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冽,你可以聽到我說話嗎?這樣按你會不會痛?”裴影半跪在牀上,費力的把左冽的身體側翻,兩手靈活的按照司羽昊教她的那樣在左冽後背幾個穴位按壓揉捏。每揉捏一圈換一個穴位,她都會耐心的貼在他耳邊柔聲問他痛不痛。懶
雖然知道他不會回答,但她始終不放棄。她相信總有一天他會醒來。
現在的他除了仍處於昏迷狀態外,其他各方面的功能都處於逐漸恢復中。
“鬣,羽昊說你的狀況越來越好,大腦積留的淤血腫塊也越來越小,甦醒的指數非常高。”繞背按壓一圈後,她下牀把溫熱的毛巾擰乾開始一遍又一遍的擦拭他的身體。
可能是她醒來後每天給他做全身按摩幫助他活動通絡筋骨的原因,左冽襯衫底下的腰腹及胸膛的肌肉依然精實得如刀鑿般健美。這讓她就算是在爲他擦拭身體的時候,心臟的位置仍止不住劇烈的狂顫。而最最難辦的,就是要幫他清潔小腹以下的位置。每次她都要閉上眼長憋口氣才硬着頭皮做完這一切。而當中的過程她要換好幾道氣纔可以順利完成。
之所以會覺得做完這一切很困難,是因爲,在幫他擦拭那個部位的時候,他會有反應。
所以,在她擦拭完他的上半身又換了毛巾後,她再次頓在了他的小腹上。兩手來回摩挲着他的小腹,就是沒有勇氣往下移。蟲
真是要完了!她居然對身爲病人的左冽有非分之想。而且不是一般的想!瞧她腦海裡飄竄的都是些曖昧迤儷的激*情畫面,這些羞得她想下牀撞牆。
完了完了!她一直不知道原來自己的思想這麼猥褻。
不行!她必須把腦海裡那些猥褻的畫面趕跑,然後心無雜念的做完手頭的事情。
思及此,裴影屏除腦中一切,讓自己的大腦處於空白狀態。小手機械的開始下一部動作。
可是她高估了自己。大腦只是空白了十幾秒,然後那些激*情畫面再次襲擊了她的大腦。並且縈繞着盤旋不去。所以,毛巾換了n次,兩邊的大腿膝蓋小腿甚至連腳趾頭都各擦拭了三遍,她還是沒勇氣讓自己的手向他的重點部位靠近,而最多隻是在邊緣遊移。
算了!反正昨天才擦拭過,隔一天應該沒關係吧?這種高難度的動作簡直就是在考驗的心跳到底可以跳多快。
正想把遊移在他大腿內側的手收回時,手背突地多了一種異樣的觸感。憑以往的經驗及那種特殊的灼熱如烙鐵般的觸感。裴影明白了緊挨着她手背的東西是什麼。臉頰及耳根瞬間爆紅!
吸氣——呼氣——吸氣——呼氣。
裴影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摸索過旁邊的一條小褲褲讓他穿上,兩手拉着褲子的兩邊,身體隨着動作微傾,她能清晰的聽到自己亂序的心跳聲及從他身體上散發的灼熱氣息。
奇怪,今天他的身體怎麼會變得這麼燙?難道是因爲她磨蹭太久讓他着涼發熱了?
裴影被這個念頭嚇一跳,心下一驚,迅速的睜開眼想要爬下牀拿體溫計幫他量體溫。
可是,她卻在睜開眼時,雙眸瞠得又大又圓,瞪着立在她眼皮底下的某樣器官嘴角抽搐着,心亂如麻。
難怪,難怪會熱氣灼人了。原來——
“你還要看多久?”聲音極小但卻絕對清晰的一道嗓音冷不丁揚起。
裴影霍的扯過一旁的被子蓋住‘春光’,然後從牀上爬下來,低垂着眼不敢看向門口的方向。
嗚~丟死人了,竟然被人看到她這麼猥褻齷齪的一面,這叫她以後怎麼見人啊?還有是哪個混蛋,怎麼進來都不敲——咦?不對啊,她記得自己明明把門反鎖的,怎麼可能會有人進來?
