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冷凝地捂住自己的左肩,拿出電話,撥打了一個號碼,報出了車牌號。
“車牌是TXR_XXXXX,幫我查一下,這輛車的幕後主使是誰。”
“是。”
此時,他覺得有些暈眩,連話語都沒有力氣了,但是他不能倒下。
不能倒下……
他要將她送去醫院……
儘管步子有千斤重,儘管失血令他的視線都開始模糊,他依舊將昏迷的她抱進車中,原本那麼簡單的動作,此時卻令人快要虛脫……
然後強撐着就快要倒下的身體,一路往前開去……
往前開去。
帶着她,往前開去,就好似這是一條沒有盡頭的道路。
安哥拉羊毛,潔白無瑕的座椅墊上。
滴滿了鮮血。
好似最悽豔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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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夕在做夢。
夢裡有甜美的櫻花香氣。
她還是一個小女孩,頭上扎着粉色的蝴蝶結,穿着公主式的毛衣和裙子。
然而,四周卻是一片黑暗。
腐臭,淒涼的味道。
蘇格蘭冬天的味道。
但是她不怕,她知道身邊有人。
“小哥哥。”她說,“我,我看不見,我很怕。”
“沒關係,只是夜晚而已。”一個清脆的男聲在她耳邊說,“很快白晝就要來到,夜晚之神會被驅趕走,我們又將擁有美麗的天空。”
“恩,小哥哥和我在一起,我就不怕。”她猶豫了一會兒,又說,“小哥哥,你說,媽媽什麼時候能找到我們?”
“你是乖孩子,他們很快會找到我們的,不要怕,他們就在外面了。”
夢裡,她覺得自己很餓,很虛弱,也很冷。
呼嘯的風穿過地下室破損的鐵柵欄,刮在她裸露的臉頰,手腕,腳腕上。
“小哥哥。”
“嗯?”
“我冷。”
他二話沒說,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她的身上,細心地掖好。
“還冷嗎?”
“我不冷了,可是小哥哥,你會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