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她什麼都不是
“我……郗城,我一定要見到你!我……有很重要的事!你不要拒絕我好不好?”顧琬儀十分堅持,似乎這些話不在今天晚上說,以後永遠都沒有機會。
“……”江郗城明顯怔了一下,似是猶豫了片刻,纔開口說道:“這樣啊!那……”
“郗城,讓我去找你吧!”不知道是不是顧柏寧之前那句話起了作用,她現在很想去他的公寓,也許,她的潛意識裡,總是在擔憂着什麼,因此,不去他公寓看看,她就沒辦法安心。
“不好,這麼晚了,還是我去找你比較好!”江郗城直接拒絕了她,並不容她再堅持,“你在哪裡?”
“我……我在家裡!”顧琬儀終於還是妥協,她是很想去他的公寓,不過,他執意不肯,那她也不好再堅持,總之,能見到他就是好的。
“好,我過去接你,我們去外面談!”江郗城利落地說道。
“郗城,不如……”
江郗城彷彿知道她要說什麼,直接打斷她,“沒關係的,我很快就到!我們去外面……比較方便!”說完,他便掛斷了電話。
“……”顧琬儀還想再說什麼,那端已傳來了忙音,聽着那嘟嘟的聲音,她只覺得心裡亂亂的。
電話的另一端,江郗城剛剛收了線,一擡頭,便看到傾顏的目光正投向他,兩人四目相對,雖然隔着距離,卻彷彿能夠交織出什麼。尤其是她不經意的蹙眉,以及眼中一閃而逝的黯然,就彷彿是錘子,敲打在他的心上。
下一秒,傾顏錯開目光,轉身便要離開。
江郗城只覺得心房一滯,他一個箭步上前,攔住她,“你要去哪兒?”
傾顏後退一步,目光迴避着他的咄咄逼人,垂下眼簾,不去看他,聲音聽起來也似乎沒有一點波瀾,“我去看言言。”
“言言不是已經睡了嗎?”江郗城沒有讓開,依然攔在她的前面。
“嗯!我再去看看,怕他踢被子。”傾顏依舊沒有擡頭,只是淡淡地說道。
“言言剛睡下,況且現在天氣也不熱,怎麼可能會踼被子!你這個時候去看他,豈不吵醒他?”江郗城自然不會放她離開。
“不會的!我只想陪着他,怎麼會吵醒他呢?”傾顏往旁邊錯了一步,執意要離開。
江郗城立刻伸出手,胳膊一擋,再上前一步,將她圈在身體與牆壁之間,讓傾顏逃無可逃。
“你……做什麼?”傾顏被迫擡起頭,脣瓣微動問道。
江郗城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一字一頓道:“你在躲我?”
“我沒有!”傾顏再次垂下眼簾。
下一秒,她的下頷就被一隻大手勾起,強迫她看着他,“還說沒有?都寫在臉上了?你……在生氣?”
傾顏別開臉,“我幹麼要生氣?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知道?”江郗城乾脆雙手捧過她的臉,讓她動彈不得,目光只能與他相對,“難道不是因爲剛剛那通電話嗎?”
傾顏想要掙脫,卻是掙扎不得,她的力氣完全不能與他相比,她只能微微蹙了下眉,“什麼電話?我不懂!”
“不懂?”江郗城輕嘆了口氣,“難道你剛剛沒有站在門口嗎?別以爲我不知道,剛剛接電話的時候,你就已經開門進來了,若不是我已經看到你了,你只怕會轉身離開吧!”
“沒有!你想多了,我只是進來拿一下我的劇本,言言睡了,正好……我一邊看劇本,一邊陪他!”傾顏本能地解釋。
“沒有?”江郗城一瞬不瞬地凝視着她,“你難道忘了?你根本不會撒謊,每次說謊的時候,臉都紅紅的,並且不敢看我的眼睛,顏顏,即使隔了四年,你這個弱點始終克服不了!”
傾顏微皺的眉又深凝了一下,“好吧,我承認,我聽到了你通電話的內容,但是……我不是故意要偷聽的,只是一個意外!我跟你道歉!不過……你也不必在意,我會當作什麼也沒聽到的!這畢竟是你的事,與我無關!”
“與你無關?”江郗城微微眯起眼睛,聲線有些不悅的冰冷,“真的與你無關嗎?”
“當然!你跟你的未婚妻通電話,這不是再正常不過的嗎?倒是我,無意聽到了一些,很是不應該!我向你道歉!”傾顏擡起頭,對着他的目光,櫻脣微翹,露出一絲淡然而不以爲意的微笑。
“……”江郗城的眉頭鎖得越發緊,他凝視着傾顏,目光也越發深沉,但下一秒,他忽地勾脣一笑,“呵……還說不是吃醋,說話的語氣冷冰冰的!滿滿的都是埋怨,你真的毫不介意嗎?”
