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潛從外面回來的時候,看到張雅麗抱着資料站在門口正等候着。
蕭潛對着她嗯了聲,打開門進去。
他上午去經濟辦公局開了個會,不得不去的會議,牽扯到政策的問題,沒的逃避。
回來的時候,深情凝重副。
張雅麗問,“蕭總,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蕭潛道,“嗯,發佈了新政策,事又要多。”
他擡起頭來,問張雅麗,“公司怎樣?”
“沒什麼事。”
“哦……”蕭潛擡起頭來,“顧苡呢?她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手續弄好了?”
“嗯,蕭總,顧總手續已經辦好,她的東西已經有車來帶走,大概是顧總提前安排好的。”
蕭潛愣了愣,忽然覺得,這個女人實在是不可愛。
什麼事都安排的太絕對,他有時候想要幫個忙,卻發現自己根本無從下手。
他似乎從沒有爲她做過什麼,如今,想做,她卻也已經不需要了。
蕭潛揮揮手,讓認出去了,在辦公室裡定了一會,卻忽然的站起身來。
他得出去送送她才行。
顧苡在公司人緣不行,她做人就這樣不好,幹什麼都太強勢,太認真,所以容易得罪人。
往常她還是蕭家媳婦,是這個公司的副總,誰都要給她個面子,當然都對她很是敬重。
但是人走茶涼,如今她離開了。只怕很是淒涼。
也是活該,活該她這樣淒涼的走,誰叫她平時不好好跟人相處,脾氣還那麼衝,人也跟石頭一樣,又臭又硬。
光是性子上的這些缺點,也夠她好受的了。
幸而她還有些能力,加上在外倒是也能剋制,對人算是親和禮貌的,若是對別人也跟對他那樣不留餘地,又暴躁又血腥的。只怕她早就讓人啃的渣都不剩了。
他想,他最後能爲她做的,就只有去送送她,好讓她不至於一個人離開公司,那麼的悲涼。還讓別人看盡笑話。
蕭潛幾步有出去,看到顧苡剛巧從裡面出來的時候,他頓了頓。站在那裡乾咳了聲,雙手插進了口袋裡。才慢慢的走過去。
“顧苡。”他叫了聲,看到顧苡回過頭來,望着他似是很驚訝的樣子,他快走了幾步,口氣輕鬆中帶着幾分的戲謔,“果然是一個人走啊,怎麼,離職了也沒噴送送?”
顧苡不想弄得那麼隆重,反而心裡會很空,所以離開也沒提前跟人說,就默默地首飾了東西。
“是啊,有什麼好送的。”顧苡說。
蕭潛搖搖頭,“看看你日子混的,六年了,最後還是隻有我來送你。”
顧苡噗嗤的一下,看着蕭潛道,“所以你是來送我走的?”
“我就是知道,你的性子,恨你得人太多,走的估計挺悽慘,咱們夫妻一場,我送送你。應該的。”
顧苡翻了個白眼,看着蕭潛。
算了,這個男人就是這樣,話不會好好說。
但是他至少是來送她的。
“不用送,我開了車來,自己回家就行了。”
“對了,給你買的車已經到了,過兩天讓人給你送顧家去。”
顧苡看着他,“車?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吧。”
“那不行,說好了我賠給你的。”蕭潛說,“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的車是我砸了的,我賠給你也是應該,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
顧苡看着他語氣平常的說着這些,笑笑點頭道,“好吧。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收下了,你說的也沒錯,你無緣無故砸了我的車,你是該賠給我。”
蕭潛看着她手裡抱着的一沓的資料夾,伸手接過了,“走,我幫你拿着。”
顧苡這一次沒反駁,看着他拿着東西,跟她一道走出了辦公室。
外面,衆人多有驚奇的望着,望着這一對尋常見面冷清清的夫妻,一起往外走着。
沒想到,分開的時候,他們倒是也平常,若是新來人看着了,必定會
奇怪,兩個人好好的,哪裡有需要離婚的時候。
到了外面,顧苡上了車,蕭潛還想送,顧苡卻道,“我自己開車回去的好,讓我家人看到你,更不好。”
蕭潛的腳步停在了那裡,看着顧苡,她紅脣上染的十分漂亮,看起來那麼的嬌豔,不需要畫眼線,那一雙眼睛自覺的勾勒出了一雙楚楚動人的眼眸,即便是尋常看人的時候,也可以看的出的漂亮。
顧苡深吸了口氣,上了車,對他擺擺手,便坐在了駕駛席上。
車子發出隆隆的聲音,蕭潛看着顧苡離開,站在那裡,深吸了口氣,兩隻手放進了口袋裡,一直望着那輛車緩緩的離開了這裡,方默默的往回走去。
回到了辦公室,卻見張雅麗還站在外面,臉上似是有些焦急。
蕭潛走過去問,“有事?”
