽是不是?”蕭潛說着,過來抓起了顧苡的肩膀。
“找抽啊,你來抽我啊,好好的抽,我現在任你鞭笞,誰叫你是我金主呢。”顧苡笑嘻嘻的靠在他的身上,揚起頭看着他的眼睛。
蕭潛一臉的嫌棄,一個女人家家的,能不這麼不要臉嗎?
顧苡也是沒辦法,一出門發現沒錢,纔想起來,她錢都扔了。
就只有蕭潛不知哪裡弄來的證件在身邊,別的什麼也沒有。
也就是說,這幾天花銷全要看蕭潛的,蕭潛就是她的金主。
要是哪天金主大人一個不開心,跟她說“你給我滾出去”,那顧苡真就要露宿街頭,沒的吃沒的穿沒的住,連想回國去的機票錢都沒有了。
所以顧苡打定了注意,這幾天死活不能跟他吵架,得好好維持和平友好的關係,直到好好的回了國才行。
兩個人在路上走着,顧苡第一次來,也是瞧着個新鮮。
蕭潛仍舊是邊走邊抱怨,“路爲什麼能這麼陡。”
“在上山吧。”顧苡說。
蕭潛說,“沒事非要來什麼富士山。”
“喂,你不愛逛街我纔來的好嗎。”
“女人的心思就是奇怪,不是逛街就是吃。”
“男人的心思也不怎麼樣,不是喝酒就是泡妞。”
“喂,顧苡,我什麼時候泡妞了?”蕭潛伸手拉住了前面走着的顧苡的大帽子,揚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