詫異的眸迅速睨向房門依舊緊閉的門口,心頭又是一震。
剛纔是她出現幻聽?所以那句‘你還要看多久’根本沒人說?可是爲什麼感覺那麼真實?
難道說——
壓抑着狂顫的胸口,裴影用比電視上鏡頭裡的慢動作還要慢上一倍的速度緩緩掉轉頭從左冽胸口的位置開始往上沿着頸項一路遊移到他性感的下頜,優美的脣瓣,堅挺的鼻樑,然後是如星辰熠亮的黑——
嘎?!他他他——他的眼睛,居,居然是張開的?!!!
錯愕了三秒,裴影緩過神來,粉脣扁起,上下脣翕動着想尖叫卻又喊不出來,只是雙手無措的手舞足蹈。最後終於忍不住撲在他懷裡,淚水無慾警的滾落一竄,流成了河。
“太好了!太好了!你終於醒來了!冽......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和思辰不管的......嗚......你知不知道人家有多擔心你,我以爲......我以爲——”
“你是不是想勒死我?”極度氣虛的聲音突地打斷。
“啊,對不起,對不起!是不是很難受?”裴影猛的坐起來,淚眼婆娑的凝視着左冽,不曾察覺他眉宇中閃現的一抹不耐。仍是自顧自的說着:“你餓不餓?想吃什麼?有沒有那裡不舒服?......”(以下省略裴影的n個問題。)
好不容易等她念叨完,左冽皺擰的濃眉才稍稍舒展一些,勾動嘴角扯出一抹冷意:“有沒有人說過你很聒噪?”
“嘎?!”她很聒噪嗎?
“不停的像只麻雀一樣唧唧喳喳。不,在我看來你比麻雀還聒噪煩人。”雖然說話很廢力氣,但她實在太吵了。他頭好痛。
“麻雀?你,說我比麻雀還聒噪?”裴影指着自己的鼻子,又是一震。
左冽斜了她一眼,不予理會。黑眸圍繞四周打量了一番後纔再次開口問道:“這是哪裡?”
“呃?這裡,是醫院啊。難道你不記得,自己怎麼進醫院的?”裴影詫異的握住他的手,卻被他猛的揮開。
“廢話!記得我還問你?”
“呃......”不對勁,不對勁啊。爲什麼,左冽會在有氣無力的情況下還有精神和她擡槓?
“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去叫醫生。”猛的站起來,裴影轉身就要往外跑。
這種感覺太詭異了,左冽對她的態度應該不是這樣纔對。
“等等。”左冽開口叫住她。“我渴了。”
“嘎?渴了?”裴影拍了下額,讓一團糟的大腦冷靜下來。轉身倒了杯水走到牀前。然後拿出一支調羹要喂他喝水。
“你以爲我今年幾歲?”左冽很用力的皺眉,顯然對她的舉動非常不滿。
裴影回他一個不解的眼神。
“你以爲我是襁褓中的嬰兒還是上幼稚園的幼兒?”拿調羹喂他喝水?簡直就是對他的侮辱!
“你楞在那裡做什麼?扶我。”
“哦。”裴影應一聲放下水杯,把他的手勾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後兩手抱住他的上半身使力讓他靠在牀頭上。
“把水替給我。”他面無表情的推她一下,保持兩人的距離。
裴影機械的點頭取過遞給他,看着他仰頭喝下,性感的喉結上下滑動。
到底是哪裡不對勁?爲什麼眼前的左冽看她的眼神變得那麼陌生?他對她的態度及說話的語氣也淡漠得令她心生不安。
放下空水杯,左冽突地捏起被子一角查看自己的身體,然後射向裴影的眸光如炬:“你竟然脫了我的衣服不幫我穿好?”爾後不等裴影回答,他又冷不丁哼一聲,勾脣邪笑:“你想非禮睡夢中的病人?”