傾顏心口一滯,就這樣被猜中心事的感覺很不好,彷彿是赤.裸.裸地站在他的面前,這讓她立刻反駁,“我不介意,我爲什麼要介意,又有什麼資格介意?江總,你想太多了,也太自做多情了!”
“呵……顏顏,你又何必口是心非呢?”江郗城扯了下嘴角,無聲地笑開,他咄咄逼人地靠近她,身體幾乎貼着她,讓她後背貼着牆壁,腦袋下意識地擡起,目光也不得不與他糾纏。
“我……我沒有!”傾顏被他看得極爲不自在,她覺得彷彿有什麼堵在胸口,讓她本能地呼吸急促,彷彿不這樣,她就喘不上來氣。
“沒有嗎?那要不要……試一試呢?”江郗城勾着嘴角,淺淺灼灼。
“什……什麼?”傾顏怔愣了一下,不由地瞪大眼睛,整個人還沒從他的話中反應過來,他那張棱角分明的俊容已經在眼前放大,下一秒,整個人罩了上來,不等她掙扎,他便吻了下來……
他的脣有些微涼,觸上的剎那,讓她跟着全身不由地一顫,她本能地掙扎,他卻將她死死地壓住,他的吻熱烈而霸道,舌尖撬開她的齒關,在她口中與她追逐教纏着,有些逗弄,更有些懲罰的意味,那股子強勢,彷彿要將她整個人都吸進去。
她和他的身體緊貼在一直,猶如嚴絲合縫,她能夠明顯地感覺到他對她的渴望,她覺得她的呼吸都要被他吸乾了,可是,面對他霸道而不容拒絕的吻,她根本掙脫不開,即使覺得快要窒息了,她也無能爲力,只能任由他肆無忌憚地吻着。
彷彿在窒息的前一秒,他精準地鬆開她,一股新鮮的氣息灌進喉嚨裡,刺激的她一下子漲紅了臉,只能微張着小嘴,順着氣,大大的眼睛,眼波微溼,凝視着同樣在順着氣的江郗城,那表情竟有一些說不出的委屈。
看着眼前這張羞慚帶嗔的小臉,江郗城覺得胸口滿滿的溢着幸福,她的脣瓣嫣紅,那是他剛剛的傑作,還有那水波般的眸子,就那麼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看得他心裡彷彿有一隻小手在不停地撓,撩.撥着他,他忍不住,捧起她的臉,一臉頭,再次吻向傾顏……
只是,這一次,他的吻很輕,輕的好似羽毛一般,那溫柔的動作更是虔誠的讓傾顏不忍推他,她有一瞬間的失神,心跳也不由跟着加快。
一個*熱烈的吻,良久才終於依依不捨地結束,江郗城隨即將傾顏轉了個身,讓她靠在自己的胸口,他從後面將她抱個滿懷,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微微粗重的氣息拂過她的耳際及脖頸,好熟悉的男性氣息摩擦着她的皮膚,帶着一陣陣的麻癢,傾顏的心跳非但沒有因爲結束吻而恢復正常,反而跳得越發厲害。
“顏顏……”過了良久,直到傾顏覺得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他終於開口,“別不開心,她找我……說是有事!我已經推過了,但是……似乎不行,他說有很重要的事。我去一趟,很快回來,你先乖乖睡!”
“……”傾顏知道自己不該有反應的,更何況,她有什麼資格呢?不管曾經他是她的誰,但畢竟一切已是過去式,正如見顧柏寧時,他所說的,現在,顧琬儀是他的未婚妻,她纔是他的名正言順,而她……說得好聽點,是前妻,說得難聽點,是不要臉的第三者。如此,她有什麼資格在意他和顧琬儀的事呢?
但下一秒,她又多了另一種擔心,顧琬儀這麼急着找江郗城,爲什麼不早不晚,偏偏是她和顧柏寧見過面,談過話之後?難道……顧柏寧已經把一切都告訴了顧琬儀?所以顧琬儀才一定要在今晚見江郗城嗎?
她的心思,江郗城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只以爲她還生氣,緊擁着她,搖了搖,貼着她的耳邊說道:“好了,寶貝,別再生氣了!我向你保證,我很快就回來!你要相信我好嗎?”
“……”傾顏回過神,轉過頭,有些怔愣地看着江郗城,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他這番話就像是一個丈夫在對妻子的解釋,可是,她又是什麼身份呢?他何必如此呢?