張雅麗忙點了點頭,“齊治國在跟人聚會的時候說了蕭總打人的事,似是在攛掇大家聯合抵制蕭氏。”
“呵……”蕭潛過了這麼多年,還沒見過這麼不知好歹的人。
他正忙着別的事,懶得去管他,他反倒在後面自己自討苦吃。
“讓你查的事怎麼樣了?”蕭潛拉開了門,進了辦公室道。
“嗯,查到了幾個人。”張雅麗將資料放在了蕭潛的面前,弓身解釋道,“蕭總您讓我查出來他背後是不是有那麼一兩個的靠山,需要一些禁藥,所以他忙不迭的想找藥廠幫忙,我聽蕭總是,去醫院查了下,果然有一位得了血液病的,正需要一種國外的進口藥,這種藥在國外甚至數量也很少,不好拿到,國內更是明令禁止,一年只能進口幾隻,用作救命的時候,爲的是擔心副作用的問題,這位是元老了,跟齊治國有過許多交集,在國外的時候,是齊治國的導師教授,齊治國算是他的嫡系。”
看着上面的名字,蕭潛平靜無波的臉上,彎起了一抹邪佞的光,黝黑的深瞳,變得更加的深不可測起來。
蕭潛笑道,“把這種藥以及跟這種藥類似的藥都給我禁了,我看他齊治國不來求我?”
張雅麗一頓,心道,真是狠。
蕭家門路寬,看蕭家還能堅持做藥廠就曉得,這方面,蕭家有門路。
張雅麗點頭道,“只怕齊治國是要着急一下了。”
這件事必定是蕭潛親自去辦,上面很快禁了藥,一個也不許弄進來了。
原因是暫時審查。
這也是可以理解的,每年總要審查幾次。
只是這一次時間有些不尋常。
人家催的急,就等着齊治國弄藥呢,他海口也誇下了,說自己就是在國外有關係。
但是這藥真是不好弄,尤其沒門路往國內弄,從國外要買藥就得從黑市買,不然是要國內的進口手續才能拿得到。
齊治國被逼的急了,乾脆冒了險,從黑市弄了一批過來。
齊治國想着,弄完了這一鼻子,以後可不能再這麼晚了。
他大好的前程,擔不起風險啊。
然而這時……
蕭潛一早聽說了這麼一件事,此時,他正在高爾夫球場上,跟幾個長輩一起打高爾夫。
現在球場不好弄了,多少個高爾夫球場,都是非法經營,爲的是建起來吸引消費者,好賣周邊的樓房的,但是現在都被整頓了下來,整個b市,也就這麼一個地方,算是正規經營的。
蕭潛手裡扛着杆子,看着綠茵場地上,前面的男人飛快的打了一杆,沒進洞,但是距離卻也不遠了。
此人的新任藥監局的大boss蘇康正,跟蕭家以往關係也是不錯,這一次到蕭家跟蕭驀見面,恰巧被蕭潛遇到了,直接便請他出來吃飯。
他自然也算欣然前往,吃過無法,兩個人直接來了這裡打高爾夫,蕭潛不動聲色,抓着球杆,看着他。
合掌拍了拍,蕭潛笑着道,“好球啊。”
“好什麼,差一點。”蘇康正說。
“這打球啊,就跟做人一樣,有時候不偏不倚反而不好,咱們國人的老話就是,難得糊塗吧,意思就是,有時候,偶爾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而更好,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