裴影張着嘴,什麼聲音都沒發出。因爲這次她是真的被嚇到了。
“你不說就表示默認了。你的工作態度非常糟糕,竟然試圖非禮主人。我要解僱你。”左冽面無表情地道。
“解,解僱我?”他竟然說要解僱她?爲什麼會這麼說?還有那什麼主人,工作態度,非禮......拜託,誰來告訴她現在演的是哪一齣?爲什麼左冽醒來完全不一樣了?
“你應該是我僱傭的女傭,我的沒錯吧?”左冽妄下結論,冷睨向她:“爲了保障我的身體在虛弱的情況下不再遭受你的傾犯。作爲主人,我當然有權解僱你。”
裴影聽他說得頭頭是道,默黑的眸底無一絲玩笑的意味。心不禁涼了半截。
“你知道我是誰嗎?”她顫着音問他。氤氳起霧氣的水眸眨也不眨的猛盯着他,似乎想從他的臉上找出半點證明他在開玩笑的端倪。
“我真懷疑當初我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居然會僱傭一個這麼笨的女傭?自己的名字居然還問我?”左冽皺眉一口氣說完。胸口稍稍有些氣喘。
“不!你,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對!你一定是和我在開玩笑對不對?”裴影激動的撲倒在他的胸躺上,緊摟着他哭得一塌糊塗。“冽,你不要嚇我。不要再開玩笑了好不好?我知道你醒來了就好。我們還和以前一樣愛對方。我——”
“我看你是瘋了!”左冽吃力的推開她,然後捧着頭猛抽氣,滿臉痛苦。
“冽,你怎麼了?是不是頭痛?”見他臉色突變的裴影嚇得跳起來,“我去叫醫生,我去叫醫生......”
“冽,你知道我是誰嗎?”木轍風走到左冽牀邊,指着自己問他。
“我認識你嗎?”依然是同樣的回答。
衆人相覷一眼,滿面愁容。
“看來冽真的是失憶了。”冷夜說出了盤旋在衆人心裡卻不敢說出來的字眼。
“廢話!人家司醫生已經很確定冽確實失憶了好不好?”木轍風斜他一眼,睨向司羽昊:“司醫生,左冽爲什麼會在醒來突然失憶?”雖說在電視上經常可以看到這樣的劇情,但這也太扯了吧?左冽失憶?那裴影和思辰怎麼辦?
“一般而言會造成失憶的原因分爲兩大類。第一,是指遭受劇烈的心靈受創。第二就是腦部遭受外力攻擊受到傷害。顯而易見,左冽屬於第二種。”讓裴影半夜一個電話從被窩中挖起來的司羽昊仔細的分析道。
“那,要怎樣治療他纔可以恢復以前的記憶?”木轍風很想說問這句話的人腦子是不是進水了。可是他怕說出來會讓冷夜抽死。因爲問話的是他懷孕四周的老婆大人沈君籃。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司羽昊習慣性的摸摸鼻頭。
“當然難回答,這種事情誰說得清楚?又不是傷風感冒吃幾片藥打幾針就好了。可是很奇怪耶,爲什麼他所有人都不認識,但別人在叫他名字時他不會感到很突兀和有什麼不妥呢?”
“這隻能說明他雖然失憶了,但那些根深蒂固的東西還是會下意識的體現出來。”
“那就說還有恢復記憶的可能,對嗎?”一直默不做聲的裴影滿懷希翼的問。
司羽昊望着那雙晶亮的瀲灩水眸,不忍再說什麼否定的話語,只好點頭。
“好,我知道怎麼做了。我不會放棄的,我一定會讓他恢復記憶,想起以前的事情。”裴影揚起自信的笑。
左冽能夠醒來就已經出乎衆人意料了,所以她相信終有一天,左冽會想起一切,想起他們的愛。或者。