傾顏掙扎了一下,微微推開他,“你不需要向我解釋,你只是去見你的未婚妻!若說有資格質問你的,應該是你的未婚妻,而不是……我這個沒名沒份的……”
不等她話說完,他便一把將她拉進懷裡,“不許說!”他眯着眼睛盯着她,彷彿看進她的骨髓,一字一頓地說道:“你聽好,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人比你更有資格。我允許你吃醋,但是……我再說一次,在別人眼裡,顧琬儀是我的未婚妻,可在我眼裡,她什麼都不是!”
“……”傾顏一愣,她呆呆地看着他,半晌沒回過神,他的話在她的耳邊迴盪,她竟覺得是那樣的不真實,她覺得,不是她聽錯了,就是出現了幻覺,他在跟她說什麼?顧琬儀對他來說,什麼都不是,那……四年前又算什麼?如果她腦子沒出問題的話,她清楚地記得,他那時是如何信誓旦旦地告訴她,他有多麼愛那個顧琬儀,以至於不惜背叛他們的三年的婚姻,不惜放棄他們的孩子,那個時候,她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只覺得天崩地裂,根本無法去相信。
而他那決絕的眼神,冰冷的話語,卻一次又一次地告訴她,一切都是真的,他不再愛她,而是移情別戀了!三年的婚姻對他來說,不過是一場雲煙,那個姓顧的女人才是他最終的歸宿。
“怎麼了?幹麼這麼看着我?”江郗城捧着她的小臉,她微微張着的粉脣,讓他忍不住低下頭,輕啄了一下。
“你……”傾顏半晌才從喉嚨裡擠出一個字,可餘下的話卻像是噎住了一般,怎麼也說不出來。
“好了!”可江郗城卻彷彿明瞭她的意思,直接打斷她,“顏顏,不要問,記住我的話就好!現在……我無法給你任何解釋,你只希望你相信我!”
“……”這一次,傾顏確信,她沒有聽錯,他的話,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傳入耳際,她也自認爲自己理解能力沒問題。他的意思是,一切都是事出有因,他一定會給她一個答案,但不是現在?是這樣嗎?
“好了,什麼都不要想!乖乖地去睡,我很快就會回來!”江郗城吻了吻她的額頭,將之前的話題打住,又對她彎脣淡淡一笑,拿起電話和車鑰匙,轉身開門走了出去。
傾顏呆呆地凝視着他消失在門口的背影,一時之間心裡亂極了,整個人更是站在原地發呆,直到樓下傳來引擎聲,她這纔回過神,並確認剛剛真的不是夢境。
夜晚的路上車子很少,江郗城將車子開得很快,他看了看開了靜音,屏幕卻一直在閃爍的電話,卻並沒有去接。
剛剛爲了傾顏,耽誤了一些時間,顧琬儀顯然是着急,她一連打了很多電話,看樣子,是怕他失約。
眼看就要到顧家大宅了,江郗城拿起電話,回撥……
“喂……”幾乎電話響的同時,顧琬儀就迅速接了起來,“郗城,是你嗎?”
“我馬上到,你到門口來吧!”江郗城低低地說道。
“噢,我給你打了很多電話,你也不接,我以爲……你不來了!”顧琬儀下意識鬆了口氣,卻仍然忍不住抱怨。
“臨時有點公事,處理了一下!抱歉!”江郗城惜字如金。
“……”他對她說話一向如此,總是客氣的不像未婚夫妻,她倒寧願他時而對自己發發脾氣,這樣才能讓她感覺到親近與真實,但是,就連這樣的願望,也是奢望。
“怎麼了?”似乎是沒有耐性應付這份沉默,江郗城跟着問道。
“呃……沒什麼,我這就下來!”顧琬儀回神,立刻應了一聲,這才掛斷電話,拿了手袋,匆匆出門。
她出來的時候,恰好江郗城的車子駛到了門口,他總是能夠如此精準地計算好時間,四年來,他來接她的次數不多,但每一次,相差的時間都不會太大,在顧琬儀的心裡,江郗城彷彿每件事都是在按着刻度來做。
他將車子穩穩地停下,接着推車門,下了車。
“郗城,對不起,這麼晚了,還讓你跑一趟,可是……我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見到江郗城,顧琬儀率先迎上去。
江郗城並沒有說什麼,他從車頭繞到另一邊,拉開車門,向顧琬儀點頭示意,“上車吧!”
“……”顧琬儀遲疑了一下,走過去,上了車。
關上車門,他再度從車頭繞回去,坐進駕駛室,很快發動車子,後退,調頭,駛離。
“郗城,我……”車子足足開出去五分鐘,顧琬儀纔開腔……
只是,江郗城立刻就打斷了她,“想去哪裡?”
“我……可不可以……”她想找一個私密的地方談這件事,他的公寓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不如去會所吧!我的包房裡,沒什麼人打擾,而且……這個時間也不會打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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